蓝曦臣睁大了眼睛,江厌离捂住了嘴。
“你有多大的把握?”蓝曦臣紧张的开口问道。
“这又不是换丹,”魏女则突然扯着嘴角笑了笑:“这只是破腹产子,我的把握很大,你放心吧,现在的情况,阿澄破腹产子绝对比这么生要安全。”
蓝曦臣紧张的皱了皱眉头,但瞧了瞧大夫和稳婆都没有办法,也只能点了点头。
魏女则瞧了瞧江澄,开口说:“兄长,你抱紧江澄,我手边没有麻药,时间也来不及了,只能就这么开始了,你抱住阿澄,护住他的心脉。”
蓝曦臣其实并没有听懂魏女则的话到底要说什么,但他眼看着魏女则直接将破腹的小刀消毒之后就直接动手,才明白魏女则刚刚的意思就是没有麻药,要直接给江澄破腹。
“江澄你别告诉我你忍不住啊,”魏女则一边动手,一边和江澄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当初阿婴也是没有麻药,清醒了两夜一天生生忍受着破腹换丹的痛苦,你现在之时破腹将孩子取出来,别告诉我你这么简单都忍受不了。”
江澄浑身颤抖,强忍着开口说道:“胡说八道,他魏无羡没事,我也,也不可能忍不了。”
魏女则手底下动作麻利,一边扭头瞧了一眼江澄:“你最好提住那口气,否则如果你死了,你看我会不会给泽芜君再找个世家小姐,到时候让你儿子女儿喊别人叫娘,让别人家姑娘虐待你儿子女儿,你瞧我到时候回不回管。”
江澄听着魏女则的话,怒急攻心,强撑着瞪着魏女则:“你敢。”
魏女则没有瞧江澄,只是在产婆的帮助下将孩子从江澄的肚子里取了出来:“那你最好给我再忍一下。”
说着,任由稳婆去清洗孩子,自己则从怀里取出一枚鎏金赤红的丹药,运功熔化成水,帮江澄止血收敛伤口。
好不容易收拾好了一切,魏女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瞧了瞧昏迷不醒的江澄,对蓝曦臣说:“阿澄现在没事了,只是失血有点多,让他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就好。”
魏女则的话还没有说完,稳婆便已经收拾好了两个孩子,笑嘻嘻的抱到了江澄和蓝曦臣的面前:“恭喜蓝宗主,是对龙凤胎,虽然长的有点小,但养养就好了。”
蓝曦臣傻呆呆的瞧着稳婆怀里抱着的两个孩子,奓着一双手,一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不过,这种事情就不是魏女则应该管的事情,她缓缓的舒了一口气,走出了门,一脑袋杵进了温晟的怀里:“咱们走吧。”
江家的两个小宝贝满了四个月之后,蓝思追才在魏女则的看护之下,生下一个六斤多的小姑娘。
抱着小孙女,魏女则有一瞬间的失神,她瞧着小姑娘的俊秀的模样喃喃的说:“瑶瑶,我的宝贝瑶瑶。”
金凌给蓝思追擦了擦额上的汗,瞧着他精神还不错才抬头去瞧魏女则。
魏女则抱着孩子神情有些恍惚,惹得蓝思追有些害怕,忍不住开口:“阿娘。”
蓝思追的声音唤醒了魏女则,她眨吧眨眼睛才转身,依依不舍的将孩子放在蓝思追的怀里:“是个女孩子。”
蓝思追摸了摸孩子的小脸,心里总有一个感觉,他这个小姑娘,怕是以后脾气可能不会太好。
看他娘的意思,估计是要狠狠的疼宠进骨子里去了。
蓝思追的想法在后面的几年几乎是被魏女则当成了条例来履行,她几乎是把瑶瑶疼到了骨子里面。
而正是因为想到了这一点,从温瑶出生开始,蓝思追就没有允许她离开云深不知处。
几乎是在瑶瑶刚刚学会说话的时候开始,思追便带着温瑶日日听学,严格的让小小的温瑶按照蓝家的家规生活。
为此,魏女则为此没少和蓝思追为了温瑶的事情闹脾气。
但让蓝思追比较放心的是,温瑶虽然是整个云深不知处脾气最不好的孩子,却依然有一个人能够完美的压制住瑶瑶的小脾气。
每次只要温瑶一开始闹脾气,蓝卓就会板起脸,然后深知哥哥不高兴要发脾气的温瑶就会憋着小嘴钻进魏女则的怀里。
蓝思追瞧着有床不睡,非要由魏女则抱着才能睡着的温瑶,无奈的摇了摇头:“阿娘,你别总宠着这个丫头,都宠坏了。”
魏女则低头瞧着怀里睡得香甜的小姑娘,温柔的笑着说:“没事,我相信咱们瑶瑶,咱们瑶瑶最乖了。”
一遇到这个小丫头的事情就完全没有办法沟通的魏女则让蓝思追也无可奈何,只能再次放弃和阿娘沟通这个问题,老老实实的坐在阿娘身边:“阿娘,阿爹最近忙什么呢?总瞧不见他,不夜天那边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魏女则茫然的皱了皱眉头:“没听说有什么事情,谁知道他瞎忙什么呢?”
