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愕然。
“金凌你做什么?”江澄怒吼,但可惜金凌并不打算搭理他暴怒中的舅舅。
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江澄的怒火,他的目光全部都在蓝思追的身上,金凌大踏步冲了过去,扶住了蓝思追问东问西。
蓝启仁抓着魏女则的胳膊肘,此时也不由得将目光放在金凌的身上。
额上的青筋也要突突直跳。
你们江家是吃死了我们姑苏了是吗?
渡口的码头上,江澄抓着三毒,在金凌和蓝思追两个小朋友面前走来走去,背后站着面色冷峻的魏女则。
“说吧,什么时候的事情了?”江澄的声音明显带着压抑的怒火。
“就几个月前。。。”金凌的声音越来越小,低着头根本不敢去瞧他舅舅那张铁青的脸。
“哎哎哎,”魏女则是在受不了江澄的脾气,没瞧着把她们家宝贝思追吓得脸都白了吗:“要管你外甥一边管去,别吓着我儿子。”
金凌惊恐的瞧着他舅舅额上的青筋已经明显有了爆血管的预兆,下意识的拉着思追往后退了几步。
几乎有了落荒而逃的架势。
江澄瞧着金凌将蓝思追挡在后面,火气更盛,虽然灵力还没有怎么回复,但还是下意识挥了一下手中已经出窍的三毒。
三毒擦着魏女则的脸颊划过去,码头上所有人都将目光投了过去。
魏女则的脸颊,没有出血。
江澄愣了愣,冷哼了一声:“我到底要看看你长个了什么样子。”说着,趁着魏女则没注意的时候便伸手揭开了魏女则脸上的□□。
一张和江厌离酷似的脸暴露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
那张脸,三分眉眼像蓝启仁,八分冰冷像蓝湛,五分摸样像江厌离。
唯有眼角一滴泪痣,殷红似血,如歌如诉。
“咣当”江澄手中的三毒掉在了地上,他愣住了:“阿姐。。。”
实在是太像了。
蓝启仁也愣住了。
十六年前他不是没见过江厌离来求学,第一眼瞧见江厌离的时候,便知道,那是和姑姑长得极其相似的少女,尤其是骨子里面的那一抹倔强。
那是遗传了姑苏蓝氏的淡漠和疏离。
和蓝湛、蓝涣站在一起,甚至没有一个人会怀疑,这个女子是蓝家的嫡出女子。
“好看吗?”魏女则冷冰冰的蹦出一句话,说完也不搭理傻呆呆待在那里的江澄,一手拉着蓝思追,一手拉着金凌,往另外一只空船上面走去。
“真当你舅舅数落完你就完了吗?”魏女则双手叉着腰,瞧着两个耷拉着脑袋的小朋友,开口说道。
金凌啊了一声,皱着一张小脸,撅着小嘴瞧着脸色煞白的蓝思追。
蓝景仪从魏女则身后扑了过去,差点把魏女则一下子扑过去。差点做了错事的蓝景仪慌忙将魏女则扶了起来,连声道了歉之后,冲过去对蓝思追说:“思追,你怎么样了,晕船晕的厉害吗?”
魏女则听闻这句话,立刻将刚刚发生的一切都丢到了脑后面,满心都扑到了思追晕船的事情上去。
蓝景仪偷偷回头瞧了瞧,从怀里掏出一个橘子:“蓝老先生在码头买的,他听说你晕船,特意买给你的,自己拉不下脸送给你,让我送给你。”
像他能做的出来的事情。
蓝思追捏着被蓝景仪塞进手里的橘子,小脸有点发红,低着头有点尴尬的感觉。
魏女则好像深怕自己儿子不够尴尬的样子,叹着气,撇了一眼再领一条船上妆模作样的蓝启仁说:“这辈子都是那种装腔作势的假正经。”
这句话说得金凌和蓝景仪都有点尴尬,三个小朋友摸了摸鼻子,金凌有点尴尬的拉了拉思追:“我们上船去吧。”
瞧着几个小朋友三三两两的上了船,魏女则有些落寞的也上了魏无羡和蓝湛所在的船上。
那条船上只有他们两个人,连一直隔着魏婴的温宁也不见了踪影。
魏女则趴在船舷之上瞧了半天,也没瞧见温宁到底去了什么地方。魏婴瞧着她的举动,忍不住问了一句:“阿姐,你找什么呢?”
魏女则歪着头想了半天:“没什么,想着温宁在什么地方。”
魏婴眨巴眨巴眼睛:“躲起来了吧,这边那么多名门正派,每个瞧着温宁都恨不得杀了他。”
魏女则冷笑出了声:“恨不能杀了他,也不瞧瞧温宁是为什么才变成现在的鬼将军的。当年要不是他们对温宁这种小白兔都强下杀手,温宁会被制成鬼将军?笑话。”
温宁活着的时候是个多么懦弱的性格,怕是仙门百家没有人不知道的。
瞧瞧现在。
魏女则撇了撇嘴,钻进了船里面休息去了。
魏婴抱着胳膊和蓝湛站在船头,魏婴瞧了半天:“你说,她现在的状态还要维持多久啊?”
