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徵雪缩回拿着图纸的手,“可是你们建造组,需要根据草图的类型进行具体的建造。”
“那当然没问题。”好人道,“您指在哪,我们就打在哪,您就跟我们说怎么干就行——何况咱们还有房屋建造系统打辅助呢。”
“建造系统?”这倒是一个封徵雪不太清楚的概念。
“对啊,”好人说着,反手便将游戏里的建造系统打开了。
封徵雪简单一看。
怪不得他没概念——这系统得49级才开通,而他现在的等级还远远不够。
全息游戏中的建材与建造,到底是和现实世界不同。
你人还怪好嘞将“建造系统”打开后,于是便能从他的视角清楚看见:
全屏的幻视网格——可供建造者们在先在网格上进行虚拟设计,
简易的轻便材料——无论是木头、还是石灰,但凡是原材料,重量都减轻成真实世界的1/10左右;
而且,当玩家们搬着原料,在设计好的网格上进行作业,也完全杜绝木头凿歪,粘合粘丑的可能,各项工艺,都有系统亲自把控。
好人接过封徵雪的草图,点开建造系统的导入系统,并将图纸完全导入到系统之中。
于是下一刻,便看见自己的设计图就十分清晰地,在一片空地上展开,一条又一条虚虚实实的主线,完整清晰地陈列其上。
封徵雪捏了下手指,指节发出咔嘣的声音,眸光扫过自己31级的等级,似乎有史以来第一次产生了点升级的想法。
若是在游戏中建造房屋,还有这种便利快捷的配置,那自己的家是否能由自己来建造或改造?
“嗯,不错,”封徵雪稍显敷衍地点点头,“那你们就这般按着示意去搬吧,可以从治疗地基组已然打好的地块地基上去立柱。”
当封徵雪将拱斗组、梁托组也安排好,终于再次将目光转向无所事事的蔺司沉,和自己袖中的小锤子。
结果,这东西到最后也没用上么?
就像是准备考试时,发现了很有用的一套做题方法,结果考试时却发现方法没用上一样。
挫败倒不至于,失落感却总是有的。
封徵雪淡淡地垂下眉眼,正准备将小锤收进自己的背包里。
蔺司沉的声音极有磁性地贴在耳畔,“我还以为你刚刚发信息找我,是想锤锤我呢。”
封徵雪一怔,放石锤的手也一顿。
“你…有说法么?”封徵雪问得简洁。
蔺司沉道:“那必然是有呀,没说法我还告诉你这方法?你也没那么聪明嘛——诶哟!”
封徵雪面无表情,一锤子敲在蔺司沉的大脑壳上。
与此同时,自己的背包处,这次出现了个红色的⑨,而不是①……
封徵雪略显怀疑地将背包打开,只见方才生成的粉色古早款“亲亲券”旁边,竟然生成了一套完整的精美拱斗组件!
——而且一套九个,非常完整,几乎和他设计图纸上的东西一模一样。
怎会如此?
封徵雪还以为,锤一下蔺司沉的脑袋,会掉出什么“黄色废料”,但如此看来,蔺司沉似乎对他的潜意识有着完全自主的控制?
“你知道会生成这个?”封徵雪凝眉轻声问。
蔺司沉的面色微微发白,下巴轻扬道:“啧,当然,我是谁?”
封徵雪:……
“你们难道就没有什么规定,禁止你这般做?”
“你觉得呢?”
蔺司沉没有回应,按口气来讲,便是能管住他的规定还没生出来的意思。
封徵雪默然失语,有些怀疑地拎着小锤,修长的手指在摩挲锤柄的同时,二话不说,便要将小锤子收进了背包里去。
然而一只有力的大手,反手将封徵雪的手腕一握。
略显纤薄的手腕便落入某人的掌心。
蔺司沉将封徵雪的手腕紧紧握住,制止他要放锤子的动作。
“怎么?”封徵雪微微蹙眉,询问。
便听蔺司沉磁性沉凉的声线,如清澈又清凉的泉水:“啊,这就不敲了么?”
封徵雪轻叹一口气,摇摇头,“算了吧,都安排好了——月明归现在的做法,应该就是正统的通关方法,用技能、武器、发挥玩家们的门派专长和技能特性,去完成这个看似不可能的任务。”
“聪明,”蔺司沉的声线中笑意更深,“可走捷径不好么?我还能生。”
……生?
封徵雪略显嫌弃地翻了个白眼:“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些什么。”
言下之意:谁家Npc跟你似的,像个沙雕一样的说话。
蔺司沉唇角抿紧。
眸光如星,面容如月:
“我是不完美的。”
封徵雪的瞳孔微微压紧,抬眸,目光落在蔺司沉稍显泛白的唇角。
便听这人继续道:
“但我是可以,把我最好的都给你的。”
突如其来的疯言疯语,害得封徵雪手中的小锤都没握稳。
锤柄轻动,从封徵雪的掌心滑落。
锤头一砸,结结实实落在蔺司沉的……胯间。
封徵雪:……!
