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里这个如果生不下来。”安久开口打断,目光平静的发冷,“你别指望我会为你生,你尽管强行把种子种进来,怀一个,我弄死一个...”
男人目眦欲裂,几乎瞬间挥起了手,掌心带着风压逼近安久的脸。
安久甚至没有闪躲,缓缓闭上了双眼。
那只手最终却停在了安久脸上方,男人像一头恼羞成怒却无处宣泄情绪的困兽,在爆发和自毁间不断徘徊,最后忽的捧住安久的脸颊,倾上身失控的吻住Omega的唇。
粗暴的,带着惩罚意味,铁锈般的血腥气瞬间在两人唇齿间蔓延开,安久吃痛的想推开身上的人,却被放倒座椅,整个人被禁锢在了对方身下。
“我要把你关起来...”男人粗喘着,含糊的声音透着咬牙切齿的恨意,“就像曾经所有被发现的ZX系Omega一样,我会给你灌我的信息素,标记你,调.教你,要你这辈子都离不开我...”
清冽的香气萦绕在男人的鼻息间,他用尽全力也没能让犬齿露出来,最后只能用坚硬齐整的牙齿直接去咬身下的Omega,堪比钝刀子切肉,疼痛更甚。
安久痛苦不已,却挣扎不开,男人扒开他的衬衫,像条疯狗一样开始咬他。
脖颈,肩膀,手臂,锁骨,胸口甚至腰侧...深深的齿痕像烙在皮肤上,大片血珠渗出,男人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安久痛苦的闷哼声反而让他胸腔内升起一股扭曲的快意。
正在这时,车前突然传来一声撞击的闷响,紧接着一阵哀嚎声响起。
裴钥不耐烦的抬起头,就见车前似乎躺着个人,他皱紧眉,看了眼身下颤抖的Omega,最终起身回到座位上,随意整了整衣襟,然后打开车门下了车。
车前头倒着一辆单车,旁边四仰八叉的躺着一个中年Beta男,他见裴钥过来,立刻嚎的更大声了:“我的腿啊,有钱人就能开车不长眼了吗...”
如此拙劣的碰瓷手段,裴钥连拆穿都懒得拆穿,冷道:“要么自己滚,要么我踹你到一边。”
那Beta男扯起嗓子开始嚎:“来人啊,快来人啊,这家伙仗着有钱,撞了人就不想负责了!”
周边的路人逐渐靠近,不远处的一名亚联盟交通警都小跑着赶了过来,高声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与此同时,安久拢起身前敞开的衬衫,吃痛的爬到车后座,轻轻推开车门下了车。
看着眼前方被人群纠缠住的,满脸压抑着暴风雨的男人,安久头也不回的跑出了人群,朝着不远处那条拐弯口的小路跑去。
过了那道由大楼形成的弯口,安久终于看到了萄果的车。
萄果站在车边正焦急等着,看到安久过来连忙用力挥手。
安久快步跑去,打开车门坐进了副驾。
“他咬你了?”
萄果心疼的看着安久脖底狰狞的咬痕,以及上身的白色衬衫纽扣崩落,只能靠安久一只手拢住衣襟才能不走光,在安久手臂胸口的位置,渗出的血映透了衬衫,同样是咬痕的血迹。
“这个混蛋是狗吗?”萄果愤声道。
安久已管不上身上的疼痛,只催促萄果快点开车,他从在洗手间偷偷联系萄果后,从照相馆到裴钥的车上,绞尽脑汁才把时间拖延到萄果赶到这里,他就这一次机会。
裴钥对他的耐心和信任已完全耗尽,他已经输不起了。
萄果启动车,一边安慰道:“放心阿久,那个碰瓷的我给了他好多钱,他会尽可能的帮我们拖延时间,绝对来得及赶到海边。”
“他的信息素能瞬间帮他摆平一切,拖不了多久的。”
安久一边说着,一边接过萄果递给他的指膜,解下脖颈上的项圈后,又迅速将项圈闭合。
车疾速开往海岸边,安久几次回头张望,但并没有发现裴钥追上来。
“如果早知道会是这种结果,前两日就应该离开了,也不用像现在这样仓促。”安久仰靠着椅背,一只手罩在眼睛上,声音沙哑,“差一点就没能保住宝宝...我真糟糕,让他还没出生就受那么多苦。”
“这不是你的错阿久,要怪就怪那个姓裴的。”萄果道,“这次一定不会再让他找...”
