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相信你,是相信自己的眼光,我在你这个年纪时,脑子也转得很快。”
顾永年接着说,“再说机动车无人驾驶技术,我本来就很感兴趣,飞宏准备收购的那家科技公司也在顾氏的备选方案里。”
谢辞沉默了片刻:“抱歉,这个项目,我不打算邀请您。”
没想到谢辞会这么直截了当地拒绝,顾永年不解:“是因为我不同意你和小风的事?”
谢辞摇头:“更准确地说顾氏不能参与,任何形式都不行。”
见顾永年更疑惑了,谢辞轻轻转动手里的茶盏,轻笑:“好项目多的是,只要您感兴趣。”
顾永年被他这自信的神色吸引,也来了兴致,帮他续上茶水:“说说看?”
“话说在前头,我的佣金很高。”谢辞半开玩笑地说。
顾永年摆摆手:“贪财的财神爷,道上都传开了。”
谢辞:“……”
转眼到三月二十二,是谢辞十八岁的生日,谢家不知道怎么得到的消息,想要大操大办,并在生日宴上公布谢辞的身份。
谢辞回绝谢家,回到乡下,吃外婆煮的长寿面。
晚上在表舅家住下,洗完澡回到房间,谢辞才看到顾予风的未接来电,回拨过去那边却在通话。
直到快零点,顾予风才回拨过来,两人聊着生活工作上的琐事,直到一点多才挂断。
“生日快乐。”
挂断前,顾予风还是把话题扯回了生日上,“你要是没赶我走,现在我就在陪你过生日了。”
谢辞:“不是你自己说要回去冷静冷静?”
顾予风:“那你也不拦着我。”
谢辞:“我哪敢?”
顾予风:“你他妈连我都敢上,还有什么不敢的?”
谢辞:“……”
谢辞想说当初不是你自己主动送上门的?想想还是把这话咽了回去。
真这么问的话,又该生气了。
第二天,他和爸爸回到市里,杨乐说昨天有人送了一个礼盒过来,是给他的生日礼物。
谢辞打开,里面是一块手表,小卡片上是顾予风潦草又不失风骨的字迹。
【To:十八岁的老baby】
【亲热无限次卡】
【本卡不可转赠不可销毁】
【只能找顾予风核销】
谢辞想象顾予风写小卡片时的样子,笑出声。
“真亏你想得出来。”
过了生日,谢辞着手办护照、签证、考驾照,先飞了一趟M国开设自己的账户,顺便和翻新的老网友诺科见了面。
他在街头随便找了一家咖啡店,坐在店外的小露台晒太阳,欣赏陌生又熟悉的异国街景,没多久诺科准时赶到。
这个时间的诺科还没秃顶,一个近两米高的白人壮汉,三十八岁,长了一脸络腮胡,从大机构辞职后就放弃了形象管理,走在路上像个邋遢大叔,谁能看得出这人竟是华尔街精英。
“你真的是高中生?!”诺科看到谢辞,把老天爷和上帝轮番喊了一遍。
谢辞:“你倒是比我想象的要更——苍老一些。”
诺科:“天天被我一岁多的儿子折磨,能维持现在的状态已经算我命大了。”
两人的话题很快切到了股市上,又从股市聊到各个领域的发展现状和投资回报,等回过神就聊了两个小时。
道别前,诺科又问了谢辞的学校信息。
“你比我预想的更博学,我那几个朋友肯定会很喜欢你,等你开学后我们再聚。”
谢辞点头应下。
有了良好的第一印象,才能谈接下来的合作。
五月中,谢辞考完国内的驾照,论坛的儿子群成员扩充到了三百多,而他的启动资金又翻了好几番。
这天,项海斌打电话给他,问他有没有空,下周三去学校拍毕业照。
周三下午,谢辞开着爸爸的迈巴赫去了一中。
还没轮到一班拍照,所有人都在教室里上自习。
看到谢辞来,原本死气沉沉的班里顿时沸腾了,连杨赫这群本来看谢辞不顺眼的人都在起哄。
明明只是两三个月没见,谢辞却像突然长大,变得更成熟稳重,无形中和他们有了距离感,那种需要抬头仰望的感觉越发强烈。
“老谢!你可算来看我们了!”
