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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民国做裁缝(西枫)


随着客户离去,屋子里陡然清寂下来。
纪轻舟舒了口气,有些疲倦地揉了揉太阳穴,接着和宋瑜儿一起将会客室内凌乱的物件整理收拾了一番。
结束后,他看了眼时间,见已经下午两点了,就同宋瑜儿说道:“行了,忙了这么多天了,今天你就提前下班,回去好好休息吧。”
宋瑜儿到底年轻,并不觉得累,不过终于完成了那件礼服的制作,她也的确想好好整理消化一下这段时间学到的经验知识,就点头应了声“好”。
待小姑娘也离开后,纪轻舟看了看桌上的一堆银圆,不由得挑起嘴角,心情舒畅。
果然还是得接高级定制,收益最为可观。
以他现在的收入,即便再雇一两个裁缝也没什么问题,不过这种上百元的大单子,也不会每个月都有,那种有经验的老裁缝月薪起码要三四十元,而他每月还要支付两个雇工的薪水和工作室的房租,以及承担员工的午餐费用等,林林总总加起来开支不小。
但现在随着他名气逐渐打开,工作量也日益增长,下个月大概率还会接电影戏服的单子,还是需要请帮手……
嗯……先雇一个裁缝,薪水就暂时先标个三十五到四十元,届时看了裁缝的手艺再确定具体的薪酬。
之后假如人手还是不足,可以再请一两个裁缝女工。
不需要会做衣服,只要会使用缝纫机、手针技术不错就可以。
这么想着,纪轻舟便准备去书房写个招聘启事,张贴在路口的牌子上。
不过在此之前,他先去拿来了背包,将其中九卷银圆收进了包里,准备晚上带回家去放好,剩下的二十六块则先放在店里。
马上就是月底了,得给祝韧青发薪水了。
将银圆都安置妥当后,纪轻舟去了隔壁的书房,在对着窗子的半圆蝴蝶桌前落座。
房间里电扇吹得窗前的蕾丝窗帘轻轻摇晃,从窗帘空隙中透着外面行道树的绿影。
纪轻舟随意拿了本笔记本,翻开一页,刚打开自来水笔的笔帽,想先打个招聘启事的草稿,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嗓音由远及近传来。
“纪兄,轻舟兄……轻舟,舟啊……你在哪啊?”
“吵死了……”纪轻舟无声吐槽,搁下自来水笔,起身去开了房门。
往外一瞧,就见骆明煊站在斜对面的工作间门口,握着门把手探头探脑地往里张望。
“骆明煊,回头!”
骆明煊听见声音,当即转过了身来,恍然道:“哦,你在那儿啊,怎么不应我一声。”
“有事找我?”纪轻转身回房,坐到了书桌前,拿起笔在指尖转了转问,“难不成是印花机到了?”
“没呢,那玩意儿还在海上漂着,估计再有一个月才能到。
“我来是因为这两日遇到了点烦心事,找不着能敞开心扉诉苦之人,思来想去,还是你嘴巴最牢靠,就来找你聊聊。”
骆明煊跟着他走进房间,无所事事地将百叶窗打开又合上,接着又在空荡荡的书架前面转悠一圈,随后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安乐椅上,往后一靠直接躺平。
“你还会有烦心事?”纪轻舟听得一乐,“来,说出来让我听听。”
骆明煊似乎还有些扭捏,揉了揉自己的面颊,方道:“我也是前两日才知道,我爹娘居然给我找了门亲事,苏州本地人,家里是开钱庄的,很有钱,也可说是门当户对吧,但那家姑娘我就小时候见过两次,这无缘无故的要我娶她……真难以接受。”
纪轻舟听闻诧异挑眉,还真没想到他说的烦心事竟然是这一卦的。
一开始,他还以为这小子是同谁吵架或者打牌输了才这么灰心丧气。
“你不想娶妻,就去和你家人好好商量啊。”
“早聊过了,我都念好几天了,我要自由恋爱,不要包办婚姻,可我爹那个倔驴脾气,哪会听我意见,他认为那姑娘是个贤良淑德的女子,便硬要塞给我,说能治治我这好动的性子,哼……”
纪轻舟听他提起包办婚姻,便不禁联想到了自己。
回忆起刚穿越来时,忽然得知自己要嫁给一个陌生男子冲喜时候的心情,他大概能理解骆明煊此刻的烦忧。
不过他的情况属于例外,同解予安,他们早晚是会分开的,占的只是个夫妻的名头而已,所以并无过多担忧。
而如骆明煊这般,盲婚哑嫁的,两个没见过几次面的人,可能得在一起过一辈子,的确很值得苦恼。
“诶,据我所了解,那姑娘甚至都不识字,任凭她再怎么贤惠,我们没有共同语言,怎么一起生活?”
