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樾握紧了傅珩舟的手,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的眼睛,眼神里的疼惜快要溢出来,被傅珩舟清清楚楚的收入眼中。
“傅珩舟,你当时很难过吧。”
时樾眼里带了些湿意,看起来难过得要哭了。
傅珩舟温柔地伸手抚过他的眼角,将那一点点水痕抹去。
他没有说“是”, 也没有说“不是”。
只是很轻地安慰时樾, 语气里听得出是释然的轻松。
“都过去了。”
“不论是我,还是傅珣,都已经成长,离开了这个地方, 所以也不会再回头看。”
傅珩舟看着蹭过来抱住自己腰的青年, 摸了摸他靠在自己腹部的脑袋。
知道对于十九岁的时樾来说, 这些东西可能需要时间消化, 所以贴心地没有催促。
不过为了让时樾不那么难过, 他还是转移了话题。
“要不要去看看傅珣之前住的房间?他现在应该在那儿,摆弄他小时候的收藏。”
果然, 时樾对这很感兴趣, 立刻说:“要。”
“但是我更想看你的房间。”
时樾两只眼睛眨啊眨,眼尾还有未褪去的红, 让傅珩舟说不出拒绝的话。
“随你。”
傅珩舟的房间,和现在他的卧室没有什么大的差别,时樾还以为会见到少年时期傅珩舟的不同,结果是和现在一样的黑白灰。
时樾震惊地瞪大眼睛:“你小时候就喜欢这样的颜色了?”
傅珩舟从他嘴里听出了嫌弃, 反问他:“哪里难看了?”
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的傅珣, 听见他俩的说话声, 从门口探进头来。
“时樾, 你看吧,我就说我哥是个异于常人的家伙。”
傅珩舟拿起一个抱枕丢向傅珣,吓得傅珣连忙缩回头去, 抱枕掉在了地上。
“给我捡回来放好。”
傅珩舟的话傅珣不敢不听,怂怂地把抱枕捡起来,走进房间,随手扔在沙发上。
刚才的话题还没过去,时樾在房间里转了转,发现除了一些新添置的家具和四件套一类的小东西,一些看上去有些年份的东西都还是有颜色的,只是混迹在一片黑白灰中不明显。
“那些都是父母还在时的东西了,后来重新装修时没有舍得丢,便一直放着。”
傅珩舟说,指着衣柜和衣帽间里的桌椅,让时樾看。
是深蓝色的。
时樾:“……”
他笑笑,胆大包天地调侃傅珩舟:“可以看出我们傅总从小就是个沉稳的人啊,都不喜欢亮丽的颜色。”
“也没有不喜欢,只是习惯了这些,一直懒得换。”
傅珩舟认认真真地解释,怕时樾误会。
青年的房间装饰和衣帽间是各种颜色都有,每天的搭配都让傅珩舟眼前一亮,他不想让青年认为自己是个无趣的人。
也许在恋爱中的人就是这么不讲道理,他竟然也会担忧恋人不喜欢自己的刻板无趣。
不过显然他想多了,时樾见他不反感其他颜色,立刻冒出新主意。
“下次我帮你选衣服吧,好吗?”
像傅家这样的家庭,日常穿搭都有品牌送货上门,但傅珩舟不重视这些,只吩咐纪叔按照他的尺寸把黑白灰的几套留下来就好。
所以他的衣柜里没有别的颜色,连休闲装也不多,大多时候还是穿正装的。
不过时樾提出,他自无不应:“好,下次他们上门,让你来选。”
这刚好也提醒了傅珩舟,下次再购置新衣服,要加上时樾的份了。
他拿出手机给纪叔发送一条消息,收回时心里有些微感慨。
时樾在这个家里的痕迹一点点变多,让他想起都快忘了的一个事实:
他和时樾最初便是从成为一家人开始的,是社会身份上的合法夫夫。
因为略显糟糕的开端,让两个人现在才走到一起,但又感谢这场联姻,让他们相识。
时樾在卧室里转了一圈,发现没什么有趣的,然后就被傅珣叫去了他的房间。
“噔噔蹬蹬,看我的房间,这才是青春少年卧室该有的样子。”
傅珣的房间,一水儿的明亮蓝黄色,和他现在在庄园的卧室相差不大,处处摆满了他喜欢的东西,只是受众年龄小了些。
时樾拿起展示柜上的东西,惊奇地问他:“你还有奖杯呢?小学生奥林匹克数学一等奖。”
傅珣感觉自己被隐隐瞧不起了,立刻为自己正名。
“不要一副不相信的模样好吧?我虽然爱玩,但学习从来都不会落下的。”
时樾:“我看是你哥不让你落下的吧。”
傅珣:“……”
确实是他哥的功劳,小学那会儿不知道学习的重要,要不是他哥摁着他学,他早放飞自我了。
“你要这样聊就没意思了,后来我哥忙工作没时间管我,我成绩依旧很好,OK?”
