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小饰品非常好看,江羽秋一个铁铮铮的汉子都觉得设计得很可爱。
他拿起一个卡通草莓的发卡问施闻钦:“可爱吗?”
施闻钦瘫着脸说就那样,几秒后又追问:“你要买给谁?”
江羽秋又看到一个珍珠发卡,随口回复:“给周子延的妹妹。”
收了人家的智能手表不好不回礼,但如果他买太贵的东西,估计小姑娘也不会要。
施闻钦听到江羽秋送礼的对象是周子延的妹妹,把脸扭了过去。
半天没听见施闻钦吭声,江羽秋用胳膊捅了一下他:“你想什么呢?小姑娘才十五岁,我当妹妹的。”
施闻钦从饰品架子上摘下了一个毛茸茸的手机挂饰,递到江羽秋面前,理气直壮道:“我要这个!”
江羽秋:-^-
施闻钦又说了一遍,“我要这个。”
江羽秋没理他,选了几个好看的发卡跟发圈,去前面结账时,施闻钦强势挤过来,把手机挂饰放到最前面。
收银员看了他俩一眼,微笑着询问:“一块结吗?”
施闻钦一大坨地杵在江羽秋身后,眼睛紧紧盯着江羽秋。
江羽秋深深吸了一口气,点开付款码说:“一块结。”
施闻钦脸色这才缓和下来,由于手机没有系手机扣的地方,他又默默拿了一个手机壳,放在结账的桌子。
江羽秋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施闻钦不觉得有错地抬了抬下巴,说:“我就是要!”
名创优品的收银员看见后笑了一下,快速给江羽秋结了账。
从店里出来,施闻钦把挂饰系到手机上,隔几秒就会很刻意地在江羽秋面前晃一下毛茸茸的圆球。
施闻钦将近一米九的高个子,手机挂着一个跟他气质完全不一样的毛球,还显摆似的一直晃……
江羽秋故意绷起来的脸实在忍不住,头朝施闻钦相反的方向扭过去,嘴角不住地往上提。
施闻钦捕捉了江羽秋眼里的笑意,立刻挨近江羽秋,还去抓江羽秋的手。
江羽秋忍着笑,躲开他的手,严肃教育道:“在外面拉拉扯扯像什么话,影响市容!”
施闻钦似乎不满江羽秋的话,用手机挂饰轻轻打了一下江羽秋的手背。
江羽秋假装没发现,目不斜视继续朝前走。
从商场出来,看到马路对面一家排着长队的网红奶茶店,江羽秋的脚步明显变慢了。
施闻钦很轻易就发觉了,看了一眼那家店,问江羽秋:“你想喝奶茶?”
江羽秋说:“他家有一款香草冰激凌挺好吃。”
施闻钦是不太支持江羽秋吃这种高糖,会刺激到肠胃的食物,但见江羽秋一直往那边看,还是去排队给他买了。
排队过程中,一个穿着无袖背心,纹着花臂,穿着拖鞋的黄毛青年插了前排一个女孩的队。
江羽秋站在马路对面的阴凉处,用手在脸上扇着风等冰激凌时,看见一个流里流气的青年插了队,他眉峰微挑。
果然下一秒,施闻钦从队伍的后排走到前面,把那个黄毛拎了出来。
两个人发生了口角,不知道施闻钦说了什么,黄毛悻悻地离开,施闻钦重新回到了队伍里。
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目睹全程的江羽秋笑了一下。
等施闻钦拿着香草味的冰激凌回来,江羽秋调侃道:“又干回你的老本行了?这次人家没有奖励你维持秩序?”
上次施闻钦去超市买鸡蛋,超市多赠了他一个鸡蛋,因为他喝退了插队的人。
施闻钦闻言马上说:“多送了我一个小熊糖。”
新店开业前几天,只要是在店消费的顾客都送了印着店名的小熊糖,轮到施闻钦买冰激凌时,店员见他长得帅,就多给他了一个。
看着骄傲挺起胸膛的施闻钦,江羽秋眼里堆积着笑意。
夏日的骄阳透过树叶筛在江羽秋身上,他的眼角眉梢全是细碎的光斑,眼睫也像蘸了蜜一样,金灿灿的,让人很想吻一吻。
施闻钦不自觉倾低身体靠近江羽秋,江羽秋指尖动了一下,微风裹挟大量热意吹过他的面颊,让那里变得很烫。
就在他俩快要贴上时,一声刺耳的车笛声瞬间拉回江羽秋的神智。
他推开施闻钦,仓促转身说:“走了。”
施闻钦把脸瘫下来,异常沉默地跟在江羽秋身后。
回到家,江羽秋也把冰激凌吃完了,打算尝一尝小熊形状的糖,但被施闻钦以控糖的名义没收了。
江羽秋:……
年轻人控什么糖,控糖的还能叫年轻人吗!