一旁,骆明煊还在唉声叹气:“我理想中的妻子,那起码是要读过书,受过教育的,最好呢,长得漂亮些,要秀外慧中、浪漫有书卷气,能听懂我的笑话,支持我的爱好,与我有精神上的沟通与共鸣……”
说到这,骆明煊倏然想起什么,扭头看向书桌前正在转笔的白衬衣青年,道:“你若是个女子,我定然喜欢你。”
“呵,真是遗憾啊,我既不是女子,而且还已婚了。”
纪轻舟轻嘲了一声,将自来水笔扔在了桌上,问:“那你准备怎么做?”
骆明煊眼角耷拉,没什么神气地回道:“总之我已经和我爹放下狠话了,他若非要我同那家姑娘定亲,我便离家出走。”
“离家出走?出哪去?”
“哪都行,假如元哥愿意收留我,那我就去解家,反正你们那空房间肯定多的是。”
“……就换个地方住啊,真有决心。”
“诶,不说这个了。”骆明煊吐出了心事,心里就松快了许多,旋即岔开话题道:“你最近可忙?明日要不咱们叫上元哥,一块去劝业场看戏如何?听闻明日乃是全福班的首次来上海演出,唱的是《长生殿》,我就好这一口,元哥肯定也喜欢。”
“他很喜欢昆戏?”纪轻舟听他提起这个,就想到解予安上回还问过他会不会唱昆戏。
“喜欢啊,在苏州,看文班戏、拍曲子那是风雅之事,世家子弟多少都会哼几句。我们小时候,中午下课早,没事干便去戏馆看戏,还会跟着唱呢!
“咳咳,你听着啊,‘漫整衣冠步平康’……”
骆明煊说着就来了一句,还别说,唱得挺像模像样。
纪轻舟好奇问:“那解元宝呢,他也跟着唱?”
“唱啊,但元哥要面子,他不唱出声来,就偷偷跟着唱,是压在嗓子眼里的。”
说起这件事来,骆明煊突然起了劲头,不知想到了什么,很是高兴地坐起了身来,手舞足蹈地描述:“我最开始没发现,后来有次凑近过去,他未察觉,还在接着跟,我就听见了,他那唱得……啧啧,那叫一个难评,没一个字在调上!”
纪轻舟听到这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当时,我好险没憋住笑,硬咬着牙假装没听见,怕他恼羞成怒,从此兄弟陌路人,所以至今他还不知道我听见过他唱昆戏!”
“你这么一说,那我可太感兴趣了,明天必须得去。”
纪轻舟虽然忙归忙,但结束了礼服订单后,这两天也没什么要紧活,正好趁此机会带解予安出去溜溜。
“行,那明日下午三点,我去解公馆接你们。”
骆明煊拍板说道,旋即又提醒:“不过明日你想听元哥的乐子,千万记得要偷偷靠近,别被他发现了,万一真发现了,也别供出我来。”
纪轻舟一口答应:“放心,我有经验。”

第69章 握手言和
翌日上午, 纪轻舟先去工作室上了半天班,下午两点左右又下班返回解公馆,准备带解予安出门听个戏。
到家时, 解予安正在一楼会客室里逗狗玩。
沈南绮那日说要请一位训狗师来后,隔日,家里就来了一个有经验的训狗师。
一开始所做的还只是基础的训练,比如定点吃饭、定点上厕所, 纠正一些不良行为习惯等等。
而尽管还未上口令的训练,小豪却显然很有天分,不管是谁, 只要喊它名字, 就知道是在叫自己,会转头摇摇尾巴表示回应。
而如果是它认可的主人叫它,那更是欢快, 必然要跑过去让主人摸摸它的小脑袋才行。
纪轻舟看见会客室门打开着, 就刻意未出声, 站在门外望着里边的一人一狗互动。
解予安姿势放松地靠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颗小球, 随意抛向一旁,小狗便屁颠颠地追了过去, 将小球叼了回来, 叫唤一声,然后吐出小球, 推到他的手边。
仿佛是知道他看不见般, 每次都要这么提醒一声。
真是一幅父慈子孝的温馨画面……纪轻舟脑中无端闪过这个念头。
玩了两次,小狗在捡球时突然发现了另一位主人的到来,于是急急忙忙地就叼着球跑到了纪轻舟身旁, 冲着他使劲摇尾巴。
另一边,解予安未等到狗狗把球叼回来,就招手说了声“来”。
过了几秒,依然没有动静,他似乎反应过来了,放下手丝毫不觉尴尬地开口试探道:“一动不动站着不累?”
