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一瞬(秦止兮)

戈德里克将魔药拿好，往门口走去，路过卢娜身边的时候，拽着卢娜亲了亲她的脸颊：“卢娜，你真是我的幸运星。”
卢娜看着莫名发愁又莫名高兴起来的恋人，有些无奈。
戈德里克把那魔药当面给了斯莱德，迎着斯莱德明显写着「你是不是傻」的眼神，看着他把魔药喝下去了。
当然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戈德里克适当地表现出了一种虽然意料之中但还是有些失望的表情，拿着空了的魔药瓶子走了，离开的时候正好碰到过来找人的萨拉查。
萨拉查走进办公室里面——对，这会斯莱德在自己的办公室，作为古代魔文教授的——看向面容依旧年轻的斯莱德：“戈德里克干嘛来了？”
斯莱德正在收拾手里的教案，听到萨拉查的声音抬起了头：“拿了瓶魔药来给我试，说是他替双胞胎做的新恶作剧魔药，想试试看对我这种体质能不能起效。”
“然后？”萨拉查看着书桌后面的斯莱德。
“然后你也看到了，我什么事情都没有啊。”斯莱德耸了耸肩，把手里最后一份教案收拾妥当，“回家？”
萨拉查点了点头，向斯莱德伸出了手。
斯莱德叹了口气，真无奈啊，只有创始人才能在霍格沃茨里面幻影移形，害得他每次都要被萨拉查带着幻影移形。
这次的落点也是卧室。
斯莱德环着萨拉查的脖颈，亲了亲他的嘴角：“我听说最近有句挺流行的话。”
“怎么？”萨拉查略微低头看了看怀里的爱人。这个角度，斯莱德的眼睛比他想的还要更好看，尤其是里面盈着笑意的样子。
“先吃饭，还是先吃我？”斯莱德笑嘻嘻地问了一句，“还有别的呢，先上班，还是先上我？嗯，还有什么来着……”
第三个例子斯莱德还没说出来，就被萨拉查摁在了床上：“不必选，都是你。”
“萨尔，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嗯，现在解释说不是这个意思，大概晚了。
斯莱德有点懊恼，他总是管不住自己要撩拨萨拉查，结果每次都被折腾到精疲力尽，萨拉查因为体质的问题，体力比他好点，最后狼狈的也只有斯莱德自己而已。
越想越懊恼。
萨拉查没起床，而是饶有兴致地看着怀里醒过来的人不停变幻着的脸色，只觉得十分有趣。
“现在后悔可来不及。”萨拉查低声笑他。
感受到自家爱人震动的胸膛，再加上这句调侃的话，斯莱德有些愤愤地哼了一声，转头一口啃在了萨拉查的锁骨上。
“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今天还有课，真不想起床了？”萨拉查眯了眯眼睛。
斯莱德二话不说从萨拉查怀里退了出去，爬起来穿衣服。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连点东西都没吃，他好饿。
戈德里克自从把药给斯莱德喝下去之后就没管过了。虽然喝了药之后需要某种步骤才算是达成条件。但是戈德里克完全不操这个心，他很相信萨拉查和斯莱德的感情稳定程度。
不过可惜的是好几个月过去了，斯莱德看上去好像没啥反应？
果然还是不太行——其实原本蛇妖族群的子嗣就比较艰难，也很好理解，因为他们强啊，越是强悍的血脉越是难以延续，不像兔子和老鼠之类的可以一生生一窝。
斯莱特林家族原先与蛇妖族群联姻也是蛇妖和巫师这样的组合，从来就没有两个这么纯正血脉的在一起试过。
戈德里克对此不抱希望。
而这个时候，在坐在教室里面，看学生们交上来的当堂作业的斯莱德，却觉得格外暴躁。
他对课业的要求一向比较严厉，即使有他的脾气在前，学生们选修古代魔文的还是不少，都抱着一种宁可被骂得狗血淋头也要过来看美人的心态，赴死一样地选修了古代魔文。
当然实际情况比他们想得好了很多，斯莱德教授虽然严格，但不会随便骂学生，只会用实际行动来说明他不好惹。