江羽秋愤愤地咬着冰激凌勺,直到木勺被门牙旁边的那两个小尖牙戳出两个洞,江羽秋才扔进垃圾桶。
施闻钦进浴室把沐浴露跟洗发水摆在上面,还将周子延用过的牙刷扔掉,摆上今天在超市江羽秋给他新买的牙具。
终于舒坦的施闻钦刚走出浴室,接了一个工作电话,还开了一个视频会议。
怕打扰施闻钦工作,江羽秋窝在卧室刷搞笑视频,还拒绝了好几个约他出去玩的同学。
结束了视频会议,施闻钦跟一个手语老师打了一通电话,详细地描述江羽秋今天早上那个手势。
手语老师跟施闻钦确定:“他是把拇指跟食指放在下巴两端,然后指了指你是吗?”
施闻钦“嗯”了一声。
手语老师说:“他这是在表示喜欢你。”
江羽秋很喜欢动物,一直考虑养一只宠物。大数据记住了他的喜好,经常给他推送动物的搞笑合集。
江羽秋正看一只大白鹅追着人叨的搞笑画面,施闻钦推开了房门。
江羽秋揉着笑僵的脸,眼皮都没抬,问了施闻钦一句,“你忙完了?”
施闻钦没有说话。
江羽秋笑着看完大鹅把人叨进猪圈,这才摁了暂停,抬头就见施闻钦站在面前,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江羽秋被施闻钦看得不自在:“干嘛?”
施闻钦像是获得十足的信心,眸底是掩饰不住的欢欣与得意:“你早上跟周子延比划手势,说喜欢我!”
江羽秋明显卡了一下,紧接着用随意的语气说:“你理解错了,那是前男友的意思。”
施闻钦坚定不移:“我问过手语专家,那是喜欢的意思。”
江羽秋语气平平:“是前男友。”
他伸出两只手抵住下颌两侧:“这是喜欢的意思,但是我在这里点一下,这是前男友的说法。”
施闻钦摁住江羽秋点下巴的手:“你早上没有在这里点。”
江羽秋:“你记错了,我点了。”
施闻钦:“我记性很好,不可能记错。”
江羽秋抽回自己的手,坚持道:“你记错了。”
像是不愿意跟施闻钦过多纠缠,江羽秋重新点开手机。施闻钦着急地扣住江羽秋的脸,不让江羽秋回避自己的视线。
他俯身盯着被迫仰头的江羽秋,表情郑重:“我不可能记错!”
江羽秋眼里泄露了一丝笑意,很快收敛干净,平平地“哦”了一声,“你说没有就没有说吧。”
江羽秋那声“哦”发音很轻,像是在撒娇。
施闻钦眼里的情绪平复下来,慢慢变得黏糊糊,胶在江羽秋清隽好看的脸上,鼻腔开始发热。
一种无声的暧昧在卧室蔓延,施闻钦低头看着江羽秋泛红的唇,听见自己用一种很哑的声音说:“我没有记错。”
江羽秋的手势在说喜欢他,江羽秋看着他的眼睛也在说喜欢他。
施闻钦不断拉近与江羽秋的距离,他听到江羽秋的心跳,很重,也很快,每一声都似乎在说着喜欢施闻钦。
施闻钦听到了江羽秋的告白,感受到了江羽秋的告白,于是捧起江羽秋的脸,认真地回应江羽秋的告白。
施闻钦对江羽秋说,“我知道你是一个害羞的人,没关系,你不用说那么明白,我同意了,我们和好吧。”
他站得比江羽秋高,俯视着江羽秋说“我同意了”、“我们和好吧”,那双眼却盛满了爱意,声音也很轻,好像很怕江羽秋会不同意,一直抓着江羽秋不放。
江羽秋早在之前已经下定决心,高考过后他要做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花花公子。
但施闻钦太喜欢他了,仿佛没有他会孤独终老,对情爱再也提不起兴趣的样子。
