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秋愣了一下,将宋璟言的手从他脸上拿下来,轻轻的握在手中,语气轻松,眼里还有欣喜,“属下有主子。”
宋璟言的心忽然酸软的厉害,言秋总是会将别人的好记在心里,哪怕只有一点点,可是越是这样,越让人心疼。
很想将他抱在怀里,很想亲亲他,可他现在身上疼的厉害,动下手臂都有些艰难,只能可怜兮兮的求助。
“阿言,你亲亲我。”
言秋耳尖有些红,听话的俯身,小心的在他唇瓣上蹭了蹭。
稍晚一些,言秋喂他喝了药,又抱着他洗了个澡,细细的涂了一层药,两个人才贴在一起,说了好一会话,才相继睡了过去。
当然大多数都是宋璟言在说。
在言秋的精心照顾下,宋璟言恢复的很快,仅仅两天温度就恢复了正常,身上也没那么疼了,只是痕迹散开,显的更加恐怖了一些。
每日最难的事就是哄宋璟言吃药,这次言秋学聪明了,拿药的同时,也拿了些糖块。
“娘,你也疼疼言秋吧。”
言秋端着药刚好走到门口,听到这句话,脚步不由的慢了下来,最后停在了门边上。
宋璟言拉过白宛柠的手,抱住她的手臂,靠在他肩膀上,“我有爹娘,有哥哥,有外公,有舅舅,姑姑,不止宋府上下,连白府上下都很疼我。”
宋璟言闭了下眼睛,语气中都透着心疼,“我有许许多多人的疼爱,可言秋只有我一个人。”
白宛柠把他从手臂上扒拉下来,扯着被子将他盖严实,“刚好些就不老实,多大的人了,还撒娇。”
宋璟言巴拉着被子,把手从被子中解脱出来,又去拉她,“娘,他不是没有感情,相反他感情很细腻,会小心的对待每一分好,他只是不善于表达,你疼疼他,娘……”
“行了,你给我好好说话。”白宛柠拿手指去戳他的额头,那甜腻的语气让她忍不住抖了一下,随后又叹了一口气。
“娘,知道了。”
宋璟言不依不饶的往她身上凑,“娘最好了,那我爹那边……”
白宛柠没好气的将他推了回去,拉过被子,这回连头一起给盖了进去,“儿大不中留啊。”
言秋站在门口一动不动,肩膀微微抖动,透露出内心深处的震撼和感动,眼眶微微泛红,心里涌出一股说不出的柔软。
宋璟言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自己,喜欢到哪怕他一句话不说,也能将他看透。
他没有什么能拿的出手的东西来回报,只能加倍的对宋璟言好,加倍的爱他。
白宛柠从屋内走出来,抬眼就看到站在门口的言秋,安安静静的垂着眼眸,看不出什么情绪,脸颊还红肿着,仔细看还有指甲留下的刮痕。
白宛柠捏了捏手指,她属实是没想到,会打的这么狠。
“宋夫人。”言秋恭敬的垂首。
白宛柠认认真真的看了他两眼,“我对你是有怨气的,之前能对你宽容也是璟言喜欢,爱屋及乌。”
“属下知道,多谢宋夫人。”言秋很平静,也很中肯,他分的清,可他还是很感谢,哪怕是爱屋及乌,也是他少有能得到的。
白宛柠一愣,随后坦然的笑了起来,她想宋璟言是对的,“手重了些,你别往心里去。”
言秋端着药,垂着头,漆黑的眼眸,面无表情的脸,总让人觉得过于冷情。
可白宛柠记着宋璟言的话,认真的盯着他的眼眸,果然看到了那一闪而过的情绪,很快,很轻,却让人难以忽略。
“进去吧,璟言在等你。”
宋璟言好不容易从被子里探出头来,看到言秋端着药碗从外面走进来,立刻又钻了回去。
言秋看到他的动作,眼神无奈又好笑,将药放在床边的小几上,伸手去拉被子,“主子,吃药了。”
被子没有被拉开,反而裹的更紧了。
“主子,属下拿了糖块。”言秋继续低声哄着。
宋璟言蒙在被子里撇了撇嘴,真拿他当小孩哄吗?糖再甜,也挡不住药苦。
言秋垂了下眸,看着缩成一大团的被子,无法分辨宋璟言的头在哪边,有些无从下手,又怕力气过大,伤到他。
抿了下唇,提出条件,“主子把药喝了,属下任主子亲。”
“任我亲?”宋璟言的被子动了动,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
“是。”
得到肯定的答案,被子掀开一条缝,声音再次传了出来,“你不动?”