古代魔文课的学生们不少都被罚过抄魔文。
而且斯莱德教授很厉害，能分辨出来他们是自己抄的还是用了自动羽毛笔或者找了别人代抄，哪怕一个字母都会被发现。
不过这么长时间过去，大家也习惯了斯莱德的行事风格。
虽然严厉，但是仍旧保持着斯莱特林式的优雅。
台下的学生们看着台上的年轻教授越皱越紧的眉头，都觉得有些不妙，斯莱德教授这是要骂人了吗？
他们都不知道自己是紧张害怕还是兴奋了。
不过学生们很快就不兴奋了……因为斯莱德教授发起火来真的很可怕。
“你们写的这都是什么东西！”
伴随着这句话的，是有些暴走的魔力，斯莱德面前的桌子在他一拍之下直接变成了粉碎的木屑，连同着教室顶上的吊灯也炸了。
看着掉下来的吊灯和吊灯下面的学生，斯莱德挥了挥手——就见那吊灯还有些许碎片顿时凝滞，然后教室的窗户打开，吊灯从窗口飞了出去。
楼下传来了有点遥远的噼里啪啦的声音。
“下课。”斯莱德说完这句话就走了。
被吓呆了的学生们好半刻才反应过来，也没人议论，都沉默着小心翼翼地收拾自己的书和纸笔，然后十分乖巧地离开了。
远离了古代魔文教室之后，才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斯莱德结束了课程后就通过地窖的壁炉离开了学校，没去找萨拉查，他去了伦敦的唐人街，当然也没开自己的店门，而是找了家酸辣粉店进去了——不知道为什么，好饿，而且就想吃这个。
明明他不是很能吃辣，之前的重庆火锅他还印象深刻呢，险些被辣出个好歹来。
他最近的食量好像有点过分。斯莱德看着自己桌子上堆着的空碗，头疼。
斯莱德回到斯莱特林城堡的时候是晚上，萨拉查已经回去了，在大厅坐着等他，见他进门，用戏谑眼神看他：“听说你今天上课跟学生们拍桌子了？还把桌子拍碎了？”
“我也控制不住。”斯莱德无奈地叹气，“你是没看到学生们写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我感觉我在教一群巨怪写魔文。”
萨拉查只当是学生们惹了斯莱德，并未多想：“回来了就先吃饭吧，今天家养小精灵做了炭烤小羊排。”
斯莱德本来想说自己吃过了，但是听萨拉查这么一说，感觉肚子好像又有点饿——伴随着对食物的期望和对自己食量的绝望，斯莱德还是跟在萨拉查身后去了餐厅。
家养小精灵的手艺很好，因为他们家某位男主人的口味很苛刻，就算原先不咋好的现在也该锻炼出来了。
但是今天显然不对。
斯莱德刚吃了一口就皱起了眉。
“怎么了？”萨拉查注意到了斯莱德的不自然，今天的晚餐应该是符合斯莱德口味的，他专门吩咐家养小精灵注意了的。
斯莱德摇了摇头，萨尔看上去并没有觉得桌上这两份小羊排有什么异常，是他自己的问题吗？
抱着这种想法，斯莱德又切下一块羊排放入口中。
萨拉查看着斯莱德紧锁的眉，关注着他的动作——行吧，这次更明显，斯莱德刚把小羊排吃进去，转眼就吐了，然后拿着旁边的杯子一个劲地喝水。
斯莱德冲萨拉查摆摆手：“不行，我吃不下去。”
“怎么回事，身体不舒服？”萨拉查站起身，“我去找母亲还有戈德里克过来。”
斯莱德知道自己拦不住萨拉查，干脆就没出声，把桌上的小羊排推到一边去，捧着水杯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试图洗掉嘴里怪异的味道。
迪莉娅和戈德里克很快就过来了，萨拉查说得那么严重，他们也不敢怠慢，然后过来就看到某个人好像是坐在餐桌前面睡过去了。
累着了这是？
萨拉查一边跟迪莉娅和戈德里克说明情况，一边轻轻推醒了斯莱德。
迪莉娅听得认真，而戈德里克听着听着脸色就诡异了起来，听完之后抽出了魔杖，然后看向萨拉查：“你不介意我用一个特别的检测咒吧？”
“你用。”萨拉查看着戈德里克的表情，本能地感觉有些不对劲。
