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压的很低,带了几分喑哑又有些暧昧不清。
反而显得正经了许多。
玉罗刹长眉一挑,顾长亭这是终于要开始露出爪牙了吗?
玉罗刹捻了捻手指,心中对于如今这个略显弱势姿态的不满也消散了几分。
顾长亭对于玉罗刹来说,如果他不是这么不正经的话,他肯定是一个很好的对手。但偏偏顾长亭就是这么个顾长亭,温润如玉的皮子下住了一个玩世不恭的灵魂。
玉罗刹心中对他的评价其实始终不低。
神秘、捉摸不定,看似吊儿郎当却又有一套自己的底线和规则。顾长亭就好像雾里看花中的那朵“花”一样,始终让人看不真切。
如果顾长亭能知道玉罗刹这下想法的话,他一定会一脸意味深长的对他摇摇头。
毕竟……乐子人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更何况玉教主你还没赔我医药费呢!”顾长亭言之凿凿,“我腿上的伤可是现成的证据,还有精神损失费,这个看在咱俩的情分上就不给你要了,但医药费说什么你也得赔我点儿吧?”
两人离得很近,几乎可以说是贴在了一起,那么也就是说——顾长亭就是贴着玉罗刹的耳朵控诉他的“罪状”的。
温热的气息和乌亮的发丝纠缠在一起,远远的看着,二人就像是一对耳斯鬓磨的眷侣一样,好不温情。
看的刚出来的陆小凤那叫一个瞠目结舌,这到底是云亦真的哄人技术好,还是玉罗刹钓鱼手段高?
这不,又亲到一起去了!
老实和尚笑叹一声,“情人之间哪有隔夜的仇。”
正看着呢,陆小凤忽然想起来个事儿,连忙回身去找系统。
你说你一个小可爱怎么存在感老是这么低呢,差点儿给他又忘了!
系统:“……”我谢谢你们啊。
如此,陆小凤自然也是没有看到顾长亭被玉罗刹一脚踹开的场面。
老实和尚老老实实的转过了身子,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这可不是和尚能看得了的。
那方,顾长亭捂着肚子后退两步,“不是,玉教主,你踢这么狠?”
虽然没踢中要害,但踢到肚子也很疼的好吧?
玉罗刹整了整衣服,斜睨他一眼,冷冷的吐出两个字来,“活该!”
他怎么就活该了?
顾长亭瘪了瘪嘴,不就不小心咬了一下耳朵吗?
他又不是故意的!
更何况嘴都亲过了还怕这。
这到底是咋回事呢?
就要从刚才说起了,顾长亭说的正起兴,然后玉罗刹不知道听到了什么动静,往一旁侧了一下脸。
然后就……
被顾长亭不小心咬住了一下。
玉罗刹皱了皱眉,将耳尖上的湿润感抹去,锐利的视线如同一道寒芒般锁定在了不远处的灌木丛后。
“滚出来!”他厉声。
这下就轮到鹰眼老七不自在了,他显得有些期期艾艾的从灌木后走了出来。
鹰眼老七有些拘谨的挠了挠头,“两位兄弟,对不住了。”
他也没想到会撞见这种事儿,貌似还打扰到人家了。
“偷窥别人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啊。”顾长亭幽幽的道。
这个江湖不一般啊不一般,怎么一个两个都喜欢偷窥呢?
或许是他幽怨的太明显了,鹰眼老七干笑了两声,“要不我先走,你们继续?”
继续是不可能继续的了,人那就是更不能放走的!
顾长亭眼疾手快的打出一道劲气将他定在原地。
“哪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啊?”顾长亭拍上他的肩。
鹰眼老七心中一跳,面上依旧镇定,“那这位兄弟想要什么?”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顾长亭奸诈一笑,“把你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
玉罗刹嘴角抽了抽,枉他还真以为顾长亭会说出些什么有用的话来。
不过……十二连环坞的人跑这儿来做什么?
玉罗刹的眸色暗了暗,这趟水,不浅啊。
————
鹰眼老七也没想到他会提出这么个要求来,他憨笑了一下,“不如兄弟先给我解一下穴,我绝对会把身上的金银悉数奉上,权当作是赔礼了。”
闻言,顾长亭把他凑到了他面前,问,“这是什么?”
