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席听:“嗯。”
虞卿摘下拳套,气息不稳:“哥哥晚上好呀。”
席听:“你在忙吗?”
虞卿笑道:“我在发泄精力。”
席听太勾人了,他得做点什么来抑制住大脑的兴奋,避免晚上睡不着。
席听:“嗯?”
虞卿:“我在锻炼呀,好累哦。”
“哥哥你锻炼吗?”
席听听着那边的喘息问:“锻炼,晨跑,俯卧撑。”
虞卿:“你练引体向上吗?”
席听:“偶尔练。”
毕竟每年体测都要考。
虞卿:“好厉害,我引体向上做不了几个。”
席听:“你们也考引体向上吗?”
虞卿想了会儿:“我看别人做,就想去试试,我觉得杆子没多高呀,可是好累好累哦。”
席听笑起来:“换一个运动,你刚刚是在做引体向上?”
虞卿望着面前的沙包,笑眯眯地说:“我在打拳。”
席听愕然:“打拳?”
虞卿:“是呀。”
“我一个人住,学点防身的要安全一些,总没有坏处的。”
席听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他皱眉问:“你家长呢?怎么会让你一个人住。”
虞卿在读高三,这么不负责吗?
虞卿:“他们离婚了,现在新家庭应该很美好吧。”
“没事的哥哥,没成年之前有阿姨照顾我的。”
席听心脏酸胀一时说不出话,没成年之前?那现在成年了就是自己住了吗?忙学习,忙生活,忙照顾自己。
虞卿去冰箱开了一罐啤酒,拿着手机去露台,他坐在躺椅上吹着风:“哥哥你在干吗呢?”
席听:“在路上,准备回去。”
虞卿抬眼望着天:“哥哥你替我看看今天的月亮圆不圆,圆的话我想吃一块草莓蛋糕,不圆的话我就不吃了。”
席听抬眼:“很圆。”
虞卿失笑:“骗人。”
月亮明明的残缺的。
席听低声:“不骗你,是圆的,只是乌云遮挡了部分,起风后云就会散了。”
虞卿低笑:“你在哄我吗?席听。”
席听避而不答:“去吃一块草莓蛋糕吧。”
虞卿喝着啤酒,真难喝,他将啤酒扔进垃圾桶:“席听,你会唱歌吗?”
席听:“不会,我唱歌跑调。”
虞卿盘着腿:“哥哥,我想听。”
席听的话听起来有点无奈:“我真的不会。”
虞卿:“那我给你唱歌吧,你喜欢听什么歌?”
席听:“没有喜欢听的歌,你随意唱。”
虞卿挑眉,开始哼唱起来。
这是一首非常暧昧的英文歌。
有些转音和调子因为虞卿是伪音唱得没力了一点。
听在席听耳朵里就是偶而一个一句软软糯糯的。
听着这个歌词,席听没吱声,欧美那边的歌露骨很正常。
虞卿哼唱完咳了两声:“哥哥,好听吗?”
席听:“好听,声音怎么了?”
虞卿:“说了一天话,好累。”
伪音伪多了,累的。
席听:“那别说话了,休息一下。”
虞卿:“你又不说话,只能我和你说了呀。”
“你好冷淡哦席听。”
听着这句似控诉又似撒娇的话,席听沉默了会儿:“想听什么?我给你唱。”
虞卿坐直:“我还可以点歌吗?”
席听无奈:“嗯,不保证会,不会的我唱不了。”
虞卿:“那哥哥你平时都听什么歌?”
席听回想:“纯音乐多一点,歌的话,比较流行出名的应该听过。”
虞卿好奇:“不流行的呢?以前的老歌呢?”
席听:“也会一些,小时候听过不少。”
虞卿没听过什么老歌,他在手机搜了会儿,笑眯眯说:“哥哥,我想听《最浪漫的事》”
席听:“……”
这首歌怎么这么耳熟。
席听搜出来一看歌词,扑面而来的调子自动生成在脑海里。
虞卿:“哥哥,你听过这首歌吗?”