江羽秋很善良,不忍心看见施闻钦变成这样,所以说:“行吧。”
那就和好吧。
江羽秋话音刚落,得到首肯的施闻钦迫不及待吻住了江羽秋。
除了在梦里,这是半年以来施闻钦第一次跟江羽秋亲密,他吻得很用力。江羽秋被亲得几乎喘息不过来,后颈一阵阵发麻。
江羽秋感觉到难受,用手肘推了推施闻钦。
施闻钦放开江羽秋,他的呼吸也很重,将脸埋在江羽秋脖颈,嗅着江羽秋身上的气味。就像一只被赶出家门的大犬,迫不及待让自己染上主人的味道,手臂把江羽秋锢很紧。
仿佛感受到施闻钦内心的焦灼,江羽秋用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得到安抚的施闻钦老实不动了,在江羽秋颈窝伏了一会儿,又抬头去亲他,在江羽秋白皙的皮肤烙下一个又一个滚烫的吻。
施闻钦的手机响了,他也没有去管,咬着江羽秋的唇,手掌摩挲着江羽秋侧脸,把江羽秋亲的很热,面颊也烫得不像话。
手机铃声响了很久,自动挂断,又再次响起来,江羽秋推了推施闻钦,让他去接电话。
施闻钦舔了舔嘴唇,心不甘情不愿拿过电话,是工作上面的,他拧着眉接通了。
江羽秋躺在床上,嘴唇发麻,大脑空白,心口倒是热烘烘的,没完没了地快跳个不停。
施闻钦去外面讲电话,气息仍旧留在屋内,时至今日江羽秋才终于有了一丝真实感。
施闻钦确实回来了,而且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攻。
心慢慢落回到实处,江羽秋把眼睛闭上了,嘴角自得地翘起。
公司有事需要施闻钦回去亲自处理。
当天下午施闻钦订了两张飞机票,闲来无事的江羽秋跟着施闻钦一块回去了。
施闻钦直接去了公司,司机将江羽秋送回了别墅。
到地方后,江羽秋刚从车上走下,管家就迎了上来。
管家往江羽秋身后看,见江羽秋一个人回来了,他好像很吃惊:“怎么就您一个人回来了?”
江羽秋以为他在问施闻钦,正要开口解释,就听见管家说:“您没有带一对龙凤胎回来?”
江羽秋:……
听出了管家的揶揄,江羽秋在心里哼了一声,面上却不动声色:“对不起,忘记给你带土特产了。”
管家微微一笑:“没事,下次可以再把龙凤胎带回来。”
江羽秋败下阵来,但学施闻钦的厚脸皮,高昂着下巴回了房间。
施闻钦去基临找江羽秋这几天,公司的事交给了施遇。
人好不容易回来了,施遇让李特助给他泡了一杯咖啡,很纨绔地说道:“终于有时间赛车泡吧了。”
李特助不语,只是在心里凸了一下施遇。
施遇优雅地抿了一口咖啡,然后舒展四肢:“下班!打工的生活果然不适合我,没办法,天生享福命。”
李特助不语,默默后悔没在咖啡里放一点耗子药。
施遇刚发表拉仇恨言语,就接到了来自施闻钦办公室的电话。
在下班前接到领导电话,哪怕是富二代也想骂脏话。
挂了电话,施遇把解开的扣子重新系上,整理过仪容后,才在李特助幸灾乐祸的目光下进了施闻钦的办公室。
施遇敲开施闻钦的门,小心翼翼道:“哥,你找我?”
施闻钦先谈了谈工作上面的事,然后警告施遇不要再在江羽秋面前胡说八道。
施遇哪里敢,他现在恨不能离江羽秋八丈远。
谈话过程中,施闻钦接到了一通电话,施遇原本是不感兴趣,听到内容后,侧了侧耳朵。
等施闻钦挂掉电话,施遇惊愕道:“哥,你打算跟江羽秋求婚?”
两个人半年没见了,都不磨合磨合就直接结婚了?