江辰宇激动地冲过去,“马上要高考了,我焦虑得要死,不会做的题都不知道问谁。”
张若川:“老顾会来吗?”
“应该会来,我告诉他了。”谢辞回答。
张若川有些忧伤:“年初在玉林雪山我们还说下次再去,结果你和老方提前毕业,老顾也回国了,本来以为还有半年,没想到这么快就要散了……”
有学生拿着卷子过去,说着机会难得,让谢辞帮忙讲讲题。
谢辞闲着也是闲着,顶着一群人期待的目光,拿着卷子上了讲台:“你们哪题不会?”
一群人:“后面大题都不会!”
谢辞:“……”
途中,项海斌拿着保温杯从教室后门晃晃悠悠地进去,就坐在原来谢辞坐的位置,看看专注讲题的谢辞和一班认真听课的学生,笑眯了眼。
谢辞余光留意到项海斌,点头致意,视线无意中扫过隔壁那个空座位,恍惚间还能看到顾予风散漫地托着下巴,对他眨眼撩骚。
这一刻,他无比清晰地意识到高中生活结束了。
曾经憋屈难熬的十七岁,因为顾予风的介入,让他多了很多值得回忆的事。
顾予风姗姗来迟,总算在拍照前赶到。
谢辞借了两件校服,丢了一件给顾予风,两人穿上,站到队伍最后一排。
“所有同学看镜头,准备,茄子!”摄影师在前面引导。
在所有人看不到的角度,谢辞偷偷牵住顾予风的手,几乎立刻被回握,修长的手指插进他的指间,十指相扣。
两人同时对着镜头扬起唇角,画面在这一刻定格。
五月底, 小姨叶羽柔和姨父陈信宏相继终审宣判,分别判了四年和三年。
谢辞始终没去露面,临出发前又去看了外婆, 交代表舅夫妻俩多关注老人的身体状况,定期陪她做体检。
六月初,全国高考,彼时的谢辞已经在M国安了家,江辰宇拉的群里天天在讨论填报志愿,谢辞没什么经验可以分享,只偶尔陪他们聊几句, 顾予风则像是人间蒸发,几个月都没在群里出现过。
江爷:【老顾!你忙啥呢?暑假回国聚聚啊!@顾予风】
江辰宇天天艾特顾予风, 结果本人一次都没出现过, 有次在和谢辞通话的时候顺便问了这事。
“他忙起来就这样。”谢辞也有些无奈。
他和顾予风都不是喜欢跟人发信息打电话闲聊的性格, 也可能受上辈子的相处模式影响,一时间很难改变,加上每天确实有很多事要完成,两国又有时差,debuff叠满的情况下,经常三五天不联系。
顾予风大概是猜到会变成这样,当初才会坚持要两个人一起。
自从告诉诺科他的学校信息后,儿子群里天天有人嚷嚷着要和他面基, 看看打败自己的人到底是谁。
谢辞本就有意和他们来往,当然不会拒绝,几乎每个周末都和群里的老头聚会,聊的话题始终都离不开钱字。
这些资本家热衷冒险,追逐冒险带来的高回报, 很多时候比起钱,他们更享受追逐财富的过程。
到M国的前半年,谢辞除了上课就是盯着股市,同时关注国内外各个领域的发展动向,提供顾永年和雷启良投资建议,还要应付儿子群源源不断进来的新成员,时间一下子变得不够用了。
第二年八月,谢辞和诺科合作成立了公司,而群里那近千的儿子就是他们的第一批客户,因为有前期的积累,事业很快步入正轨。
诺科经常骂他是个疯子,不仅热衷高风险,还疯狂加杠杆,一步踏错,底裤都要赔出去。
谢辞每次听到他发牢骚,只是笑笑不反驳,下次还干。
也许在诺科眼里是在玩命,但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没有一定的把握,他轻易不会下手。
短短一年内,他的个人资产迅速增值翻倍,然后是十倍,百倍!