蓝湛也难得露出一种非常为难的状态:“那就得看她吃了多少金丹了。”
“她明天早上能不能清醒过来啊?”魏婴非常为难的说:“她明天要是清醒过来可怎么办。”
实在是,太期待了。蓝湛扭头瞧了瞧魏婴一脸非常期待的表情。
数只小船在江面上晃晃荡荡的前行,魏女则在船上昏昏欲睡,就连魏婴都靠在蓝湛的身上打瞌睡,蓝湛也迷迷瞪瞪的闭了眼睛。
但一旁的船上却突然传来金凌的哭声,魏女则和魏婴一瞬间清醒。
姐弟两个走到船边远远地想金凌他们一群小朋友所在的船上瞧过去,金凌抱着剑坐在一旁嚎啕痛哭,蓝景仪手足无措的和一群小朋友站在一旁,满脸莫名其妙。
蓝思追坐到金凌的身边,仿佛在安慰她一样,而所有人中间,站着更加茫然和手足无措的,温宁。
“温宁怎么在那边?”魏女则和魏婴同时周了眉毛,魏女则甚至已经腾空而起,轻飘飘的落到小朋友的船上,而身后,跟着抱着魏婴的蓝湛。
“你们闹什么呢?温宁!”魏婴开口叫过温宁,温宁耷拉着脑袋站到魏婴的身后,嗫嚅着说不出话。
魏女则知道,温宁在这条船上大体也是为了和思追说话。
十六年前乱葬岗上,阿苑除了婆婆和四叔之外,就是和温宁温情两个人亲近,阿婴脾气跳脱,当年在乱葬岗的时候身体也不大好,指望他照顾阿苑是不可能的。
这会知道蓝思追便是当年乱葬岗的小萝卜头阿苑,温宁也忍不住想要和思追说说话。
温家现在也就只剩下阿苑这一颗独苗苗。
魏女则瞧了瞧温宁,大概便知道金凌哭闹的原因,大概离不开温宁,但这有什么办法呢?
魏女则智能坐在金凌的另一边,温声劝导:“做什么又哭鼻子呢。”
金凌抽抽搭搭的抱着剑:“这是我爹的剑,我不放。”
魏女则不明就里的瞧了瞧蓝思追,又瞧了瞧蓝景仪,示意他们两个谁能说点什么。
蓝思追抽出帕子,惨白着一张脸安慰金凌:“我们不要你的剑,你只将剑归鞘,收汇锁灵囊便好,我们谁都不抢。”
金凌撅着嘴,吭哧吭哧的将自己的岁华收回自己的锁灵囊,才抽抽搭搭的回头瞧蓝思追:“对不起啊,阿苑,刚刚不是故意要推你的。”
魏女则瞧了瞧魏婴,大概明白刚刚是几个小朋友为了温宁吵嘴,不知道哪个小朋友说了什么戳了金凌心里最脆弱的地方,惹得金凌嚎啕大哭。
江澄那条船上早早便听见了动静,江澄心里焦急坐不住,当下便钻了出来瞧,开口大声嚷了几句,也没有人搭理。
魏婴原本也焦急金凌哭闹,生怕有人欺负了他,急急忙忙的赶过来瞧,这回瞧着没有什么事情,心里忍不住松了一口气,紧接着便眼前一黑,人事不知。
蓝湛原就不怎么想搭理金凌这一群小朋友的事情,这回瞧见魏婴突然昏厥过去,一把将人抱在怀里,冷冰冰的瞥了一眼自家蓝景仪,一句话不说便将人抱到船舱之中。
魏女则原本想跟进去瞧一眼魏婴如何,但转头之间却瞥见大船上江澄瞧着魏婴昏倒的神情,比刚才更加焦急不安。
魏女则心中长叹了一口气,忍不住嘟囔了两句:“这个江澄,死随了虞夫人那个傲娇的脾气,心里想着他,念着他,惦记着他,偏偏嘴上不饶人,死鸭子嘴硬。”
说着,转头瞧了瞧一群不知所措的小朋友,扬了扬头对蓝景仪说;“去瞧你爹吧。”
说完双手叉腰瞧了瞧其他小朋友,冷冰冰的哼了一声,一手拉着蓝思追,一手拉着金凌,顺便瞥了一眼不知所措的温宁:“你也过来。”
别以为刚刚的事情这么简单就能过去。
一群人下了船的时候,都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纷纷开心的长叹一口气,三三两两的走进莲花坞。
魏女则站在莲花坞门口,扁了扁嘴,溜达到一旁席地而坐疗伤去了。
蓝思追瞧着他娘和温宁两个呆在莲花坞门口就是不进去的样子,也走了过去:“阿娘为什么不进去?”
魏女则瞧着蓝思追的样子,摸了摸儿子的脸颊:“你先跟金凌进去吧,阿娘在这休息一会。”说着瞧着凑过来的金陵说:“阿凌,带阿苑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