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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大佬的香香老婆带球跑18年后(郎总)


之前上高中的时候,鹤爵问沈望最想去哪里玩,沈望点点手指尖,轻声说想去一次游乐园。
鹤爵说,“小孩子才去游乐园,你都多大了。”
沈望就拉住他的袖子说,“那就去电玩城,好不好?”
鹤爵被他的幼稚逗笑,揉着沈望柔顺的发丝说,“那你去电玩城,想玩点什么?只能让你挑一个玩,太吵的地方我不是很喜欢。”
确实,鹤爵那时候因为特殊原因,真的不喜欢嘈杂的环境,更多时候,他喜欢抱着沈望躺在沙发里看书,沈望软绵绵的一点也不沉。
那个时候的沈望只有他一个人可以依靠。
真的很好。
沈望的眼睛立刻点燃的亮晶晶的,小声说,“我想去玩抓娃娃机,玩三次就可以了。”
鹤爵勉强答应了。
结果沈望这个小笨蛋,连续抓了一百块钱的游戏币,连一根毛都没抓起来,哭丧着脸回来跟他讲,“完蛋了,午饭钱全部石沉大海了。”
其实沈望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自己掏钱吃午饭,全部蹭鹤爵的饭卡,所以他的钱能越来越多地攒起来,做其他的事情。
鹤爵大抵上早已有了预料,捏住他泛红的鼻子道,“活该,从明天起喝西北风去。”
沈望丧丧地垂着头,突然一掏校服裤兜儿,摸出来两枚“漏网之鱼”,微挑的眼角立刻洋溢出笑意,“太好了,鹤爵,你帮我抓这最后一次行不行?求求你了呀!”
鹤爵看了看游戏币,又看了看笑得像花儿一般的沈望。
一把抢走剩余的最后两枚,揣进自己兜儿道,“人心不足蛇吞象,没门儿。”
沈望立刻更丧气了。
鹤爵则抱住他,笑得贼坏贼坏,贴着某人柔软的耳朵道,“你想要哪一个玩具,其实告诉我就好了,我买给你。”
每一次回想起的一点一滴,都是属于他与沈望共同记忆里的甜蜜,即使被尘封了十八年,依旧会像发酵的酒水一般散发出凛冽的香醇。
现在不一样了,永远不一样了。
因为他和沈望之间,多了一点杂质,不够纯粹了。
回忆着,鹤爵看向远处的沈妙妙,沈妙妙一点也不像沈望的笨拙,提着一大袋子夹到手的廉价布娃娃,笑得开心极了。
可是,内心的高不高兴是最容易被发现的。
鹤爵能看出,沈妙妙其实并不开心,否则不会执着得在一台夹娃娃机上用力。
赵管家贴心地陪着鹤爵,一边驱赶着主动靠过来拍照的路人,偶尔问道,“少爷,这小姑娘是谁啊?”
鹤爵道,“孽债。”
赵管家一脸压抑,“谁谁谁......”
“不是我的,”鹤爵道,“是沈望的。”
“沈先生看起来那么年轻,居然有这么大的孩子啊?”赵管家瞠目结舌道,“这小姑娘不怎么像他啊,看起来活力十足的,挺像一只小猫咪的。”
对的,沈望就是一只笨狗。
鹤爵冷不丁道一声,“像沈望就完蛋了,还不知道怎么被人欺负呢。”
主仆二人正说着,沈妙妙那边终于玩完了最后一枚游戏币,不快的坏情绪也全部驱赶散尽,提着自己的战利品准备返回学校。
这时,室友夏璇给她打来电话,询问沈妙妙一下午忙什么呢,怎么连课都不来上,幸亏自己帮忙点到,否则非得记旷课不可。
沈妙妙双手合十,隔着电话不停地表达感谢,说遇到一点事情耽搁了,回去会带好吃的。
夏璇问她,“你究竟去哪里了?感觉你那边挺嘈杂的。没什么事吧?”
怎么可能有事呢?
沈妙妙提着礼品袋,笑眯眯地从电玩城走出来,但不知道为什么朝着鹤爵的方向走过来。
鹤爵立刻有所警觉,他一直盯着沈妙妙的方向看,确实很容易被人发现。
所以他转移视线,看去了其他方向。
只听沈妙妙在快要走近时又忽然转了个弯儿,对电话里抱怨道,“没什么,就是遇见个有偷窥癖的变态大叔,让人挺倒胃口的。”

第26章 我可以保你女儿平安
赵管家立刻伪装成人老眼花, 不停地咳嗽着,希望能将女孩子的嫌弃声遮盖掉一半。
“小丫头片子。”鹤爵倒没在意,也无须斤斤计较。
他的目标并不是这机灵的丫头,他只是不能轻易放过这丫头的亲爹而已。
赵管家小心翼翼问, “爵爷, 接下来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鹤爵的笑容依旧, 声音斗转寒凉,“回什么家, 家里有人等我回去吗?”