累计到足够的资金基础后,他开始扩展业务,入侵能源、科技、医疗、媒体等各个领域。
在擎风和荣域斗法时,远在M国的谢辞在遍地精英的华尔街站稳脚跟,并以惊人的速度扩张。
第二年九月五号深夜,谢辞结束一场商业酒会,拒绝了来接他的助理,一个人走在异国的街上。
被风一吹,他有些昏沉的脑子清醒了一些,拿出手机切到通话记录,翻了好几页才找到顾予风的号码,这才发现离上次联络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这个点,D国应该快到下课的时间了,谢辞点击号码拨出去。
提示音响了许久,在他准备挂断时,对面接了起来。
“我在开会。”手机那边传来顾予风的声音,听起来很严肃,没带半点私人情绪。
谢辞:“好,你先忙。”
电话挂断了,谢辞有些无奈,不知道是不是分开太久,他们各自有了自己的生活节奏,频道越来越凑不到一起,在他想念顾予风,想要听听对方的声音时,对方却专心扑在工作上,反之亦然。
他已经想不起上次和顾予风好好聊天是什么时候了。
这条街上没什么行人,只偶尔有车子来往,两旁亮着昏黄的路灯,这熟悉的场景让谢辞想起两年前,他在谢家被谢锦焱刁难喝了一杯香槟,顾予风半路下车陪他醒酒。
以前一个人的时候,他从不觉得孤独,现在却时常会怀疑当初的选择是不是对的。
第二天上课,谢辞开着笔记本电脑在做笔记,收到一条论坛私信的提示。
一个名叫OH的陌生人发消息过来。
【听说这里有个很出名的叫爸爸游戏?我能参加吗?】
谢辞看了一眼,没理会。
所谓的游戏并非真的只是游戏,不过是他筛选客户的手段罢了,他没有这个时间陪普通人玩,万一这人赔光了还可能会反过来怪他,太麻烦了。
几分钟后,又一条信息发过来。
OH:【叫爸爸太无聊了,不如换个称呼?我们比输赢,输的人叫赢的人老公,怎么样?】
谢辞:“……”
OH:【你不会输不起吧?】
谢辞点开这个人的资料,什么都没有,刚注册的小号,想了想,回复了一句。
【我没有让陌生人叫我老公的癖好。】
OH:【那网恋吗?】
谢辞:“……”
OH:【我对象只顾着和别人玩,已经冷落我一个多月了,我要给他戴绿帽。】
到这里,谢辞基本已经猜出对面是谁了,又好气又好笑。
【我对象上网找别人撩骚,我看我们凑一对正合适。】
OH:【那你对象属实是太骚了,不像我,这么正经。】
谢辞:“……”
真不要脸。
一节课下来,谢辞顾着聊天,只记了重点,一下课就拿上笔记本往外走。
“谢辞。”
一个金发高挑的女生叫住他,和两个伙伴一起走过去,笑着问谢辞,“我们组了局,想邀请你一起来。”
其他两个女生没说话,视线落在谢辞身上,根本移不开眼。
谢辞典型的东方人长相,二十岁的年纪还有些稚气未消,可他性格稳重清冷,仪态颀长挺拔,专注的时候给人一种说不出的魅力。
“抱歉,我还有事,去不了。”谢辞直接拒绝。
女生有些不满,又很疑惑:“你平时要打工吗?为什么会这么忙?每次邀请你都没空。”
“打工。”谢辞随便扯了个理由,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走出教室后就拨了顾予风的号码。
这次那边很快接了起来。
“下课了?”顾予风语气松弛随性,和昨天电话里的语气截然不同。
谢辞一听就知道他现在闲着,是可以聊两句的状态:“今天没有去公司?”
顾予风不用创业,但不比他现在轻松,想要接手擎风那么庞大的集团,自然就要比旁人更加努力。
平时除了上课就是处理公司事务,还要和各类利益相关人员应酬,每天到处奔波。
顾予风:“案子告一段落,今天回学校了,昨天下午忙到很晚,就没给你回电话,没生气吧?”
谢辞没接他的话,转而问:“你说的事,我同意了。”
顾予风:“什么事?”
谢辞:“你不是说谁输了谁叫老公?”
顾予风:“……才聊几句就认定是我了?怎么发现的?”
