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部神经和血肉的生长带来几乎无法忍受的疼痛和瘙痒,让遇到任何事都面不改色的傅珩舟也不由得显露出脆弱的模样。
时樾看着他满头冷汗的样子,都要心疼死了, 拽着李书言问什么时候才能不疼。
李书言刚结束一台手术, 头晕眼花地就被时樾拽到病房里来,连饭都没来得及吃,时樾塞给他一堆小面包巧克力,让他边吃边说。
李书言差点被小面包噎得一口气上不来:“……”
傅珩舟此刻已经靠坐起来, 除了额头的冷汗和没有血色的嘴唇, 完全看不出是在忍受着痛苦的模样。
时樾眉头紧皱, 看向李书言的目光似乎下一秒他再说不出个办法来就要把人扔出去。
李书言自力更生地倒了杯水, 总算把喉咙里那块面包咽下去了, 不急不缓地开口:“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也得顾及一下我刚做了场五个小时的大手术吧?”
闻言时樾的脸色才稍微好看了一点, 但也只是一点, 他转头看向病床上正忍受痛苦的傅珩舟,眼睛里的心疼都要溢出来了。
“所以有没有办法减轻疼痛?”
之前李书言虽然提醒过他们前面几天会疼痛难忍, 但时樾没想到会这样难受。
李书言摇了摇头:“没有,这是他双腿神经重新生长的必经之路,我倒是能帮他打封闭针,但是那玩意儿毕竟是药, 对身体不好, 所以我不建议用。”
时樾不知道封闭针是什么东西, 但听他的意思也明白是能减轻或者阻断傅珩舟感知疼痛的药物, 这种见效极快的药,副作用肯定也很大。
他将目光投向傅珩舟,便见病床上的男人摇了摇头。
傅珩舟的声音轻得有些发飘:“没事, 我忍忍就过去了。”
“是的,我也建议病人自己忍过去。”李书言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将刚才被时樾一路拽着过来弄乱的领口抚平,“其实也就两三天,熬过这两三天,后续就不会再这么痛了。”
“而且上次我不是把缓解方法告诉你了吗,等他不那么疼了才可以用,现在能做的就只有让他多睡觉,醒着的时候帮忙转移注意力。”
时樾咬了咬唇,俯身握住了傅珩舟放在被子外面的手,不顾现场还有人在看,拉到自己唇边贴了贴:“没事,傅珩舟,我陪着你。”
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傅珩舟前额的发丝已经被汗水黏在了一起,但他整个人并不显狼狈,依旧工整优雅。
傅珩舟手指动了动,瞥了眼李书言,再将目光放到时樾身上,应了声:“好。”
正如李书言所说,总共也就两三天,他前面困在轮椅上的半年都忍过来了,没道理这短短几天就忍不了。
况且,双腿越痛,他就越能清晰意识到自己在恢复,只要想到未来还有一天能够重新站起来,现在这点痛苦都不算什么了。
时樾心疼得不得了,后来纪叔也看出了傅珩舟的神色变化,一把年纪的老人家背对着他偷偷抹眼泪,最后还是傅珩舟发现,然后让时樾将人劝了回去。
医院这里有时樾陪着,还有李书言和一众专为他一个人服务的医生护士,其实根本不用纪叔做什么,无非是老人家放不下心罢了。
时樾劝了很久,最后以“纪叔每天三次送饭过来,其余时间留在庄园”的条件让纪叔答应了。
股东大会的日子一天天逼近,傅珣肉眼可见的焦虑,只有每天在医院的时间才能放松一会儿。
有一次时樾和他说着说着话,没得到回应,一看才知道人已经累得睡着了。
傅珩舟看着他明显消瘦的脸庞,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波纹,让时樾不要叫醒他,拿了毯子给傅珣盖上,而傅珣手里的工作被傅珩舟接手帮忙处理了一下午。
傅珣是被晚饭的香味唤醒的,一觉醒来看见自己身上盖的毛毯,还有桌子上热腾腾的饭菜,又听见他哥说文件帮他处理好了,一时之间感动得差点没掉下泪来,一个滑跪到病床前,抱着傅珩舟的腰哭嚎。
“呜呜呜哥哥你真是全世界最好的哥,我这些天忙得焦头烂额但是不敢和你说,呜呜林特助也很好,不嫌弃我笨,一点点教我呜……”
傅珩舟在傅珣扑上来的那一刻身体就僵住了,无他,傅珣自小就叛逆独立,这样抱着他大哭诉苦的场面太少见了,让傅珩舟倍感不适应。
末了,傅珣终于嚎累了停下来,傅珩舟拍了拍他的脑袋,笑道:“行了,先去吃饭,不是饿了吗?”