他也不明确说下一站究竟往哪里走, 只讲, “这一整天时间, 居然过得如此漫长,比我所有的等待都长极了。”
赵管家瞬间茅塞顿开, 打开手机屏幕, 对里面恭敬接听的人询问, “沈先生的定位去哪里了?我们马上过去接他。”
鹤爵轻咳了一声,“谁准你擅自做决定的?我跟沈望已经钱货两清,以后不用再见面了。”
赵管家拍了把自己的嘴巴,立刻反悔说, “抱歉少爷, 我刚才是说我自己需要去找一趟沈先生, 之前给他分批结款走的APP太多了,好像还有两万没给他转过去。”
“不然, 您看,我另派一辆车来接您?”
鹤爵想也没想, 起身往地下停车场的方向大步迈去,冷冰冰抛给身后一句。
“我等不及其他车来。”
鹤爵虽然三十几岁, 不过从小到大都由赵管家亲力亲为地照料,可以说赵管家作为某人的伴生管家,堪比鹤爵的半个父母亲人。
某人总是会有少爷脾性的一面。
赵管家接收了保镖传来的最终定位,“咦”了一声。
鹤爵立刻反问,“沈望怎么了?”
“沈先生怎么跑去京城东港了?那里除了各种各类的航船,也就剩茫茫无际的大海了吧?”
鹤爵已经催道,“真是不省心的家伙,半夜去海边,难道是要去捞水母呢?!”
沈望用水龙头里的流水使劲冲洗着面颊,冲了十几分钟,终于感觉眼睛没有之前那么酸胀,抬起头看着一脸丧气,眼眶泛红的自己。
冲着透亮镜面中狼狈的自己说,“三十几岁的人了,什么风浪没有经历过,真是没出息!”
女儿大概看见了他这样子,都得嫌弃他!
他朝着镜子里的人影呸了一口。
东港海港口是全亚洲最大的船舶集散地,来往船只交织如梭,今夜最显眼的便是称为“海上移动的东方巴黎”的麦卡斯海洋号,巨大的钢铁船身,述说着充满快意般的航程,仿佛每一块钢板都镌刻着过往的辉煌与梦想。而缀满星空般的灯光,则尽显其奢华与浪漫,如同点点繁星落入凡间,为这艘巨轮披上了一层神秘而迷人的光辉。
沈望想要登船,一来没有VIP邀请钥匙卡,一来没有足够体面的靠山,想要登上这艘纸醉金迷的销金窟,完全比登天还难。
可是为什么,他还是徒步走了很久很久,快要走断腿的时候,终于抵达东港呢?
——因为想要清醒一点,让自己再更加清醒一点。
这个世界不是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能触碰到星星的人,往往是那些本身就住在星星旁边的人。
不是他。
不是他这个小时候以捡垃圾为生,长大以卖鱼为生的平庸男人。
沈望特意来看眼这艘巨轮,正是为了做一件事情。
——你小时候翻垃圾箱讨生活,眼前毫无希望、一片昏暗的时候,也没有你现在矫揉造作、犹豫不决,沈望!
沈望想到了一个其实之前就早已经能想到的方法。
——与其遮遮掩掩,躲躲藏藏,不如去跟女儿彻底坦白一切。
妙妙很聪明,会理解自己的良苦用心,但他并不是独裁者,不能强迫女儿彻底相信自己。假如女儿真的很喜欢萧诼,一意孤行要跟萧诼在一起。
那么,他就把多年隐藏的过往,那些不堪回首的秘密,全部对女儿倾吐出来。
他会把肚子上剖腹产留下的狰狞疤痕给女儿看。
可能,妙妙一时间觉得不可思议,甚至觉得一个会生孩子的男人,本身就是一个怪胎。
只有这样,他的宝贝女儿才能相信,这个世界之所以会有疯狂的产生,是因为这个世界本身足够得虚伪。
不管是一哭二闹三上吊也好,被女儿哭诉是一个妖怪爸爸也好。
他认了。
“破釜沉舟。”沈望凝视着庞然巨大的游轮,不是故意找这艘船的晦气,而是借此敲响沉睡的自己。
......