温晟最近在忙什么?
温晟在联合云梦江氏,姑苏蓝氏和岐山温氏三个家族之力,举办一场婚礼:“当初我和渺渺成亲的时候,没有父母之命,没有媒妁之言,满堂宾客便只有子琛和星辰两个,如今天下安定,子孙满堂”温晟瞧了瞧虞紫鸢和江枫眠:“温某想偷偷拜托江宗主和江夫人,帮忙筹办婚礼。”
江枫眠瞧了瞧一旁的蓝启仁,忍不住笑了:“你们两个老夫老妻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想小孩子一样呢?”
但话是怎么说,江枫眠还是和虞紫鸢开始查看最近的一个黄道吉日。
温晟面色没有一丝一毫的尴尬,反而有一种焦急更像是无奈的表情:“不用查日子了,今年九月十九,再晚可能就。。。。”
九月十九之后,便真的来不及了。
蓝启仁皱着眉头,瞧了瞧江枫眠和虞紫鸢,又瞧了瞧温晟,虽然想说一句什么,但琢磨半天温晟的行事作风又不像那种孟浪猴急的小年轻:“你就认定了那天是吗?”
温晟表情十分严肃,他干脆离席站了起来,走到蓝启仁身前端正跪好:“是,岐山温氏家主温晟温扶正,恳请蓝先生,将女儿蓝渺下嫁我温氏,日后夫妻和睦,我敬她,爱她,护她,不论生死,皆是我温晟此生此时唯一夫人。”
蓝启仁有些震惊,他敏感的觉得温晟话里有话,但瞧着温晟面色虽然严肃却和往常没有什么两样,又想到蓝思追孩子都已经有两个,他闺女守寡都为他温晟守了十几年,这会不过是补一个婚礼,他有什么理由不同意呢。
蓝启仁用一脸我家白菜终于又要被人摘走了的痛苦表情怒视温晟,好半天才用一种无奈的语气,开口同意:“九月十九,你来娶吧。”
因着眼下已经八月多,时间不多,温晟几乎没有什么准备时间,今日和蓝启仁前脚谈好了婚事,后脚便让晓晓将早就准备好的聘礼等所有大定下定的所有贺仪抬上了云深不知处。
蓝成安瞧着源源不断抬进来的聘礼,忍不住感叹一声,转身抬脚往魏女则的药庐跑去。
“姑姑,”蓝成安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了过去,一眼便瞧见蓝思追也在,赶忙停住了脚步,露出一抹有些尴尬的笑容。
蓝思追瞧着蓝成安,笑嘻嘻的打招呼:“云深不知处禁止疾行,你跑过来要说什么?”
蓝成安笑眯眯的打了招呼,两步窜到魏女则身边:“姑姑,温宗主下聘礼来了,你快去吧。”
魏女则的脑子有点发愣,想了半天才想明白:“你说,温晟下聘礼?他要娶谁”
蓝成安和几乎当时便听明白的蓝思追相视笑了笑,蓝思追干脆从魏女则的怀中将温瑶抱了回去,轻声开口说道:“阿娘还是赶紧去瞧瞧吧。”
被儿子和小辈瞧的有些不好意思的魏女则面色有些羞红,干脆站起身往兰室走去,偏还嘴硬的说着:“老夫老妻的怎么还那么招摇。”
温晟瞧着妻子走进兰室,才快步走到她面前,近两米的身躯乖巧巧的跪在妻子的面前:“我温晟这辈子顶天立地,从不做一件亏心的事情,对不起者唯有二者,一为我儿蓝愿,不能从小照拂,不能守他护他;二为我妻蓝渺,这么多年让你一个人背着那么多的苦楚孑孓独行,不能为你扛起一片天地,不能给你喜乐安康,渺渺,你愿意再给我一机会吗?”
时间脚打闹后脑勺的来到了九月十九,魏女则难得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任由虞紫鸢和媒婆在自己脸上身上捯饬。
魏婴抱着蓝泱,笑容灿烂,魏女则扭头瞧着他们,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魏女则的笑容,却带了一抹苦涩的容样,瞧着已经慢慢出落出清丽绝美容貌的蓝泱。
蓝泱那双随了当年夷陵老祖魏无羡的桃花眼,泛着红,滚着泪光的晶莹。
魏女则伸出纤细的手指,在透过窗棂的阳光下,仿若水晶剔透,一碰就碎一般,带着冷冰冰的触感,抚摸着蓝泱的小脸:“今天我大喜,谁也不准哭。”
蓝泱低了低头,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好,我们今天都不哭。”
虞紫鸢笑容温和,轻轻拍了拍魏女则的后脑勺:“好好的日子,哭什么哭。”
温晟牵着魏女则进来的时候,魏女则那张清丽脱俗的模样,让所有人眼前一亮,虽然瞧着已经不算年轻了,但下面满堂的宾客还是传出了窃窃私语的,不外乎什么金童玉女之类的好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