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没生气吧?”
江寻也心里有所猜测,但听到黎润宁说完才真正送了一口气,闻言微微一笑,茶香味四溢:“怎么会呢,学长。我没有放在心上。”
“哦哦,”黎润宁点了下头,“那就好。”
他是一点都没看出来江寻也是故意大方,还以为这人真的不介意了。
于是他又开心起来:“都这个时间了,你晚上没有兼职了吧?我请你去吃饭好不好?”
江寻也习惯了他想一出是一出的性格,脸上挂着笑,睫毛却颤了颤,视线微动:“我怎么能让学长一直破费……”
“诶呀没事的,反正我一个人也是吃,还怕浪费不能多点几道菜,你跟我去帮我分担一半啦!”
黎润宁风风火火地拉着江寻也就走,将人硬塞进自家车里,吩咐司机:“姚叔,去这家餐厅。”
他报了个地址,姚叔在导航上看了眼,笑说:“这好像是林先生上次去的那家,说那里的招牌很不错,还说什么时候带您去一趟呢。”
黎润宁眼睛一亮:“真的啊?那我问问嫂子还有其他推荐的菜没有。”
说完他立刻掏出手机来联系,主打一个想吃的餐厅来一次都不能白来。
江寻也自从上了车便安安静静地坐着,除了和司机打了个招呼外,没再说一句话。
他低着头,眼神幽深,注意力却在刚才黎润宁和司机的对话中。
司机说的是“林先生”,而黎润宁后来的称呼竟然是“嫂子”……
这里面信息量太大,他一时有些怔愣。
一旁的黎润宁现在才发现江寻也不同寻常的沉默,连忙关系道:“你怎么了?哪里不适应吗?别紧张啊。”
江寻也摇了摇头,说:“没事,我……”
正巧黎润宁的电话接通了,他抬手示意了一下江寻也,然后把手机放到耳边:“嫂子,你现在忙吗?”
虽然没有开外放,但是车内空间小隔音性也好,所以江寻也清晰地听到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刚拍完一场戏,就看到你来电话了,怎么了?”
是一道清澈的男性声音。
江寻也绝对不会听错。
他眼神微动,视线落到了黎润宁搭在一旁的手,不由自主地伸手过去,将那只手虚虚握在掌心。
黎润宁打着电话看了一眼,没多想就把自己的手往江寻也手心里塞了塞。
爱拉手就拉呗,偷偷摸摸的做什么,他又不是不让。
江寻也被他这个动作弄得一愣,紧接着心底生出一股狂喜,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维持了表面平静,慢慢收紧手指,将比自己小一圈的手握入掌心。
他低下头掩饰掉了所有的波动,再抬起头看向黎润宁时,只剩下平日里装的很好的无害笑容。
黎润宁和林序秋说了两句,得到了令自己满意的答案,才挂断电话。
他没注意江寻也的神情,只是兴奋地说:“我嫂子和餐厅老板认识,帮我向餐厅要了一只平时只能靠预订,还不一定能订到的龙虾!”
“我们今天有口福了!”
因为一只龙虾就这么开心吗?江寻也看着他孩子气的模样,眼睛弯了弯,手默默扣得更紧了。
“嗯?傅珣你在啊?”
时樾走过去坐下,从袋子里掏出一杯奶茶递过去:“给你带的,正好你在这儿, 省得我跑上楼一趟。”
傅珣本来在和他哥商议公司里的一些事, 这下见时樾回来了,瞬间收起那副装出来的正儿八经样子,接过奶茶对时樾说:“谢了啊。”
时樾笑了一下没理他,径直走到傅珩舟身边, 坐下, 掏出另一杯奶茶。
“唔, 我点的少糖, 但是你也不能多喝, 少喝两口尝一尝味道,剩下的我解决。”
本来也没想喝这东西的傅珩舟看他一眼, 怀疑是他自己想喝。
不过是时樾带回来的心意, 他没有拒绝,主动尝了一口, 然后就不感兴趣地塞回了时樾手里。
时樾注意到了他手指上的戒指,心里一暖。
他们的联姻只有少数圈子里的人知道,他们二人没有在公开场合一起出席过,以至于现在很多人都不知道傅珩舟和时樾已婚的消息, 时樾也不能拿出去大肆宣扬。
不过一切等傅珩舟站起来就好了, 那是他们一定会光明正大地携手站在众人面前, 时樾也可以不再藏着掖着, 大方介绍傅珩舟就是他的爱人。
傅珩舟注意到他的视线,以为他误会了什么,动作顿了一下, 问:“你很想公开吗?”
