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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嫌吃了师尊软饭后(鹤青烟)


聂更阑却说:“再等等吧,明日若是再找不到……”
不等他说完,陆金狂已经往外冲去,“我自己去找!”
聂更阑喝住他:“回来!”
“别忘了我说过的话,你若出事,他便失去一个被找到的机会。”
陆金狂猝然停下脚步。
随后,一声不吭神色阴沉沉地又走了回来。
村长见状道:“好了好了,入夜外面确实容易遇到危险,我给几位道友烧了暖脾的汤,各位喝点压压惊便歇了,明日好继续找人。”
三人便随着村长进去,回到了昨夜住过的西屋。
村长端了汤过来,几人虽然不饿但还是喝了一些。
之后便是洗漱,各自打坐的打坐,躺下的躺下。
夜半时分,屋里四颗拳头般大小的夜明珠光芒依旧四溢,将屋内照得如同白昼。
这是邢简主动摆上的,还说如果对方是一个怕光的鬼魅妖魔,或许还能震慑一二。
然而他半夜迷迷糊糊醒来时,屋里依旧如同白昼。
只是,属于陆金狂的那个蒲团早已空空如也,毫无人影。
邢简揉揉眼睛拼命看过去。
没错,确实是没人!
陆金狂不见了!
几息后,西屋传出惊天动地的喊叫声:“来人啊!”
村长一家被惊动,匆匆披了外衣赶过来,一进屋就看到邢简躲在聂更阑身后,显然是觉得整个事情毛骨悚然,害怕极了。
“出了什么事,怎么了?”村长急声闻。
邢简畏畏缩缩伸出一根手指,指向陆金狂的蒲团,“他、他、他不见了!失踪了!和卫子野的情况一模一样!”
“这下总不能说陆金狂大半夜跑出去了吧,一定是这屋子有问题!”
村长大儿子虎子说:“是不是陆道友急着找卫道友,大半夜出去了?”
“他知道轻重,”聂更阑摇头,“若是出去,他会留言的。”
聂更阑现在几乎可以确定,无论是卫子野或是陆金狂,两人都是在这间屋子里无故失去了踪迹。
邢简哗啦一下翻出法宝天音锤气势汹汹横在村长跟前,“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暗害我们!”
“不不,道友息怒!”村长急得都要跪下了,“道友不妨想想,我若是要害你们,为何不全都把你们带走,反而一个个弄走,费时费力不说,还要惹得你们怀疑和报复?”
聂更阑:“嗯,村长所言有理。”
邢简气得“啪”地收回天音锤,又怕又怒地扫了眼陆金狂的蒲团,“那现在该怎么办!”
村长慌忙往外走:“我去把村民叫起来,连夜上山找人!”
“不必,”聂更阑出声叫住他,“若对方真是鬼怪精魅,你们都是炼气期,斗不过对方反而有危险。”
村长闻言停下脚步。
邢简哼了声,语气充满鄙夷:“对方要的是天材地宝,要害他们早就害了。”
聂更阑冷声警告:“闭嘴。”
村长一家被刺了一句,虽然不满但也不好和客人发作,更何况他们都是筑基期的修士,并不适合起冲突。
聂更阑看向村长,“抱歉,不必理会他。请问可否给我们换一间屋子?天亮后我们再出发找人。”
村长看他是个好说话的,好心提醒道:“道友,我看你们明日还是趁早离开吧,已经不见两个人,这里实在太邪乎了,我早就提醒过各位,你们……唉。”
村长说不下去了。
邢简眼睛一瞪:“那怎么行!连金丹都折在这儿了,没了金丹期修士我们也走不下去!”
