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坐起来的士兵就被它牛蹄子毫不留情的给踏翻了。
躺在地上,捂着伤痛处,在昏迷之前,就见这只牛一路绝尘而去,又冲向别的营帐。
方天定听到响动,又一次跑出营帐,就见数只身上绑着铁桶的牛在发疯乱跑,所到之处,人仰马翻。
方天定大怒,“来人,射杀!”
好不容易几乎都杀掉了,只剩最后一只还在乱窜,这时就见元帅石宝手拿流星锤,就站在疯牛狂奔的正前方,在牛来到跟前的瞬间,大喝一声,抡圆流星锤使劲砸下,一声闷响,那只牛应声倒地。
如果方天定此时再看不清这是有人故意捣乱,他可真就是傻子了,“好啊,你们派人劫营捣乱是不是?明日攻破杭州城,定将你们碎尸万段!”
方天定气得七窍生烟,没想到杭州不仅不束手就擒,还胆敢反抗。
他回到自己的营帐,一直生气到天亮。
没想到天一亮,坏消息又传来,“殿下,不好了,马厩的马被人下了巴豆,虽然不是全部,但也伤了许多匹,另外,水井边还有奇怪的白色粉末,不晓得是不是也被下药了。”
方天定恨不得立即灭了杭州城,“传我的命令,即刻发兵!直取杭州!”
不把杭州守城官兵的脑袋拧下来不罢休。
就算人困马乏又如何?他精兵在手,何惧这种雕虫小技,就让他们看一看,就算这般,打下杭州城依旧如探囊取物。
第110章
破晓时, 各方面人马都就位了,高铭正忙着布置,却有属下过来找。
“什么事?”高铭忙得脚打后脑勺, 不是太重要的事情就不要找他了,“赵知府不能解决吗?”
“牢房里有人自称是河北玉麒麟,认识燕青……还说衙内您可能也记得他。”
卢俊义?高铭一愣,忙赶到知府衙门的大牢, 见里面满满登登的塞的都是最近抓进来的可疑人员。
有嚎叫自己冤枉的, 也有默默坐着,只等待击退方天定然后被释放的。
高铭来到一个拥挤的牢房跟前, 见里面果然坐着一个魁梧英俊的男人, 垂着头不停的叹气。
“哪个人是河北玉麒麟?”高铭冲着这人道。
果不其然, 这人立即抬头,“小人便是!”他见跟他说话的年轻官员气质不凡,想来就是高衙内, “您可是高大人?”
卢俊义站起来走到牢房门口, 跟高铭对望,眼角含泪,“大人,小人曾托燕小乙买过功德碑, 您可还记得?小人实数良民, 不曾作奸犯科啊。”
“你怎么在这里?”
“小人跟官家来杭州谈生意, 不曾想住在客栈内, 一时手痒,夜间舞枪弄棒, 被老板看到了,举报到官府, 就将我和管家都抓了进来。”
卢俊义虽然武功高强,但面对官府的逮捕,身为良民的他,哪里敢反抗,乖乖束手就擒,被塞进了大牢里。
但他生于富贵人家,吃不了蹲大牢的苦,想起杭州应奉局正在举办花石纲的高大人认识燕青,就把这层关系说了出来,没想到高大人真的来见他了。
高铭心想,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这卢俊义也跑来了,不过正好,卢员外的功夫可不一般,或许能派上用场。
“快些打开牢门,将他放出来!”
高铭发话,狱卒忙将卢俊义给手下的官家给放了出来,卢俊义感动的泪眼汪汪,“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你先去换洗一番,吃顿饱饭,然后和我去城楼走一圈。”
卢俊义不敢耽搁时间,迅速的办完了这两件事,然后来见高大人。
高铭上下打量卢俊义,此人身材九尺如银,仪表似天神,师出名门。
他的师父周侗一共有三个徒弟,分别是卢俊义,林冲和岳飞。
所以卢俊义的战斗力极强,原本的水浒中,宋江阴了卢俊义上山,就是为了让他压制林冲,就怕林冲哪天心情不顺火并了他宋江。
如今杭州城内将领不足,卢俊义正好顶上来。
高铭带着卢俊义登上城门,指着城下道:“不久的这个时候,你所看到的地方,全部都会被敌军占满。所以,高某久闻员外大名,希望员外能助杭州一臂之力。”
谁知道卢俊义脑袋摇得拨浪鼓一般,“小人虽然会点枪棒,但都是强身健体所用,并不能用于实战。”
要不是高铭知道卢俊义的战斗力,恐怕就信了,“员外,你如果这样说,就太叫我失望了,国家有难,大丈夫当以死报国,我但凡有点功夫,能亲自上战场,也不会求员外出手。”
旁边的武官见高大人在求一个商人,都不想不通,有脾气暴躁的直言不讳的道:“大人,此人不过是商客,能有什么能耐?不知在哪里拜了走街串巷的卖艺叔父,就自称武功超群,您不要被蒙蔽了,错将顽石当璞玉!”
