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一瞬(秦止兮)

斯莱德已经有点想走了，他根本就不想上报纸——向来我行我素的少年在拿回经过了检测的魔杖之后，直接就离开了，根本就没打算留下接受采访，他对丽塔·斯基特这个人有所耳闻，真的不希望自己被她的速记羽毛笔写成什么诡异的形象。
等巴格曼先生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少年早就走得不见影了，还好应该拍的合照已经拍完了，而且在邓布利多校长的调和下，也歇了将斯莱德叫回来采访的心思，也就只有丽塔十分遗憾。
但斯莱德还是有点小看了丽塔的速记羽毛笔。
第二天早上在大厅吃饭的时候，萨拉查把手里的《预言家日报》递给了斯莱德。一般来说萨拉查自己都不会看这个东西。只不过是知道昨天斯莱德也过去了。所以今天拿来看看都写了些什么，一看就差点笑到呛住，也毫不吝啬地放到斯莱德面前让当事人自己看看。
正面最大的那张照片是四个人的合照，正文主要写的是哈利。毕竟他身上的话题度很高，还写着「眼中充满了过去带来的阴影」这样的内容，斯莱德翻了一下找到了描述自己的片段。
——维尔·斯威夫特，第二个年仅十四岁的参赛者，似乎是因为斯威夫特家族养子的身份让他心有自卑，并不乐意面对镜头，落寞的背影令人心疼，那双漂亮的黑色眼眸当中隐隐含泪，渴望着来自朋友和家人的关注——
斯莱德的嘴角禁不住地抽搐了一下，他真的应该直接销毁了那支速记羽毛笔，他什么都没说就能被写成这个样子。
“也没什么，至少那支笔还有一句话说对了。”萨拉查把报纸抽回来，报纸是无辜的，已经快在斯莱德手里被扯碎了，看着斯莱德望过来的疑惑目光，萨拉查轻笑了一下，“你有一双漂亮的黑色眼眸。”
“……”斯莱德转回了头不再看萨拉查。
萨拉查看着斯莱德的耳根，斯拉总是这样子，一不好意思耳朵就先变红了，太可爱了让自己总是忍不住地想逗他。
接下来，斯莱德的日子过得简直不要太悠闲，就连课堂都是爱去不去了。反正就他不用参加学年考试，也没有考勤这一说。更何况他成绩一直名列前茅，还是学生会主席和本次三强争霸赛的勇士——恐怕就算他每天躺在宿舍睡觉都没有人管，一个养精蓄锐就全都说通了。
但相对来说，哈利就没这么幸运了。虽然可以不用参加考试和写作业，但是课堂他还是要去的，而且最近罗恩还在跟他闹脾气——红头发韦斯莱坚持相信是哈利自己把名字扔进了火焰杯里面，怎么解释都不听，到最后哈利干脆也就不说了。
而赫敏夹在两个好友中间，也很难过。
“他们两个简直不可理喻！”棕发的小女巫气呼呼地将一本厚重的书放在图书馆的桌子上，发出砰的声音，“就因为这点事！闹冷战！而且前两天，他们两个居然让我给他们传话，有什么话他们不能自己说？我又不是猫头鹰！”
坐在赫敏对面的斯莱德弯了弯嘴角，他现在一天有一半的时间都待在图书馆，根本懒得去上课，教授们也不管他，这段时间因为他成了勇士的缘故，学生会的许多事情都压给了萨拉查，斯莱德甚至觉得自己和萨拉查见面的时间也就只有晚上睡觉前那段时间了。
“友谊也是需要考验的。”斯莱德看着赫敏，“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罗恩气愤哈利瞒着他，哈利又气愤罗恩不信任他——总的来说两个人都有错，只是需要一个契机才能解开，你就不要管他们，让他们俩自己去折腾吧。”
赫敏想到那两个幼稚的人就有点不耐烦，比起对付他们俩，她宁可坐在维尔面前说说家养小精灵的事情，试图让对方认同自己的想法，不过到目前为止并没有丝毫进展。
“幼稚！”赫敏下了个评价，干脆不去理会了，“对了，我听说勇士可以不用参加学年考试？”
“是的。”斯莱德肯定了这个消息，“所以你和德拉科要是想摘年级第一的桂冠的话吗，恐怕只有今年一年有机会。”