纪轻舟还想再装会儿空气,看他会作何反应,但又不舍得让小狗空等,就只好破功回答道:“不累啊,看你和小豪玩寻回游戏,多有意思。”
接着,他就将小狗抱了起来,坐到了沙发上,撸着狗头道:“其实你但凡叫它声名字,它肯定就过去了,何必这么倔强。”
“难听。”
“行,有本事你一辈子别叫它狗名。”纪轻舟摇了摇头,有时候真觉得他倔强得莫名其妙。
“对了,阿佑呢,他怎么没陪着你?”
“去洗手间了。”
解予安话音刚落,黄佑树就从门口跑了进来,看见纪轻舟在这,连忙问候:“纪先生,您回来了,今日这么早吗?”
“等会儿要跟骆少去看戏。”纪轻舟说着抬手看了眼手表,见已经两点半了,就将小狗放到了地上,拍了拍袖子起身走向门口道:“我先去换个衣服。”
为了工作方便,他上班日子但凡天气没热到发晕,穿的基本都是衬衣。
此时干了半天活又挤了趟电车,出了一身的热汗。
虽然解予安没提,但纪轻舟想到他那警犬般灵敏的嗅觉,还是觉得需要去擦一擦身换件干爽的衣服。
“我也去。”解予安拿起了手杖起身道。
“你换什么?你在家不待得挺舒服的嘛,”纪轻舟疑惑回头,扫量了他衣服几眼道,“身上这件深蓝色的长衫也挺适合等会儿的活动场所的。”
“那你换什么?”
“我是穿衬衫太热了,去换件长衫。”
解予安闻言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坐回了沙发上,语气平淡道:“换那件淡蓝色的,比较适合你。”
“说得跟你看得见似的。”纪轻舟莫名其妙,没想到还有被解予安指点着装的一天。
话虽如此,纪轻舟回卧室简单擦了个身后,去衣帽间时,看见两件熨平的长衫挂在衣橱内,还是选择了浅蓝色的那一件。
换完衣服下楼没多久,骆明煊也开车过来了,纪轻舟就同解予安、黄佑树一起坐上了他的小福特。
骆明煊这不靠谱的,瞧见小狗恋恋不舍地跟着他们出来,还想把狗也一并带去,然后就被纪轻舟以“太小不适合接触过多陌生环境”的理由给拒绝了。
夏日午后的天气阴晴不定,刚出发时还艳阳高照的,路上不过二十分钟时间,到了目的地,下车却见天空已阴霾密布。
风声乍起,沉沉乌云间时不时地划过一道闪电,似乎随时会下一场暴雨。
“带伞了吧?”纪轻舟有些担心地问骆明煊道。
“没事,夏天的雨嘛,看着声势浩荡,多半来去匆匆,不必在意。”骆明煊无所谓道,“况且我们得看上三个多小时呢,即便下雨,出来时也早就停了。”
“要坐三个多小时啊……”纪轻舟这下开始担心起自己的屁股来。
但人都已经到这了,也只能跟着他们进去。
位于法租界吉祥街的劝业场,即后来的小世界游乐场,是一座三层高的巴洛克风格洋楼。
许是全福班今日开演《长生殿》之消息,前几日便已在《劝业报》上登载宣传的缘故,今日出入这娱乐场的人流尤其多。
幸好骆明煊提前订了个雅座,在他和阿佑的开路下,纪轻舟得以牵着解予安,一路顺畅地走到了座位。
雅座位于戏台正前方、和戏台持平的二楼位置,视野颇佳,就是离得有些远,近视眼可能看不太清楚。
“也就是和你们看,我才定这位置,否则我便挤大堂去,看戏嘛,就得热热闹闹的。”骆明煊一边抬高嗓门说着,一边捞起一撮南瓜子,咔呲咔呲地吃了起来。
入座以后,堂倌就给他们一人送来了一盅热茶,佐茶的则为一碟干丝、一碟糖果蜜饯和一碟南瓜子。
这是每张雅座都有的,茶水可以免费续,点心想吃别的也可以单独点。
纪轻舟望了眼下方戏台前密密匝匝的人头,无端想到了后世的音乐节场面。