傅珣也不是真的哭诉,只是最近压力太大刚才不受控制地发泄了一下,现在抹了把脸,站起来,又恢复了正常的样子。
除了眼圈有点红。
时樾和傅珩舟都默契地装作没看见,但是等傅珣洗手回来,时樾将红烧排骨和糖醋虾往他面前推了推,还帮他盛了碗汤,汤锅里大半的肉都到他碗里了。
时樾轻咳两声,道:“你多吃点,吃完还要继续干活呢。”
傅珣正要感动,被他这一句话说得瞬间蔫了,故意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但身体很诚实地夹了块排骨放进嘴里。
傅珩舟已经过了最痛的那几天,现在也不用再吃没味道的清淡食物,除了重油重盐和辣的,时樾都帮他夹了一点,放在他面前的小桌上。
是的,傅珩舟恢复力气之后就不肯再让时樾喂了,每顿饭都是他们在大桌上,他自己在病床上支起的小桌上吃。
不过他现在还不能久坐,坐轮椅的时间都要尽量减少,所以时樾很开心地接下了抱着傅珩舟洗漱或上厕所的任务。
吃过晚饭,傅珣摸着鼓起的肚子,仰靠在沙发上一动都不想动,但是想到工作,还是任劳任怨地打开电脑,和林特助同步今天下午他哥帮忙做的那些工作。
粗略地过了一遍,心里有了底,傅珣才松了口气,发消息让对面的林特助下班,今天不会再找他了。
时樾在一旁看着,心想这总裁特助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遇到类似的事情,加班时间可谓是无限叠加,也就是遇到个好心的老板才能好点,不至于大半夜还要守着被老板叫起来问这问那。
晚饭后的时间是难得的温馨时光,傅珣独占一张沙发处理工作,傅珩舟现在不宜劳心伤神,便捧着一本闲书在看,时樾抱着手机和傅珩舟挤在一起打游戏,带着三个室友上分。
“叩叩。”
病房的门突然被敲响。
时樾和傅珣对视一眼,傅珣起身去开门,在门口一看,怔了一下,然后马上拉开门,语气里听得出是惊喜。
“沈哥,黎哥,你们怎么来了?”
两人被傅珣迎进来,沈听肆抱着捧花,黎清予提着个果篮,随手放在了桌子上。
两人来到病床前。
“现在恢复得怎么样了?”
面对他们两人的关切,傅珩舟淡笑了下,说:“挺好的,过几天就能开始复建了。”
沈听肆和黎清予两人费劲地躲开人过来,也不止是为了看望傅珩舟,和他聊了几句术后复建的事,就转移到了另一个话题。
黎清予看了眼傅珣,一板一眼地关心:“听说最近在傅氏动静不小,你能应付得来吗?”
傅珣笑了一下:“放心吧,我可是我哥亲手教出来的,这点小事难不倒我。”
也不知道是谁刚才抱着他哥哭嚎。
时樾在心底偷偷笑了一下。
沈听肆说起正经事依旧没个正型,坐在椅子上,右脚脚腕搭在左腿上,整一个纨绔子弟的模样,听着他们一本正经地谈论这事,抬手打了个响指,嗤笑一声:
“诶,用不着咱们担心,你二叔不是马上就要被抓进去了吗,到时候一个股东大会可奈何不了你们两兄弟的地位。”
沈家的生意和这方面有点交集,消息更灵通,知道傅守成一家是彻底完蛋了。
傅珩舟一开始并没有预料到能这么顺利,找到线索提供给警方的时候,他还不确定是二房的人干的,料想真正找到证据控制住人还需要一段时间。
谁知道傅守成和傅朝旭两个蠢货,不知道是自大还是愚蠢,在刚出车祸警方调查时还算谨慎,后来得知查不出线索,便慢慢放低了警惕,让傅珩舟的人抓到了没扫干净的小尾巴。
沈听肆和黎清予在病房里坐了一会儿,见傅珩舟精神不好,便告辞离开了,傅珣也抱着电脑回了庄园,病房内又只剩时樾和傅珩舟两个人。
傅珩舟确实精力不济,在时樾一个人面前,放下了强撑的伪装,显露出了倦怠。
时樾反锁好了门,回到病床这边,将盖在傅珩舟腿上的被子掀开,道:“腿还疼吗?按摩一会儿再睡好不好?”