卢俊义可不开心了,说他不行可以,但不能诋毁他师父,不满的看那武将。
高铭敏锐的抓住这个机会,“不如你们比试一下,点到为止。”
双方都迫不及待的点头同意,一个想证明真有本事,一个想证明对方没本事。
高铭怕他们伤到,兵器只叫人拿了棍棒。
城门口地方并不大,加上还有围观的,可供发挥的场地并不大,这就更考验真功夫了。
双方对阵,手持棍棒,看着彼此,都不发招。
高铭寻思这都是干嘛呢,突然间就见武将大喝一声朝卢俊义冲来,众人倒吸一口气凉气,这气势不错啊。
然后就被卢俊义飞起一脚踹飞手中的棍棒,接着一棍子朝左肩打下去,棍风却如钢刀一般,众人都看得出来,这要不是停下来,肩胛骨一定会被打碎。
小看这个商人了,好生厉害。
“不愧是河北玉麒麟!端的好功夫!”高铭拍掌笑道:“明日员外带兵出阵,也请这般!”
卢俊义一愣,“这、那个……”
后悔了,还不如输了算了,他哪里会带兵打仗啊。
那些士兵跟他也不熟悉,岂会听他的调遣?
制置使陈建主管浙苏兵马,但高铭这个副枢密使在场,他说了不算,但内心想流泪,昨天还以为这位爷留下来能鼓舞士气,谁知道根本在乱来啊。
叫一个商人迎战敌方大将?
卢俊义也觉得自己本质上是个商人,打熬筋骨纯属业余爱好。
出城迎敌?他做梦都没梦到过,脑袋连连摇晃,“大人,这个……”
“你出城迎战敌人,不管战绩如何,我都向朝廷请奏,封你为忠武郎。”
朝中有人好办事,大家都知道高铭在皇帝跟前的地位,他给出的承诺,一定会兑现。
卢俊义犹豫了,忠武郎虽然只是个虚职,但也是朝廷实打实的褒奖,祖宗三代都有面子。
此时高铭又对身后的士兵们道:“大家听好,如果你们在这场战役中战死,那么你们的父母可以领你们的军饷直到去世,儿女则可以领你们的军饷直到二十岁。如果你们在战役中受伤成了废人,那么你们可以领你们的军饷,直到你们离世!当然,这两种情况,也都可以选择一次领取五百个月的军饷。”
换句话,死了,朝廷养你们父母儿女,残了,朝廷养你们一辈子。
高铭算了下,就这点钱,都不够皇帝玩几块石头的。
如果城破了,朝廷的损失没法计算,千百万倍都打不住。
士兵们听了,感觉心里有底儿了,纷纷问道:“真的吗?大人?”
“大家难道不相信我吗?我在这里承诺,这笔钱,朝廷如果不出,你们只管来找我,我出也行!大家还有什么疑问吗?如果没有的话,那么,一会就与方天定一决雌雄!”
这回大家心里有底儿了,高大人负责,那么肯定没问题。
千里做官只为钱,那么千里当兵更是为钱了,没钱谁给你卖力,但有钱就不一样了。
自己死了,父母儿女也有钱可拿,后顾之忧一下子就没了。
士气大为鼓舞,只等着迎战方天定。
高铭站在城门口上,看着下面来势汹汹的方天定大军,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紧张的咽了下口水。
五万,的确不是小数字,黑压压一片,仿佛看不到尽头。
在军队最前面的方天定一夜几乎没合眼,此时只恨杭州城狗胆包天,首先在城下骂道:“城中守将听着,你们赶紧自缚出门投降,我还可以留你们一命,若是抵抗到底,城破之后绝不轻饶!”
其实他心里已经想好,就算开城投降,也饶不了他们。
他骂完,就见城门口上出现了一堆朝廷官员打扮的人,其中一个年轻官员,拿出一个卷成喇叭花状铁桶朝他喊道:“我说方天定,你这么说你不害臊吗?之前好几个城池的将领打开城门投降,不也被你们屠杀了全家吗?你平时也这么没一句实话吗?”
高铭手里拿着从铁匠铺打的铁喇叭,扩音效果还是有几分的,声音传播的很远,方天定附近的人都听见了。
方天定一呆,这什么人,说话完全不是朝廷那些迂腐的官员的风格,“哼,敬酒不吃吃罚酒!”
“方天定,你们明教蒙蔽信徒,叫他们为你们方家父子的个人荣华富贵送死,你于心何忍?”高铭大声道:“你们不要被方腊父子骗了,什么为他们战死可以去极乐的天国,呵呵,如果天国那么好,他们父子怎么不去,偏要留在人家享受人间的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