鹰眼老七不明所以,但又怕踩什么禁.忌,只试探着道,“五?”
顾长亭翻了个白眼,“手啊!”
他难道不能自己拿吗?
“这……”鹰眼老七为难的把眼珠子翻向玉罗刹,“是不是不太好呀?”
顾长亭从袖中掏出了一把蝴蝶刀在手中耍,语重心长的安慰他,“不要担心,你脱.光了他都不会多看一眼的,要对自己有点儿自信!”
鹰眼老七沉默良久才憋出一句话来,:“……那他要是看了一眼呢?”
更何况,他这是不自信吗?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他真脱.光了,第一个要命就是眼前这个人。
搞对象不搞好的,偏偏搞这种一看就不好惹的。
真的是……
不是!等等!
他为什么要脱.光了?!
他凭什么脱.光?!
不是抢劫吗,为什么要他脱.衣服?
鹰眼老七的脸也有些黑了。
当然,还没等他彻底黑下来完,救场的人珊珊来迟。
顾长亭看向玉罗刹,在陆小凤不明所以的眼神中好奇的问了一句,“你会看吗?”
会以顾长亭的是一个大巴掌。
看到陆小凤,鹰眼老七暗自松了一口气,莫名有一种清白终于保住了的轻快.感。
顾长亭有些遗憾的把刀收了回去,今日银钱进账负N两,劫富济贫大业中道崩殂。
嗯,都记陆小凤头上!
顾长亭默默地给陆小凤记了一笔欠账,但凡他再来晚点儿,这笔钱就搞到手了。
不过他怎么记得这个鹰眼是那什么坞的总瓢把子来着?
想了想没记起来,但这不妨碍顾长亭记住他,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会记得去要一下的。
“……你说你的镖被人劫了?”陆小凤拧着眉头。
鹰眼老七的穴道方才已经被陆小凤解开了。他点了点头,粗犷的眉头拧起沟.壑,“不错,我也被他们压着到了这个岛上,今晚不知为何看守我的人松懈的很,我便借机逃了出来。”
陆小凤看了一眼老实和尚,又何顾长亭对视了一眼。没办法,他不敢何玉罗刹对视,除了云亦真他也找不到别的对象了,只能凑合一下。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劫你镖的人应该就是宫九了。”陆小凤缓缓道。
“这宫九又是何许人也?”鹰眼老七不明所以。
“他是这无名岛岛主的徒弟,人称九公子,也是隐形人组织中的……一个头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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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中灯火通明,仆从慌张来往。
“鹰眼老七跑了?”宫九捏了捏手中的玉佩,一双沉静的黑眸好像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一样。
“是。”在他身后有黑衣人跪在地上低首应答。
“跑了好啊。”宫九扯了扯嘴角,眸子半眯起来,“跑了才有价值。”
“不跑,鹰眼老七便跟个死物没什么区别。”
黑衣人有些捉摸不定自家主子的心思,犹豫着道,“可要让人把岛封住?毕竟岛主他……”
“不,不必。”宫九抬手制止了他,另一手用拇指在玉佩凹凸不平的表面上摩砂着,“我倒要看看他们能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他侧了侧头,余光瞥了一眼黑衣人,语中带着危险,“你要认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谁才是你的主子!”
黑衣人心中一颤,自知触了宫九的禁.忌,连忙又将头往下低了一低,“是,属下逾越了。”
“下去吧。”宫九轻摆了摆手,“没有下次。”
他手下的人就要有是他的人的自觉,二臣之心的人,他不需要。
黑衣人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躬身退下。
宫九静静的看着天上的那轮月亮,这个夜倒是长。
良久,宫九回过身来,透过窗户看向灯火葳蕤的房中。
能伤了吴明的人,或者是说,能伤了一个大宗师的人。
宫九忽的笑了一声。
不知道这小小的无名岛又招惹了个什么怪物,他实在好奇的很呢。
那一个十二连环坞的总瓢把子,又能钓出来多少人呢?