这话很大程度上鼓舞了赫敏，这姑娘一下子就没了聊天的心情，抱着手里的草药学的书开始啃；要知道就算没有了维尔，德拉科也是个当之无愧的劲敌，在连续两年取得年级第二的成绩之后，去年，她被德拉科超过了一分！就一分！
赫敏为这一分的失误懊恼了很久。
见赫敏把注意力放到了书本上，斯莱德也低头继续看书了。不过他看的不是什么高深书籍，而是赫敏当初拿给他他没看，然后被萨拉查看完了的麻瓜小说——就因为这些小说，最近他经常被萨拉查调戏得话都说不出来。
总得想办法改变一下自己尴尬的境况才是。
最近图书馆里面不仅有霍格沃茨的学生们，还有其他两个学校来的代表。因为霍格沃茨两位勇士的事情，气氛其实略有些紧绷，不过也有不受气氛影响的人。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说话的声音低沉带着磁性，虽然口语有些不太标准，但并不影响这个声音带着特别的魅力。
斯莱德和赫敏同时抬起了头，神色都有些微妙，站在桌边的人是威克多尔·克鲁姆，这会他已经脱去了最开始那厚重的毛皮斗篷，只穿着血红色的长袍。不过他相当结实健壮，并不显得单薄。
“请坐。”出声的是斯莱德。
克鲁姆选择了在赫敏旁边坐下。
斯莱德挑着眉，相当有兴致地打量了一下克鲁姆，又用促狭的眼神看了看赫敏，不过看赫敏茫然的样子，想必是什么都没体会出来。
赫敏的确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只不过平时太不会打扮了，克鲁姆能从这么多人当中一眼看到一个隐藏着的美人，这眼光也是相当厉害了。
不过克鲁姆并没有跟赫敏搭话的意思，他搭话的对象是坐在对面的斯莱德：“我听说了很多关于你的事情，你们学校的学生……都很崇拜你。”克鲁姆最终选择了崇拜这个词，他觉得没什么问题，确实是在很多霍格沃茨学生的眼中，这个斯莱特林的学生都是一个「不可战胜」的形象。
“是同学们信任我。”斯莱德笑了笑。
“什么时候你也这么谦虚了，你就是最厉害的。”明明在啃书的赫敏冒出来了这么一句，完全肯定了斯莱德的实力。毕竟在外校代表的面前，肯定是要向着本校同学的，再者她也没说错嘛。
斯莱德瞧着克鲁姆微微有些变化的神情，也不反驳了。
“第一个项目的时候我会知道你到底有多厉害。”克鲁姆也不示弱，也是，在漂亮姑娘面前怎么可能示弱。
看着麻瓜小说里面描绘的各种各样的的爱情故事，斯莱德的思绪飘得有点远，现在自己和族长大人的关系也就是这样吧，只是没有明说？他实在是做不到——再看看面前的两个人，或许再过几天，他就能看到克鲁姆光明正大地追求赫敏了——斯莱德猛然将书合上，在安静的图书馆里面发出了有些偏大的声音，坐在他正对面的赫敏也被吓了一跳。
“维尔？”
“我有事。”斯莱德随口解释了一句，就抱着自己的书出了图书馆。
被斯莱德刚刚发出的声音惊到的学生们将目光转过来的时候，就只能看到一个步履匆匆的背影，长袍的袍角翻飞，甚至带出了几分斯内普教授的气势；就算略有不满的人，在发现是谁之后也就偃旗息鼓了，斯威夫特现在可是霍格沃茨获胜的希望，偶尔心情不好也可以理解理解的。
斯莱德从图书馆出来之后就去了密室里面的实验室，他有相当长的时间没有来过这里了，一切都和他上次离开之时一模一样。除了他并没有会来这里，就算是萨拉查也不会擅自进来。
桌上还是放着一摞一摞的稿纸，旁侧的柜子里面原本是存放他收集来的炼金材料的，不过现在里面大半都已经空了，有的还有隐约的魔力波动残留，说明着这里面曾经存放着多么珍稀的东西。
斯莱德坐在柔软的椅子上，看着桌子发呆，不仅仅是这里，他在古灵阁的库存基本上都因为二年级的那个炼金阵图而消耗一空了——斯莱德苦笑了一声。
按理说，能够偷来这么些年的时光，应该已经满足了才对。但是人都是一种贪心的生物，他总是告诉自己要满足，要认清现实。可还是忍不住地去贪恋根本就不能属于他的东西。