戈德里克稳定了一下心神，读了个检测咒。
“你疯了吗用什么生命检测……咒？”萨拉查的话说到一半，声音就扬了起来，他眼看着原本白色显示一切正常的光芒在斯莱德身上转变成了红色，“这什么情况！”
戈德里克僵着，没说话。
迪莉娅震惊之后吸了口气，拍了拍儿子的肩：“意思就是你们家斯莱德——”
“大概是怀孕了。”
78|番外四
番外四ꔷ亲子萨拉查从来没想过会拥有一只带着自己和斯莱德的血脉的幼崽，斯莱德也没想过——以他们俩的体质和混血成分，这件事达成的几率连万分之一也没有。
然而现在，这件事却真真切切地发生了。
以至于连萨拉查都露出了茫然的神色。
斯莱德怔怔看着自己的腹部，突然抬起头看向了戈德里克：“所以，戈德里克，当初你给我喝生子魔药？”
斯莱德不认为这件事是自然发生的，想来想去也就当初戈德里克拿了瓶魔药过来给他试——这大概是眼下这件事情能找到的唯一解释了。
戈德里克尴尬地摸摸鼻子，毫不犹豫地就将大长老和二长老给卖了：“所以，我也算是受人之托办事。”
出乎戈德里克的预料，斯莱德只是看了看他，居然没有再多说什么。
最初的震惊和喜悦过后，随之而来的问题让萨拉查深感崩溃。
大概是因为怀孕的关系，斯莱德吃东西不仅变得更加挑剔了，而且口味喜好的变化简直一天一个样子。
连家养小精灵都要被折腾得哭出来了。
萨拉查最无奈的却不是这一点，而是斯莱德那副明明是吃饭但却仿佛在受刑的表情。
“不想吃就不要强迫自己吃了……”萨拉查看着斯莱德端着一副苦大仇深的脸对付盘子里面的菜，“再让人给你重新做。”
斯莱德也不想吃，可是他也不能不吃啊，他很饿。
最近的状况比之前还要糟糕，之前虽然口味有些变化，但至少还有能吃的东西。然而现在，斯莱德已经到了吃什么吐什么的地步了，许多东西他都想吃，但吃去就反胃。
本来斯莱德就很瘦，短短几周仿佛又瘦了一圈，看得萨拉查都觉得有点慌。
斯莱德也就喝水没有不良反应，最后萨拉查只好研究了个屏蔽味觉的魔咒，让斯莱德吃东西——效果还是有的，但也就仅仅持续了大概一周左右。
各种各样的方式都尝试过，还是不行，萨拉查感觉自己愁得头发都不保了，再这么下去怕是要把斯莱德饿死，更别说胎儿的问题。
但是某一天，状况突然又变了。
斯莱德吃东西不吐了，就是特别容易饿。
从什么都不吃一下转变到了什么都吃，萨拉查惊愕之下也松了一口气，至少他这两天做的斯莱德被饿死的噩梦是不会成真了。
才高兴了几天，萨拉查又开始发愁。
——斯莱德的食量真的很成问题。
每次看着餐桌上摆得满满的菜品被斯莱德一个人吃下去，萨拉查都有点怀疑斯莱德的胃里是不是真的开了个黑洞，真的不会觉得特别撑吗？
最后还是戈德里克过来看了看情况，然后安慰了一下萨拉查：“没什么，胎儿需要营养，你们家的胎儿可能特别需要营养——毕竟你也知道，你们俩是魔法生物混血，孩子生长需要很多养分。但斯莱德是人类的身体，大概只能通过不停地进食来完成这件事了。”
食量暴增，但斯莱德本人却一点肉都没长。反倒比之前还要瘦，看到这种情况，萨拉查也不得不承认食物的营养多半是全都供了那只贪吃的小东西了。
这个阶段过后，斯莱德又开始变得嗜睡。
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自从知道斯莱德是怀孕了之后，萨拉查就没再让斯莱德去学校上课了，他的古代魔文课暂时交给了戈德里克。如果不是因为属性问题，萨拉查恨不得把自己的黑魔法课程也丢给戈德里克。
在斯莱特林城堡安心休养的斯莱德，仿佛随时随地都能睡着，好几次走着路就困了，险些一头栽在地板上，这种事情发生了一次之后萨拉查就跟学校请了假。
再也不敢让斯莱德离开自己的视线。
戈德里克之前的判断没错，但也不够全面，孩子成长起来，不仅需要养分，还需要魔力。
支撑斯莱德的魔力不断被胎儿抽走，就是他变得容易疲累且特别嗜睡的原因。