————
“你说你送的镖是青衣楼的?!”陆小凤一整个呆住了。
不仅他呆住了,顾长亭也有些呆了。
他戳了戳系统,[“被偷家了?”]
系统表示,它也很疑惑,[“没有吧?”]
他们也没什么东西需要找人押送的啊?更何况要是找人,青衣楼的杀手不必十二连环坞的人好用?
哦,那就是被冒充了。
顾长亭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转头看向鹰眼老七,“青衣楼委托你们送的什么东西?”
顾长亭好奇,陆小凤比他更好奇。
霍休一事本就牵扯到青衣楼,可霍休死的太仓促了,他还没来得及细查,一些事情的尾巴就不知被哪里来的一股势力扫干净了,半点儿没给他留下。
闻言,鹰眼老七面上有些为难,却终是叹了口气道,“原本雇主的事儿是不能随便乱说的,但如今发生了这种事儿我也是没办法了。”
依鹰眼老七的话来说就是,有蒙面人带着青衣楼的标识委托他押运一批货,要送到海南剑派。
只不过中途出了些意外,鹰眼老七被连人带货一起截到了无名岛上。
至于他们要送的东西。
“是人头!”鹰眼老七一脸的凝重,“一共六颗人头,整整齐齐的被冰封在一起装在一口棺材里。”
“哐”的一下,顾长亭感觉一口好大的黑锅砸他脑门上了。
他什么时候让人送人头了?
还不止一颗,是六颗,还整整齐齐的用冰封了装棺材里了。
顾长亭一整个的无语住了,他可没那么闲。
当然,面上是不可能表现出来的。比起这个,他其实更好奇为什么要送到海南剑派。
鹰眼老七摇了摇头,“他们只说了要送去。”
“而且一开始他们也没说这里装的是人头!”鹰眼老七面上懊恼,“早知道,我又怎么会去接这么个大麻烦,折了那么多兄弟不说,货也丢了,日后说不得还要被青衣楼的人记恨上。”
送人头这种事儿绝对不可能是青衣楼的人干的!
顾长亭直接否定了这个可能性。
别看青衣楼全称是青衣一百八楼,虽然它听起来数量很多,但是它实际上确实挺多的。
咳,这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青衣楼的人没这个胆子。这边儿顾长亭还没离开多长时间呢,那边青衣楼的人自霍休挖矿……不是,退位后刚被大换血过。
刺头什么的,早就磨的就跟被赖皮蛇用过的海胆一样了。他们一方面是没有这个胆子,而且青衣楼的杀手每次出任务都有记录在册。至于另一方面……那当然是得益于系统无时不刻不在的监控啦!
顾长亭无良是无良了点儿,但是他懂得合理分配劳动资源啊?绝对能忙得他们脚不沾地根本没时间去造反。
所以说,目前有两个可能性,一是青衣楼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得罪了什么人,被嫁祸了。二是海南剑派得罪了什么人被人借青衣楼的名声挑衅,好吧,这个有点说不通,怎么看都像是青衣楼惹了什么人,毕竟这个说法怎么看受伤的都是青衣楼。
哦对,还有那死了的六个人。
一旁的陆小凤拍了拍鹰眼老七的肩,“这种事情,谁又能说得准呢。”
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常有的事儿,只不过是遇到事的人不同罢了。
顾长亭大叹一声,走到鹰眼老七的另一边结结实实的拍了他几巴掌,“节哀顺变。”
不听他说话的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把鹰眼老七拍死呢。
鹰眼老七皱了皱脸,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多谢兄弟啊。”
“不用客气。”顾长亭转身踱步道玉罗刹身边,“说句话的事儿。”
当然,该要的账他也是不会忘的,再怎么说鹰眼老七都是把“青衣楼的镖”给弄丢了,回去后派人给他要亿点点赔偿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顾长亭眨了眨眼,面上满是纯洁无辜。
鹰眼老七:“……”其实也用不着这么直白的。
“你又再想什么馊主意?”玉罗刹给他传音。
一看到顾长亭这个模样,他不用猜都知道这厮脑子里不会装什么好事儿。
“我能想什么馊主意?”顾长亭委屈巴巴的朝他瘪了瘪嘴,“我只是在可怜他罢了。”
原来人非常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一下,最起码玉罗刹就莫名其妙的笑了一声。
这话顾长亭说出来他自己信不信啊?
