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景仪和蓝思追上前扶住魏女则,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全部投向了金光瑶。
蓝湛瞧了瞧蓝曦臣,蓝曦臣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蓝湛抱起了魏婴,对一种蓝家的小朋友开口:“我们走。”
蓝思追和蓝景仪搀扶着魏女则,跟着蓝湛,带着蓝家的小朋友们大踏步的离开了金陵台,临走前,蓝思追几乎下意识的回头瞧了瞧还呆立在当场的金陵。
金陵呼吸急促,瞧着自己手里的剑,惊慌失措。
蓝思追可以肯定,金陵肯定不是故意的,只是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要那么做。
蓝景仪瞧了瞧思追:“思追,你想什么呢?”
“没什么。”蓝思追收回了目光,无奈的苦笑了一下,他不过是为父母报仇,理所应当的呢。
一行人离开金陵台不多一会,天上又下起了瓢泼大雨。
金陵那一剑,刺中了魏婴的腹肚,不仅和当年江澄刺中的地方一模一样,更是一件刺中了孩子的胞衣:“先把他放下。遮住雨。”
蓝思追和蓝景仪几乎第一时间脱下了自己的衣服,替魏婴遮住了大雨。魏女则抹了抹嘴角的鲜血,从怀中掏出特制的金疮药:“我需要金针,这里不行。”
蓝湛满面都是焦急的神色:“会云深不知处。”
魏婴从昏迷中清醒的时候,第一眼瞧见的便是在一旁弹琴的蓝湛。
魏婴笑了笑,刚想做起来,却立刻发现手边还睡着一个人。
魏婴轻轻的把手从那个人怀里抽了出来,果不其然,那个人
没有惊醒。
魏婴扯了扯嘴角,瞧了瞧睡得喷香的蓝景仪,瞧了瞧走过来将自己扶起来的蓝湛,轻轻指了指蓝景仪:“他怎么在这里?”
蓝湛让魏婴靠在自己怀里,和魏婴一起瞧着蓝景仪,半晌才说:“我都告诉他了,所以他不肯走。”
魏婴吃惊的瞧了瞧蓝湛:“你都跟他说了?”
蓝湛扶住因为动作巨大而抽气的魏婴:“你当心。”
魏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那里微微隆起:“孩子还在?”
蓝湛扯出了笑容,轻轻点了点头:“阿姐,很神奇。”
蓝景仪突然惊醒,迷蒙的抬起了头,眨巴眨巴眼镜,突然发现魏婴和蓝湛两个人都瞧着他。
蓝景仪精喜的扯出了笑容:“阿爹你醒了?”
魏婴瞧了瞧蓝湛,又瞧了瞧蓝景仪:“你喊我什么?”
“阿爹啊?”蓝景仪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
魏婴满脸惊异,想了半晌没想明白为什么蓝景仪会这么欣然就接受了自己是他爹这种设定。
但既然孩子都不在意,魏婴便笑嘻嘻的摸了摸蓝景仪的后脑。
魏女则推门走进来的时候,便一眼瞧见这一幕父慈子孝的表演。
她端着药碗,杵在门口咂舌不已:“哎呀呀,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啊。”
蓝景仪站起身,对魏女则躬身行了礼,转头对魏婴粲然一笑,颠颠跑出去了。
魏女则瞧着蓝景仪出去的举动,对蓝湛挑了挑眉毛,瞧着蓝湛一副理所当然的摸样,一边将药碗塞进魏婴的手里,一边对蓝湛说:“我总听说,姑苏蓝氏虽然是雅正为训,但骨子里最是护犊子的,只不过家训森严,惯长瞧不出来而已。”
蓝湛罕见的有些不好意思,低头瞧了瞧怀里苦兮兮喝完一碗汤药的魏婴,面容更加温和。
蓝曦臣背着手走了进来:“渺渺说的倒是不错。”
魏婴皱着眉头瞧了瞧姐姐,又瞧了瞧蓝曦臣,终于还是忍不住说道:“泽芜君为什么总称呼我姐姐叫‘渺渺’?”
蓝曦臣瞧了瞧魏婴和蓝湛,又瞧了瞧魏女则:“你还是不准备告诉他们吗?”
蓝湛瞧了瞧魏女则,转头瞧了瞧蓝曦臣:“难不成是真的?”
魏婴好奇的问:“什么是真的?”
蓝湛瞧着魏女则,低声的解释:“我叔父的年轻的时候,有位青梅竹马的知己,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哪位知己突然为一个男人未婚先孕,她不肯说出孩子的父亲,于是被她的家人赶出了家门,不久就死了,孩子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魏婴突然睁大了眼睛,瞧了瞧姐姐,她突然想起了十六年前姐姐对他说的一段话:“小的时候,娘总是戳着我的额头说我的心是冷的,是捂不热的,就随了我爹家里那常年冰冷的冷泉,甭管对我做什么,它都是冷冰冰。可我也知,娘他们对我好,比对你都好,可那种好,带着怜悯。怜我娘死爹不认。”
“所以,”魏婴将目光转向蓝湛:“所以,姐姐的亲娘就是你们故事里那个姑娘,而她爹就是。。。。”
蓝曦臣摸了摸魏女则的后脑说:“他爹,便是我们的叔父,蓝启仁。”
“别说出去。”魏女则的声音格外的低,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落寞,小小的声音,淡漠又疏离:“不要说出去,我娘不让说出去。”
魏婴却更加好奇:“那位姑娘是谁啊?”