“是。”言秋忍不住嘴角翘了翘,尽管宋璟言看不到,他还是郑重点了点头。
宋璟言从被子里钻出来,斜着眼睛看湳楓他,提出自己的要求,“不准动,不准回应,不准亲回来,不准碰我。”
“是,属下遵命。”
言秋一边说,一边将药端了过来,手指碰在碗壁上,感受了下药汁的温度,才递过去。
宋璟言不平衡的哼哼两声,每次都被言秋亲的喘不过气,总要还回来的。
接过碗,捏着鼻子一口闷了进去,将碗往旁边小几上一扔,嘴角的药渍也不擦,直接凑到言秋唇边。
“来吧,记住你答应过的。”
“是。”
第66章 属下想回暗影楼
不过是晴了两天,又开始下雪,这一下,便停不下来了,大片大片的雪花落下,带着刺骨的寒风,不过一夜,院中的树枝尽数被压断。
宋璟琛已经换上了冬装,又穿了件披风,厚厚的兔毛领子贴在脖颈上,衬托的一张脸越发精致,头发只束了一半,一半垂在身后。
负手站在廊上,发丝沾染了风雪。
木槿站在他身后,看着鹅毛般的大雪也有些心惊,“主子,这雪厚度都快没小腿了,若不及时清理,门怕是都要推不开了。”
“往年京都不会这么早下雪,也不会下如此大的雪。”
雪越下越大,院中时不时就会响起‘咔嚓--’声,木槿看着被压断的树枝,落在地上,又被积雪掩埋,“主子是担心冬灾。”
宋璟琛没有开口,眉头却微微蹙起,京都不用担心,有各大家族在,百姓总不至于太难,他担心的是北地。
“大公子。”
娇俏的女声从回廊那边传过来。
“萧姑娘。”宋璟琛转头就看到小姑娘冻的通红的脸,衣服上都落了雪,呼出的都是白色气体。
宋璟琛眉头皱了下,“萧姑娘,这么大雪怎么过来了,进屋说吧。”
萧锦瑶是打着伞来的,只是风太大了,也起不到什么作用,跟在宋璟琛身后进了屋,忍不住跺了跺脚,将鞋上的雪踏下去。
宋璟琛等木槿解了披风,歪着头看了她一眼,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下鼻尖,“我这没有侍女,萧姑娘你……”
“没事。”萧锦瑶毫不在意的收了伞,立在门边上,自己解了披风,又扫了下身上的雪,抬头看见宋璟琛满是深意的眼神一愣。
随即笑了起来,“大公子怎么怎么看着我,公主就是一个虚名,这不过是些小事。”
宋璟琛看着围着自己转的木槿,此时手中被塞了暖炉,桌上摆好了刚沏好的热茶,脸上闪过一丝愧色,“萧姑娘坐吧。”
萧锦瑶也没跟他客气,捧着茶喝了好几口,身子回暖,放下茶杯认真的开口,“我想跟你一起去北地。”
宋璟琛眸光轻闪,手肘撑着在桌面上,手背撑着自己的下巴,“萧姑娘怎么觉得我会去北地。”
萧锦瑶深吸了一口气,“今年的雪下的这么大,京都都已经这般了,北地肯定更加艰难。”
“朝中党派纷争,自私自利,北地苦寒,不会有人愿意去,朝中若是派人赈灾,肯定会让大公子去。”
萧锦瑶仔仔细细的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而且,我觉得就算赈灾的另有其人,大公子也会让他变成自己。”
小姑娘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睫毛又浓又翘,声音软绵绵的,却头脑清醒,分析的头头是道。
宋璟琛眼里不易察觉的溢出几分柔软来,也没有反驳,“萧姑娘既然知道苦寒,为何还要去。”
萧锦瑶抠了抠手指,犹豫了一瞬缓缓开口,“我和弟弟想远离京都,二公子曾答应过,让我们去滁州茗香楼,还有就是,我能帮上忙……”
她心思不多,跟他们这些人更是无法比拟,但是她来自于他们不同的时代,所学的知识不同,思维不同,总会帮上忙。
宋璟琛没有拒绝,敲了敲桌面,“你可是想让萧公子习武。”
萧锦瑶惊讶的唇瓣微张,慌乱的摆手,眼中都是无措,“我们没有别的意思,不会参与权利争斗,予琰也无心皇位,他只是喜欢,他……”
“他想从军。”宋璟琛将话头接了过来。
萧锦瑶脸色有些发白,咬着唇满眼的惊惧,不过两句话,宋璟琛就猜透了她们所有的心思,这个人太可怕了。
