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赌,还有色诱、古玩圈套、碰瓷等等手段。
马大人是软硬兼施,效果有,浮山府像海花那般例子就少许多,其他各府有的偏僻了,还是屡教不改,毕竟‘钱财动人心’,土地也是一样。
说到这儿,马大人话锋一转,把底下县令推了出来,宗山府县令便跟太子陈情,说:“以我宗山府为例,本地之前的大门阀占地最多的姓陈,陈家倒了后,地分了下去,得了地的都是以前佃农还有各处闻风迁居过去的,村民零散形成一个新的村子,没有同姓宗族紧固,是各扫门前雪……”
宗山府县令先是村里禁赌,而后以五村为一里,十村为一乡,分有里长、乡长,凡是发现村民赌的,告村长,若是村长包庇,告里长、乡长处,村民皆可得一百文赏钱。
以此杀了赌的风气。
但还有别的诈骗套路,宗山府县令只能派衙役多去巡逻,时不时盯着些,这很费事的,宗山府县令其实对此也是焦头烂额,见太子来此地,上个月求见,也有点想求助。
“……你做的不错,你们说了一通,可是有什么难缠的人物?”许多福问。
这下三人面面相觑,马大人不好开口,浮山府的县令先上前,从怀中掏出了一本折子恭敬递上,说:“殿下,此乃五府冥顽不灵的小地主人家,还有,我们浮山府有个大姓,自然不是门阀那般大,他说他的妻舅的表亲乃是朝中梅大人。”
“哪个梅大人?”许多福接了折子看一眼,都是人名,得核实情况,又看马大人,“你都告到孤这儿来了,还怕梅大人知道了收拾你?”
马大人当即一震,恭敬说:“乃是户部尚书梅渊梅大人。”
“好大的官啊。”许多福感叹了声,语气倒是没什么讽刺,跟马大人说:“你管辖五府,还是有些能力,也体恤百姓,该查的查,证据确凿了抓人就是,唯有一点,不能冤枉、错抓人,既然都告到孤面前,想让孤给你做主,那就别最后阵仗害怕退了,抓个替死鬼了结了。”
这等事以前不是没有发生过。
他父皇直接给全捋了,包括最开始告状,借公谋私的那位,对方有错你想上位,那就胆子大到底,有手段野心不是坏事,只要能办实事办好事,该你的政绩不会差,但到了关头觉得事情越牵扯越大害怕了,抓个‘小鬼’顶背锅,想天下太平糊弄过去。
这简直是拿他父皇涮着玩。
马大人小心看殿下脸色,当即全然明白了,殿下是让他该进便进,别畏缩害怕又退下来——若是如此,此案了结,朝中只能依靠太子了。
“是,下官知道了。”
许多福:“梅大人知不知情,孤写折子请父皇查明,你先料理底下的人。”
“是。”这次马大人的声更有底气了。
许多福:?
什么嘛,我搬出皇帝爹来你就有胆量了!但他转念一想,嘿嘿,他都要搬皇帝爹当靠山,马大人如此想也没错。
还是有爹好,有俩亲亲爹的儿子是块大宝贝!
商量完事,王总管送各位大人。
许多福坐下开始写家书,给俩爹汇报下在外情况,然后抱着‘路这么远送回去一趟只写一封太亏了’,于是许多福把南下以来大事小事鸡毛蒜皮的事全写了!
写的他手腕都有些发酸,还有些错别字,最后也没管,俩爹肯定不会跟他这个文盲计较这些的。
“我要给盛都寄信,严津津你有没有给严太傅的信?一寄回去了,这次不用你拿零花钱打点跑路费。”太子殿下真是细节。
严怀津便答好,给叔父婶母去信一封。
俩人这一写就写到了天昏暗,傍晚了。许多福饿了,收起了笔,活动了下手腕,说:“差不多了,该写的都写上了,能送回去了。”
严怀津一看,许多福桌子上摆满了信纸,写完了放一边晾干墨,如今许多福收起来,厚厚一沓,信匣子差点关不住,不由有些笑意。
“严津津你笑什么?”