魏女则抬起头,一脸笑容灿烂:“没谁,谁也不是。”
蓝湛捂住了魏婴的嘴,“莫再说了。”
魏婴沉吟一声,窝在蓝湛的怀里,居然又有了瞌睡的感觉。
魏女则瞧了瞧魏婴,端了空的药碗,拉着蓝曦臣离开了静室:“你们的事情,我去和蓝老先生说吧。”
蓝湛眼神清凉,半晌颔首:“多谢姐姐。”
果不其然,一听到蓝湛和魏婴的事情,蓝启仁当即拍了桌子,吹胡子瞪眼睛的怒吼,什么礼仪雅正都扔的不见了:“决不可能。”
蓝曦臣面对叔父的怒火,有些手足无措。反倒是魏女则则干脆斜倚在一旁,举手投足之间都有一种独特的风流,笑容灿烂的对蓝启仁说:“那你要是不愿意,两个孩子我们可都不给你了。”
蓝启仁愕然:“什么孩子?哪来的孩子?”说着,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蓝曦臣。
蓝曦臣点了点头:“魏公子和忘机,已经育有两个孩子。”说着,顿了顿才继续说:“一个生于十六年前,今年十七岁,另一个。。。”
魏女则挑了挑眉毛,对愣住的蓝启仁说:“另一个还在肚子里。怎么,你家的白菜弄大了我弟弟的肚子,你说不认,就不想认了?”
一句话,蓝启仁突然愣住了。
“你吃了我家姑娘,现在不想认了吗?”
“你蓝家子弟雅正为训,断不会说谎,肯定是我家那个臭丫头栽赃陷害,回头等我处理了我家那个臭丫头,再来向蓝家公子赔罪。”
“我已经把我家那个不知廉耻的臭丫头赶出家门了,不知悔改的东西。”
仿佛穿越了时空一般,声音一声一声闯进了蓝启仁的耳朵里。
当年被迫闭关,如果知道后面的事情,他定不会那么听话去闭关。
到底害的他们母女双亡。
“叔父?”蓝曦臣躬身去呼唤蓝启仁,满面焦急。
蓝启仁回过神,瞧了瞧蓝曦臣,勉强收起了心神:“哦,既然已经有了孩子,那就这样吧,我。。。算了。”
蓝曦臣忍不住瞧了一眼魏女则,后者状若无事一般塞进嘴一颗金丹。蓝曦臣忍不住抓住他的手腕:“你少吃金丹。”
说着又去瞧她的脸色:“你吃了几颗了?”
魏女则神情有些像做了错事被家里长辈抓住的小孩子一样,撅着嘴说:“也没有几颗。”
蓝曦臣神情紧张,又无可奈何的瞧着她,半晌长叹一口气,转身拉开大门对门口值守的小朋友说:“去找思追过来。”
直等到蓝思追过来,蓝曦臣才将磕了金丹有些神情恍惚的魏女则亲手交给了蓝思追:“她刚刚嗑了金丹,你们看着点。”
知道嗑了金丹的人会有一段时间神情错乱,思绪不稳的蓝思追紧紧搂着魏女则,神情颜色的说:“我会看住客卿的。”
说完,温和的对魏女则说:“我们去别的地方吧。”
魏女则神情有些茫然,瞧着儿子的脸,乖乖巧巧的跟着儿子离开了蓝启仁。
蓝启仁瞧着魏女则的样子,长叹一口气:“到底不是正道,不可取,不可取。”
说完,蓝启仁端起茶杯,假装不在意的吻了吻:“你刚说,忘机和魏无羡已经有一个十六七的儿子了是吧?是谁啊,现在在哪?”
蓝曦臣有些不知道该不该说,但还是结结巴巴的说:“那个孩子,就在蓝家,是景仪。”
“噗”的一声,蓝启仁一口热茶噗了出去:“你说谁?”
蓝思追带着迷迷糊糊的魏女则向着后山走去,蓝景仪两三步追了上去:“客卿怎么了?”
思追长叹一口气:“泽芜君说金丹嗑多了。”
蓝景仪吃惊的扶住了魏女则,悄悄的说:“她受伤了吗?”
蓝思追摇了摇头,但面色已经渐渐泛白。
蓝景仪瞧见了思追的面色,干脆将魏女则全部接了过去,将她放在一边坐好,又拉着思追也跟着魏女则一起坐好,瞧着他们俩开口说道:“思追你怎么了?”
蓝思追深呼吸好半天,面色苍白的扯出一抹微笑:“大概昨夜吹了风,不大舒服。”
一旁明显状态迷糊,神志不清的魏女则却仿佛突然收拢了理智和神情一般,伸手去握蓝思追的脉搏。反倒是蓝思追下意识将手背到身后:“我刚刚去瞧过大夫了,只是普通受凉有些感冒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