席听不会对虞卿说谎:“听过。”
岂止小时候听过,上次回家都还听过,这是他妈妈最喜欢的一首歌。
虞卿:“我想听。”
席听干巴巴道:“好。”
他挑了条没什么人的路,不是不好意思,是怕自己唱歌吓到路人。
席听一听前奏,脑子里已经能呈现歌词的调了。
“背靠着靠坐在地毯上……”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虞卿开始是无声地浅笑,后面他整个人都捂着肚子笑缩在躺椅内。
歌调本来就年代一点,席听唱歌还干巴巴的,不仅跑调还对不上节奏。
虞卿全程在笑。
甚至席听偶尔都能听见虞卿的笑声,都笑变声了。
席听接着唱,直到唱完整首歌。
“唱完了,很难听吧。”
虞卿清了清嗓子:“不难听。”
席听笑着说:“想笑就笑出来。”
虞卿笑了几声又及时止住:“没笑。”
“好听的。”
席听:“好吧,你说好听就是好听的。”
虞卿:“本来就是好听的,音色清澈,感情真挚,缠绵悱恻,打动人心。”
席听对自己还是很有数的,都说唱歌跑调的人一般是听不出自己跑调的,但是席听能听出来,甚至清晰知道自己这句音会跑到哪个程度,就是改不了。
虞卿:“超好听的,”
席听走在路上唇角扬起:“谢谢安慰。”
虞卿:“可惜没录下来。”
席听笑容消失:“还是别录了。”
虞卿故意道:“录下来就能多听几次了,哥哥不喜欢唱歌,以后这样的机会可不多了。”
席听:“不会少的。”
虞卿:“嗯?”
席听:“今天星星很美。”
和那天广场上虞卿教他跳舞的时候一样美。
“这么美的夜空,很适合吃草莓蛋糕。”
“你家里有吗?”
席听问完点开了外卖软件,在蛋糕店里翻找草莓蛋糕。
虞卿:“有。”
席听停下翻找的手:“能替我吃一口吗?”
虞卿去冰箱里拿出今天下午买的蛋糕:“替吃要给报酬的。”
席听:“嗯,给,你要什么?”
虞卿吃了一大口蛋糕,草莓的甜和奶油的腻结合在一起,中间穿插着蛋糕胚不甜不腻的口感。
虞卿:“还没想好,你先欠着。”
席听:“好,我先欠着。”
“替我尝尝中间甜不甜。”
虞卿一看就知道:“甜,千层蛋糕中间也是铺了一层蛋糕胚一层奶油和一层草莓。”
席听:“我已经想象出来了,很甜。”
虞卿:“甜腻腻的很安心。”
这个理由……席听温和道:“嗯。”
虞卿吃着蛋糕和席听天南地北地聊着。
虞卿:“好想去草原啊,那种天为被地为席的感觉肯定很棒,到时候在一片安全的区域搭个帐篷,草原上的星星肯定比城市里的多。”
席听:“等你毕业了就可以去。”
虞卿笑:“哥哥,我一个人不敢去。”
席听:“不会的。”
虞卿追问:“不会什么呀?”
“哥哥?”
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席听:“今天的课累不累?”
虞卿见席听不正面回答,知道是问不出来了,追了这些时间,他太知道席听的性格了,不想说的话不想做的事无论如何都不会说不会做,想做的想方设法都要做。
虞卿:“不累的。”
席听:“十点半了,你该去睡觉了。”
虞卿撒娇:“不要。”
“哥哥,还早呢,不要睡这么早。”
席听:“你明天要早起,你现在还在长身体呢。”
虞卿:“我这个年纪不会长了。”
席听:“十八岁会长的。”
虞卿最后争取一下:“医生说不会长了,骨龄就到这里了。”
席听:“乖。”
虞卿:“我不挂,你挂了我就生气。”
席听好笑:“成小朋友了?”
和虞卿越来越熟悉,他愈发了解虞卿的性格。
虞卿:“我不管,你不准挂。”
席听看时间:“最多十分钟。”
“我要到寝室了。”
虞卿:“到了我就不能和你说话了吗?”
