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楼灵铃虽后悔自己问话太过直白,可眼里也生了期待。
提及萧玄卿,路清淮温和地笑了笑,神色幸福:“三月后,玄卿便要同我……”
路清淮的“成婚”二字尚未道出口, 就被归来的萧玄卿打断。
只见萧玄卿面色不善地看着楼灵铃,好在师尊今日带了帷帽,否则若是让楼灵铃认出, 告诉当初大婚的一切, 恐怕师尊又会离他而去。
他转身,温柔地将路清淮手中的水瓢放下:“寝殿内已生好了燎炉, 你先去取暖。”
“玄卿,这位姑娘说她是以往在此处的侍女。”
闻言,萧玄卿的眉峰皱起, 握住路清淮的手不自觉紧攥:“她同你说了多少?”
对方明显慌乱的态度,让路清淮有些不解,但他仍如实说道:“铃儿方才帮我一同浇水, 还问了我和你之间的关系。”
顿住, 他想起萧玄卿突兀的打断, 察觉到什么, 对着楼灵铃道:“铃儿, 我是玄卿的兄长, 只是这些日子借住在此。”
说完这一句, 便决绝地拂开萧玄卿的手,大步离去。
“魔尊,他真的是你的兄长吗?可为何看到他我总是想到……。”
仙尊二字楼灵铃未提, 关于路清淮的一切称谓在百年来已成为萧玄卿的逆鳞。凡是肆意讨论路清淮者, 皆无好的下场。
萧玄卿冷冷道:“楼灵铃, 不该你过问的不要再问。本尊念你曾经服侍师尊, 今日放你离去,日后不要再来。”
萧玄卿迈入寝殿,路清淮正在修剪灵植的枯叶。
枯枝凋落, 路清淮淡淡道:“玄卿,你不想承认你我之间的关系吗?是因为得到了,便觉得不怎么样。”
“弟子思慕的唯有师尊。”
“好。”路清淮的羽睫垂下,“那你便表现给我看。”
虽然他知晓两人间的感觉为世间所不容,可他不喜动摇,既是他的伴侣,纵使被人冷眼旁观,也要一同承受。
萧玄卿取出一符咒密封的葫芦,打开盖子,一只蛊虫顺着他的手心攀上心口。
大鳌仰起,刺破肌肤。萧玄卿的浑身泛着冷汗,可他仍坚持着,将另一只蛊虫双手献到路清淮面前:“此为雌雄蛊,师尊,不论哪方的蛊虫死去,另一只蛊也会跟着死去,无法破除。”
自大婚时,路清淮主动破除蛊物,让他没有随之而死,萧玄卿便感到决绝残忍。
因此百年来,他研制了更强的雌雄蛊。这一次,即使是雄蛊持有者也无法解除两人间的绑定,唯有同生共死。
这样疯狂的举动,任何人皆会心颤逃离,可面对此,路清淮的眼神里却流露出满意。
他将手放到萧玄卿手中,蛊虫顺着指尖,攀到他的身上。
承受同样的痛苦,与此同时,路清淮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自己与对方多了丝若有若无的牵连。
脑海里有画面一闪而过,极快,路清淮拧眉,又消失不见。
他有些出神地看着两人交叠的手,好似曾经也曾这样靠着蛊虫紧密相连过。
手背落下轻柔一吻,萧玄卿的眼中有珍惜:“师尊,你我的性命已相连,所以不要再抛我而去。”
明明是心意相通的情景,可不知为何,路清淮却觉得心脏刺痛,比方才蛊虫钻心更胜:“玄卿,我会一直待在你的身边。”
入了夜,萧玄卿想和路清淮一同睡,可路清淮却将另一床锦被放到美人榻上。
前些日子两人纵/欲太过,以对方的性子,共处一张床,难免会发生些其他,路清淮并不想真做/死在床榻上,太过不端。
“成婚前,你我二人分榻而眠。”
他本以为对方会卖惨,不择手段地同他共寝。
可萧玄卿却乖顺地到榻上。
眼底又暗又浓,轻言:“师尊,梦里记得梦到我。”
『“好。”
路清淮的羽睫垂下,“那你便表现给我看。”
他的思绪一片空白,怎又回到白日的情景,明明两人身上已种下雌雄蛊,玄卿还能如何证明?
