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一瞬(秦止兮)

“我跟你不一样，我是被迫的。”卢娜神色镇定冷静，漠然地反驳了戈德里克的话。
戈德里克当然知道卢娜不是真的要做什么，他本就是爱玩闹的性格，看卢娜这么说，戈德里克清了清嗓子，用手揉了揉脸，然后用指尖戳了戳自己的嘴角旁边，试图戳出来一个酒窝，摆出一张控诉的表情：“吃完就不认了？难道不好吃！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卢娜嘴角抽了一下，认识了这么久，历史书上面那个英勇无畏的格兰芬多形象已经完全被眼前这个幼稚鬼替代了。
加菲尔德按照戈德里克给的单间号码来到这里的时候，刚刚推开门，听到的第一句就是「你怎么能这么对我」。顿时有了立刻退出去的冲动，但已经被发现了，所以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进去就看到坐在戈德里克对面的人就是方才帮自己找书的那个漂亮姑娘。
噼里啪啦——
好像有什么东西碎了一地的声音？
戈德里克和卢娜倒是不受影响，看到他来了，戈德里克收起了作怪的笑脸，而卢娜眨眨眼，在戈德里克和加菲尔德之间来回看了看。
“我听说了伊法魔尼那边有个学生是白巫师的事情，原来就是你。”卢娜说道，“所以你现在是跟着戈迪在学习？”难怪戈德里克会出现在这里。
加菲尔德点点头，他看出来了，这个女孩跟戈迪的关系也不错，至于不错到哪种地步……哦，这不是他应该关心的事情。
回过神的加菲尔德想了想卢娜刚刚的话，脸色有些异样：“你听说了关于白巫师的事情？谁说的？”那几位不都和他说不要外传的吗。
戈德里克知道加菲尔德在想什么，开口替卢娜解释了一下：“应该是维尔说的，他是卢娜的老师。”
加菲尔德反应了一下，首先，这个漂亮姑娘的名字叫卢娜。其次，她是那个黑发斯威夫特的学生——不对，看戈迪这个意思，应该是徒弟这种类型的。
想到这里，加菲尔德又有点怨念了。仿佛感觉不管什么事情都有那个斯威夫特的影子在里面。
就连随便认识一个姑娘，都有关系！
“我听说莉亚在休眠，的确很久没见到了，她状况还好吗？”卢娜问了戈德里克一句，这段时间她忙着自己的事情，主要是课程方面的——N.EꔷWꔷTꔷ的课程强度比之前的要高很多。就算是卢娜也需要花点精神才能应付。
“莉亚当然没问题，过段时间给你一个新保镖。”戈德里克说道，他们之前并没有直接处理纳吉尼，而是让纳吉尼住在了斯莱特林城堡里面，纳吉尼的灵魂也有损伤，需要休养一段时间，等灵魂稳定一些他再去将魂片提取出来。
看看时间，应该温养得差不多了，再过几天让萨拉查他们回一趟斯莱特林城堡将纳吉尼带到学校来。
就是不知道卢娜会不会介意纳吉尼以前的那些经历？毕竟是一条咬死过人的蛇。
“我应该用不上什么保镖吧。”卢娜有些好笑，“现在巫师界已经稳定下来了，再说还有老师他们坐镇，哪里会有危险，我这里还有老师给的门钥匙和炼金产品。”
“到时候看了你就知道了，如果你不想要的话，让你老师给你处理了就行。”戈德里克浑不在意，“我本意是想直接处理的，但是他们俩不愿意，所以暂时留下了。”
加菲尔德坐在旁边听着戈德里克和卢娜说话，不知怎么回事，竟然莫名地感觉到了一丝血腥气。
这个处理……是他理解的那个处理的意思吗。
闲聊了几句之后，戈德里克拿过了加菲尔德的笔记和借来的书籍，准备跟他讲白巫师和白巫术的问题，也没想避开卢娜，卢娜要是有兴趣了解的话，跟着听听也无妨。
反正，卢娜是自己人嘛。
听完戈德里克的话之后，斯莱德才想起来斯莱特林城堡里面还留了一条蛇呢——大概是日子过得太舒心了，斯莱德已经忘记还有魂器这件事了。