是他考虑不周,时樾身在校园,和他们商业场上不同,大抵是很期待公开自己恋人的。
可惜因为傅珩舟的身体和傅家现在的形式,不能让时樾成为众矢之的,会增加他身边的危险。
想到这里,傅珩舟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手上更加用力地攥拳,被一只大手制止。
时樾看着他笑笑:“没关系,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说完他又用一副轻松的语气说:“左右不过是两三个月,三个月之后你的腿好了,想赖掉我都不让。”
傅珩舟被他逗笑:“好,一定不会赖掉的。”
他们互相心知肚明,等傅珩舟的双腿好了,消息是一定会让外界知道的,那么随之而来的各种宴会与打探也少不了,时樾作为他传闻里的联姻对象,势必要和傅珩舟一起出席这些场合。
到时候,他们就是不想绑在一起都不行。
两个人在这里拉拉扯扯旁若无人,傅珣在沙发另一头,感觉喝到嘴里的奶茶都没味了。
他实在忍不住开口:“我说二位,这里这么大一个电灯泡你们看不到吗?”
怎么做到若无其事在他面前亲亲密密的。
他不说还好,一说就提醒了傅珩舟,男人思索了一下,面朝自己的亲弟弟,说出口的话冷漠无情:“既然这样,等事情都了结之后,你就搬出去住吧,我的房产你随便挑一处。”
傅珣:?
事情是怎么进行到这一步的?他就只是说了一句话他哥要把他赶出去了?
傅珣怒视时樾:“你狐狸精变的吧!”
时樾无辜被瞪,傅珩舟说的话,怎么赖他身上。
不过左右看看,一边是自己男朋友,一边是男朋友的弟弟兼好兄弟。
那他当然是站……男朋友这边啦!
所以时樾只好对傅珣耸耸肩:“不好意思啊,就算你说我是狐狸精我也不会生气,毕竟我和你哥现在是板上钉钉的一家人关系。”
不管是从法律上,还是从双方情感上来说。
所以傅珣这个男朋友的弟弟也和他是一家人了,按辈分还得叫他一声哥呢,时樾自然不会和他计较。
傅珣被气得眼前一黑。
还他当初那个哥哥,现在这个已经被姓时的小妖精完全拿捏了!
不管傅珣心里怎么崩溃,时樾和傅珩舟同一阵营已是事实,他只能孤零零一个人孤军奋战。
吃晚饭时,傅珣化悲痛为食欲,怒吃三大碗饭,吓得纪叔以为他白天在哪里饿着了呢。
不过这几天傅珣确实很忙,傅珩舟即将要住院了,为了不被别人发现问题,傅珣提前许多天便开始布置,也常有和林特助同进同出的消息传出,这都是为了掩人耳目,对外则是说傅珩舟情况突然恶化需要住院治疗观察。
至于时樾,就更好说了,外界都传言傅珩舟生病后喜怒无常,那和他联姻的小可怜时樾自然是要被停止学业去医院伺候着了。
听见这个说法的时候傅珩舟已经住进了医院的vip病房,时樾跟着在旁边收拾东西,险些手一抖把玻璃杯子打碎。
他一脸扭曲的表情:“外边真这么传的?”
林特助站在傅珩舟的病床前,听见时樾的问话,点头回答:“是的,时先生。”
“虽然真实性几乎为零,但是,”林特助耐心向时樾解释,“这种说法很多人相信,也有利于我们的计划,所以便没有控制谣言。”
时樾点点头,表示理解。
不理解又能怎么样呢,外边那些人估计心里就是这么想的,他就算说出实话去估计也不会有人信。
“诶,傅珣呢?”