“那,不如两位道友还是联络各自的宗门寻求援助吧,这件事过于棘手,再晚点恐怕那两位会出现性命之忧。”村长第二次劝他们向宗门进行求助。
“只能如此了,”聂更阑拿出弟子玉牌,“灵音宗距离这里最近,我这就联系宗主。”
说着,他走到角落,以灵力注入玉牌,接着着对玉牌说了几句话。
把事情交代清楚后,聂更阑重新回到村长一家面前,“那就劳烦村长给我们安排另外一间屋子了。”
村长:“好说,南屋没人住,只是杂物堆放多了些,二位要是不嫌弃就跟我来。”
邢简在看到那间屋子后嫌弃万分
,但要让他回那间西屋他也不敢,只能用术法大致清理了一遍,铺了毯子重新坐下。
一切都整理好,村长出去前道:“二位好好休息吧。”
说着,出去替他们把门关上。
聂更阑使了术法将门栓落下。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再也没什么好说的。
只是,一阵诡异可怖的氛围始终萦绕在空气中。
邢简怕得睡不着,索性也跟着聂更阑一道打坐,不至于睡得太死出了事也毫无察觉。
聂更阑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睡了过去的。
再次醒来时,他和邢简已经都不在那间堆放杂物的南屋里。
聂更阑踢了踢旁边呼呼大睡的邢简,冷冷出声:“起来。”
邢简立即惊醒从地上一跃而起,“怎么了,怎么了!”
话一出,他才发现这里并不是什么杂物房,吓得尖叫大喊。
“啊!”
“这是哪里,我们在哪!我们也被那怪物掳到这里了吗!”
聂更阑被吵得眼皮直跳,“安静!”
邢简当即收了声,安静如鸡。
这是一处黑漆漆类似牢房一样的地方。
适应光线后,能看得出来这是一间无人的石牢。
但也只是勉强分辨得出,这里光线过于昏暗,实在无法再看出更多细节。
邢简不由摸了摸储物袋,紧跟着咬牙切齿开口:“我的储物袋不见了!”
“那个怪物果然是冲着珍宝法器来的。”
他话音刚落,“轰隆”一声响起,石牢门似乎被人从外面打开。
也不知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石牢门打开后室内依旧一片漆黑,聂更阑根本看不清进来的到底是人还是怪物。
聂更阑和邢简戒备地站在一处,正打算反击,却忽然发现使不出分毫的灵力。
“灵力呢!”邢简惊慌失措地大叫,“我的灵力怎么没了?!”
聂更阑心里沉了沉,正要说话,对方却将他们推搡着往外走。
是一只手。
聂更阑能感受到对方是人。
得出这个结论,他便垂下眼睛乖乖跟着对方一路沿着黑暗的甬道往前走。
实际上,失去灵力他倒是可以试着与对方肉搏,但如今还没找到卫子野和陆金狂,实在不宜轻举妄动。
邢简就更加不敢动了,这里过于幽暗,没有灵力傍身,他生怕一挣扎对方就会取他性命。
两人很快被推下一间更为幽闭的空间。
推落的地方似乎类似于地窖的入口,聂更阑和邢简摔进去时浑身传来难忍的疼痛。
没有灵力护身,处处都不方便。
“咔嚓。”地窖口被关上了。
聂更阑摔得耳朵嗡鸣,从地上爬起来时,赫然一下看清了整个密室的情况,瞳孔微微睁圆。
邢简更是夸张,恐惧地叫声贯穿了整个密室:“啊——”
密室内光线并不算昏暗。
因此他们能看得出,四面的石壁上挂满了密密麻麻的一双双眼睛。仿佛是刚从人脸上挖下来似的,眼球上似乎还滴着血。
一双双眼睛的瞳孔似乎在滴溜溜转动,恰似活人的眼睛一般,硬是生出了一股可怖的荒谬感。
邢简“嘭”地一声跌倒在地,捂着嘴开始干呕。
“窸窸窣窣。”
宽阔的密室另一头似乎有东西在动。
邢简顾不得继续呕,赶紧连滚带爬躲到聂更阑身后,生怕蹿出一头什么可怕的怪物将他吞吃了。
不一会儿,从阴影里走出来一个人。
聂更阑这才看清,那头昏暗的角落,居然密密麻麻一片都是人。
他们当中清一色都是少年人,或男或女,青年也有,间或也有几个三四十岁模样的夹在里面。
从阴影里走出来的那个人,他们认识。
“你们终于来了。”陆金狂面无表情地看着聂更阑和邢简。
邢简听到这话有点不爽,“什么叫终于来了,你巴不得我们也落入怪物的手里对不对!”
陆金狂哼了一声,懒得和这蠢货计较。
邢简不爽归不爽,看到陆金狂还活着总算松了口气,他四处张望道,“卫子野呢,他也还活着吗?”