施闻钦显然觉得施遇多嘴,摆了摆手让他出去。
施遇不敢再多嘴,毕竟他现在在施闻钦眼里还是犯人施氏,施闻钦跟江羽秋结婚办婚礼,他这个戴罪之人未必有资格参加。
等施遇离开后,施闻钦给管家打了一个电话,确定江羽秋已经安全到家,并且没有离开的迹象,他安下心。
他确实是要跟江羽秋求婚,如果没有那场意外,他俩半年前就应该结婚了。
施闻钦打开抽屉,拿出对戒的盒子,时隔半年它的主人终于回来了。
施闻钦的卧室跟江羽秋离开时没有任何区别。
衣帽间还摆着江羽秋的衣服,卫生间也有他的洗漱用品,仿佛江羽秋从来没有离开过。
就连江羽秋走前剪掉的那一件衣服,都被塑封在透明的防尘袋里,挂在施闻钦众多衬衫中的最前面,江羽秋想看不见都难。
以江羽秋对施闻钦的了解,这件衬衫应该是作为证据保存下来的。
是江羽秋不相信施闻钦的人品,误以为他出轨的证据。
施闻钦那么记仇的一个人,会做出保留证据这种事不足为奇。
看穿施闻钦用心的江羽秋立刻摘下衣服,藏进自己的行李箱里。
等施闻钦回来,进衣帽间换衣服时,没看见那件特意留下来的衬衫,问江羽秋把它丢哪里了。
江羽秋装傻:“什么衬衫?”
“你剪坏的那件衣服。”施闻钦从衣架拿出一件相同款式的白衬衫:“跟这件很像。”
江羽秋说谎眼睛都不眨一下,直直望着施闻钦说:“我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是你亲自剪的。”施闻钦很着重的强调:“那是你怀疑我品行的证据!”
他就知道施闻钦是抱着“险恶”的用心留下那件衣服!
江羽秋不甘示弱:“你难道没有说谎吗?我半年前问你有没有去酒店,你骗我说你没有。”
施闻钦气短了几分,声量都变小:“……那是特殊情况。”
江羽秋气势凌人:“有多特殊值得你撒谎?”
施闻钦说不出话来,他暂时不想告诉江羽秋自己那天到底见了什么的设计师,只好走过去用嘴堵住江羽秋接下来的话。
江羽秋被施闻钦黏糊糊吻的时候,心里在想,幸亏他藏得快,不然就被施闻钦抓住把柄了!
晚上吃饭时,管家出现在餐厅。
江羽秋高傲地从管家身边走过,然后拉开餐椅坐了上去,全程没有看管家一眼,不给管家蛐蛐自己的机会。
管家微微欠身,对施闻钦说:“对不起少爷,是我惹夫人不高兴了。”
施闻钦:?
管家说了一句“不在这里打扰夫人用餐”后,就退出了餐厅。
如果有评分机制,江羽秋将会给管家一星差评。他叫施闻钦少爷,叫自己“夫人”,这不是差辈了!
施闻钦满头问号,去看江羽秋:“谁是夫人?”
江羽秋轻哼了一声:“不知道。”
施闻钦看了一眼江羽秋,没有再说话,开始吃饭。
吃完饭后,施闻钦就离席了,江羽秋以为他是去洗手间了,并没有太在意继续吃着饭后水果。
五分钟后施闻钦也没有回来,江羽秋啃哈密瓜的动作一顿,感觉有点不对劲。
一个念头在脑海闪过,江羽秋丢下哈密瓜就往楼上冲。
打开主卧的房门,施闻钦果然把他的行李箱拉了回来,从里面翻出了那件剪碎的衬衫。
How dare you!
江羽秋瞳孔一震,飞身扑过去抢施闻钦手里的衬衫。
施闻钦刚找到江羽秋犯下罪行的证据,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直接被江羽秋锁了喉。
江羽秋扑到施闻钦背上,一只胳膊缠在施闻钦的脖子,另一只手去拽施闻钦手里的衬衫。
施闻钦担心江羽秋摔下去,伸手护了他一下,紧接着头发就被江羽秋薅住,施闻钦的脑袋被迫向后仰去。
江羽秋顺势整个人趴到施闻钦宽阔的后背,将他手里的衬衫抢了过来,然后从施闻钦身上跳下来,后退与施闻钦拉开距离。
“好你个施闻钦,在基临的时候一副要死要活的,等我回来就暴露了真面目!”
江羽秋捏着那件衬衫气势惊人,仿佛捏着施闻钦的罪证。
施闻钦张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又被江羽秋下一句话吓到了。
江羽秋冷冷一哼:“早知道你这样,我就不回来了。”
施闻钦心里一慌,焦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江羽秋大马金刀地坐到床上,背着施闻钦不理他。
施闻钦走过去解释:“我以为你把这件衣服扔了,只是想确定一下。”
江羽秋看过来:“有什么好确定的?你就是想找我的麻烦,记我的仇。”
施闻钦有点无措,声音低下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