一声巨响,前方两栋楼中间只有一车宽的窄巷里,裴钥的那辆劳斯莱斯幻影撞翻一只垃圾桶冲了出来,接连撞开停在路边的两辆空车,紧接着猛打方向盘踩下刹车,漆黑中长的车身直挺挺的横在了萄果和安久的车正前方。
萄果吓的叫了一声,紧急刹车,和安久随着惯性身体猛地前冲了下,等坐稳后抬起头,就见前方的劳斯莱斯车门打开,SX系Alpha男人裹挟着满身的杀气下了车。
烈日之下,男人寒潭般的双目仿佛深不见底,大步径直走了过来。
“倒车!”安久答大声提醒萄果。
一侧的车窗被男人从外一拳砸碎,男人铁钳一般的手猛地伸了进来,一把薅住安久的手臂,声音冷戾的犹如来自深渊:“我让你跑!”
“快倒车!”混乱中,安久再次喊道。
萄果吓的几乎魂飞魄散,下一秒紧急倒车。
裴钥抓着安久手臂的那只手,最终撕下了一块布料,连带着在安久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了狰狞的抓痕。
“那家伙就是个疯子!”
萄果脸色苍白,后怕的骂道,顺着车外侧后视镜看去, 惊恐的发现裴钥又开着那辆劳斯莱斯幻影追了上来, 黑色座驾像头横冲直撞的野兽, 直直朝他的车尾撞过来, 而驾驶座上的男人像受了某种刺激,脸色狰狞恐怖。
萄果吓的不敢呼吸, 他几乎能感受到SX系信息素的压迫力。
“快!前面转弯!”
安久快速指挥萄果, 他们必须想办法回头, 否则会离海岸线越来越远, 那就更跑不掉了。
在裴钥的车即将撞上车尾的前一秒,萄果成功在路口拐弯驶上另一条路,而裴钥的车则失控的撞上了路边的水泥花坛, 但他很快就恢复了反应,脸色阴沉的把持着方向盘倒车。
“前面继续右拐。”安久大声道,并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就见裴钥那辆座驾车头已被撞的千疮百孔, 正在艰难的倒车转弯, 似乎还准备继续追上来。
远远的, 安久能看到裴钥一手在把持方向盘,一手在打电话。
“他好像是在叫人。”安久脸色凝重, “不能走一般的海岸线, 他知道你的能力, 肯定会在那边提前安排人手。”
“那怎么办啊阿久。”萄果也慌了,他知道自己这次要再落裴钥手里,新仇旧恨一起算, 他真就有可能被裴钥做成生鱼片。
“去东南海岸。”安久果断道。
“不行啊阿久。”萄果立刻道,“那边是断崖,这个时间点水位还没上来,可高了。”
萄果经常下海抓鱼捞宝,对赫城临海的那一圈海岸线地形很了解,平日里为走近道,他的确都会从东南边的断崖处跳进海,所以他很清楚那样落海对普通人身体的撞击力度有多大,他体质特别,影响几乎忽略不计,但对怀孕的安久来说,那么跳下去,别说孩子肯定保不住,连自身都可能会受严重损伤。
“我知道,我是让你从那里跑。”
萄果一愣:“啊?那阿久你呢?”
安久再次回头看了眼,发现裴钥还没追上,立刻组织语言耐心道:“萄果你冷静听我说,我们这次分开走,你带着这只项圈,在接下来的六七个月里,帮我满世界的转移裴钥的注意力,但你切记不要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以免被裴钥的人抓到。”
他们原计划是将项圈扔到海上随便一艘行驶的邮轮中,用以转移裴钥的注意力,这样等裴钥顺着项圈上的定位找到项圈,他和萄果也早在另一个安全的地方安置下来。
“我跑了,那阿久你怎么办?”
“在前面找个隐蔽的地方把我放下来,我会想办法找个安全的地方待着,一直到将宝宝平安生下来。”
“这太危险了,万一被姓裴的发现...”
“他不会发现的。”安久神色坚定,“接下来他会顺着项圈的定位满世界的找人,他无暇顾及这里,更不会想到我居然留了下来,这样赫城反而会成为最安全的地方。”
顿了顿,安久脸色复杂道:“危险的反而是你,萄果,对不起,我真的没有办...”
