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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取豪夺了无cp男主(观山雪)


内官小心捧着账册呈给章和帝。
章和帝将其随手翻了翻,很快便丢了回去,“让众位爱卿都看一看,朕的朝堂,究竟出了个怎样的国之蠹虫。”
什么国之蠹虫,分明是你的蠹虫。
至此,满朝官员也明白了为何皇帝对许子穆毫不留情,甚至直接抓人抄家,不许用金钱赎买。
章和帝自己不理财务,却不代表他不爱财,相反,正是因为喜好享乐,奢靡无度,他深知钱财之重,才将钱财一事全权交由内臣百官去头疼,自己只要享受,想用时始终有钱,才不管底下人是如何搜刮得来。
但前提是,搜刮的不是他的钱。
在章和帝眼中,国库即内库,国库的钱就是他的钱,而许子穆借用职务之便,搜刮了国库大笔钱财,无论许子穆是拿钱做什么,那就是在偷他章和帝的钱。
罪名中的贪污受贿不过是个名头,章和帝从不管这种小事,真正让许子穆死无葬身之地的是中饱私囊,且名目巨大。
至此,再无人敢为许子穆求情。
甚至众人纷纷告罪,只说从前受小人蒙蔽,竟从未发现许子穆狼子野心,都是小人太会伪装,与他们这等忠臣毫不相干。
几日后,许子穆的罪名彻底定下,许家风流云散,下人们大多也被发卖,幸而女眷的嫁妆得以保存部分,许夫人给了一笔不菲的银两,才换来探视的机会。
“你受苦了!”见到许子穆瘦了一大圈的脸,许夫人到底蓄起了眼泪。
“家中情况如何?你和孩子们都没事吧?”许子穆不是个好官,却是个好夫君好父亲,若非为了家人,也不至于在官场汲汲营营。
许夫人点点头,“虽然受了些惊吓,但都未曾受伤。”
她看了看门口守着的狱卒,小声凑到许子穆耳边道:“殿下特地派了人前来照看,若非如此,我只怕是连这点嫁妆也保不下来。”
章和帝登基多年,法度崩坏,谁还管内眷的嫁妆应该归于女子,不算抄家范围?
“殿下让我将这个交给你,承诺再过不久就能让你出去。”许夫人将手中的锦囊递给许子穆。
许子穆打开一看,却是空空如也。
“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不知想到什么,许子穆忽觉浑身一冷。
天光微亮,张忠海一早便领着几名内侍将凌霄殿上下点上驱虫的香。
一名小内官快步走来,“公公,贵妃宫里的红玉姑姑来给陛下送冰糖银耳汤来了。”
张忠海抬头看了眼天色,“把东西拿进来,陛下还未醒,让人早些回宫。”
身后的徒弟小声说:“还是贵妃娘娘有法子,见缝插针,便是人不在,也让陛下时时记得。”可见这青梅竹马的表妹就是不一样。
张忠海瞥了他一眼,“这话也是你能说的?”
小徒弟脸色微白,当即低头甩了自己几个嘴巴子,“师父,是小子狂悖,口无遮拦,您打我罚我,绝无怨言。”
张忠海不说话,那小徒弟更加忐忑,抽打自己嘴巴的动作一直没停下。
片刻后,才听见张忠海发话:“看在相识一场的份儿上,今后也不必喊我师父了,你走吧,凌霄殿留不得你了,冷宫还缺个扫地的。”
小徒弟跪在地上哭求,很快就被人堵住嘴带走了。
张忠海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心下叹了口气,他就想找个孝顺有良心的徒弟,怎么就那么难呢。
姓梁的就是比他命好,失势了竟然还有人伸出援手。
还以为他这回死定了,谁知竟峰回路转,虽说难复从前荣光,但一个善终却并非不可能。
等侍奉章和帝起床用膳,章和帝前去御花园散步消食。
开国之初,皇帝很是勤勉,每日上朝,从无中断,后来国家日益昌盛,朝中大事减少,改成了两日一朝会,或者三日一朝会。
到了章和帝,时常享乐至深夜,早朝时自然爬不起来,逐渐将朝会变成五日一次,十日一次,时至今日,已经是半月一次,时而章和帝还要翘掉一次。
今日亦是如此,章和帝前往御花园,张忠海本要跟着,却见一名小内官从外面进来的拼命朝他使眼色。
张忠海只好吩咐其他人伺候好章和帝,自己则是退出殿外,低声询问:“什么事这么着急?”