傅珩舟点了点头。
轻柔按摩有助于缓解疼痛,时樾跟着医院的理疗师学会了,这项工作便落到了他身上。
他知道傅珩舟不愿意被人看见自己腿上的伤痕,正巧自己也不想傅珩舟被人看见,所以很多事都要亲力亲为。
傅珩舟的腿已经有了轻微的感知,时樾的手在腿上移动的时候,将触感传递到了傅珩舟的大脑。
时樾不让他睡,就是怕自己按摩时候手劲大了,所以时不时还要问问傅珩舟,这样疼不疼,力度会不会太大。
这种时候,傅珩舟总是摇头。
按摩完一遍,时樾出了些汗,傅珩舟身上也升起了点热意,那点热意一直向上攀升,把他苍白的脸也染上了红晕。
第68章 过火(二更) 抬眼看到时樾脸上得逞的……
时樾用纸巾简单擦了擦脸上的汗, 俯身在傅珩舟额头上亲了一口,道:“等我一会儿,给你擦擦身体。”
他知道傅珩舟爱干净, 现阶段伤口不能沾水, 也不能洗澡,这些天都是时樾用毛巾给他擦身体,每天两遍,雷打不动。
一开始傅珩舟还有些不自在, 虽然两人几乎什么都做过了, 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过, 但是这和被扒光了擦身体还是不一样的感觉。
时樾哄着他, 偶尔会坏心思地在他耳边说上两句骚话, 看着他羞红的耳朵笑出声。
不过傅珩舟知道时樾只敢嘴上说说,实际上乖顺得不行, 一点都没有逾越, 擦身体就真的只是擦身体。
思绪飞舞间,时樾已经给他重新穿好了衣服, 低头讨了个吻,心满意足地直起身体。
“你困了就先睡,我去洗个澡。”
傅珩舟看着他,“好。”
等时樾进了卫生间, 傅珩舟却没有直接睡, 而是拿起了自己的手机, 熟练地给一个联系人发消息。
消息刚发过去, 就收到了回复,看起来颇为热情,傅珩舟和他浅聊了几句, 便定下了要的东西,转头看向浴室,水声还没停。
傅珩舟这些天被限制了看电子产品的时间,白天的大部分时间时樾又都在他身边寸步不离,想瞒着人做些什么很难。
而他之所以要避着时樾,是因为这个月月底就是时樾的生日了。
傅珩舟想到自己从时樾的身份证件上看到的日期,皱眉思索片刻,又打了一段话发过去,得到那头的肯定回答后,才将手机收了起来。
闭上眼睛还没一会儿,就听见了时樾的声音,他披着浴袍出来,头发在卫生间里面吹干了,现在蓬松凌乱地支棱着,额前碎发都耷拉下来,看着格外显嫩。
将这个发现告诉了时樾,他钻被窝的动作一顿,翻身虚虚压在傅珩舟身上,眯起眼睛:“怎么显嫩?你不会现在开始嫌我年纪小了吧?”
傅珩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这个想法,一口否认道:“怎么会,只是觉得现在这个模样像十七八岁的高中生。”
话音刚落,唇上就被“吧唧”亲了一口。
抬眼看到时樾脸上得逞的笑容,他说:“那恭喜你,得到男高中生的亲吻了。”
傅珩舟失笑,伸手描摹他的眉眼,问:“我不会嫌弃你年纪小,那你呢,会不会觉得我大你太多?”
时樾一听见他说这话就皱眉,不悦道:“你听谁瞎说的,怎么可能。”
当然没人在他面前乱说,是傅珩舟自己想的,他沉默片刻,说:“可是我大你八岁,你不会觉得我们之间有代沟吗?”