“阿久你才没有对不起我,从小到大都是你保护我,现在要我为你去死我都愿意。”萄果眼睛红了,吸了吸鼻子,“可我真的担心你,你现在怀了宝宝,连自保能力都没有,我不能陪在你身边的话,你遇到危险怎么办?”
“相信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萄果咬了咬牙,将车开进一条隐蔽的巷子里停下,眼泪开始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安久解开安全带,伸手抚去萄果眼泪,苦笑道:“傻瓜,又不是生离死别,以后还会再见的。”
萄果擦了擦眼睛,从车内储物盒里拎出一只黑色布袋递给安久,随着晃动,里面传来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响。
“这是我昨晚刚捞的,值不少钱,阿久你拿着。”除此之外,萄果将身上仅有的一点现金也给了安久,抽噎着道,“阿久你放心,宝宝出生前,我会用这只项圈将裴钥耍的满世界跑,这次我一定不会出任何岔子,一定不会的。”
车后座还有两身衣服,是萄果上午在商场刚给自己买的,他和安久衣码差不多,就一并塞给了安久。
“萄果,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安久下车后,萄果便快速拿起那只项圈,用指膜解开锁扣后,利索的将项圈戴在了自己的脖颈上森*晚*整*理,随之火速开车冲出窄巷。
之前顾虑着安久怀孕的肚子,萄果压根不敢开的太急,这次直接放开了手脚。
因刚才的拖延,萄果已经能看到后面裴钥的车追了上来,男人的注意力俨然全部在他萄果这辆车上,很快错开了安久所在的那条巷子。
一前一后紧追不舍,直到抵达陡峭的海岸边,萄果猛踩油门,连人带车一齐冲进海中。
汹涌的海浪撞击着断崖壁,裴钥将车急刹在崖边,快速下车冲到断崖边时,就见那辆车已彻底淹没在海水中。
男人双目赤红,但此刻难以置信的看着下方汹涌的海浪,这样的高度冲击,除非安久是不想要那个孩子了。
不仅是孩子,连安久自身都可能受到重创...
“阿久...”
短暂一瞬,男人大脑腾的空白,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纵身跳了下去。
身体与海水撞击的那一刻,裴钥只感觉浑身骨骼在剧烈错响,他强忍着那股剧痛,双手用力拨开海水向深处游去,直到看到那辆缓慢下沉的车。
但车内早已空无一人...
裴钥的下属赶到时,就看到那辆停在崖边的,满车身狼狈的劳斯莱斯幻影。
车内并无人影,一群人紧忙来到崖边向下看去,就看到崖底下,男人身影寂寥的蹲坐在一块礁石上,双臂压着膝盖,目光颓沉,木然的看着远方,汹涌的海浪撞击礁石,一次次将他浑身打湿...
短短半天, 摇摇欲坠的美梦碎成了一地狼藉。
如果第一次被欺骗是因为对方太聪明演技太精湛,那这一次,全然就是他裴钥自身愚蠢。
他明明有无数手段可行, 轻而易举的就能达到把人留在身边的最终目的, 最后却偏偏选了最自作多情, 最可笑的一种。
日暮低垂, 天逐渐暗了下来。
应该是海上信号弱的缘故,项圈传回来的定位时有时无, 但看得出一直处于高速移动中, 直至夜深, 似乎是上了岸, 定位终于清晰准确的显示在了一个临海小国上。
许览立刻带人赶过去,但只不到一个小时,定位显示又回到了一片海域中, 继续在断断续续的移动中...
显然对方也一直处于警觉中。
寂静的午夜,柔黄的台灯光中,裴钥依然木然的坐在床边,像一尊充满肃杀之气的雕塑, 目光颓沉阴鸷的看着床头桌上的两只红色证本, 上面用烫金色的字体高调的写着三个字, 结婚证。
事实就是如此可笑,此刻, 在亚联盟婚证系统里, 他裴钥跟那个欺骗他的Omega已是名正言顺的AO夫妻...
他们拥有了血缘之外最亲密的关系, 但却是亲密关系里,身心距离最遥远的夫妻。
结婚证,不过是他裴钥自欺欺人的结果...
鲜红的血丝弥漫在男人的眼眶内, 静默中,一根无形的火线蓦的烧到尽头,轰一声巨响,男人忽的一脚踹翻了放着结婚证的台灯桌,汹涌的愤怒和恨意几乎炸开他的胸腔...
“给我等着...”