小内官顶着一脑门的汗,小声在张忠海耳边道:“干爹,那个姓许的死了。”
哪个姓许的?张忠海下意识想,随后想起是谁,神色淡定:“死就死了,一个罪臣,这般慌乱做什么?”
小内官面上仍旧忧心,小声给张忠海说起了内情。
许子穆是死了,还是以额触地自尽身亡,一切都像是畏罪自杀。
若无意外,此事也会是这个结果。
然而坏就坏在许子穆死前还留了一封自白书。
用血书写的自白书上也当真字字泣血,说尽冤屈,许子穆称自己虽有小贪,却绝无借工程职务为自己谋利,他也不知道户部的账册是怎么回事,更确定自己并未拿那几十万两巨款。
【……臣有罪,罪在愚钝,罪在不察,引奸佞近身,危及陛下,万死难辞其咎,臣死不足惜,陛下安危却系天下万民。自入狱后,不审,不问,所言无人听,所冤无处诉,罪臣之言难以上达天听,故不惜此身,愿此血能开道引路,呈于陛下,警示上下。臣将死,唯忧陛下安危,奸佞不除,便是黄泉也难瞑目,待危机解除,望陛下修书一封烧予臣,全臣忠君之心,罪臣许子穆,狱中遥叩,敬上。】
看完这封血书,张忠海心中大叫不好。
再无人能比他们这等近侍懂得章和帝。
先帝才能平平,做皇帝时顶多算个守成之君,能力手段甚至不比章和帝,但在私德上,却能抵十个章和帝还绰绰有余。
先帝娶妻崔氏,两情相悦,琴瑟和鸣,甚至为其不愿选秀,虚置后宫,一年后皇后有孕,且一举得男,既嫡又长,满月便被封为太子。
章和帝自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从未受过挫折,因而养成了既多情又自私的性子。
他当真认为天下谁人不爱君。
这封血书若呈至他面前,他必定能信,且感动不已。
毕竟许子穆是真死了,毕竟他是那么爱朕,那他还能说谎吗?
既然他没有说谎,那真正说谎的,又是谁呢?
要知道,还有一笔在逃赃款至今没有找到。
“这是谁送来的?”他沉声问。
小内官擦了擦汗:“干爹,谁送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它已经经过多人之手。”
压不下去的。
张忠海沉默。
“岂有此理!”
章和帝回宫后,从张忠海手中接过那封血书,看完整个人怒不可遏。
张忠海没想错,章和帝确实信了,既信血书所说,也信了许子穆忧君忠君之心。
他当然不会将一个臣子的死放在心上,死了一个忠臣,还有千千万万个忠臣,但许子穆的死无疑是让他背上了失察,忠奸不分,冤杀忠臣等罪名。
有那么一刻,章和帝甚至想要是许子穆没被冤枉就好了。
但不行,那可是为他而死的臣子,怎能寒了他在九泉之下的心。
尊贵的天子自然不可能有错,更不会怪罪自己,错的只能是误导了天子,害得天子做出错误判断的人。
午时未到,方御史就被人带走了,同上回的许子穆一样。
越青君来到凌霄殿外,远远就见到有一道身影跪在殿外,热辣的太阳挂在头顶,那人被晒得满脸通红,汗水自上而下,流过眼睛,他却也只敢趁着守在殿外的小内官不注意时迅速擦一下。
视线在那人身上停留片刻,猜到那人身份后,便收回视线,唯有阳光下眼角闪过一道微光。
“陛下,六殿下到了。”张忠海快步通传。
越青君踏步而来,一身素锦衬得他人如其名,如玉无暇。
“儿臣见过父皇。”
这还是章和帝初次在白日将自己这个六儿子看得清楚明白,只觉得子肖其父,这个儿子身上有类自己的仙气,想来这些年对方研习佛法定有所成,越看越满意,原本糟糕的心情都好了几分。
“近来身子不适,今日方才来向父皇谢恩,还望父皇见谅。”
“身子不好养着便是,朕还缺你那谢恩不成?你娘知道,怕也要恼朕。”看来莲妃的故事还挺合他口味,不仅信了,还愿意继续将戏唱下去。
越青君双目微眯,笑意盈盈,“儿臣从前听高僧讲经,曾言人死后魂魄缥缈,记忆模糊,唯怀有生前最强烈的愿望。”
章和帝喃喃,“最强烈的愿望吗……”
正是午膳时间,越青君此时来,章和帝便留他一起用膳。
越青君明眸微敛:“父皇,外面日头正盛,人若是待在外面,怕过不了多久便要暑热晕倒。”
章和帝抬起眼皮看了看他:“你在向他求情?”