【发布任务二:师尊强制爱。
积分奖励:+100。】
瞬间,路清淮的脑海里载入大量的同人内容。
淫/乱不堪。
恼得他白玉般的肌肤发红,连耳尖皆是通红。
可……此时不过是梦境,醒后,玄卿不会知晓一切。
清冷仙尊坐在榻上,声音清寒:“跪下。”
赤/裸的足踩在萧玄的/,灼烫,冷眼看他:“怎么还未碰你,便起了。”
踩得越发的重:“玄卿,你现在是在幻想为师吗?”
“不知廉耻的东西。”
他微微前倾,与萧玄卿近在咫尺,气息交缠:“不过若是做得好,为师便奖励你。”
这般被羞辱,萧玄卿却是吞咽了下,在路清淮的视线下伸手:“师尊莫要食言。”
“哈……师尊……唔。”
浓厚的喘息声,路清淮的欲念也情不自禁渐起。明明自己是迫使者,可萧玄卿的目光犹如实质,就好似自/渎的那人不是对方,而是自己。
羞耻感蔓延,路清淮欲侧过眼去,可脚腕却骤然被捉。
“师尊,你不好好看着,如何知晓弟子的表现。还是,表现得已足够好,能得到师尊的奖励?”
脚趾温热。
一向冷静的路清淮眼里竟泛过几丝无措的羞恼:“孽徒!”
萧玄卿唇角微勾,舔去唇侧银丝:“师尊,为何你各处皆甜,让弟子仍不住想要将你吞吃入腹。”
他扼住路清淮的脚腕,越发过分。
美人榻前,水渍,寝殿内弥漫了情/欲的气味。
路清淮勉力压住心中恼怒,挣脱开萧玄卿的手,依着同人文用脚去勾对方的下巴:“看来是我太纵容你,竟在我面前行如此无之事。”
居高临下地羞辱萧玄卿:“接下来,吞下我的,不许将地面弄脏。”』
第111章 铜锁 师尊,弟子尽吞了下去
『萧玄卿乖顺地埋下, 柔顺的银发随着他低头的动作垂落,瘙/痒着肌肤。
过近,路清淮能清晰地感受到灼烫的呼吸, 赤/裸的脚背忍不住绷紧, 如玉的脚趾染上绯色。
萧玄卿擦去唇边的□□,笑:“师尊, 弟子尽吞了下去。”
路清淮所要求的与其说是羞辱,于萧玄卿而言,更似奖励。
他欺身而上, 那美人榻比寻常得更大些,但容纳两人,也是拥挤。
路清淮被困在狭隘的空间内, 无处可逃。
萧玄卿伸手, 轻轻抚过路清淮眼角处的红痣, 感受着对方睫毛的微微痒意:“师尊, 若是不能把地面弄脏, 那便唯有将你弄脏。”』
【积分+100】
路清淮涣散的瞳孔渐渐聚焦, 恢复成往日清明的模样。
忍不住低喃:“还好只是梦境, 玄卿并不知晓。”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欲念竟如此之重,白日里再寻常不过的事,梦里却荒/淫至极。
起身, 他走到美人榻前, 萧玄卿仍在熟睡。
似乎察觉到有人靠近, 萧玄卿醒来, 见是路清淮,低唤了句师尊。
刚刚才醒,他的声音沙哑。路清淮到桌边为他倒了杯清茶。
递过, 但黑暗中萧玄卿未接稳,茶杯掉在地上,水渍一片蔓延开。
“抱歉师尊,将地面弄脏了。”
——接下来,吞下我的,不许将地面弄脏。
路清淮骤然想起梦中那句,耳尖通红,有热意上涌到面皮,弯身拾起茶杯:“不妨事,为师再为你倒一杯。”
腰身却被长臂紧紧环绕住,背后响起萧玄卿的声音,带着些许可怜的意味:“师尊,榻上好冷,我想同你共寝。”
美人榻不比床榻,没有暄软的垫子,平日里闲坐倒是尚可,夜睡着的确不适。
“……过来吧。”
接下来的日子里,系统时不时派发些任务,虽羞耻,但大多都是在梦中,断断续续路清淮也积得1900多分。
与此同时,他和萧玄卿间成婚的日子也越发得近了,只剩半月余。
路清淮推门出殿,入目是满眼的红,庭院各处布置喜字红绸。
“玄卿,还有许多时间,是否布置过早?”
