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虽然这位魏女则口碑一直很好,但她却和脾气暴躁的江氏一直不和。
“云梦江氏也不会让你这种温家余孽进门。”江澄愤怒的爆发了。
魏女则罕见的没有和江澄吵嘴,只是拉着蓝忘机的衣袖哀求:“我要见阿羡。”
蓝曦臣实在看不下去,只好走过去扶住不住颤抖的魏女则轻声安慰:“带你去见魏无羡。”
说完,转头对蓝启仁开口:“她发烧了。”
仿佛印证蓝曦臣所言不虚一样,原本便憔悴的魏女则抓着蓝曦臣的衣袖,一点一点滑到地上,昏迷不醒。
“这位夫人受了严重的内伤,灵力严重损害,手脚又有被长期捆绑的痕迹,需要长时间的调养才行。”女大夫对房间中的所有人说道。
蓝曦臣神情疑惑,江澄面色凝重,江厌离脸色哀伤,蓝忘机,蓝忘机面无表情。
“到底是谁打上了她还囚禁起来?”江厌离眼中含泪轻声询问。
“她,”好半晌,江澄仿佛鼓起了一辈子的勇气,面色铁青的开口说道:“她的内伤是自己打伤的。”说完,低下头,再不去看所有人疑惑又愕然的表情:“为了,为了让娘亲带我和魏无羡逃离云梦莲花坞。”
“温晁强占莲花坞的时候,便是魏女则主动提出带人追缴我们,但等我们逃到渡口的时候,她却突然斩杀了所有人温氏走狗,用定身法定住了娘亲,亲自送我们离开了莲花坞。离开的时候,我们都瞧见了,她亲手打伤了自己。”
江澄后面的话,没有丝毫的感情,当时事情发生的太快,甚至连魏无羡都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后面的事情,江厌离和所有人都清楚了,他们三人在路上便遇到了江枫眠和江厌离。
江枫眠解决了虞紫鸢之后,便用紫电困住了三个人,两个人携手闯莲花坞,最终死于温逐流之手。
三日后,魏无羡清醒过来,江澄却带着魏女则亲笔写的两封信第一次走进魏无羡的房间:“你姐姐走了,只留下两封信。”说着,江澄将一封递给了魏无羡,另一封却递到了一旁的蓝忘机的眼前:“另一封,是给你的。”
蓝忘机对于魏女则会给自己留下一封信感觉有些诧异,当下便打开了信封:
“含光君,给你写这封信,未亡人知道于理不合,但作为一个姐姐,我还是忍不住想要把这些话都告诉你。
我离开了去办我应该去做的事情,毕竟我欠了人家的,迟早都要换。但我请求你,帮我照顾阿婴。
有些事情,我知道,也知道阿婴绝不会对任何人说起,但我也知道,你喜欢我们家阿婴,所以,有些事情,我不能瞒着你。
当初江澄被温逐流化去金丹,是我家阿婴将自己的金丹剖出来换给了他。
之后,温晁趁着我昏迷未醒的时候,将阿婴扔进了夷陵乱葬岗,所以,请原谅我弟弟会修习鬼道。
如果有一条康庄大道能够走的通,谁又能去找那阴沉沉的旁门左道呢?
还有一件事,我弟弟失了金丹,再不能御剑,他性子刚强,定不肯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情,所以日后肯定会在人前找各种理由拒绝御剑,到时候,还请含光君多家担待,不要对他太过苛责。”
一旁的魏无羡也拿着信纸,瞧的两眼通红:
“阿婴,姐姐走了,姐姐还有必须要去做的事情,望你保重。
我知你修习艰难,但还想叮嘱一二,你修习一途艰难,还请一定持守本心,控制情绪。
还有一事,温氏先进如丧家之犬,必将被四大家族所不能留,只一样,温氏有一旁支,家主温情,门下有一老妪,她膝下养着一个四岁稚童,唤做温苑,那是我和你姐夫唯一的儿子,当初温若寒想用孩子逼迫我和你姐夫做他的帮凶,我们不愿,又不能正面对抗,只能出此下策,谎称孩子病逝,悄悄养在别人名下,姐姐现下孑然一身,只希望弟弟能够看在姐姐的面子上,找到孩子,帮忙照顾。
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平安顺遂,便是唯一普通人即可,日后贩夫走卒,健康长乐。”
第3章 义城
魏女则远远的瞧着蓝思追蓝景仪和其他蓝氏晚辈一起除祟的模样,又红了眼眶。
她原本以为,她的孩子能够平安长大就足够了,便是成了农夫,成了商人亦可。但现在瞧着孩子成为蓝氏同龄一辈之中的不二翘楚,更是心中大慰,却更加没有勇气去和孩子相认。
她不能让人知道,如此前途似锦的孩子,是温氏余孽,更是温若寒的亲孙子。
她不能毁了孩子的前途,唯有悄悄的瞧着,将所有的眼泪和酸楚偷偷咽进肚子里。
那个孩子,只是蓝氏子弟而已。
与她,与魏无羡,与温氏皆无一点关系。
“前辈跟了我们一路,是不是应该出来相见了?”蓝思追除祟的时候便已经感觉到有人跟了他们一路。
魏女则躲在树后深深呼吸,又擦干脸上的泪痕才患上一副笑嘻嘻的表情走了出来:“我那么隐蔽你们这群小兔崽子都能感觉的出来?”