她面对皇后时都没有这种感觉。
宋璟琛递了一杯热茶过去,见她惊慌无措,唇瓣都咬的发白,心软的几分,声音刻意放轻了些,“想要习武不用去北地,府中就有。”
“想要从军也不用麻烦。”
萧锦瑶有些不好意的偏过头,虽然她没有算计宋璟琛的意思,可被他这么水灵灵的说出来,还是难堪的要命。
“陪我下棋吧。”宋璟琛主动扯开了话题。
如此大雪之下,室内却如此温情。
相比之下,眠风院内气氛就显的有几分诡异了。
林老坐在床沿闭着眼睛一动不动,胡子一翘一翘的,显然是被气的不轻。
“林老。”宋璟言语气中带着恳求,手指爬呀爬,爬到林老的衣袖上轻轻的扯了一下,“就一副怎么样。”
“主子。”一直未曾开口的言秋忽然出声,“主子不必麻烦,那药属下不会再吃。”
宋璟言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睨了他一眼,声音也冷了下去,“你毒发时间一次比一次短,不吃药,你想死不成。”
“不会死。”言秋语气极为认真,他不会死的,现在的他舍不得死,“属下熬的过。”
宋璟言忍不住手指发抖,死死的咬了下唇,就算言秋能熬过一次又一次的毒发,他熬不过,他不想再尝试一次那种无力感。
看着言秋呼吸逐渐微弱,他会疯。
林老的药虽然不完全,存在后遗症,也不过是……凶狠了些,第一次比较艰难,后面也……
不过是躺上几天,总好过看着言秋痛苦。
宋璟言不再搭理言秋,他不吃,不会灌吗?他总会有办法的,转头便继续磨着林老,“林老,你最疼我了,你知道他对我意味着什么,若是他出事,我也……”
“你闭嘴。”林老霎时睁开眼睛,厉声打断他的话,“胡说八道什么。”
看着宋璟言泛红的眼眶,委屈的扁着嘴,又忍不住一阵心软,“下次毒发还有两月有余,我想想其他办法。”
“主子,属下想回趟暗影楼。”
言秋说完,屋内陷入一片死寂,连气氛也变的压抑。
只是还没等到言秋说服宋璟言,暗影楼的人却先找了过来……
第67章 别傻了
宋璟言难得的与言秋置气,一连几天都没有理他,不用他服侍,不用他穿衣洗澡,也不用他暖床。
言秋站在房屋的正中间,特别的显眼,无论宋璟言要做什么,哪怕是抬下眼睛都能看到他。
微微低垂着头,想着宋璟言委屈时的表情,不断的调整面部表情,眼角下垂,嘴角拉平。
但是他不会哭,挤不出眼泪,只是将眼睛憋的通红,看起来也有了几分可怜兮兮的意味。
又压低声音唤了一声,“主子。”
宋璟言抬头扫了他一眼,然后彻底僵住了,下一刻就有些心软,闭了下眼睛,刚要开口,就见刚刚还有些可怜的人,忽然抬了下眼。
身上裹着浓厚的冷意,下一瞬就从屋内消失了。
宋璟言一愣,神色也跟着冷了下去,“云雷。”
“属下在。”云雷的声音从屋外传来,“主子,有人闯府,轻功出神入化,行知大人跟上去了,言秋大人也追去了。”
宋璟言捏了捏指节,没有说话,轻易的就猜到了来的是什么人,过了好一会儿,才松开指节,低声开口,“算了,不必管,通知行知,无其他动作不必出手。”
“是。”
云雷应了一声,勾着屋檐翻上了屋顶,借着月光快速的打了几个手势,接着墙角处一道黑影在黑夜中闪过。
夜色如幕,明月皎皎,难得的没有下雪。
言秋听到那声鸟鸣就知道来人是谁,身子如同一只利箭划破黑衣,追着那人的身影一路而行,最终立在了院落的围墙之上。
两人相对而立,身上凌厉的杀意密密麻麻,眼眸中的煞气铺散开来。
周围一路跟随而来的影卫被这个煞气镇住,皆是惊惧的看着两个人,不敢上前,只能远远的隐藏在角落之中。
鬼影扫了一眼周围的影卫,冷哼一声,“一群废物。”
随后转头看向言秋,面露嘲讽,“鬼刃,好久不见,没想到你堕落如此。”
言秋只静静的站着,闻言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说完了便走吧。”
那淡然的态度激起了鬼影心中的怒火,双手握拳,低声吼道,“鬼刃!”