“席听,你不能这样。”
席听:“不是,是到了我要去洗澡。”
虞卿笑起来:“我知道了。”
“哥哥你戴着耳机的吧。”
席听:“嗯。”
“我买瓶水。”
虞卿:“好。”
他立刻起身将吃完的蛋糕盘扔了,找出防水袋将手机装上,洗澡去了。
席听付完钱出了超市:“买好了。”
那边没回音,
席听看着手机,两人还在通话中。
席听:“虞卿?”
人声没听见,听见了水声。
等了会儿虞卿的声音传来:“怎么了哥哥。”
声音空旷,像是在洗漱间。
席听:“没事,我挂了。”
虞卿:“不准,你说的十分钟,不能说话不算话。”
席听听着那边的水声:“你在干什么?”
虞卿:“洗澡啊。”
“刚刚打拳出了汗不舒服。”
席听蓦然停下,耳朵上的耳机有点烫。
“我挂了。”
虞卿:“你挂了我就偷偷一个人躲起来哭,哥哥,哥哥,席听。”
又是威胁又是撒娇,席听只好摘了一只耳机。
虞卿:“哥哥。”
席听:“在的,没挂。”
虞卿笑起来:“知道我会查呀。”
席听闷声:“嗯。”
虞卿:“哥哥你真好。”
席听无奈没回话。
曹禄从游戏里抬头:“刚从健身房回来?”
学校体育馆内配了健身房,席听每晚都会去健身一个小时。
席听:“嗯。”
曹禄听着席听的声音,回头看着席听,他疑惑地问:“很热?”
席听:“很热。”
曹禄接着打游戏:“快去洗澡吧。”
席听:“不忙,你先洗。”
曹禄:“我还没打完呢。”
席听:“我也没打完,等会儿吧。”
曹禄头都没抬:“打什么游戏啊?”
最近席听天天忙,几乎不打游戏了。
席听:“不是打游戏,打电话。”
曹禄:“打电话?阿姨给你打电话了?”
席听:“虞卿打的。”
曹禄一个激动点到了闪现。
他操控的人物在自己家里来了个闪现。
他愣住他队友也愣住。
曹禄:“狗粮都带回寝室了?”
席听勾唇:“你玩吧。”
“我这边马上挂。”
曹禄开始打字给队友解释自己手滑了。
他吐槽:“席听你最近越来越闷骚了。”
席听:“滚。”
曹禄哼了声投入自己的游戏事业。
虞卿问:“哥哥说什么滚呀?”
席听立刻回答道:“没说你。”
虞卿抬起指尖闻了一下自己的沐浴露闻了一下。
“哥哥,你喜欢什么样的味道?”
席听:“嗯?”
虞卿:“我的沐浴露是玫瑰味的,哥哥喜欢玫瑰吗?”
席听沉默,他头疼:“你乖一点。”
虞卿冲掉沐浴露,让自己笑声藏在水声里。
席听等着时间,十分钟一到他立刻道:“我挂了,晚安。”
说完席听就挂了电话。
虞卿见挂了电话,在浴室笑出声。
真纯情。
不用伪音,嗓子都舒服了不少。
席听挂了电话,摘了发烫的耳机,揉着耳朵。
曹禄偶然抬眼:“席听你耳朵怎么这么红?”
席听:“热。”
他放下手机找出衣服直奔浴室。
曹禄:“还好吧,也没那么热啊。”
他们寝室这边背阴,热天还是很凉快的。
席听进浴室洗澡,打沐浴露的时候鬼使神差拿着沐浴露仔细看了眼,柠檬香味。
他的洗发水也差不多是这个味道。
牙膏是薄荷的。
玫瑰是什么味道?和阳台上养的那枝玫瑰一样吗?
洗完澡席听出来盯着阳台上的花,低头嗅了一下。
很特殊的香味。
席听洗完澡上床,曹禄也打完了游戏。
曹禄道:“刷到一个比较老的梗。”
席听应了一声:“什么?”