时樾发现屋子里少了个人。
傅珩舟占着个病号的身份,大家都不让他帮忙收拾,所以现在闲得无事靠坐在病床上,听见时樾的问话便回答说:“傅珣去应付二房三房的人了。”
他一住院,二房三房肯定是想方设法要来医院探望,傅珩舟烦不胜烦,便将这任务交给了傅珣,让他拖住傅家人,别来医院烦他。
虽然医院里做了全套保密措施,但人多杂乱总归有隐患,最好的办法就是在手术前不让他们进来。
傅珣这事应得很干脆,想必也是这段日子私下接触有关事情被惹恼了,听见自家哥哥发话,立刻摩拳擦掌准备给他们好看。
反正他在傅家人心里就是个不学无术的二世祖,难缠一点,惹人生气一点,也很正常。
得知傅珣此去的损主意都是林特助出的,时樾惊奇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长得这么帅气周正的人,使起坏竟然如此熟练。
林域植注意到了时樾的眼神,扶了扶眼睛,谦逊地笑了一下。
接着他转头看向病床上的上司:“傅总,如果没有别的吩咐,我就先离开了。”
傅珩舟点了下头,顿了顿,才说:“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年终奖金翻倍。”
哪个打工人能拒绝得了翻倍年终奖呢,林域植这么成熟稳重的特助都眼睛一亮,语气更加几分真诚:“多谢傅总,您有事随时联系我,我二十四小时在线。”
傅珩舟点了下头,他知道这是没别的事了,便自觉告辞。
林域植走后,时樾拿着倒了半杯温水的杯子递给傅珩舟,看着人一口一口喝完,再伸手要回杯子,放到一旁的桌子上。
傅珩舟看着他这一连串的动作,叹了口气:“我只是住院观察,没有到动不了的地步。”
时樾笑了下,坐到他床边的椅子上,目光看向他:“没事,我愿意这么照顾你。”
傅珩舟被他直白的视线盯得不好意思,偏头咳了一声。
时樾俯身去帮他拍背,好笑道:“你怎么还会因为这种事害羞?我只是说了一句话而已……”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傅珩舟竟然是个脸皮薄的。
纪叔带了几个佣人收拾好他们带来的东西,然后将佣人都遣散回庄园,自己则是留下了。
“先生,我不在您身边陪着不放心,这么大的事呢,时小先生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纪叔满脸担忧地看着他俩,实在是不放心两个年轻人在这里。
傅珩舟在这种事情上从来拧不过纪叔,时樾更甚,所以只好将旁边的空病房收拾出来,让纪叔他老人家住进去。
也是凑巧,他们刚刚安顿好,李书言就来了。
“叩叩。”
打开的门被礼貌性地敲了两下,还没等回应,李书言便走了进来。
“哟,布置得这么豪华,不知道的以为你要在这儿安家呢傅珩舟。”
李书言的嘴一如既往的毒。
傅珩舟瞥他一眼,但没反驳。
确实也是无法反驳,家里人一个比一个细心,收拾行李的时候恨不得把整个庄园都搬空,若不是医院空间有限,纪叔他们还能再搬一车的东西来。
李书言四处看了看,又说:“不过这样也好,周围都是你熟悉的东西,有助于病人心情保持愉悦,对手术也有好处。”
他这次来没什么正事,今天主要是傅珩舟入院,检查什么的都放到了明天,现在他就是闲着没事过来转一圈,关心一下自己的病人。
“行了,既然没什么事那我也走了,”李书言真的是来简单看一眼,很快就起身要走,临走时还意味深长地看了时樾一眼,“呀,刚才不小心看到卫生间里有两套洗漱用品,原来你俩要住一间啊?”
时樾现在和李书言混熟了,相处也没那么客气,闻言冲他翻了个白眼:“是你之前说的让我俩一起睡,现在这情况还意外什么?你别说你没猜到?”
李书言笑了下,道:“所以你俩现在这是……?”