“笑你真挚,觉得好。”严怀津解释,“圣上和许叔叔若是收到了你的信,肯定很幸福的。”
许多福翘尾巴,“那当然了,我都能想来,我俩爹可高兴了,想坏我了吧!多写点,让他们缓缓相思之苦。”
严怀津这次没忍住低低笑出了声。
许多福怎么会如此可爱,一如既往的可爱,越来越可爱。
这一大盒信是四月下旬到了太极宫圣上和皇后面前,先是到宣政殿圣上桌案前,宁武帝得知是太子寄来的家书,打开一看,那信纸多的溢出来了。
宁武帝面无表情合上了盖子。
“等皇后回来了一起看。”
他还有批不完的奏折。
傍晚时,皇后知道太子寄回家书,特意是早早干完活就回宫,宁武帝此时刚刚批完奏折,夫夫二人坐在暖阁间软榻上,开始开箱看信。
那信纸足足有二三十页。
许小满:……
捧着信纸嘎嘎嘎嘎嘎乐。笑坏了。
“多多可想我们俩了,这孩子。”
仲珵抬手腕撩袖子:“让朕看看,咱们太子殿下又说了什么废话。”
可真是俗语说的一箩筐。
作者有话说:
坏消息:太子殿下信里写了严津津十八变长成了美男子。
好消息:因为太子殿下写了好多鸡零狗碎的事,连程保宁都写上了,帝后看的头昏脑涨哈哈笑,一些太子与严同学早恋蛛丝马迹也给漏了。
第98章
许小满已经看起来了,看到逗趣的地方还拉着仲珵一块看,说:“……多多这个小坏蛋,说刘戗光粘着王元孙不跟他玩,他威逼刘戗放了狠话,要做棒打夫夫俩的恶人,吓得刘戗乖乖就范陪他玩飞行棋。”
“那肯定是在南下的船上吧。”仲珵一猜一个准,然后看小满手里信纸,已经第二张了,“他第一张写了什么?就这点废话到了第二页?”
许小满随手将第一张给仲珵,还说:“什么废话,多多字字句句都很想我们呢。”
“他就是路上无趣,好好,暂且信了。”仲珵接了第一页一看,整张脸都是了无生趣,他和小满的好大儿子第一页写:俩亲亲爹爹,你们定是很想我,我也想你们,我现在到了大溪府一个多月了,我数数前面有什么趣事讲给你们听……
仲珵看了几行,手里第一张就不想看了,再看洒了一桌子的信纸,实在是没忍住笑意趴到小满肩头说:“你看吧,看完跟我说。”
“行啊。”但许小满不信仲珵能忍住不看,仲珵每次嘴上嫌多多话多事多,但心里是很关心的,毕竟亲生的嘛——嗯,他亲自生的,他和多多最亲亲了!
许小满看的津津有味,多多写的信多有趣啊。
“他在船上时吃过一种鱼,外头银色的肉很鲜嫩,叫小银鱼。”
“还有他和小戗玩飞行棋,多多说小戗是个臭棋篓子——”
仲珵:“飞行棋也能叫臭棋篓子?”
“都是棋嘛,你别小瞧了飞行棋。”许小满说完,让赵二喜上飞行棋,目光跃跃欲试:“咱俩一会杀一局。”
“多多说小戗运气特别衰,把他也带衰了。”
仲珵对小满提议很是有兴致,一口答应,二人还聊了些‘赌注’。夫夫二人就这么边玩边看儿子来信,相当于是忙了一天工作的消遣,很是有趣,但因为太子殿下写的超超超多,当日晚上并没有看完。
“夜深了,明日再看。”仲珵说。
许小满表示同意,这样快乐能多几天,每天干活都会想晚上和媳妇儿一起看多多来信还能一起玩!
太子来信等于帝后业余消遣。
信看了三日,这三日皇后下班特别积极,宁武帝每日也是早早忙完政事,帝后二人就在宣政殿看信完。皇后读到:都怪刘戗这个猪害我认错了人,我还以为跑最前面的是严津津,他还是漂亮俊美的一个小手办。
皇后就说:“多多还说严津津是漂亮小手办,他小时候可好看了,长得肉呼呼跟菩萨坐下的童子一般。”
“那确实肉呼呼。”宁武帝锐评。
皇后笑着拍皇帝,继续看,一会诶呦说:“原来这个小手办是严津津的外甥,就是严怀瑛的儿子,难怪个头小小的,多多认错人了,外甥肖似舅舅吧。”
“我就很像我舅舅。”皇帝说完,又说:“先前老侯爷说许多福更像我舅舅年轻时模样。”
许小满已经夸了,“多多说严津津长大了他都快认不出来,现如今长得跟话本里的探花郎一样。”
仲珵思绪还在上个话题,顺口说:“那许多福长得也不差,都像我舅舅了,也是有几分好样貌的。”
“肯定啊,多多像你像舅舅,肯定好看。”
仲珵先笑了下,说:“其实许多福也像你,性格像,仔细看眉眼之间活泼神态也像,加上我的样貌,取了你我二人优点,谁都比不过。”
俩爹在这儿给儿子雄竞样貌来了。许小满继续看,仲珵回过神来,察觉到哪里不对,“你刚说什么来着?”