时樾笑着点头。
他知道傅珣不是胡说的,他和傅珩舟两兄弟,相貌和智商都是格外出挑,傅珣也就是看着不着调,其实论学识能力,不见得比任何一个富家公子哥差。
“不过话说回来,我哥确实对我影响很大。”
傅珣神情突然落寞,时樾放下手里的东西,看向他。
“爸妈去世的时候我还小,几乎算是我哥把我养大的。”傅珣耸耸肩,开了个玩笑,“所以我这么怕我哥,大概也是因为潜意识里把他当爸妈了吧。”
话落,傅珣走上前,双手重重地拍了拍时樾的肩膀,神情郑重。
“我哥这些年真的很辛苦,所以拜托你照顾好他,行吗?”
他哥和时樾的关系现在到了哪一步他还不清楚,但他能看得出这两个人对对方的在意,尤其是他哥。
傅珣长这么大,自从父母去世后,第一次见傅珩舟敞开心扉地对待一个人,他很明白时樾在他哥心里的重要性。
所以,他请求时樾,照顾好他哥,好好陪伴他。
时樾眼神微动,也郑重地回答:“你放心,我对你哥是真心的,这些不用你说我也会做到。”
他知道傅珣的未尽之意,傅珩舟身处这样的家族和这样的位置,一个人踽踽独行了太久太久,现在出现了一个能打破他的孤独,带去温暖的人,实在是很难得。
时樾又想到了原书中的傅珩舟,强大、孤傲,却又孤独。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和傅珣聊了些什么?”
傅珩舟在卧室里翻到了一本小时候读过的书,反正也没什么事,就重新拾起看了起来。
时樾摇摇头,没有回答,反而问起了另一个问题。
“我们下午不走么?现在已经一点多了。”
看傅珩舟和傅珣的模样,显然是不准备待一小会儿就走,但又不像是自愿留在这里,时樾不明所以,干脆直接问了出来。
“嗯,今天下午会一直留在老宅,傍晚才能走。无聊的话要不要睡一会儿?”
傅珩舟向他招手,把人叫到跟前,手指捋了捋他有些凌乱的头发。
时樾点头,傅珩舟不说他还不觉得,现在一说,他确实感觉有些困了。
小楼里没什么好玩的,兄弟俩的那些游戏机也是很多年前的旧物件,时樾不感兴趣。
“要睡一会儿,你呢,和我一起?”
时樾刚才俯身让男人给他理顺头发,现在正好就着这个姿势把人圈在怀里。
傅珩舟道:“我不困,况且这里只有一张床,你自己睡吧。”
傅珩舟房间的床是他少年时用的,所以比较小,睡一个人宽敞,现在两个成年男性加在一起,估计还会有些挤。
时樾低头一扫,把傅珩舟腿上摊开的书拿起来,手腕一转扔到桌子上。
傅珩舟还没出声阻止,就被一把从轮椅上抱了起来,惊得他伸手紧紧环住时樾的脖子。
“时樾——!”
“嘘。”
时樾抱着傅珩舟,一点都不显吃力,轻轻松松地把人抱起来,几步走到床边。
“陪我一起睡吧,嗯?”
