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炎葬]"总之先找到时光机!" (云外镜)
送葬人披着宽宽大大的兜帽大衣,扁阔的万年青叶片把他苍白的小脸挡了一半,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更加纤瘦了。尤其是他还站在身高一米九的炎客身边。如果是从远处不注意地扫一眼,甚至会把他们两人错认为一对来逛年宵花会的年轻男女情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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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看见了长着黑色翅膀的天使?”
“千真万确!虽然头顶的光圈和角被兜帽包裹住了看不见,但是还有哪个萨科塔能有她那种破碎晶石一样的黑翅膀!”
“那……那她是一个人吗?”
“不是,身边还跟着一个黑头发的萨卡兹男的。奇怪,不是说她总是独来独往的吗?”
“不管这些细节了!目标已经出现,原定计划不变。你先继续盯住她和那个男的,随时报告位置,我这边带人去和你汇合!”
“收到!”
两丛文竹盆栽的阴影中,一个头戴渔夫帽、穿着灰扑扑大衣的西西里人放下了手中的对讲机。他像是一条灰色的幽影,不远不近地缀上了抱着花盆的黑翼天使和“她”身边的恶魔。
(TBC)
第8章 让两个挡一打一个挡三敌人到底是谁想出来的馊主意【下】
“我们可能被跟踪了。”
借面前一排鲜花的遮掩,炎客轻声地对送葬人说:“斜后方两个,前面红色花车后一个,统一戴着灰色渔夫帽。”
“嗯。”送葬人点点头。
罗德岛的资深干员怎么可能被人跟踪了一路都无知无觉?就算炎客不替他指出来,送葬人也早就发现了几道缀在他们身后的灰色影子:“前方的那个是沃尔珀族,我看到尾巴了。后面的两个,看不清楚。”
“看不清也不要紧,反正不是沃尔珀就是鲁珀。”
“叙拉古人?”
“不止。他们看样子像是西西里人。”炎客伸手到脖颈间,用他染成黑色的拇指指甲在喉结的高度虚虚一划,“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公务员?”
“我们被黑手党盯上了。”送葬人轻声回答他。
尽管外界和报纸都称这些暴徒为“黑手党”,但是在叙拉古地区,他们被称为“朋友的朋友”,而他们中擅长近身作战、常常冲在斗殴第一线的成员被称为“西西里人”。西西里是叙拉古的一个小岛,曾经以盛产黑手党著称,极盛时期甚至让警察和官员无立锥之地。炎客从前在叙拉古流浪过一阵子,所以他说的是叙拉古当地的黑话。
此时他们两人都蹲在一辆花车前面,以挑选多肉盆栽的动作为掩护迅速而小声地交流着。
“我感到迷惑。我们为什么会被黑手党盯上?”送葬人问。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觉得你侮辱了他们。”
“可是我并没有侮辱他们。”
“对于西西里人来说,哪怕是臆想的侮辱都足够他们向你下手了。”炎客说,“要在花会上动手吗?”
送葬人皱着眉拉了拉他的衣袖,给他看自己手上抱着的盆花,罕见的西柚红色如意皇后万年青。只有在龙门这种和平又安宁的土地上才能长出这样的植物,如果换作是炎客的家乡卡兹戴尔,培育这样一棵万年青的代价不亚于将D32钢凿孔再灌入石油。
炎客想了想,忽然从送葬人的怀里把花盆夺了过去。他潇潇洒洒地站起身,询问花车的老板:“可以借一下你的笔吗?”
老板是个朴实的丰蹄族人,身上扎着一条满是口袋的大围裙,胸前的袋口上就别着好几支签字笔。他痛快地拔了一支笔递给炎客,同时问道:“客人要笔干什么?”
“写个名字,很快还你。”
炎客单手圈着万年青的花盆,用牙齿咬开了签字笔的笔盖,龙飞凤舞地在红褐色的花盆侧面签下“Flamebringer”。
然后他将笔和花盆一起递给老板,笑着开口:“老板,我这盆花在你这儿寄放一下好吗?过一会儿我们就回来取,不会让你等太久。因为我的这个朋友……”他一边说,一边悄悄地向下用指尖按住送葬人的肩膀,阻止了同伴试图站起来的动作:“刚刚说他的肚子不怎么舒服,你知不知道离这里最近的厕所怎么走?”
这一套逻辑看上去十分圆满。丰蹄族老板不疑有他,非常热情地给他们指了花市外一处公共服务站的方向。
“你这个朋友还好吧?我看他疼得脸都发白了……”他还不放心地补充道。
此时炎客正好扶着送葬人站直了身子。送葬人领会了炎客的计划,却不知道该怎么假装一个忽然腹痛的人,只好冷着一张脸继续面瘫。只是没想到他天生的苍白肤色在这时候起了奇效。炎客倒是把一个热心朋友的戏做了个十足十。他弓着腰匆匆忙忙扶着送葬人往花市外走,满脸写的都是焦急,时不时还低头轻声嘱咐几句。
“他们跟上来了,人数有所增加——我看看,多了两个鲁珀。”他在送葬人耳边轻声说。
“所以他们的目标的确是我们。”送葬人的声音逐渐转冷,“应该把他们抓起来扭送龙门近卫局吗?”