萨拉查和斯莱德的孩子，血脉有多强悍想也能想得到，对魔力的需求自然不是一般胎儿能比的，最直白的体现就是到了后期，斯莱德几乎魔力全失。
就算萨拉查和斯莱德共享魔力，也没好到哪里去。
斯莱德孕期，萨拉查是一点旖旎的事情都没想，没那个精力，照顾挑剔的爱人就够他费神的了，除了身体上的，还有精神上的——他的爱人仿佛受到了严重的摧残一般。尽管因为孩子的到来而开心，但连日的折腾也让他难以适应。
萨拉查和斯莱德没经验，戈德里克也没有，就连迪莉娅都没有——她还没有生下孩子，丈夫就去世了，然后她收养了萨拉查和戈德里克。
再说了，普通巫师的孕育子嗣，大概也不能作为参照。
斯莱德不知道孕期大概有多长，但是当孩子想要出来的时候，他就能感觉到——
作为男巫，有产道吗？没有。
那怎么生孩子？简单得很，剖腹。
斯莱德抽了抽嘴角，抬眼看了看萨拉查，笑了笑：“萨尔，可以出去帮我买点吃的吗？”
斯莱德点名要了一堆特色小吃，足够萨拉查从伦敦东边跑到西边，一时半会都回不来。
萨拉查只当这是自家爱人突如其来的好胃口——这种事情也没少发生，因此也不疑有他，将斯莱德说的东西记下之后，嘱咐他就待在床上不要乱跑。
被嘱咐的人乖巧地点头，甜笑了一下。
在萨拉查离开之后，斯莱德的手指骤然握紧，漂亮的脸庞因为痛苦而扭曲，开什么玩笑，他才不会让萨尔看到他狼狈不堪的样子。
就算是现在，也不行！
尽管斯莱德的魔力所剩无几，但用变形术凝聚出一把手术刀他还做得到。不过这件事他也没经历过，只能小心一些——然后在萨拉查回来之前，将自己腹部的伤口愈合，再把周围清理干净。
然而事情不会总像斯莱德打算得那么顺利，还是稍稍发生了点小意外，那就是斯莱德大概没料到自己的魔力所谓的「所剩无几」，是真的彻底告罄了。
萨拉查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两只团子蹭在他的爱人身边，而他的爱人浑身都是血地倒在床上，生死不知。
虽然说有了孩子这件事挺惊喜的，但是萨拉查真的不希望再来一次了，他的心脏受不了这种刺激。
“父亲——”
听到娇娇软软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萨拉查的神色柔和了不少，将手里的书放到一边，转头看向脚步踉跄向着他跑过来的小姑娘。
“怎么了，我的小公主？”萨拉查将她小小的身体接在怀里，然后抱到自己膝上坐着，指尖轻轻戳了戳她肉嘟嘟的小脸，“没有去跟哥哥一起玩吗？”
洛伊丝用小短手去抓萨拉查的头发，奈何总是够不着，反复几次之后也就放弃了，靠在萨拉查怀里，拽着他胸口的衣服，奶声奶气地说话：“哥哥让我来找父亲帮忙……唔。”说到这里，小姑娘露出了不高兴的表情，“他又惹爸爸生气了。”
又闯祸了？萨拉查挑了挑眉。
萨拉查抱着洛伊丝出了书房的门，然后在小姑娘的指路之下找到了事发地点，斯莱德的实验室。
实验室里面的一大一小对峙着……才怪。
斯莱德才不会跟小孩子对峙。
斯莱德站在自己的书桌后面，正在整理被损坏的资料，这些资料里面包括他的教案还有许多稀少的炼金术阵图，还有他新的研究过程资料，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他的儿子只是一把厉火烧了这些纸质的东西，而没有在他的炼金材料上面做实验。
不然他不是很确定这孩子还能不能活着站在这里等待救兵。
对，萨拉查就是被搬来的救兵。
这会的特兰西被斯莱德固定在了原地——是的，固定，当然并不是将他的脚粘在地板上，而是给他画了一个圈，让他无法离开。
也不对他做别的什么，就让他看着自己在这里收拾资料。
至于被特兰西支使着去搬救兵的洛伊丝，斯莱德并没有管，正好也叫萨拉查过来看看他的宝贝儿子今天干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