远郊区有几家宾馆,老板有钱就赚,没有证件也能入住,这里离赫城繁华区有一个小时多小时的车程。
安久换了萄果给的衣服,将脸涂抹的微微暗黄,又加了些许雀斑点在脸上,幸而信息素没有味道,所以轻易便以一个Beta的身份低调的住进了宾馆。
肚子一直隐隐作痛,痛感愈渐强烈,安久甚至没有精力去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蜷着身子在床上躺到天黑,但每每窗外楼下传来汽车引擎的动静时,神经总不禁绷紧。
虽然知道那个男人现在全部注意力都在项圈定位上,根本不可能意识到他还留在赫城,可安久依然感到不安,他知道这是自己最后一次机会能从那个男人手里逃脱,如果接下来再被抓,他连给宝宝求饶的机会都不会有。
一直到深夜,腹部的痛感依然没有消失,虽然不是无法忍受的程度,但相较于往常肯定是不正常的。
安久想起下午那番激烈的折腾,后知后觉的感到恐惧,他是ZX系Omega,除非是极其大的身体伤害,否则身体不会有这样持续性的痛感,难道是宝宝...
这么想着,恐惧更是被无限放大。
安久摸了摸头顶,手指碰到一对绒软的三角耳,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第二形态不知什么时候失控了,他吃力的从床上坐起,手掩着小腹,眉心紧锁。
不敢去医院,不敢丢出一点被那个男人发现的蛛丝马迹。
更糟糕的是,他发现自己好像没办法收起第二形态了。
仗着自己是ZX系Omega,安久之前总觉得他只要藏好自己身份,即便没有任何人帮助,他也能独身一人顺利撑到宝宝出生的那一天,但怀孕于他而言是个完全陌生的领域,不是身体素质强大就能应对一切,突发状况下的茫然无知,才是孕期最危险的...
关乎肚子里的宝宝,安久不敢再犹豫下去,深思熟虑后想到一个人。
戴上帽子将猫耳朵藏住,安久将细长的猫尾巴绕在自己窄细的腰上,这样在宽松的衬衫下也完全看不出来。
夜已深,小宾馆内静悄悄的,一楼厅内,老板躺在柜台后的一张躺椅上,吹着小风扇睡的正香。
安久出了宾馆,找到附近一家二十小时便利店,值班的是一个年轻热情的Beta男子,安久随便买了几样小零食,然后称自己手机没电了,想借对方手机打个电话联系朋友来接自己,店员也大方的借了。
凭借脑海中的记忆,安久拨通了贺知邻的电话。
贺知邻跟裴钥不是一条路上的,他敢为了心中的正义忤逆裴钥的命令,是如今赫城,安久唯一觉得可以相信的人。
但其实他并不想再打扰贺知邻,这位年轻善良的Alpha医生为了他已经不止一次得罪裴钥,可但凡他还有其他办法...
凌晨一点,贺知邻几乎是一接到电话就赶了过来,抵达电话里安久说的那个路口后,终于见到了路边等自己的瘦小身影,孤孤单单的蹲坐在路边,像只被遗弃的小猫。
等安久朝车走近时,贺知邻差点没认出来,安久脸涂的太黄,星星点点一片雀斑,很难看出原本的面貌,但贺知邻并未太惊讶,之前电话里安久就已跟他简单交代自己是从裴钥手里逃出来的...
想到裴钥和安久之前的种种,贺知邻忽然觉得此刻发生的一切完全在情理之中,只是事发突然,他在这个ZX系Omega身上看到的更多是无助,兴许是Alpha的天性作祟,让他对眼前这个虚弱的Omega升起一股强烈的保护欲...
贺知邻倾过身,手越过副驾推开副驾的车门,安久脸色苍白的坐进车内。
“贺医生,实在抱歉,这么晚打扰你...”
安久面色复杂的低声道,他看到贺知邻外套里还穿着浅灰色的居家睡衣,就知道这个年轻Alpha在接到他电话后定是马不停蹄的赶过来的。
“先不说这些,你现在感觉怎样。”贺知邻脸色凝重,俨然已进入专业状态,借着车内的灯光认真观察着安久的脸色状态,紧接着询问了一堆问题。
安久如实回答,贺知邻最后给出的分析是胎儿在腺体初生成期所导致的孕体激素波动,腺体等级越高,生成期造成的波动越大,痛感越强,持续时间越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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