“严津津外甥就是那个漂亮小手办,说种了黄瓜等结了第一批先给咱们多多吃。”
仲珵:“这外甥多大?”
“好像十二三岁。”许小满答。
仲珵想那还小,只是吃个黄瓜,又说:“许多福怎么到哪都是吃。”
“出去玩嘛,不吃还能干什么。”许小满闲聊护着崽。
这一张信看完了,许多福又写了爬山去道观,道观里有个小道士还挺可爱的——
许小满都觉得不对,“咱们多多好像很注意男的样貌。”
仲珵已经沉默了。
夫夫二人心里其实都有数,过去这几年,每年宫宴不少命妇带了千金进宫赴宴,还托到两位太妃那儿打听,想探探口风——太子何时娶妻,哪怕暂时不娶妻,是不是该纳个妾室?
俩太妃哪里敢包揽太子婚事这等大事,私下里委婉的跟皇后提了,然后许小满和仲珵一合计,多多不让他们催婚乱来,就想着借过年多办点宴会,让多多和年轻人待一起玩玩,也许有看对眼的。
结果——无事发生。
问起来,今日可好玩?
许多福说起来都是谁的妹妹性格还挺活泼的,抽陀螺抽的蛮好,今日席好吃,红蛋蛋越长越文静了,肯定是文而旦拘着性子了,末了又感叹文而旦也是为红蛋蛋好吧。
仲珵事后说:许多福一通废话。
许小满:那就是没喜欢的。
也不知道喜欢谁。
现如今太子信上夸道观小道士,仲珵说:“他总不会看上了人家道观小道士吧?”
吓得许小满仔细阅读儿子来信,而后松了口气,“不是,小道童七八岁大,是个孤儿,多多心善,说对方一板一眼跟个小大人一样,俩人还在那儿玩了会抓石子,小道童输了。”
仲珵:……
许多福一天天的没什么正事。
然后就有正事了。许小满看到正事不想看,直接递给媳妇儿,“说是梅大人家的远亲,这都拐了多少弯,我都没捋顺,你捋吧。”
仲珵一看更是无语。
“许多福就不能把正经事放前头,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然后宁武帝去给儿子干活去了。
在许多福看来的‘大事’、‘要紧事’,在他皇帝爹眼里其实不算什么,土改之后的后遗症、小问题,那都是小事,单个的个例,动摇不了大盛根本。
但许多福想管那便管,梅渊的远亲让梅渊自己处理,敲打敲打——仲珵一时陷入沉思,想着朝中官员位置,便去了书房。
许小满还在这儿嘎嘎乐,他不管朝中官员位置的事情,他没那个脑子,帝王之术讲究什么平衡、博弈,他都不懂,看多多写信多好玩啊。
俩爹看完信开始忙事时,也就是四月底,其实许多福已经将五横山五府的事情解决的差不多了,毕竟他太子威名已经够用,又是奉旨南巡。
地方小事,都不用搬他皇帝爹这座大靠山当救兵。
海花一家地还了回来,借鉴宗山府县令的几条经验,村里禁赌,以及以前佃农散户成为的新村,村长得负起责任来,做好防诈骗宣传。
沾了赌,海花丈夫若是难戒掉,之后再有赌田的事,直接下牢吃牢饭几年,杀鸡儆猴,威慑一下心思活跃的村民,才吃饱了几年肚子就开始犯浑了。
四月下旬,严怀津为母守孝百日,烧掉了最后一天的道经,严怀津严怀瑛姐弟二人,将孝、麻衣也一并烧了,严怀瑛要同丈夫带子回宗山府,之后程明要去浮山府教学,本来是这般计划,但因为太子殿下秉持着‘来都来了’,之前还对外说要给严怀津外甥女送嫁妆。
于是太子殿下决定去宗山府玩一趟。
严怀津还是二姐嫁人时跟着送亲队伍去过一趟宗山府,他那时候年纪还小,“蛮好玩的,要是咱们爬到了山顶可以看到大海许多福。”
“你那时候几岁?”许多福重点。
严怀津:“三岁吧。”