曹禄:“对不起,请原谅,谢谢你,与这三句话一起展开的是我爱你。”
“好像是一本心理学的书。”
后面曹禄讲了什么席听没听进去,他想起那天虞卿给他说和对不起,谢谢你后面还有一句并列的话。
席听枕着手:“睡了。”
曹禄:“OK。”
他习惯了席听的作息,说健康也不算健康的作息,十一点睡觉算熬夜了,不过很规律,天天晚上十一点睡,早上七点起,早上有课没课都要去跑半小时。
虞卿今晚又熬夜。
在他这里,凌晨一两点睡觉都算是睡得早。
晚上的灵感总是比白天来得快,这是没办法的事。
他坐着码字,码到了凌晨五点,保存好后去睡觉。
其实他有点饿了,不过今天洗澡洗得太早了,牙已经刷了他不想再去刷第二次,干脆不吃了。
躺着任由困倦袭击自己。
第二天虞卿心里惦记着事,醒来时十一点。
席听昨天四进二赢了,今天是决赛。
虞卿刚准备起床席听的消息来了。
席听:【昨晚忘了给你说,今天没有比赛,决赛在下周一。】
虞卿看完了,躺回去准备回个消息,看着时间自己这会儿该在上课,不能回,于是将手机一扔接着睡。
等虞卿再次醒来已经是中午两点。
手机上的消息有好几条,都是席听发的。
【下课了吗,吃饭了吗?】
【今天很忙?】
【周六课也很满吗?】
【我今天下午要在活动室改我的策划书。】
虞卿看着最后一条笑着挑眉,席听现在是开始给他汇报行程了吗?
虞卿没回,主要是这个时间点很尴尬,兰中高三一周放一天,现在这个点他得上课不能回。
他下床洗漱,点了外卖开始收拾家里。
不喜欢外人进自己家,虞卿家里每周固定的打扫就只能自己做。
先从卧室开始,床单被罩全都拆下来洗,开始打扫卧室。
客厅不需要,扫地机器人每天都在打扫。
他的书房画室就需要他自己打扫,他喜欢用纸张记录灵感,书房很乱只能自己收拾。
弄到一半外卖到了,虞卿坐着吃了外卖接着收拾。
将不用的东西放进储藏室时,他看见自己高中时候的书本。
想起现在自己的人设,虞卿随意抽出一本来翻了翻。
以前的他脾气不好,虽然现在也没好到哪里去,初中中二以为考砸了父母会关心自己,高中是捐楼进去的,高一刚开学就和一个故意猥亵别人的猥琐男打架,他先动的手将人打进医院住了一个月因为花钱没得到一点处罚,对方因为成绩特别好猥亵这件事大事化小仅仅受到了一个小处分,出院依旧回来上课。
那会儿他被对方骂了句成绩差果然什么都差,除了有钱什么都没有。这让他为此发奋图强,哪怕高二选择了艺术也要在每次月考都考对方前面。
而他也学乖了,不在学校动手,校外见一次打一次,不打脸,不打出什么重伤,就是让那人疼,打到对方长记性,不敢对学校的女孩子造谣,也不敢去骚扰那几个软弱的男孩子。
那个人安分了三年,他觉得没什么意思,不过习惯了努力,成绩还是保持了下来。
高考以文化分第一进的美院。
当时学校的老师都是可惜他这个分数居然走了艺术。
现在拿起以前的数学题,熟悉又陌生。
仿佛没什么记忆,但是多看了两页又能想起如何解。
虞卿顺手将这套题目拿了出去,扔在客厅的桌上。
下午六点,虞卿才将家里全部收拾干净。
这种时候他都会感慨,自己当初买这么大的房子干什么。
他拿起手机,总算有理由回席听了。
上面还有席听半小时前发来的消息。
【吃晚饭去了,你记得吃饭。】
虞卿:【哥哥我来了。】
席听消息几乎是秒回:【吃饭了没有?】
虞卿三点才吃的东西,这会儿不饿:【吃了,对不起哥哥,我今天事太多忘记回你了。】
席听:【没事,你还有多久上晚自习?】
虞卿突然很想见席听。
他打字:【今天周六,没有晚自习,明天没有课。】
席听:【那今天可以好好休息了。】
虞卿想着理由,余光看见了桌上那本数学题。
【哥哥,你数学好吗?】
席听:【好。】
虞卿眨眼,好难得的回答,一般不都是说还不错吗?
席听消息再次发过来:【高考数学满分。】
虞卿:“……”
他好像遇见了一个高中数学比他还能卷的人,他高考似乎才考了141还是142,太久远了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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