纳吉尼这段时间都在斯莱特林城堡住着，食物之类的也早有预备，至少不会让她饿死。
既然想起来了这件事，那干脆直接处理好，萨拉查和斯莱德回了斯莱特林城堡，顺便将卢娜也叫了过来。
看到盘在桌上的那条棕色斑纹的蝰蛇的时候，卢娜的表情有些微妙：“所以……这就是伏地魔的最后一个魂器？他的宠物纳吉尼？现在老师你们要把魂片拿出来，然后让纳吉尼跟着我，是这个意思吗？”
“你理解得没问题，就是这个意思。”斯莱德点头表示肯定，“如果你不乐意的话也没关系，那就让纳吉尼跟着我。”
卢娜伸手摸了摸纳吉尼的蛇鳞：“没事，我不介意。”说着，“但是她要保证不会再随便伤人才可以。”
“我会为你们俩主持契约，如果纳吉尼无故伤人，你可以任意处置。”斯莱德说道，又低头看了看纳吉尼，“你听得懂的，有什么异议可以现在提出来。”
棕色斑纹的蛇小姐晃晃脑袋，表示没有问题。
因为纳吉尼是活体生物的原因，剥离灵魂还是有一定危险性的，这个过程是由萨拉查来进行的，至少他的魔力更加稳定，在灵魂魔法这方面也很有造诣。
抽离出来的魂片被直接摧毁，斯莱德看着眼神有些茫然的纳吉尼，再看看她那有点巨大的体型，然后再想想自己袖子里面的塞西莉亚，决定教给纳吉尼几个蛇语的咒语，让她能够变幻大小。不然这么个体型要跟卢娜去学校的话，肯定会引起恐慌的。
塞西莉亚那么袖珍的样子都还有学生害怕呢。
“萨尔，要不你教她咒语吧。”斯莱德扭头看着萨拉查，“我想去一趟马尔福庄园。”
萨拉查嗯了一声，想也知道斯莱德大概是去找卢修斯确认手臂上黑魔标记的事情，顺便再见见阿兰森——这段时间斯莱德没去实验室，实验室里面就算有画像也没用。再者说阿兰森平时也不会没事就蹲在实验室的画框里面，多数时间还是在自己家族。
这个时候的卢修斯其实不在马尔福家族，而在魔法部，新任魔法部长的选举结束之后，他的职位也变动了一下，现在是魔法部的高级副部长，至于乌姆里奇哪儿去了——他卢修斯大人怎么会关心这种小角色的去向。
正在翻看文件的卢修斯，突然感觉手臂烫了一下。等撸起袖子的时候，就看到自己手臂上已经很淡的黑魔标记正在渐渐消散，很快就连一丁点痕迹都没有了，卢修斯仔细地感应了好几遍，确认是一丁点魔力波动都没有了。
到这个时候，心情才真的激动了起来，总算摆脱了那个人带来的阴影——他要跟西西分享这件事！
卢修斯顾不得自己还在上班，摸到了马尔福庄园的门钥匙就离开了。
回到家族的时候就看到客厅里面是有客人的，西西正在倒茶，而这位客人正在跟墙上先祖大人的画像说话。
“斯莱特林阁下。”卢修斯行了个礼，也大概猜到这位过来是为了什么，于是主动开了口，“我的黑魔标记消失了，这次是彻底消失了。”
见斯莱德的眼神落到了他的手臂上，卢修斯挽起袖子将手臂伸了出来。
斯莱德的指尖点在卢修斯手臂上原本有着黑魔标记的地方，魔力从这里刷了好几遍，这次的确是清理干净了——确认了这件事情之后，斯莱德收回了手：“过段时间，萨尔和戈德里克应该会曝光身份。这段时间你收敛一些，记下那些上蹿下跳的货色，到时候一起处置了。”
卢修斯怔了一下，很快明白了斯莱德的意思，点头应下了。
阿兰森趴在画框边缘，有点没精打采的，灰色的眼睛水润润地看着斯莱德。
“你就这么沮丧啊？”斯莱德看着闹脾气的铂金少年，眼神柔和又有点无奈，“要是让萨尔知道了肯定要给你好看。”
阿兰森毫无形象地翻了个白眼：“你把名字留在族谱上面了也没跟我说一声，还不准我生个气了——到最后你还是被拿下了——简直生气，院长也是！趁我不注意就下手！”
刚刚斯莱德说到把名字留在族谱上面的时候，阿兰森就知道肯定不是常规意义上的上族谱，到了如今。如果斯莱德的名字被加在了族谱上面，那肯定是和萨拉查的名字并列了。
一不注意斯莱德就被拐走了！好气！
“过去的那些事情，你肯定跟萨尔说过吧。”斯莱德眯了眯眼睛，“在我昏迷的时候。”