也是真敢说!
玉罗刹这一笑,把陆小凤也笑的一整个莫名其妙,但看两人之间的表情动作,他立马了然于胸。
哦,原来是小情人之间调.情啊,那没事儿了。
陆小凤没事儿的拉着鹰眼老七没事儿的往一边儿挪了挪,顺带把系统也跟着没事儿的挪跑了。
系统:“……”我还想看呀,啊喂!
他们这边的动作顾长亭二人自然是注意到了,顾长亭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风评经常被害,他已经习惯了,就像在大润发杀了十年鱼一样的习惯。
“玉公子觉得此事应该怎么看?”顾长亭悠悠道。
说实话,他还挺想把玉罗刹拖上岸的,毕竟谁让他看起来就是那种业务能力杠杠的人呢。
这要是放在以前,他早就拉着人天南海北的造福广大江湖民众去了。
有点儿可惜,玉罗刹不好拐。
玉罗刹睨了他一眼,口中说的话却丝毫不含糊,“排除是不是真的是青衣楼委托的这一可能,幕后之人定然是对海南剑派蓄意挑衅。”
“那六个人头不出意外便是海南剑派掌门选中的天残十三式传人。”玉罗刹道。
鹰眼老七面上惊愕,轻叹一声,“这位公子猜的不错,确实是海南六子。”
他继续道,“当时遇到有人劫镖,我情急之下便想着先将东西带走,结果打开一看,才看清那六个头颅竟是那海南六子。”
这一时之间,也不知是该叹幕后之人心狠手辣还是该叹海南六子命运无常。
“那他们劫这几个头有什么用?”顾长亭问道,“这一劫岂不是两方都得罪了。”
一来是截的“青衣楼”的镖,二来是截的海南剑派的人。
这就是吴明的实力吗?
早知道吴明这么有实力,他就该放开了玩儿的!
“他可能只是……劫镖劫习惯了?”陆小凤说出了一个最不可能的可能。
地痞流氓也就算了,但凡是个日常打家劫舍的土匪都知道劫之前先探探情况。
没道理吴明这种高级劫匪不懂这个道理。
既然不是无心的,那也就是有意的了。
“不如我们先去找找海南六子的人头,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陆小凤提议道。
事情已经乱成了一团毛线,为今之计也只有这样了。
五人分开行动,陆小凤自然是和鹰眼老七一起,顾长亭提溜着系统和玉罗刹往另一个方向找去。
走之前,陆小凤还不忘用眼神谴责一下顾长亭。
果然,之前爱子如父的形象都是装出来的,爹没个爹样。
小孩子是用来提溜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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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我已经掉马了?不不不,其实我还有一层马甲_(:з」∠)_
Ps:海南剑派的“海南六子”是私设,芳华阁也是。后面会说原因_(:з」∠)_
宝宝们晚上好!(≧▽≦)
火折子的光辉照亮了阴暗潮湿的洞穴,一道人影在火光下摇曳。
容冷荷拿着手中的火折子皱了皱眉。
只见她的身旁躺卧了个一身白衣的女子。女子扶了扶额头,嘤咛一声,悠悠转醒。
她额前的鬓发被汗水打湿紧贴在了额头上,面色苍白的如同白纸一般,她看向容冷荷,害怕似的眼睫颤了颤,“你是谁,这又是哪儿?”
容冷荷的眉头依旧紧锁着,“你不认识我?”
被唤做“陈姑娘”的女子畏缩的摇了摇头,唇瓣微抿,“小女子当真不认得姑娘。”
这下容冷荷不仅眉毛皱到了一起,脸也皱成了一团。
这算怎么个事儿?!
她向来对自己的毒再信任不过了。
可偏偏陈静静非但没被毒死,还好好的出现在了她面前。
并且……失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