他现在黔驴技穷、无计可施,只是因为他是一个毫无价值的人,一个渺小又无能的人。
分明已经知道了妙妙书中的悲惨命运,分明知道萧诼即将登上这艘船去公海狂欢。
萧诼会在登上这艘船后,认识一个对他未来极有帮助的女人。
也是男主的后宫之一!
所以,他在听到萧夫人说到麦卡斯海阳号这个至关重要的名字,拼命要过来取证。
不然,也不会主动去招鹤爵的晦气。
更被人说成是一个不值钱的……
......
“谁能帮我登上这艘船?”
麦卡斯号鸣起汽笛后,沈望的右手紧攥着腹部的位置,看着无数辆豪华车子将衣着鲜亮的人送到登船口,而他和其余的人被阻拦在一侧,触手不及。
这些乘客中有男有女,每一个盛装出席,不是裙摆摇曳生辉,便是西装革履,统一代表着最有钱有权的一批人,还有搭乘直升机登船的豪客。
“谁能帮我登上这艘船?”沈望的声音脆弱又绝望,缓了一缓,伸手脱掉了最外面的半袖。
他身上还套着两层秋衣,然而无用,汗水从内到外浸透了的,肌肤浑然天成的香气彻底阻挡不住了。
“这是什么香味儿?”
“天,谁把香水瓶子砸碎了吗?”
“不对,不对,这股香味儿很诱人,让人……”讲话的人已经有点意乱情迷,不断翕合着鼻翼,企图找到致命的香源。
好香啊好香啊,香得恨不能当场找到那个散发迷人气味的家伙,给人狠狠揉在怀里磋磨!
沈望四周的人缓缓地聚集了起来,包括不远处准备登船的游客,也逐渐被奇异的香味所吸引,暂停下脚步,情不自禁地望向这边来。
沈望丢开手里的半袖,紧接着准备再脱掉一层外衣,裹挟着汗液的奇异香味,便如开闸的洪水倾泻而出,染得每一个靠近的人都陷入狂乱的境界。
一个身穿三件套西装的男人似乎最先发现什么,情不自禁地走过来拉住沈望的手臂,面红耳赤问,“刚才是你喊着要登船吗?来,跟我走。”
沈望点点头。
“不准你们随便乱靠近他!”
鹤爵在一群保镖的开道之下,步伐匆忙赶了过来,他从来走路四平八稳,这次居然快步跑着,完全将风度翩翩丢到脑后。
沈望面目无光,扭了头道,“不用理睬他,我跟你走。”他故意凑近拉住自己的男人,从旁人眼中看去,更像是投怀送抱,浑身的气味几乎能将任何雄性溺毙。
那男人虽然并没有看清沈望究竟长什么模样,一双露在口罩之外斜飞的眉眼,已然带着难以描摹的风情,若是能将沈望的口罩取掉,恐怕对方的美艳程度能令随便一个男人心旌摇曳。
“嗵!”鹤爵的拳风如同一道迅雷,只这自下而上的一挥,半抱着沈望的男人完全来不及反抗,直接被捶翻在地,捂住喷鼻血的面部,叫得惨绝人寰。
鹤爵锋利的下颌线沾了几滴血迹,于明暗交错的光影中,颇为骇人,眼神阴狠地环顾四周,语气低沉平静,仿佛嗜血残忍才是他的隐藏形态,
“现在,还有谁敢随便乱碰他?”
四周的人原本还在震惊中发出尖叫,有人甚至已经掏出手机,要录视频拍照的意思,被走过去的保镖强行制止,并附上律师函告诫。
滚在地面的倒霉男人疼到完全爬不起来的程度,同样被鹤爵的私人保镖提起来拖到一边,仿佛一条等待处决的蔫狗。
鹤爵恨得咬着牙根子不停鼓动,他已经很多年没这么暴跳如雷了,仅是能维持着表面的平稳,对沈望说,“现在没人理你,衣服穿好跟我走。”
“我今晚必须要上这条船,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沈望一把扯掉口罩,露出秾丽精致的面颊,一副理直气壮,“而且你说的,鹤爵,我们钱货两清了,你也总说我是自由的,我现在最自由的事情,就是上船!”