傅珩舟身体落在床上,刚才因为被突然抱起不适应的悬空感消失,双手也从时樾身上离开。
他心想,时樾这动不动就抱人、还不提前打招呼的习惯,也不知道是怎么养成的。
傅珩舟看着时樾把他放在里侧,自己则是贴着床边躺下,无奈道:“都说了这床睡两个人会挤,你这样睡不舒服。”
“那这样就舒服了。”
时樾翻了个身,变成侧躺,伸手把傅珩舟抱住。
两个人脸对脸,挨得很近,时樾背后的位置就空了出来。
时樾的脸近在眼前,一呼一吸间仿佛就要贴上来:“看,现在就不挤了。”
他笑意盈盈,一双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
傅珩舟一开始有些不适应,在时樾伸手把他揽进怀里的时候身体还有点僵硬,但真正被完完全全抱住,触及到温暖的体温时,傅珩舟心底舒服地喟叹一声。
正值青春的男大学生,身上的温度是滚烫的,正巧他现在体质弱浑身冰凉,挨着时樾就像挨着个大暖炉,舒服极了。
时樾怀里躺着自己心尖尖上的人,虽然不是第一次抱了,但还是激动得心跳加速,刚才那点困意不知被赶到什么地方去了。
他睡不着,傅珩舟也不困,两个人面面相觑的表情太傻了,时樾率先移开视线,找了个话题。
“那个,我们今天为什么要在老宅留一下午啊?这个能说吗,不会涉及你们傅家的什么机密吧?”
傅珩舟失笑,不知道他的脑袋里整天都在想什么。
“傅家只是个普通的经商家族,哪有那么多机密。是因为……”
话音落下,傅珩舟的眼神突然变得温柔,深邃的眼睛直直望着时樾,却像是透过他想起了其他。
被他注视着的时樾心脏砰砰跳,即便知道这眼神不是给自己的,却依旧为此心潮翻涌。
第39章 交缠(倒v结束) 眼底带着不知是困倦……
傅珩舟说起这个话题, 眼神变得怀念,慢慢和时樾讲述起来。
“再过两天就是奶奶的忌日,也是我父母的。”
时樾的呼吸一滞, 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特殊的日子。
傅珩舟却比他更要放松, 提起父母的忌日,也没有太多悲伤的情绪。
“一开始确实很难接受,但过去了十几年,人总要学会向前看。”
时樾紧紧抓着他的手, 没有吭声。
傅珩舟继续刚才的话题。
“奶奶是个很温柔的人, 对家里的小辈也很宠溺, 所以她还在世时家里一片祥和。”
“奶奶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代传奇人物, 和爷爷共同打下江山, 才有了现在傅氏的繁荣。奶奶自幼身体不好,爷爷这么多年一直寻找不同的名医为奶奶调养, 奶奶的愿望他也一一满足, 无有不应。”
“所以在奶奶去世后,他虽然赶走了儿孙, 但每年这个月的家宴还是让大家在老宅多留一段时间,既是给老宅增添点人气,也是为了能让奶奶开心。”
时樾张了张口:“……爷爷是真的很爱奶奶。”
傅珩舟“嗯”了一声。
“他这一辈子也许只爱过奶奶一个人,所以在奶奶死后, 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 和几个儿女关系僵硬。”
时樾想起今天中午的事, 有些疑问, “那我今天看爷爷对傅珣好像很喜欢的样子?”