“我在这。”
属于卫子野的声音传出,阴影里继而走出来另一道身影,他对聂更阑点点头:“看来你们也灵力尽失,储物袋被搜走了?”
聂更阑视线扫向那边密密麻麻的人堆:“是。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邢简:“还能是什么情况,那个怪物不就是贪图我们的灵器法器吗!”
卫子野:“灵力尽失,储物袋落入对方手里,自然是成为待宰的羔羊了。但只是贪图宝物吗?我看不尽然。这里隔几天就会有人被带走,然后再也没有回来。”
“我们,随时都会有丧命的危险。”
聂更阑视线重新回到那面挂满眼球的石壁,“这些,都是被关在这里的受害者的眼球?”
“我也是如此猜测的。”卫子野点点头。
密室里,所有被囚禁的人都静静听着这几个少年的对话,并不出声。
关于对这些眼球和密室的讨论,他们已经重复了不下百遍,因此这会儿都只是沉默而已。
这时,另一道声音从人堆中传来,还伴随着一阵恐吓的嗤笑:“这里的人不光是被杀掉。”
“据说活人会被带去一个地方,先是经历过某些更为恶心恐怖的事,然后,再慢慢凌迟弄死你。”
这声音颇为耳熟。
聂更阑不会忘记这个声音,是以眉心瞬间皱得死紧。
下一刻,聂云斟那张神情戏谑的脸出现在阴影外,似笑非笑走到聂更阑身前,手啪地一声搭在了他肩上:“弟弟,别来无恙啊?”
聂更阑厌恶这张脸。
这个看似文质彬彬实则对他从来都是侮辱戏耍的人,就对他说话时声音也若有似无含着挑逗戏弄。
“呃。”聂更阑胃里酸意翻涌,当即呕了出来,身体更是排斥对聂云斟的接触迅速往后倒去。
然而不知何时他身后已经出现一道身影,在聂更阑以为要狠狠摔在冰凉硬邦邦的地板上时,他被一双有力的手结结实实托住了。
少年蓦然对上一双清冷的眸子,接着,脑袋嗡了一声,艰难出声:“是你?”

青年扶起聂更阑站好, 面色波澜不惊:“道友认得我?”
聂更阑一怔,这才发现这个青年俊美野性,神色冰冷隐隐透着一股不羁。
而他是从来看不清那人的面容的。
也许, 只是眼神气质有些神似罢了。
况且这里是幽禁的密室,强大如他怎么可能在此处出现?
聂更阑拱手:“认错了人, 请见谅。”
青年没说什么,负手站到一旁。
邢简这时冲了过来:“聂更阑, 你怎么吐了, 没事吧?”
聂云斟哂笑一声:“邢简,你难道不记得了?论道会你退婚那日他说过不喜男子,而且吧,他若是被男子触碰还会呕吐呢。”
“我这弟弟可真是个贞洁烈男,呵呵。”
最后一句聂云斟刻意拉长了音调, 语气极其嘲弄。
“就连哥哥我碰他, 都——”
聂云斟一边说,一边伸手往聂更阑脸上探。
一只手蓦地将他钳住。
聂云斟一看, 又是方才那个青年,对方正冷冰冰睨着自己。
“我和我弟弟说话, 你插什么手?”
青年:“他厌恶你靠近, 没看出来?”
说时,青年慢慢弯曲手臂将聂云斟的手腕折成一个诡异的弧度。
聂云斟完全敌不过青年的力道, 疼得发出惨烈嚎叫,“啊!”
青年见好就收, 及时将他放了开来。
聂云斟捂着红肿几乎要骨折的手腕, 转头对聂更阑怒目而视。
聂更阑却并不给他眼神,只是朝青年微微颔首,以示感激。
卫子野看出聂更阑兄弟二人不对付, 立刻站出来劝阻,“二位,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待出去后你们有的是时间叙家常。”
邢简也赶紧出声:“云斟,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的?”
“哼,下山历练,还能有什么原因,”聂云斟阴恻恻扫了眼聂更阑,“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我的好弟弟。”
邢简:“原来如此,我们几个也是历练,半路遇见聂更阑就邀请他加入队伍了,说实话,他实力很不错的。”
聂云斟颇为意外地瞥向聂更阑,“是么?也对,弟弟如今已经筑基,不再是两年前跪在地上哭的无助少年了。”
“我还没恭喜你你筑基了呢,弟弟,父亲若是知道,多少会后悔把你赶出家门吧。”
聂更阑蹙起眉心。
聂云斟目光阴鸷地与他对视,嘴边的哂笑仿佛淬毒的蛇,“因为你顽劣,母亲身体近日越发不好了,你可想知道她说了什么?”