阿兰森脸上的表情凝固了，好半晌才有变化，露出了几分心虚的意思，又很快变得理直气壮起来：“我又没有胡编乱造！院长本来就应该知道你做的那些事情，都是他自己不注意，还要我去提醒他——”
“阿兰森！”
阿兰森听着斯莱德有些严厉的声音，一下子泄了气，蔫头耷脑地趴在画框边缘：“我就是气不过嘛。”
“气不过也没办法，你现在只能接受了。”斯莱德说道，态度难得的很是强硬，“还有，不要在萨尔面前乱说话，听到了吗？”
阿兰森知道斯莱德强调这一遍为的是哪件事，抿抿唇，尽管十分不甘心，但还是答应了。
才说完这些话，萨拉查就过来了，不过他过来的时候还带了一张羊皮纸，上面写了几个名字——萨拉查将这张羊皮纸递给卢修斯：“帮我找这几个人，必要的时候我会联系。”
卢修斯看了一眼，这些名字他都还挺有印象的，几个作家的名字，还有几个知名编辑，斯莱特林阁下这是要干什么？
斯莱德不太认识这些名字，不过既然是萨拉查要找的人，他也不多干涉。
加菲尔德觉得自己的三观好像又被刷新了。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霍格沃茨的学生可以养的宠物当中包括蛇？只是过了一个周末而已，他眼中潇洒的姑娘身边就跟了条蛇当宠物！
其实不是身边，而是就挂在卢娜的脖子上，和之前莉亚的位置一样——纳吉尼学会了萨拉查教的咒语，乖巧地将自己缩成了两指粗细、半米长短的小蛇。
加菲尔德来的时候，塞西莉亚已经休眠了，一直待在斯莱德的袖子里，没怎么出现过，加菲尔德自然也不知道这件事。
“为什么斯威夫特一个蛇佬腔没有养蛇，你却在养蛇？”坐在图书馆的时候，加菲尔德看着对面座位上的卢娜，实在没忍住问了出来。
卢娜有些意外加菲尔德居然不知道老师养了条蛇怪的事情，不过还是好心解释了一下：“老师的宠物是蛇怪，最近在休眠呢，你可能是没见过吧。”
“……”好吧，是他低估了斯威夫特的强悍程度了。
【莉亚小姐应该快醒了。】纳吉尼在旁边说了一句。
“是吗？”卢娜扭头看了一眼纳吉尼，“怎么知道的？”
【假期的时候莉亚小姐就有些进入休眠期的前兆，开学之后正式休眠的话，两三个月应该也就差不多了。】
卢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到时候要再去看看莉亚。
加菲尔德看着卢娜和她脖颈上嘶嘶嘶的蛇，惊悚地开口：“你听得懂？！你也是蛇佬腔吗？”
“我不是。”卢娜摇头否认，“我的蛇语是学的，就跟学其他语言是一样的，还行，也不是很难。”
加菲尔德的表情都空白了。
蛇语？不是很难？
不好意思，我们真的活在同一个巫师界吗？
伊法魔尼的学生们在霍格沃茨过得挺好，也大概感觉出来了差异。除了黑魔法防御术和魔药之外，他们觉得霍格沃茨的课程其实不是那么注重实践的。
伊法魔尼魔法学校则完全不同，他们十分重视实践，每一个从伊法魔尼毕业的学生都被要求能够熟练使用魔杖，要有一定的战斗经验。
不过话是这么说，他们也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么凶残的学生——在学校里面小霸王似的加菲尔德，被人家按在地上打，根本就还不了手。
这也太凶了。
伊法魔尼的学生们定于平安夜前一周回返，他们会回去过自己的节日，而霍格沃茨的学生们，在他们离开之后就会立即迎来自己的节前考试。
加菲尔德的确有些舍不得这里，他觉得霍格沃茨的学生们比他的同学们好相处多了——尤其在这里还有人专门教他白魔法和白巫术来着。
“你回去以后可以写信过来。”戈德里克安慰了一句，几个月相处下来，他对这个孩子也不是没好感的，有天赋也爱学，就足够了。
加菲尔德离开前还是跟萨拉查和斯莱德都打了招呼的，还送了礼物，斯莱德虽然很嫌弃，但是也给了个回礼。