越青君失笑一声:“儿臣与那人素不相识,何来求情一说?只是觉得父皇英明决断,若他有罪,降下惩罚便是,若是罪不至此,也不必罚得太过,免得外人以为父皇严刑苛责,不近人情。”
想到有这种可能,章和帝心中立时就有些不满。
扭头对张忠海道:“让他滚进来。”
见章和帝要与臣子相谈,越青君适时起身:“儿臣先行告退。”
“不是要在朕这儿用膳,现在走了,可就吃不到了。”章和帝看着这个素来不接触朝政百官,又对自己敬爱万分的儿子,心中隐约有了一个主意。
既如此,越青君便留了下来。
唐尚书进来时,脸色黑红,嘴唇却苍白干裂,他低着头,匍匐跪下。
“罪臣谢陛下恩。”
“你也知自己有罪?”章和帝声音凉凉。
唐尚书跪得越发真诚。
“臣一时失察,竟险些让陛下背上冤死忠臣的恶名,罪当不赦。”
见唐尚书将一切背在自己身上,章和帝气顺了,“既然如此,朕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让户部上下配合刑部调查,若再有不查不审便定罪,朕拿你们是问。”无论如何,为血书上的内容,他都要做个样子。
“记住了,这次,务必要还忠心之人一个清白。”不管最后脏的是谁,反正他章和帝是个清清白白好皇帝,冤杀忠臣这种事,不能出现在他身上。
唐尚书心中发苦,自他知道许子穆死后,便知道这是有人设下的陷阱,偏他还不慎跳了进去,既是早有安排,以对方早早布局的谨慎,只怕难以找到证据,然而此时此刻,却也只能恭敬应是。
章和帝抬头环视一圈,最后还是将目光落在越青君身上:“老六。”
越青君抬头:“父皇。”
“你去旁观调查审讯,届时将审案过程详细告诉朕。”
越青君眉心微蹙,过往他从未接触过前朝事务,涉案官员他尚且认不全,又如何能担此重任?
然而在章和帝的注视下,似是恍然明悟了什么,终究还是起身拱手,“儿臣遵旨。”
垂首敛目间,一同藏去的是唇边一抹清浅笑意。
用过午膳,出了殿门,越青君迎面撞上一名小内官。
“殿下,唐尚书给您留了口信,说是为感谢您出言求情,将在天香楼设宴,邀您今夜前去。”
明艳日光下,越青君面上病容愈浓,吕言撑开一把伞,为他遮去烈日。
伞下青年神色淡然,若仔细瞧,隐约能瞧见平静下的冷漠。
“唐尚书客气了,我不过是不愿父皇名声有损,若他想要报答,将案子查清,了却父皇一桩心事足矣。”
说罢,款步离开,毫不留恋。
得知此事的唐尚书不由陷入沉默。
他本以为六皇子求情是想拉拢自己,然而对方用实际行动否定了他的猜测。
唐尚书作为章和帝伴读,自小一同长大,从一开始便是唯一忠于天子的纯臣,能不与皇子接触过深是好事,可这样一来,他又要怎样让六皇子配合迅速结案呢?
翌日,越青君一早起床,难得为今日穿着耗费了些时间。
吕言隐约觉得今日的殿下有些不同,却又不知缘由。
最后,越青君还是穿了一身素白锦袍。
无他,昏暗的环境,白色就是最醒目的。
他要那人在一干人等中,第一眼就看见他。
到了刑部,前来迎接的是一名身形微胖的年轻人,“参见殿下。”
“下官姓顾,在刑部担任主事,遵上官命令在此等候殿下。”
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在他说完后,这位素未谋面的六殿下多看了自己几眼。
难道对方从自己平凡的外表,看出了美味的内心?