萧玄卿正抬手将红绸挂上,听到动静,转身:“只是看到这些,我心中才觉得与师尊成婚不是梦境,确凿地拥有了师尊。”
他的眼里浮现笑意,主动去牵路清淮的手:“我有一物要给师尊看。”
萧玄卿快步,带着路清淮来到一房中,屏风后隐隐约约看见挂着的大红,绕过屏风。
是两套男子款式的喜服,上好的丝绸,袖口处用金线绣着玉兰暗纹,腰系玉带。
看到喜服,路清淮脱口而出:“玄卿,为师想见见你穿喜服的模样。”
“好,师尊待我换上。”
萧玄卿的身形颀长,玉带将精瘦的腰身完美地呈现。他的眉眼本就生得浓墨重彩,一袭红衣更衬得人风流肆意,此刻长长的睫毛敛下,在脸上投影出阴影,仅仅看着,便觉得眸中有情意流淌:“师尊,还喜欢吗?”
“喜……”话未说尽,路清淮却感到脑海中有画面闪过。玄卿也是着婚服,可自己的手中却持着锋利的刀刃,他的面色瞬间苍白。
察觉到路清淮不对劲,萧玄卿立即去扶住对方,魔气探入路清淮的体内,发现魂魄在逐渐削弱。
仅剩的一魄在路越衡手中,他的眼中有杀意闪过。看来即将百年,谢乘风对路越衡的限制也在消失,他在试图毁去师尊的魂魄。
萧玄卿将路清淮搀扶到榻上,说了谎言:“师尊,你在此休息。看来上次闭关修炼的后遗症太过,我为你去寻草药,需要几日。你的修为不稳,莫要离开庭院。”
路清淮也意识到自己的身体不对劲,相信萧玄卿的话:“好,早日归来。”
萧玄卿这一走便离开了三日,庭院极大,路清淮每日里四处走走,倒也不显得无趣。
这日,路清淮在玉兰树下独自下棋,有花瓣落在玉质棋面上。
“啾卟~”
仰头看去,一只带着淡紫色绒毛的云团不知何时停留在庭院的围墙处。它的神情有些倦怠,但看到路清淮的那一刻,眼睛便圆滚滚地发亮。
路清淮看到云团的第一眼便心生喜欢,向云团伸手。
可似乎有什么阻碍着它,尾巴耷拉地看着路清淮:“啾卟……”
“是不敢从高处跳下来吗?”
路清淮飞身来到云团身边,去抱。手伸过交界的围墙,有一层无形的屏障破开。
云团立刻扑入路清淮的怀中。
不断用毛茸茸的脑袋去蹭路清淮的手,激动地伸舌去轻舔手心。
“啾!卟!”
它作为药王谷的圣兽,能够吞噬神魂。因而自路清淮死后,萧玄卿便不允许它靠近此处,害怕伤了师尊的魂魄。
可云团并不知晓其中深意,灵宠与主人间有密切的联系,自从路清淮回来后,云团便有感觉,一直试图进入庭院。
但萧玄卿设下的屏障太过强大,除非院内人主动出来,院外无人可进。
方才是路清淮阴差阳错地打开屏障口,云团才得以进来。
太阳暖烘烘的,路清淮轻柔地挠着云团的下巴,直至它舒服到翻起肚皮,任凭蹂/躏。
“你叫什么名字,唤你云团可好?”
“啾卟啾卟!”
路清淮眼里泛起淡淡笑意:“看来你很喜欢这个名字,云团。”
他取了小块的食物喂给云团,一边顺着云团的毛,一边望向远方:“只是不知玄卿何时归来,云团,你初次来此,我同你四处走走。”
起身,可有一瞬间,眼前发黑,似魂魄离了体,险些跌坐回榻上。但路清淮很快稳住,并未放在心上。
抱着云团随心而走,正要经过一小桥,云团突然从他怀中跳下,往相反的方向走。
“云团。”
路清淮唤着,跟随云团的方向去寻,走着走着却不见云团踪影,反而来到一庭院。
看着眼前的庭院,可以看出原本的雕栏玉砌的模样,可现在则是荒草丛生。
路清淮的目光停顿,庭院中有一棵一模一样的玉兰花树和宫殿,和自己与玄卿供住的寝殿是完全相同的布局,而殿门上却有一把重锁将此处尘封。
缓步到门前,路清淮的手触碰铜锁,冰冷的金属感传递到指尖:“玄卿为什么要把此处锁住?”
锁的背后似乎掩藏着什么秘密,槿紫灵力蕴积,铜锁传来断裂的声音。
就在即将断裂时……
它叼了条比它还大的鱼,放在路清淮脚边, 随即用脑门蹭了蹭路清淮的腿。
“你是给我寻鱼去了吗?谢谢你, 云团。”
入了夜,路清淮回到寝殿, 而云团则窝在床榻的角落,缩成圆滚滚一团。
一人一灵兽共同入了眠。
因与主人相近,云团睡得极好, 还小小地打起了鼾。
可半夜里,云团却感到床榻上有动静,迷迷糊糊地睁了眼。
黑暗中, 路清淮竟起了身。
云团歪着脑袋:“啾卟?”