傅珩舟睁着眼有些累,半阖上眼帘,睫毛轻轻颤抖:“不是喜欢, 只是愧疚。”
“嗯?”时樾没懂。
傅珩舟掰开了揉碎了跟他解释,没有一丁点不耐烦:“当年因为他那通电话,我父母才会在路上出事,虽然这些年我们都知道不是他的错,也不怨恨他,但他心里多少有些内疚。”
“当时傅珣是家里年纪最小的孩子,爷爷再心硬的人,看到他也不能不心软,更何况傅珣长得很像奶奶。”
时樾懂了:“怪不得爷爷唯独对傅珣宽容慈祥一些。”
“嗯,所以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偏偏二叔和三叔嫉妒傅珣得了爷爷看重,心里不平衡,总觉得爷爷是想把傅氏交给傅珣。”
现在是在自己家里,没有外人,时樾说话也不装客气,轻嗤一声:“不过是为了自己的野心找理由。”
傅珩舟低笑一声。
“可惜后来他们被打脸了,我成年开始参与公司事务的那一年,爷爷直言,总裁的位置能者居之,不存在什么他偏向谁不偏向谁。”
“是这样?”时樾有些惊讶,在他的想象中傅老爷子不是这么公平公正的人,但转念一想,又理解了。
深爱的人已经去世,留下的皆是她宠爱的子孙,谁管理公司又有什么区别呢。
“嗯,所以后来,我展现出了经商的天赋,得到了股东董事们的认可,再加上爷爷的默认,便顺理成章地上任总裁一职。”
可是现在他双腿残疾,股东们一定不会再坚定地选择他,所以他的地位并不稳固。
“说到底还是没有权利,我和傅珣手上的股份加起来虽说比二房三房多一些,但放在整个股东会上就不够看了。若是他们能够说动一些大股东站在他们那边,最后全体投票表决的环节会很占优势。”
时樾不知道还有这一茬,急忙问:“那怎么办,傅珣要代替你的消息没有别人知道,那些股东会不会真的被说动?万一二房或者三房的票数超过傅珣了怎么办?”
傅珩舟今天说了很多话,有些困倦,垂着眼,冷静地安抚时樾:“别紧张,我们有对策。”
既然对方能用计谋,不代表他们不能,傅珣这么多天的学习,也不只是在熟悉公司事务,他和傅珩舟已经商量好了对策,并且已经在实施了。
时樾听完松了一口气,虽然他不是很懂这一方面,但无条件信任傅珩舟,傅珩舟说不用担心,那就是不用担心。
低头看见刚才还说不困的人已经快闭上了眼,时樾无声地笑了笑,凑过去蹭傅珩舟的鼻尖。
“干什么?”
傅珩舟半睁着眼,眼神里带着不清醒的茫然,看着有些可爱。
时樾心都要化了,他爱极了傅珩舟在他面前卸下防备全然放松的样子,什么样的都喜欢。
鼻尖抵着鼻尖,彼此的呼吸交缠,不知是谁先主动,两片薄唇碰到了一起。
这次不是突然袭击,傅珩舟没有被吓一跳,嘴唇静静贴了两秒,他先动了动嘴,伸出一点舌尖来,轻轻舔了一下。
这个动作却激起了时樾的火气,他只愣了短短一瞬,紧接着便猛地翻身把傅珩舟压在身下,顶开他的唇齿,长驱直入。
“唔……时樾……”
傅珩舟的声音被堵在了喉咙,时樾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舌尖擦过口腔上颚,带起一阵酥麻的颤栗。
暧昧的水声响起,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傅珩舟被亲得七荤八素,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自己发出的声音。
他呆呆的样子太好欺负,时樾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一笑,傅珩舟瞬间脸红,刚才被亲得脸颊泛红,再加上现在的羞報,连脖子也红了。
时樾退出一点,仔细观察了他的神色,同时放他调整呼吸。
傅珩舟略微急速地喘着气,平躺着自下而上地望着他,眼底带着不知是困倦还是被亲出来的水光,看得时樾喉咙一紧。
两道不一样的呼吸在狭小的空间交错缠绕,难舍难分,彼此亲密无间。
“行了……停下,时樾。”
傅珩舟忍了忍,还是推开了一直缠着他不放的人。
时樾正亲得投入,突然被推开,眼里的痴迷还未褪去,就委屈地撇着嘴:“为什么?你不舒服吗?”
傅珩舟一梗。
哪有亲完人问舒不舒服的,也太厚脸皮了。
但是青年的神情像极了被主人嫌弃的小狗,可怜巴巴地摇尾巴,让傅珩舟狠不下心去斥责他。
于是傅珩舟委婉地说:“你亲太久了……”
他现在说话的时候嘴唇都是麻的,可见对方多么过分。
而且他虽然不良于行,但基本功能没有被影响,被时樾抱着亲了这么久,也生出了一点火气。
所幸时樾是连着被子一起压在身下的,还没有察觉到他的变化。
被男朋友拒绝了亲吻,时樾有些意犹未尽,但他尊重傅珩舟的意见,没有再强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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