而且……分明比之前更加难以割舍了。
斯莱德看着自己的手指，白皙纤长，骨节分明，就是这双手亲自断送了自己的未来——但这是值得的。
斯莱德轻轻舒了口气，脱了外袍走进隔间的休息室，把自己缩进厚重的被子里面，连头也一并蒙住了，也不知道是在逃避些什么。
这个时候，哈利却找到了斯莱特林宿舍门口。
正好在门口看到了熟人，哈利上前几步拉住了德拉科：“德拉科！”
“哈利？”德拉科正准备回宿舍，有些意外地看着来斯莱特林宿舍的人。虽然最近学院的关系是缓和了些，但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之间的隔阂可不是这么容易就能消除的，格兰芬多也很少找斯莱特林串门，总共也就两次——其中一次还是好友拉着进来的，“你找维尔吗？”除了这个之外，德拉科找不到其他的理由了。
“嗯，对——我找他，能帮我叫一下吗？”哈利点头，“他最近都没去上课，我找不到人。”虽然对维尔的实力还算有自信，但哈利到现在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那天晚上到底看到了什么。
四条火龙！他们第一个项目居然真的打算让自己跟龙搏斗！
“他恐怕也不在宿舍，维尔最近常去图书馆。”德拉科有些迟疑，“那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先进去帮你看看，呃……要不，你进来？”
听到这个提议，哈利赶紧摇了摇头，他上次是想着事情没反应过来就维尔拉进了斯莱特林宿舍，要让自己决定的话，他是肯定不会进去的。尽管里面自己和德拉科还有阿斯托利亚他们都还挺熟的。但听维尔的意思总有些家族是黑魔王的死忠，他才不会凑到这些人的面前去。万一他们没忍住给他一个恶咒怎么办。
倒不是哈利胆小，这些都是斯莱德跟他说的，并且也说过希望他不要一个人去什么危险的地方。
德拉科进去之后没多久就出来了，然后冲着哈利摇了摇头：“维尔不在，你有什么话需要我带给他吗？或者等我见到他了我让他过去找你？”这话德拉科说得也有点不确定，实际上，就连他最近也很少能见到维尔了。
“那你见到他了让他过来找我吧——”哈利说道，第一个项目的内容他不能随便透露给别人，要告诉维尔也是为了比赛的公平性。毕竟那天晚上他也看到了马克西姆夫人，马克西姆夫人回去一定会告诉芙蓉的。同样，他估计克鲁姆现在也已经知道了。
如果没人告诉维尔的话，恐怕就维尔一个人还蒙在鼓里。
“好，我知道了。”德拉科应了下来，他猜得到哈利找维尔应该是要说三强争霸赛的事情，这也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
结果接下来的几天，德拉科根本就没看到斯莱德的影子，不得已之下只能问萨拉查。毕竟他们俩才是舍友，萨尔应该更加清楚维尔的动向。
萨拉查听了德拉科的话就明白了，当天晚上回去就把已经埋在被子里面的斯莱德拎了出来，让他去格兰芬多塔楼找哈利。
族长大人发话，斯莱德自然照办，其实他是真的想保持未知状态到开始比赛之前的，好让他感受一下什么叫做惊喜嘛。但是现在哈利显然着急了，前几天在走廊上碰到了笑眯眯的巴格曼先生，对方都表示可以给他一些「小小的帮助」；看来自己不知情这件事让大家都很是焦躁啊。
斯莱德刚到格兰芬多宿舍，就有低年级的学生自动跑进去找哈利出来。
“哈利。”斯莱德招了招手，看着那个头发有些乱糟糟的绿眼睛少年往自己这里跑过来，“我听说你在找我，有什么事情？”这个就算是明知故问了。
哈利看了看周围来来往往的人，拉着斯莱德走到走廊的角落才开口：“第一个项目——是火龙。”
斯莱德怔了一下，咦……他是什么时候觉醒了预言的天赋吗？上次才跟族长大人开玩笑说万一第一个项目是跟火龙决斗——不过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决斗的可能性不大，应该是在火龙作为阻碍的前提下做成某件其他的事情。