但这一次, 路清淮未回应它, 如丝线操控的木偶, 双眼无神, 要往殿外走。
云团这才发现路清淮的四肢有靛蓝灵线捆绑, 急得拿尖牙去啃咬灵线, 却被已完全操控的路清淮重重踢到角落,它痛得呜咽:“啾卟啾卟。”
路清淮却勾起一抹极突兀的笑,在这张清冷的脸上带有邪气:“若不是你能削弱魂魄, 我怎有机会操控小淮。”
“该死的萧玄卿, 竟将小淮藏了那么久。”他伸手, 亲昵痴迷地抚上自己面庞, “小淮,大哥知道你是被萧玄卿蛊惑,现在回到大哥的身边。”
推门而出, 殿外在落雪,路清淮因未披上白裘,在雪中行得太久。衣物单薄,冷白的肌肤很快被冻红,可他仍快步走着,直到再次来到白日的铜锁前。
眼神空洞地自喃:“小淮,是时候该让你知道真相了。”
靛蓝灵力袭落铜锁,发出极重的“哐当”一声,重到似乎连心尖都在颤。
路清淮的羽睫扇动,瞳孔慢慢聚焦:“我为什么站在殿外?”
一阵冷风带着雪子从门外灌入,门前后摆动,透过缝隙能够窥视殿内的全貌。
“这不是我住的寝殿。”
一模一样的布局,却多了许多大婚的布置。鸳鸯喜烛烧至一半,大红的蜡泪淌落在桌面。而床帏放下,影影绰绰显出一人平躺在榻的身影。
可明明玄卿说此处唯有他们二人。
一步步,路清淮的步伐极慢。他透过床帏,眼神复杂,伸手,缓缓掀开。
清冷的眉眼,眼角衔接鼻梁处是一颗红痣,唇形姣好的唇瓣血色尽失,仿若照镜。
可床上那人毫无气息,不过是用魔气维系的一具尸体。而那魔气路清淮再清楚不过,是萧玄卿的。
与此同时,靛蓝灵力划过,耳边有蛊惑的声音响起:“你不过是萧玄卿寻来的替代品。”
“玄卿不会骗我。”
路清淮朝着空荡荡的房间否认着,但喉间苦意翻腾,让他原本冰冷的声音多了丝沙哑。
看着相同的面容以及房间内喜气的装扮,都在告诉他,萧玄卿曾与眼前人成过婚。
他突然记起初见萧玄卿时,对方曾说过一句“我等你,等你好久了。”
当时不解其意。
但为何会失去记忆,为何萧玄卿会白头,又为何不愿在人前承认两人间的关系。
路清淮轻笑出声,眼底却浮现悲凉的自嘲:“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他想要的人从来不是我。”
“不过,玄卿,这些并不重要……”仅仅是一瞬间,路清淮便归回清冷无情的模样,仿佛一切都是错觉,唯有眸底扭曲病态:“不论你想要的是谁,既然许下承诺,都只能囚在我的身旁。”
槿紫灵火熊熊燃起,将寝殿烧毁。火光跳跃在路清淮的眼中,静静地看着灵火完全吞噬床上的尸体。
他决绝地离开此处,踏出庭院。萧玄卿曾留给他一信物,可寻到对方。
取出,灵火燃烧,金线起,飘向一个特定的方向。
却有靛蓝灵力袭来,将灵火扑灭。
路越衡从暗处走出:“小淮,大哥终于寻到你了。”
“大…哥?”
看到对方的那一刻,路清淮的脑袋剧痛,仿佛有千万根针扎入。与此同时,有关现代的所有记忆的都记了起来。
路越衡的目光沉沉,似要将路清淮拖入深潭,完全淹没他的口鼻:“萧玄卿只是将你当做替代品,他爱慕的是这个世界的路清淮,并不是你。小淮,唯有我会一直爱你。”
他的手中有路清淮的一魄,对路清淮拥有天然的吸引力。眼见对方一步步走向他,他的个身躯都因兴奋而颤抖。
下一刻,心口却传来剧痛,路越衡不可置信地低头,槿紫灵箭扎穿血肉:“小淮,你不是已经记起了我?萧玄卿并不爱你。”
灵箭越发得深,路清淮的眸极冷:“记起你又如何,我对你的情感唯有憎恨与厌恶。而萧玄卿,废了他的修为也有,取了他的性命也好,我会让他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