一句又一句的逼问灌入耳里,如同沉甸甸的钎子锋利而冰冷。
聂更阑不想听,神情阴翳地往后退了一步,将牙关咬紧。
青年又一次适时扶住他。
聂更阑抬眼,哑声道:“多谢。”
卫子野语调含着冰冷喝道:“好了,我不是说过这里不是你们唇枪舌剑的地方?如今我们不能内讧,应该先一齐想办法逃出这鬼地方才是首要目标。”
气氛正凝滞时,密室上方突然传来“咔嚓咔嚓”的响动。
接着,上方入口的地板被掀起,一个少年被嘭地一声扔了下来。
少年在看到满壁的眼球时吓得失声尖叫,“这里是什么地方,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整个密室的人被他吵得摸摸捂住了耳朵。
那边人堆里有人不耐烦呵斥:“鬼叫什么,胆子这么小还敢出来历练?”
少年终于看清了密室这边还有这么多活人,立即连滚带爬冲过来挤进了人堆,瑟瑟发抖抱着膝盖不敢再抬头。
吵闹的动静消失后,卫子野继续道:“这个密室四面都是铜墙铁壁,密不透风,我们又灵力尽失出去很困难。各位,你们有什么想法?”
陆金狂这时附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随后,卫子野惊讶地看向聂更阑,“聂道友,你有办法?”
密室里,所有人瞬间都看了过来。
聂更阑在众多视线瞩目下,将发冠上的火麒麟簪子拔了下来。
他一捏簪子,那看似细细的簪身一涌动,吐出了一个储物袋。
所有人都惊愕不已,目不转睛盯着聂更阑手里的储物袋。
邢简磕磕绊绊叫道:“你、你居然有储物袋?他们为何没有搜你的身?”
聂更阑解释:“他们搜身时以为这是一个普通簪子,因此这个储物袋没被搜刮走。”
密室里众人异常警察,角落里的人哗啦一下涌了过来将他们围住。
“你有储物袋!”
“一定要救我们出去啊,求求道友了!”
“这个地方太可怕了,请一定要把我们也带走,求求你们了!”
邢简:“可是,如今我们没有灵力,这储物袋也打不开啊!”
所有人再次齐齐看向聂更阑手上的储物袋。
不少人失望地垂下头。
没了灵力,一切都是摆设。
却见聂更阑这时捏住簪子,把储物袋的口子一挑。簪子已经是一个小型法器,感受到他的气息立即涌出一股力量。
“嗤啦。”储物袋就这样眼睁睁地在众人面前打开了。
密室里传来一阵欢呼。
“打开了!”
“太好了,我就说天无绝人之路!”
“我们能出去了!”
卫子野这时问:“聂道友,你是如何得知他们的目标之一是法宝而提前藏起了储物袋的?”
陆金狂沉声开口:“那日我们上山寻你,聂更阑示意我罩了个结界,在结界里告诉我可以留一手。”
“我的储物袋法宝丹药比较多,于是就把我的留给了他。”
聂更阑点头:“他们搜走陆道友的储物袋,来自于那日我杀死的那名女修。”
邢简却恼了,“等等!你们那日何时商量的?你们背着本少爷商量这么重要的事居然不告诉我?!”
陆金狂冷笑:“你若害怕,事情会更逼真。”
邢简怫然不悦,接着像是明白了什么质问陆金狂:“所以你锤篱笆痛哭的那一段,也是演戏?”
卫子野愣了愣,看向陆金狂:“你哭过?”
邢简为了发展嘲笑陆金狂的同盟,立刻把那日的事完整说了一遍,“哈哈哈,陆金狂这大块头何曾哭过,要不是气氛悲惨,我当时都想笑了。”
卫子野诧异地看向陆金狂,在他印象里,他从来不会为这些小事流泪。
陆金狂神色略显尴尬:“我一想到你可能真的出事了,怎么也控制不住,不是演的,算是真情流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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