一枚样式简单的胸针，当然不是重新做的，而是从以前的成品里面找了一个，以他现在的情况，萨拉查才不会允许他又去折腾炼金术。
只不过就算是以前的东西，斯莱德出品的就没有劣等品。
送走了伊法魔尼的客人之后，学生会也可以松一口气。
所有的课堂都回归原本的样子，魔法史的课上，萨拉查和斯莱德仍旧坐在一起，讲台上的幽灵教授还在讲述关于霍格沃茨的故事。
不过这次和往常不太一样，临下课的时候，宾斯教授除了布置作业之外，还额外嘱咐了一句。
“你们可以私下再查查看关于萨拉查·斯莱特林的故事，圣诞节前的魔法史考试会有相关的拓展题。”
说完这个，幽灵教授就又恢复了迷迷糊糊的样子，从教室飘出去了。
出于某种不太美妙的预感，斯莱德看了萨拉查一眼。
等到魔法史考试的时候，斯莱德看了一眼最后一道题，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请谈一下你认为斯莱德·斯莱特林对萨拉查·斯莱特林产生的影响。
看到这道题的时候，斯莱德都想当场给学生们和宾斯教授念一下祈祷的祷告词了——分明安全度过了半个学期，居然在这个时候狠狠一脚跺在了雷区上。
简直要完。
66|66.身份
66.身份按照考试安排，魔法史考试结束之后就直接开始圣诞假期，学生们可以拎上早早收拾好的行李箱，直接登上回家的列车。
斯莱德根本就没写最后一道题，按照标准答案他恐怕要骂自己一顿。但是斯莱德没这种爱好，而且看到题的时候斯莱德就觉得不妙，一个劲地关注萨拉查去了。
可别在考试的时候把桌子掀了。
幸运的是萨拉查考试全程都很镇定，并没有出什么状况。
考试结束之后斯莱德就跟在了萨拉查身边，用手指拽着他的袖子——真不是小题大做！这个学期还没过半，萨拉查烧书就烧了将近二十本了。
斯莱德觉得萨拉查搞不好是想将书店一起烧了。
“萨尔，怎么不说话？”斯莱德轻声问道，看着身前半步一路沉默的人。
萨拉查停下了步子，这会已经走到了四下无人的地方，他反手握住斯莱德的手腕，将人直接用幻影移形带离。
回到斯莱特林城堡，萨拉查才微微松了口气。
看着斯莱德有些担忧的眼神，萨拉查笑了笑，然后吻了吻斯莱德的眼睛。
这个人总是那么单纯地关心着自己。即使因为自己的缘故让他遭受千年骂名，他也从来不曾抱怨过哪怕一个字。
越是这样，越让自己心口酸涩。
萨拉查抱住斯莱德，脸庞埋在对方颈窝里面，好半晌没有出声。
斯莱德不说话，任由萨拉查抱着，他只觉得族长大人的情绪有些不对劲，也不敢贸然开口。
“斯拉。”萨拉查沙哑着嗓子，随着他开口，细微的振动传到了斯莱德的皮肤上，“对不起。”
“萨尔？”斯莱德的声音清澈，“怎么突然这么说？莫非你不想要我了？”
萨拉查抬头吻住斯莱德的唇，将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全都堵了回去，这个吻凶狠而缠绵。直到舌尖尝到一丝血腥味，萨拉查才猛然回过神，松开了斯莱德。
“对不起。”萨拉查有些懊恼地看着斯莱德唇上被咬破的痕迹，那一点点殷红血色实在是刺眼得厉害，“我失控了。”
“萨尔，听我说，那不关你的事。”斯莱德看着萨拉查隐隐泛红的眼睛，伸手勾住萨拉查的脖颈凑近，“家族里面的人想要你的权力和地位，势必要站在大义的位置，而他们需要站在正义立场的时候，就必须要有一个反派。从各个角度来说，我只不过是最适合成为反派的那一个而已，就算要道歉，也轮不到你来。”
这个学期，魔法史总是在讲霍格沃茨的事件，反反复复勾着萨拉查的记忆，才让他这么焦躁。
“不是的，是因为我。”萨拉查低声道，“过去的事情不提，在我来到这个时代之后我就应该为你正名，可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