“前提是我们得先打倒他们。你带武器了对吧,天使。”
“嗯。”
那就没什么话好说了。一走出花市两个人就放弃了热心朋友和肚痛倒霉蛋的伪装。炎客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锐利的眼神在龙门的街面上扫过,迅速地记忆和评估着地形。送葬人则落后他半步,借着两边橱窗的反光和眼神的余光,注意着他们身后的追兵。
紧跟着他们的西西里人一共是六个,全都是男性,两个沃尔珀,四个鲁珀,身材中等,脚步整齐。冲在最前面的四个手里拿着对讲机,还有两个人的大衣鼓鼓囊囊的,下面可能藏着什么武器。
因为注意力全都在身后的西西里人身上,送葬人完全是跟着炎客的脚步在走,等回过神的时候他才发现,炎客竟然把他们带进了一个狭窄的死胡同里。
移动城市龙门土地狭窄却人口众多,不少老城的民居都存在不同程度的私搭乱建现象,他们现在所处的就是两家私砌的土墙夹出的死胡同。它甚至都不是一个常规的直胡同,而是一个内小外大的喇叭口。六个西西里人很快出现在了胡同口前。他们都穿着整齐划一的铁灰色大衣,戴灰色渔夫帽,乍一看几乎像是同一个人的复制体,把不甚宽敞的喇叭口堵得严严实实。此时站在最前面的两个西西里人已经卷起了袖子,露出刺满纹身的手臂和砂钵大的拳头,凶神恶煞地向他们走过来。
“你怎么选了这种地方?”送葬人转身将兜帽解了下来。在看到他外貌的一瞬间,所有西西里人的表情都产生了些许松动。
不过一瞬间的松动之后,站在最后排的两个西西里人对视一眼,同时从大衣下抽出了漆黑的弩弓。
看样子他们的确是认错人了,但是继续进攻又是怎么回事?送葬人本能地觉得问题可能出在他的同伴身上。他略微偏头,正好对上了一双笑意炽烈的黄金瞳,其中蕴含的杀意是那样的咄咄逼人,难怪与这双眼睛敌对的西西里人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反击!
嗜血的笑容已经爬上了炎客的嘴角。他略微押低身形,从右大腿外侧的工装裤口袋里抽出了一把乌萨斯产的基兹利亚尔“凤凰”格斗刀。工装裤右侧的那个口袋竟然是个假的,里面贴身绑着一把致命的凶器,几乎和他的大腿一样长。
即使是沉稳如送葬人,此时竟然也有了摇头叹气的冲动。在这件事上他和炎客其实半斤八两。白金色头发的天使低头掀起大衣和毛衣的下摆,从腿带上抽出了静候多时的伯莱塔92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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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着弩弓的两个沃尔珀射手已经陷入了绝望。
他们不由得在心里痛骂那个误报消息的糊涂鬼。原本他们的任务对象应该是一个黑翅膀的奇美拉女术士——疑似萨科塔和萨卡兹的混血,只会在近距离释放源石法术,一旦拉开距离就只能任人鱼肉,所以他们放心地带了这些弩弓过来。但是现在,狗屎,他们居然跟错了人!非但如此,这个该死的萨科塔人居然连出来逛花会都要在腿上绑着铳械!
这是怎样的一条杀胚啊!
伯莱塔的枪口有火光一闪而灭。其中一名射手来不及扣动扳机就被洞穿了肩头,惨叫着向后跌去。
他的同伴下意识地收紧了手指。经过改造的弩枪连珠发射,三支漆黑的短矢呈一线连珠向着送葬人的面门飞去。只可惜下一刻弩弓脱手,他也惨叫着向后倒去。送葬人的子弹比他的弩箭来得更快,电光火石之间将他的手掌连着弩弓的握柄一起撕裂!
随后而来的第三枪指向空中。三枚带毒的连珠弩和一颗子弹正面相撞,在送葬人面前不到五米的空气里同归于尽。
他面无表情地理了理大衣毛茸茸的领口,垂下伯莱塔漆黑的枪口,一步步向两个倒在地上的射手走过去。
另一边,炎客和三个西西里人的战况同样激烈。西西里人们都戴着金属的拳套,指根凸起的金属棱作用等同于指虎,和“凤凰”的刀刃相撞火花四溅。炎客仗着身高的优势和灵活的身法不断闪避正面袭来的拳头,一旦拉开距离,凌厉的腿技立刻接上。鞋底漆成橘红色的战术靴在空中挥出呼呼的风声。其中一个西西里人不慎被靴尖扫中了侧脑。他头晕目眩地后退几步,一摸下唇竟然抹下了鼻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