“我知道了。”斯莱德回过神之后颔了颔首，看着哈利有些担心的眼神不由得觉得好笑，“你不用为我担心，我自然有应对的办法，你顾好自己就行了，找到通过的办法了吗？”
“我差不多有些眉目了。”哈利眨眨眼，还是戈迪给了他一点提示，而且最近自己的魔咒学得还不错，只是一个飞来咒，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那就好。”斯莱德肯定了一声，“别落下你的大脑封闭术。对了，不知道勇士能不能看到其他勇士的表现？”听到项目是火龙的时候，斯莱德就有了打算。但他还是对其他几位的破解之法有点好奇。
至于他自己，斯莱德是个彻头彻尾的实力派。
37|37.第一个项目
37.第一个项目第一个项目在学生们的期待当中到来，十一月二十四日的下午，斯内普教授过来通知斯莱德：“斯威夫特，现在勇士们要到下面的场地去——我假设你已经做好完全的准备来迎接第一个项目了？”
“好的，斯内普教授。”斯莱德正好吃完午饭，放下刀叉就跟着斯内普教授往外走去。
斯内普教授完全没有担心或者紧张的情绪，也没打算鼓励一下即将上去跟火龙正面战斗的学生，同样斯莱德也很淡定平静，他们绕过禁林边缘，来到建好的帐篷前面。
“去吧。”斯内普教授的声音还是没什么波动。
斯莱德也不说什么，掀开帐帘走了进去，他看到其他几位勇士已经到了：芙蓉坐在角落低矮的木凳上面，脸色有些苍白；而克鲁姆在帐篷里面来回踱步，也许是不安；哈利则是站在另一边，看到斯莱德进来的时候对着他微微笑了一下。尽管笑容还是难掩紧张，但他表现得很好。
巴格曼先生站在帐篷中间，看到斯莱德到了，露出了放松的笑容：“很好，勇士们到齐了，那我就应该向你们说明一下现在的情况了——观众们到齐之后，我就会把这个布袋递到你们手里，你们依次从里面挑出自己将要面对的小东西——对了，你们的任务是拾取金蛋！”
斯莱德还有其他几位勇士纷纷点头表示明白。
“巴格曼先生，我有个问题。”斯莱德突然出声。
“哦，斯威夫特——你说，有什么疑问？”巴格曼先生还是笑得那么和蔼。
“如果我会火龙造成了伤害，魔法部会以损害公共财产的罪名要求我赔偿吗？”斯莱德说道，他真的很担心这个，虽然也不是差那点钱，但是很冤啊。毕竟他也是在为霍格沃茨争取荣耀。
巴格曼先生脸上的笑容似乎是僵硬了一瞬，暗自猜测着这个少年应该是掌握了某种强力的攻击咒语。但任务内容只是抢夺金蛋，如果激怒了火龙与其正面对上的话，实在称不上是高明的办法；尽管心中有很多想法，但巴格曼先生还是进行了解答：“不会的，孩子。”
斯莱德点点头，只要确认这个，他就没有其他的问题了。
接下来就是等待的时间，斯莱德站在帐篷旁边。看样子那几头火龙的任务就是守住金蛋，而他们勇士的任务是抢到金蛋，嗯，难度降低不少。
斯莱德沉思的时候，就看到哈利靠在帐篷边缘，似乎在跟外面的人说话，是赫敏——斯莱德完全辨认得出来赫敏的魔力波动。看样子实在是放心不下，于是过来看看。毕竟这帐篷里面，恐怕只有哈利不是自愿参加比赛的。
只说话还不够，斯莱德站在较远的位置看着赫敏掀了帐篷的帘子进来给了哈利一个拥抱。
哎呀，校园生活就是有各种各样的惊喜。
赫敏最后用担忧和鼓励的眼神看了看哈利，从帐篷离开了。
他们能听到外面有许多兴奋的议论交谈声还有密集的脚步声，似乎只是一转眼的时间，巴格曼先生就拿着那个紫色的绸布袋在招呼他们过去。
“女士优先——”巴格曼先生说着，将袋子首先递到了芙蓉的面前。
芙蓉从袋子里面掏出了一个惟妙惟肖的龙的模型——威尔士绿龙，脖子上系着一个号码牌，二号；随后是克鲁姆，中国火球龙，三号；接着是哈利，瑞典短鼻龙，一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