鹤爵一直用余光暗中警告着四周动静,再加上保镖们的存在,沈望的体香逐渐失去了魔性,围过来的人惊恐着鹤爵不言而喻的威压,不敢贸然过来招致血光之灾。
“你必须理我,”鹤爵脱掉自己的西装,给面前的人裹个严严实实,抱起来就走。
“不然,我现在就让萧家倾家荡产!”
沈望,“!!”他被这句话成功堵住嘴,浑身僵硬到连口鼻都忘记了呼吸,只能呆怔怔得望着怀抱自己的危险男人。
他不能这样做,唯独他不能这样子对待妙妙!
沈望的嘴唇开开合合,一个只要用一句话便能解释清楚的答案,如今却像鱼刺般横亘在纤细的喉咙深处。
妙妙她......
你怎么对我都好,但是妙妙她......
鹤爵鲜明地感受到怀里的男人约.缩越紧,缩成极小的一团,禁不住还是心软了一截,缓和语气说,“我不会让你跟其他男人去登那艘船的,想也别想。”
“沈望,你跟我去一个地方。”
沈望眼瞅麦卡伦海洋号升起船锚,巨大的海上岛屿顿时失去牵扯力,被海浪轻轻一推,送进了墨兰幽深的海洋。
鹤爵向赵管家要了车钥匙,告知对方跟着私人保镖那辆车走,自己载沈望去个地方。
赵管家掏出洁净的手绢,递给鹤爵问,“爵爷,需要将庙里请回来的佛珠一并带上吗?”
鹤爵看了眼沈望,对方已经彻底恢复安静,眼睛木讷地盯着前方,不看,也不听,一副摆烂不听劝告的姿态。
时间真的是运动变化,物质范畴,在他与他互相选择退缩的一段漫长的时间里,沉淀在空隙中间的部分,有一种概括叫作空间隔阂。
鹤爵擦拭着下颌已经干涸的血渍,言道,“我看起来有控制不住自己的预兆?”
赵管家不再多言。
鹤爵说,“今天的事情,我不希望出现在明天的新闻头条上,剩下的交给你了。”
言毕,将脏掉的手绢递给双手承接的赵管家,长腿一迈坐进主驾驶,也没有与沈望再搭话,而是沉默地掌握着方向盘,将车子从东港一直往南开去。
沈望已经彻底心如死灰了,盘算着,还是不要再绕什么大弯子,直接给女儿说清楚原委,至于妙妙那方面究竟会如何选择。
沈望实在没有把握。
车子行驶了将近三个多小时,才从京城的最东边,缓慢驶入一片阴郁森然的山林之中,山道是盘旋而上的公路,被灯光照耀着看起来像是新修不久,实际上所经过的途中,偶尔会有林中的乌鸦被惊醒,发出凄厉的惨叫声飞向孤月。
沈望的摆烂并没能坚持很久,他开始有些担心,不停地用眼神张望山路的虚黑。
鹤爵冷不丁一句,“怕我做什么不好的事?”
“我们已经钱货两清了,我在你这里已经不值钱了!”原本是用来自怨自艾的话,突然换个角度,还挺适合用来毒哑某人的嘴。
鹤爵的脚猛地踩了一下油门,使得刚坐直的沈望又被突然加大的速度一甩,重新躺回座椅间老老实实地坐着。
鹤爵开口,“沈望,当年那件事之后,你为什么要跑?”
不是别的问题,就是这样一个疑惑,深深地根植在鹤爵心间,从最开始的萌芽不断抽枝,衍变成粗大的盘根错节,直到缠死其中一个人的生命为止。
鹤爵想知道。
沈望说,“没什么理由,就是......”
这个答案当年没有勇气问出来,现在再去追根溯源,似乎显得拎不起放不下的是自己。
小的时候觉得是自己太傻,现在依旧觉得自己还是太傻。
“算了,不说了,你把车开得慢一点,我担心这种鸟不拉屎的路段上,不要突然有点什么危险出没。”
鹤爵闷闷地出了一口气,再没继续追问下去。
车子一路盘桓而上,最终一座破损严重的建筑从密林中寸寸露出,宛如一位历经沧桑的老者,蜷缩着腰身立在幽深之中,肉眼能看到的外墙已经失去了昔日的颜色,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剥落的涂料和裸露的砖石,砖石瓦片的缝隙间,杂草丛生,裂痕如同时间的刀伤,纵横交错,斑驳可怖,记录岁月无情的侵蚀,仿佛曾经的辉煌全部堙灭,欢声笑语全部衍变成鬼哭狼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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