时樾想了想,说:“当然有啊。”
傅珩舟心凉了半截。
“但是,”时樾没等他出现失落的表情,又说,“代沟不是很正常吗,我们的年龄摆在这儿,你可能不懂我现在爱玩的游戏,但是我同样不懂你工作上的那些事。”
他知道傅珩舟在担忧什么,低头用鼻尖蹭了蹭他,眼神里满是笑意:“按照你的逻辑,你比我年长八岁,见识比我广,懂得比我多,我正在经历的时段是你早已经历过的。”
他的眼神变得落寞,“那你会不会觉得我幼稚,不成熟,不可靠?”
傅珩舟见他这副表情,心脏一跳,连忙捧起他脸,摇头否认:“不,不会,你很好。”
“啾。”时樾突然在他唇上啄了一口,脸上像变戏法似的换了副表情,“那不就得了,你不嫌弃我幼稚,我当然也不会嫌弃你比我成熟。”
傅珩舟愣住了。
时樾看着他呆呆的脸,有点好笑,又有点可爱,于是俯下身去抱住他。
“傅珩舟,我永远爱你,明白吗?是永远,不是这一瞬间,也不是年少轻狂的这几年,我爱你,爱你的全部,不论是好的还是坏的,当然你不能做个坏人。”
时樾顿了顿,严谨地补充道。
傅珩舟本来很感动地听着,直到最后一句话,被逗笑了。
时樾也笑,低头去追逐他的唇,“不要再想那些虚无缥缈的事了,我向你承诺,会用余生去证明我说的话,好吗?”
傅珩舟仰头,声音淹没在唇齿交融间,微不可闻,“好。”
“我爱你,时樾。”
时樾用力地回吻,“我也爱你。”
他不去追问傅珩舟的没有安全感从何而来,只是将人紧紧拥在怀里,用行动证明自己的心,将炽热的情感剖开给傅珩舟看。
良久,时樾终于放开傅珩舟,细细将那双微肿唇瓣上的水痕舔去,在凌乱的呼吸声中,小声问:“感受到男高中生的热情了吗?”
傅珩舟呼吸一滞,显然没想到他竟然还记得刚才的话题。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当做没听见,但时樾却不肯轻易放过他。
他追问:“嗯?和男高中生亲吻,刺激吗?”
时樾故意改变了声线,声音控制在清亮与纯澈之间,再加上故作天真的语气,让傅珩舟一下子红了耳朵。
他伸手捂住时樾的嘴,“不准再说了!”
他人生的前二十七年都按部就班地度过,在这种事上的见识远不如时樾,也不知道他是在哪里学的这些话,总能让傅珩舟面红耳赤,羞愤难当。
“唔唔。”被捂住嘴,时樾笑着发出两声意味不明的语调,趁傅珩舟放松,一把将手拉开,扣在了他自己的头顶。
现在这个姿势,傅珩舟被全无保留地打开在时樾面前,双手被扣住无法挣脱,身上的变化一览无余。
他挣动了两下,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小声喊时樾的名字:“时樾,松手,把我放开。”
“不行哦。”时樾一脸坏笑,眼神在傅珩舟身上扫过,从上到下,从下到上,最后定格在他的眼睛上。
被紧紧注视着,傅珩舟有些紧张,但时樾除了按住他的手不让动弹,并没有做其他的事。
傅珩舟慢慢放松了紧绷的身体,好声好气地商量:“你到底想干什么?先把我放开好不好?”
时樾摇了摇头,说不行。
他垂眸不知想了些什么,看着傅珩舟,嘴里小声嘀咕了句“应该可以了……”
傅珩舟还没问他可以什么了,便被时樾接下来的举动吓了一跳。
时樾在他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猛地俯下身去,另一只空着的手顺着裤子腰带挤进去,头跟着埋下去。
傅珩舟浑身一激灵,眼圈瞬间就红了:“时樾!不行!”
他想挣脱,但时樾制着他双手的手依旧紧固,现在的傅珩舟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双腿也帮不上忙,只能看着时樾一点点靠近,将他反应还未消散的地方包裹进温热的口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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