“带我过去吧。”
越青君只多看了片刻这位原著中的“美食博主”,很快就被即将见到他的主角的兴奋而占据心神。
“狱中阴暗,请殿下小心,紧跟下官身后。”顾从微领着人走了进去。
牢房建在底下,如顾从微所说,难见日光。
墙上挂着的油灯散发的光芒,并不足以将整个牢房看得一清二楚。
越青君却看得十分认真仔细,似要将这里一一看遍。
即使因此行进缓慢,顾从微也不便催促。
忽而,越青君脚步顿住。
视线黏在角落那道身影上,再难移开。
半晌,方才轻声启唇:“那是谁?”
顾从微看向越青君视线所及之处,只见一名青年,冠带皆除,仅余一身青袍,长发散落,盘膝而坐,闭目养神。
不见落魄意,青衫尽风流。
阳光自头顶狭小的天窗斜斜照进,洒落在他身上,仿佛并非光照人,而是人映光。
陌生的样貌,却只一眼,便令越青君心跳剧烈,纷乱难平。
“此人是此案重要人证,就是他最先查出账册问题。”于是许子穆被“冤枉”后,他也成了重要嫌疑人。
传入耳中的声音说了什么,越青君无心去听,此时此刻,他眼中心中,有且仅有那一人。
不必过多询问,不必有所迟疑,在见到对方第一眼,越青君就知道,这就是他。
朦胧的眉眼化为实质,熟悉的气度凝聚风骨。
他伴他两年日月,他写他十年人生。
用一生给自己的名字诠释了新的意义,与他最初所赋予意思截然不同的唯一主角。
鉴悬日月,辞富山海。
许是视线的长久停留终究让人无法无动于衷,下一刻,宁悬明睁开眼睛。
视线相对时,终赴了楼上月下之约。

视线交汇那一瞬,天地也为之侧目。
天窗透来的阳光,刹那间明艳夺目,光华万丈,却又柔和无比,毫不刺眼。
此时此刻,世间仅有越青君一人知道这一眼的意义,常人只道一眼万年,他们之间,何止万年。
那是跨越时空的奇迹,是命运交汇的幸运。
心中如何沸腾翻涌自是不必说,却有一抹遗憾浮上心头。
只有他一人知道,终究还是太寂寞了。
内心的贪婪在疯狂叫嚣,不够,不够,远远不够。
无数念头自心中闪现,实际却只过了几息时间。
几息过后,无论越青君心中如何恋恋不舍,仍是要抬步离去,未曾留下只言片语。
宁悬明目送他离开,直至再见不到对方身影,方才收回视线。
低头反复握紧手中暖阳。
分明未有接触,分明不曾相识,怎得与方才那人对视时,仍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仿佛镜花水月成了真,海市蜃楼凝成实。
伸手捕捉阳光,下一刻却真的抓住了的绮丽梦幻。
进入内室,灯火通明。
只见屋中早已布置好了桌椅茶点,甚至还有两名样貌清秀的丫鬟在旁伺候,若非越青君方才一路走来,丝毫想不到这是在狱中。
“下官见过殿下。”一名身材健硕,气质刚正的中年人拱手行礼。
“荀尚书不必多礼,今日我不过是奉父皇之命,在此旁观,审讯查案一事,还是有劳你们费心了。”越青君态度十分谦和,让在场众人也放下心来。
“不敢言功劳,不过是分内之事。”荀尚书语气是不同于外表的温和,伸手示意越青君坐下,“殿下请。”
审问进行得并不顺利,说到底,此事最开始就是唐尚书先下手为强,其中有多少猫腻谁也不知道,但许子穆究竟有没有他所说的那样无辜,呵,问问从他家抄来的价值十几万两的家产就知道了。
朝堂上下,包括天子心里未必不清楚,但事已至此,总要有个人背负所有结果。
听着这些人有意无意将所有嫌疑和罪责都往所谓的“罪魁祸首”宁悬明身上推,越青君半点也不意外。
是他第一个揭开账册问题,是他无权无势,毫无背景,也是他官小职低,死不足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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