谢辞:“能干出这种事的人,除了你我想不到第二个。”
说完后,电话那边传来一声轻哼,带了点被拆穿的不满又好像有点高兴。
“这么说,以前都没人在网上撩过你?”顾予风语气里透着笑意,“你也太失败了。”
谢辞走到停车场,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座。
“别人只对我的赚钱能力感兴趣,撩我有什么好处?”
“是,就我俗,图你身子。”顾予风拖着嗓音幽幽地开口。
谢辞有些好笑:“你怎么找过来的?还披马甲来试探我,万一我真被钩走了呢?”
顾予风:“都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我这个正房眼看着就要失宠了,可不得拿出点手段来?”
谢辞失笑:“正房?没叫过老公,算什么正房?”
“你来啊,你来我就叫给你听。”
顾予风哼笑,“别说叫老公,你让我怎么叫都行。”
谢辞:“……”
还是这么不懂收敛。
谢辞从储物箱拿出自己的记事本,看了一下接下来的行程:“半个月后的周末我有空,你呢?”
“等等。”
顾予风翻出自己的行程,“我不行,那几天我要和我妈一起出差。”
两人对了半天行程,结果最近三个月,没一天能凑不到一起。
“我就知道。”顾予风有些失望,“再这么下去,你从我眼前经过我都不认识了。”
谢辞听出他话里的失落,也无可奈何。
两个人都处在事业起步发展阶段,恨不得一天掰成两天用,就算在同一个城市可能都碰不到面,更别说异国。
类似的对话几乎成了他们的日常。
谢辞:“我尽量抽出时间——”
“算了。”
顾予风打断他,“不用刻意迁就我。”
“生气了?”谢辞问。
顾予风:“这都能生气,我早就气死了。”
谢辞:“……”
顾予风收敛吊儿郎当的语气,变得认真了一些:“别把自己逼得太紧。”
谢辞放松地靠着座椅,看着前方花园旁走动的学生们,低声说:“你也是,空的时候多休息,别到处浪。”
顾予风:“……现在知道怕了?当初嘲讽我养猪的不知道是谁。”
谢辞轻笑:“我是怕你累着。”
两人都还有行程安排,聊了几句就挂断了。
谢辞放下手机,启动车子开出去。
上辈子他也有过很长一段时间为了公司发展忙得昏天暗地,现在比起那时候没好到哪里去,但这次,他不会再迷失了。
蓝大体育馆正在举行全国大学生科技创新大赛。
众多展位中, 来自全国不同高校的学生们正在调试参赛作品,为今天的决赛做准备。
蓝大展位,一个男生发现少了零部件, 焦急地问同伴:“腿呢?!腿怎么没了?!”
其他几个男女生一看,机器人四条腿少了两条,别说展示功能,站都站不稳。
“卧槽!哪个人才把腿拆了?昨天离开实验室不是都检查过的吗?”
“不会掉路上了吧?”
“又不是玩具,怎么可能说掉就掉?”
短发的女生突然想起来,一拍脑门对他们说:“昨天小奇说腿部关节线路还有点问题,拆下来调整过!腿没在箱子里就一定还在实验室!”
最开始发现问题的男生看看时间:“我去拿, 要是有工作人员来问,和他们说明一下情况。”
“我去吧。”短发的女生说着已经走出了展位, “我知道小奇会放在哪里。”
女生跑得很快, 挂在脖子上的证件甩来甩去, 她嫌碍事摘下来放进上衣口袋里。
冲到实验室,一看门没锁,她疑惑地环顾四周。
这个点还有谁会在实验室?小奇不是发烧在宿舍休息吗?
工作台前有个高大的男人背对她站着,西装完美贴合身形,抬起的右手骨节匀称修长,让她想起前几天刚看过的音乐会上钢琴家的手,微微后缩的袖口露出手表的上半截,仔细一看, 好家伙,上百万的名表!
可能听到她的脚步声,男人转头看过来,女生瞳孔一缩,顿时被视觉暴击。
来人长相冷峻, 气势凛然深沉,只随意地看过来就让她又紧张又害怕,甚至胆怯地不敢对视。
“谢、谢师兄?”女生都没发现自己结巴了,“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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