心下感慨,果然不管哪个时代,追星人士都是一样的狂热。
他心里漫然想着,端起陶瓷茶盅,掀开盖子拨开茶叶品了口茶,咂咂舌头,发觉在茶叶香味以外还有股淡淡的果子清香。
打开盖子一瞧,果不其然,在这淡黄茶水里泡着的除了茶叶,还有两颗圆滚滚的东西,似乎是橄榄。
“这是什么茶?蛮香的。”纪轻舟看向对面的骆明煊问。
他本意是想问茶叶品种,骆明煊听见却是“嘿嘿”一笑,回答道:“这是橄榄茶,又叫元宝茶,因其橄榄两头尖尖的,很像元宝,便有了这吉利名字。”
“奥,”纪轻舟立即会意,逗弄道,“那得叫你元哥多喝点,吃什么补什么。”
解予安刚要端起茶盅喝茶,听见两人对话,就将手收了回去,语气淡淡地评了句“无聊”。
他们来的时间刚好,才坐下等了不到五分钟,便听戏台旁锣声敲响,没多久,演员就徐徐登场了。
霎时间大堂里喧闹的氛围为之一静,固然还是吵闹的,但比起方才那震耳欲聋的喧哗,已然安静许多。
就连骆明煊也不再闲聊,听着台上演员的演唱,时而用手打几个拍子,哼唱几声,十分投入。
纪轻舟从前对戏曲不感兴趣,也听不大懂其中韵味,但此时并无麦克风等物,隔着老远的距离,在嘈杂环境中,依然能听清台上演员的吐字发音,这令他颇感震撼。
考虑到毕竟要连坐三个多小时,干坐着看热闹未免太无趣,他便打算好好看看这演出。
当然了,看归看,他也没忘了今日之行的额外目的。
一边遥望着台上表演,一边时不时地瞄一眼解予安的情况。
可惜不知对方是对这曲目不熟悉的缘故,还是长大了不爱唱了,一直也没开口。
纪轻舟注意了好一会儿,见解予安始终不出声,也就将心思放在了戏剧表演上。
正专心看着表演,忽然他感到手臂被什么东西戳了戳,垂眼一瞧,只见一根筷子尾端从对面伸了过来,戳着他的手臂。
他随即抬眼望向对面,正对上骆明煊一派鬼鬼祟祟的神情,眼珠子转溜着示意他往旁边看。
纪轻舟顿然明了,转头看向自己左手边,果然见解予安嘴唇微张,念念有词的,似乎在小声跟唱。
他不禁来了兴致,接着便屏住呼吸,抬起一只手拢在耳侧,往解予安身侧靠去,仔细倾听对方发出的声音。
不过解予安音量实在压得很低,周围又太过喧闹,纪轻舟凑得极近,小指几乎都要贴到他脸上了,才听见那轻若蚊蝇的哼唱声。
一听之下,嘴角便止不住上扬,差点没憋住气。
果真如骆明煊所言,每一个音调都落在了意想不到的地方。
解予安身后,阿佑将他们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一时有些纠结,不知该不该提醒他家少爷。
不过纪先生和骆少当也无什么恶意,他想了想,决定还是不去参与先生们之间的事了。
纪轻舟仍是兴味盎然地放缓呼吸听着。
其实解予安声音本身是很好听的,低低的,虽非唱戏人的嗓子,但忽略那飘忽不定的音准后,便能品出其他的味道。
平时他说话的嗓音总是沉稳而冷漠的,这会儿音色自然不变,却因方言咬字的关系,增添了几分轻柔水润的质感。
恰似冰雪消融,滴答成韵,是之前他从未从解予安嘴里听到过的柔和语调。
一时间,纪轻舟也不知自己到底是在听他的乐子,还是单纯地在倾听这限定版本的温柔嗓音。
稍后,他对上了骆明煊的眼神,对方歪着嘴角,高高地挑着眉毛,仿佛在问“精不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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