他挑了下眉,示意傅珩舟手指上的戒指。
他一开始以为是个装饰品,后来转念一想,傅珩舟没有带饰品的习惯,事出反常必有妖。
闻言,时樾得意地将挂在脖子上的戒指掏出来,在半空中晃了下:“就是你看到的这样。”
病床上的傅珩舟语气如常,但嘴角勾起的弧度暴露了他的真实情绪:“时樾亲手制作的对戒。”
李书言看着这两人一唱一和,白眼翻上了天,感觉自己就多余刚才问那一句。
第60章 告白 傅珩舟笑笑,在时樾鼻尖轻轻落下……
在医院正式住下的第二天, 傅珩舟又被拽去做全身检查,一屋子各国的顶尖医生对着他的检查报告认认真真地分析,对比着其他患者的病例, 细细研究看是否还有需要调整的地方。
毕竟是出钱大方的雇主, 他们也不敢不上心。
研究的结果就是,傅珩舟的身体各方面指标都完美符合手术的条件,手术随时可以进行。
这比他们预估的时间还要早,时樾握紧了拳头, 虽说知道傅珩舟这次手术一定会成功, 但还是忍不住生出许多担忧来。
傅珩舟看出了他的紧张, 安抚地拍拍他的手, 对李书言道:“我们回去商量一下。”
李书言点头表示理解, 让他们回去好好想想什么时候做手术,医院这边肯定全力配合。
回到病房关上门, 纪叔还有得到消息赶回来守着的傅珣, 以及时樾,三个人都面色凝重。
倒是手术的主角脸色比他们轻松。
傅珩舟靠坐在病床上, 刚经历过一番检查的身体有些疲惫,但脸上不见怠色,平静地望着另外三人。
纪叔脸上皱纹本就多,现在更是皱成了一片, 苍老的语气里满是担忧:“尽早做手术吧, 我看明天就行。”
“就不能再等两天让人缓缓?”傅珣表达不同意见, “这可是这么大的手术!不得让家属做做心理准备啊!”
时樾坐在病床前, 拉着傅珩舟的手,一言不发,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纪叔和傅珣互相说服不了彼此, 便齐齐看向时樾,期待他站到哪一边。
时樾沉吟片刻,叹了口气,道:“我听傅珩舟的。”
他转头看向傅珩舟,眼神坚定:“你的事情你做主,什么时候准备好了,我们什么时候手术。”
傅珣和纪叔也不说话了,目光投向傅珩舟。
被几个人看着,傅珩舟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个笑来。
“那就……后天吧。”
这比他们预计的手术时间早了几乎一周。
所以术前这两天,纪叔一直忙着置办东西,将傅珩舟术后可能用得到的东西通通准备齐全了。
时樾则是一直陪在傅珩舟身边,从照顾的精心程度来看,傅珩舟即将上的不是手术台,而是战场。
他哭笑不得,对把自己抱起来放到沙发再返回去换床单的时樾道:“用得着这么小心翼翼吗?我还没做手术呢。”
时樾将人抱到换好床单的病床上,俯身亲了一口他的额头。
“我紧张,你就当我给自己找点事做。”
傅珩舟揉了揉他的脑袋,将时樾的一头短发揉得乱七八糟,但看着更顺眼了。
他笑道:“之前不还信誓旦旦地鼓励我,现在怎么自己先紧张起来了。”
时樾将头埋进他颈窝,不出声了。
他以前是靠着对原书剧情的自信,但现在真到了傅珩舟要手术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根本不能平常心对待。
他总会忍不住想,万一手术没有那么顺利怎么办,万一剧情既定的事实偏偏就在这里发生了改变,万一因为他的蝴蝶效应导致事情未来的走向也变化……
他忍不住地去担心傅珩舟。
这是他的爱人,他这辈子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喜欢的人,他们前不久刚刚互许了终生……
众多繁杂的情绪堵在心口,时樾莫名地有些情绪失控。
傅珩舟本来以为他又在撒娇,直到颈侧的皮肤一凉,他才发现时樾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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