蓝景仪和蓝氏子弟都笑嘻嘻的跑过去行礼,蓝景仪摸摸后脑笑嘻嘻的说:“我们都没有感觉出来有人跟着,还是思追厉害。”
蓝思追温和的笑着,谦虚的说:“也没有,就是感觉有个人跟在后面。”
那个人,感觉很熟悉,很亲切。
蓝家的那一群小辈瞧见魏女则,也笑嘻嘻的跑过去打招呼,一群人脸上都很开心:“您怎么来了?”
“我出去办事,无意中瞧见你们过来,怎么,遇到事情了?”魏女则转头询问他们的动向。
“前辈一路过来,可曾见过什么可疑的人吗?”蓝思追恭敬的询问,眉间弥漫着焦虑的神情。
魏女则回头瞧了瞧黑暗的夜色,试探着问:“怎么了?”
蓝景仪指了指不知道被什么人仍在一旁的死猫:“除祟之后,便有人将这个扔到我们面前。”
魏女则走上去,用自己那柄纤细的火红色的除祟剑拨了拨:“我没看见有人,怕是有人要引着你们去什么地方才是。”
蓝思追低目沉思,景仪早就嚷嚷着要跟过去瞧个清楚,不管是各什么事情也应当查清楚明白,就算之时恶作剧也要抓住背后的那个人,好好的教训一顿才算罢休。
众人也都知道景仪脾气跳脱,性格又风风火火,最是顾前不顾后的一种性格,在外面行走也不会完全以景仪的决定为准。
行走在外的蓝氏子弟,大多会依照蓝思追的决定为准,蓝思追性格温和,聪慧但不急躁,和景仪搭配最是稳妥,这也就是为什么蓝氏子弟不论是夜猎还是除祟,都会让蓝思追和蓝景仪两个人共同同龄。
此刻蓝思追皱着眉头沉思,虽然知道这个在背后引着他们去什么地方的人,多半没有什么好心思,去的那个地方也多半没有什么好事情,但一想到那个没有什么好事情的地方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最后受苦还是当地的百姓,蓝思追就觉得他们没有任何理由能够拒绝前去。
当即沉声说道:“我们跟过去,大家警惕。”说完,转头瞧着魏女则:“辞去危险,前辈还是不要跟着我们了吧。”
魏女则噗嗤笑出了声,随机弹了蓝思追一脑崩:“瞎说什么呢,都知道是个危险的地方了,我还能不跟着你们去吗?”说着也将自己的除祟剑拿在手中说道:“别跟我说什么不能的话,这种好玩的事情我是绝对要跟着一起去瞧瞧的。”
蓝景仪知道不管说什么他们肯定是不可能阻挡这位客卿一同前去的,悄悄拉了拉思追的衣袖:“便让前辈跟着吧,虽说咱们都没有瞧过她动武,但比咱们年长那么多年岁,怎么也比咱们功夫好啊,多少也算是个助力了啊。”
魏女则听着这话,翻了翻白眼,打断两人的谈话:“什么叫比你们年长那么多年岁啊,我都可以当你们的娘了好吧。”
蓝思追听见这句话,却突然皱起了眉头,瞧着魏女则那张不知道瞧过多少遍的脸突然愣了神。
他小时候生了病,忘了很多事情,但偶尔在睡梦之中,也都会有一个女子对自己笑,对自己说笑话,呼唤自己叫苑儿。
那个女子身影模糊,容貌也看不出来,但这会听见魏女则的这就话,他仿佛想起来,睡梦之中的那个女人,眼角也有那么一颗泪痣。
但和自己面前这个女人不一样的是,那个女子好像很爱哭,模糊的记忆中,她总是抱着自己流眼泪,模糊的记忆中,他总是伸出自己稚嫩的小手去擦她的眼泪。
他实在想不到,那么坚强的一个女子,会和自己印象中那个爱哭的娘亲是一个人。
蓝思追默默的叹了一口气,他是不是想娘想疯了?
一行人追着死猫的尸体闯进了义城外,一行人瞧着正弥漫着黑气缭绕的城镇,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
蓝思追一眼瞧见一旁的小屋,好声好气的走过去敲门:“敢问前方何处?”
魏女则瞧着那个猎户便有些奇怪,但什么地方会奇怪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便也只能瞧着猎户手指的城镇的方向瞧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