“你三岁的记忆还记着?”许多福震惊。严怀津嗯了声,“不过我没爬上去,是叔父还有下人抱我上去的。”
去往宗山府走水路很是方便,大家都坐的是太子殿下的大船。
许多福天天和严怀津在船上看风景、抚琴——严津津教他学琴,还蛮好玩的,不过许多福学会了一首‘一闪一闪亮晶晶’后,他哼着调,严津津给他教,还打了谱子,他看不懂。
学了一首,太子殿下三分钟热度已经尽兴了。
俩人说不完的话。
刘戗可算是歇了口气,天天跟在王元孙身后一起巡逻、吃饭,没事还能‘打打闹闹’亲热一下,王元孙版本是:两人比武切磋热热身。
在刘戗这个恋爱脑里,那可不是亲热亲热嘛。
从大溪府到宗山府水路七日,殿下的船承重深,走的略慢一些,第八日早上日出时到了。
许多福叫严津津一起看日出。
“真像一个红红的咸鸭蛋啊。”太子殿下感叹。
严怀津:“许多福你是不是想吃咸鸭蛋了?”
“也没有吧,好吧我想吃咸鸭蛋黄就白粥,不要蛋白。”许多福说完就饿了。
严怀津说:“等到了岸,我听保宁说他们这儿涮白粥锅配着鱼片很鲜嫩——”
“那再放点咸鸭蛋,可以喝鱼片粥!”许多福接口。
严怀津说好,“再放点大虾吧,很是鲜甜。”
“行行行。”喜欢的许多福咽口水。
二人便笑。很快船靠岸,当地的县令来接待,许多福见过,这位县令人还不错,早已准备好了迎接太子殿下下榻的府邸,许多福住严怀津那儿那是心安理得理直气壮,但是住在程家——到底是隔了一层,便住在县令安排的府邸。
县令欣喜至极,忙请殿下先上马车。
“我先送我二姐回去。”严怀津说。
许多福道:“行,要是能赶上,咱们中午吃白粥锅。”
“好。”
中午还未到时严怀津便到了太子殿下下榻府邸,一手还拎着一竹编兜子,亲自交给王总管,许多福好奇问是什么。
“咸鸭蛋,我问过当地百姓,这家鸭蛋最为好吃。”
许多福摩拳擦掌,说:“那可凑巧了,王伴伴找了当地厨子,白粥锅都备好了,等你来了吃。”
此时春意鼎盛,花开灿烂。
二人午膳就摆在院子树下,从正午涮到了许多福犯困,最后许多福吃的捧着肚子喊不行了,“我要睡一会了,等休息好了,咱们明日去爬山。”
“也不用这般着急。”
“急的急的,春日好,也不下雨,多出去走走,我老觉得最近胖了点。”
严怀津便仔细端详,许多福凑过去,“你看我的脸。”
“略微圆了一些。”
许多福:“……严津津你真直男。”
“何意?”严怀津好学。
许多福说:“你还说你喜欢我呢,我就嚎叫两声说我胖了,你真就觉得圆了。”
“可是你脸圆一些更为可爱和俊俏。”严怀津道。
许多福:……成了哑巴。
他脸又有点热了,此时才注意到二人凑得有些近,许多福多看了眼严津津,咕哝说:“你睫毛还挺长的。”又浓又密。
“那你喜欢我睫毛长吗?”
许多福脸蛋是他不知道的绯红,表面上还很镇定往后挪了挪位置,嘴硬说:“还行吧。”
“那就是喜欢了。”严怀津肯定。
许多福:……
“我去睡觉了!”
严怀津见许多福害羞挥着胳膊跑开,眼底都是笑意,而后去找许凌官请教了,“我此时习武太晚了,只想强身健体,如何做?”
许凌官也是习武比较晚,看了眼严少爷,说:“那就练一下基本功,我最初学了刘家的拳法还有王家的拳法,对我来说王家的比较合适,刘家勇猛利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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