言秋抬了下眼皮,眸中无波无澜,没有情绪,只有无尽的冷意,“若再踏入丞相府,死。”
说完转身朝墙下落去,就在转身的瞬间,身后传来一道破空声,锋利的暗器直冲背心而来。
言秋摸了下腰间的弯月匕首,有些舍不得用,既然如此……
一个闪身掠了出去,侧身躲过急射而来的暗器,同时抬手,轻飘飘的一抓,暗器就落在手心之中,顺着力道转了一圈,被言秋握住。
没有丝毫停留,向鬼影冲了过去,鬼影见此,足间一点,开始后退,两道无形的内力在空中碰撞,阵阵气浪将地上的积雪掀飞。
远远的看去,又像是下了一场大雪。
‘砰--’
一声闷响,鬼影极限弯腰躲过了刺过来的暗器,却没有躲过言秋踢过来的腿,一脚被踹的后退数步,撞到了后面的墙上。
鬼影吐出一口鲜血,低咳一声,“鬼刃,近日百幻阁频繁打压暗影楼你可知道为什么?”
“杀人灭口懂吗?百幻阁背后之人是宋璟言。”鬼影语气有些幸灾乐祸,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言秋看,期待能在他脸上看到别样的情绪。
可他注定失望了,言秋脊背挺直,如同一柄出鞘的厉剑,气势惊人,面上波澜不惊,仿佛没有听到一般。
鬼影不信他会无动于衷,不过是在硬撑而已,继续开口说道,“想不到吧,你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弱主子,竟然是百幻阁阁主。”
鬼影没有去细想,他在得知宋璟言和鬼刃不正常的关系时,不可抑制的生出一股怒气和不甘来,竟不顾一切的进了京都,闯了丞相府。
或许他只是想看到鬼刃后悔,后悔逃离暗影楼,语气中也多了些恶意,“你就不想想,你好端端的为何突然想要叛离暗影楼。”
百幻阁。
最大的情报组织。
言秋的目光轻闪,握着暗器的手紧了紧,身上的杀气骤然升腾而起,面无表情的盯着鬼影,原本还想放他一马,如今只能杀了他。
鬼影却以为自己说的话起到了作用,“百幻阁情报网遍及天下,从三年前开始,你每次出任务都有百幻阁的人在,一切不过都是一场算计而已。”
言秋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不可置信的看向鬼影,脚步也无意识的向他走近,“你说什么?”
鬼影见他如此,胸腔中忽然升起一股畅快,倚在墙壁上低低的笑了起来,“我说他算计你,就连你逃跑的路线都是他精心设计的。”
三年前。
言秋忽然想毒发时宋璟言说过,第一次见面是在徐家,想到那个差点被他掐死的少年,握着暗器的手忽然有些发抖,脸色也白了下去。
然后下意识去回忆每次出任务时所碰到的少年,脑海中出现了许许多多的脸,风度翩翩的少年,蜷缩在破庙中的小乞丐,精于算计的账房先生,轻快的小厮……
无数张脸拼凑出一张脸来。
宋璟言。
言秋心脏鼓动,似是要跳出胸膛,带动着身体都出现了微微的颤抖。
鬼影看此时他的样子,恶劣的一笑,“我们这种人,不过都是掌权者手下的一条狗而已,你真当他喜欢你不成。”
缓步向他靠近了两分,“你想想,若是他真的喜欢你,为何不一开始就救你?而是要等到你被追杀到无路可走。”
见他脸色惨白,沉默不语,心中越发痛快,语气也越发恶毒,“不过是此时救你,你才能对他感恩戴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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