蔺司沉:!!!
那地方有多脆弱,无论是身为一个大夫,还是身为一个男人,封徵雪都不可能不知道。
“没事吧?”
封徵雪的确也是有点急了,竟是又问了一遍:“还好么?正好砸中了么?疼得厉害?”
蔺司沉的面色比方才更白,只见他捂住腹部向下的位置,同时分外无措地将封徵雪清瘦的身体拥进怀中。
颈部肌肤相贴的那一刻,封徵雪发间清浅的药香传入鼻腔,蔺司沉立马就觉得,下面疼得不那么厉害了。
“你倒是说句话。”封徵雪的声音微微急促,甚至有点想蹲下身去。
蔺司沉一把将他的肩背捞住,嗓音发哑地厉害:“没事的,抱一抱就好。”
话音一落,封徵雪便不再动。
他的身体,像是被对方坚硬又柔软的气息裹住了一般,于是全身的每一块肌肉都变得僵硬。
当月明归的玩家们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有些好奇地探过头来,或是放声打趣:
“欸哟喂,这才多久一会儿呀!又开始贴贴抱抱啦?”好人的声音听上去不像个好人。
封徵雪微微偏开头。用了些力,试图将蔺司沉推开。
却听蔺司沉沉闷的声线,带着点委屈又撒娇的意味。
“我可能又要让你讨厌了。”
“……什么?”
话音一落,封徵雪便有些预感,蔺司沉指的可能是什么。
时至今日,封徵雪已经完全能够搞懂蔺某人的脑回路,于是清泠泠的目光立刻扫向了自己的随身背包,此时正显示着①①⑨三个数字。
心中浮起一种不妙的预感。
封徵雪一手将蔺司沉推开,一手将背包打开。
但见原本还有几个空格子的背包,已然完全被新的物品填满——新物品分为好几组,琳琅满目,品种良多,然而非常明显,全部都是一类。
红绳、铁链、羊眼.圈。
蔺司沉的喉头吞咽一下,越发小心翼翼:
“你要听我解释么……”
封徵雪平静道:“滚。”
毕竟蔺司沉说的话,没法听——狗听完狗都死了。
于是封徵雪恹恹地垂着眼,面无表情地看了系统界面一会儿。
封徵雪带着薄茧的手指尖,擦过背包中的某个物件,便见“已绑定”的新物品提示,包含着超长的物品清单,足有119件,其内容……
完全不可描述。
——起码在绿唧唧文学城那种地方,是绝对被禁止的存在。
而与此同时,但闻:
“噗~噗噗~噗!”
接连几声的提示音,封徵雪的个人等级瞬间便从31级提升到了37级。
虽然说之前给“你快把我鲨了吧”锤出手办的时候,封徵雪就已经发现——通过石锤获得特殊物品之后,他的等级经验条会有5%左右的增长。但是没想到当蔺司沉的“拱斗组件”和“不可描述组件”一齐入包之后,自己的经验条居然直接猛跳了6级,到达了37。
伴随着耀眼的晋级动画,紧接着便是一道红光闪现
——等级到达33:挂件系统解锁!
——等级到达35:共鸣系统升级!
于是封徵雪的背包面板里,就多了“腰部挂件”、“背部挂件”和“共鸣挂件”整整三个新板块。
和许多全息游戏或网络游戏一样,“侠客行”也会将玩家的系统功能与玩家等级挂钩在一起,即玩家们的等级越高,其游戏参与度便越高。
玩家们的升级过程,充满了惊喜感与获得感。
起码到封徵雪目前升到的37级,几乎每两三级,就有新的系统模块开通。
而眼前这挂件板块,似乎的确能够利用起来。
封徵雪将“爱老婆的石锤”暂时当作腰部挂件,挂在腰间;
腾出手来之后,便又试图将“沐血银针”揣进“共鸣挂件”的兜兜里,然而这银针似乎与这格子并不兼容匹配,于是又只能再次揣回包裹之中;
封徵雪似乎是有点强迫症——所有的东西都要整理得规整、干净有条理,就连背包中各项物品的摆位顺序都有讲究。
像现在这种情况,如若使用“一键整理背包”这种功能,得到的系统整理位置则大概率不符合封徵雪的心意——就像衣柜里要先挂那件衣服,笔盒中要怎样摆放笔的位置,那都是有点讲究的。
于是封徵雪凝视着一背包的“绑定物品”,着实犯了难。
尤其是那一连串的“颜色成人用品”……
封徵雪表情淡淡地抬眼,瞥了眼蔺司沉,面色不太好。
然而突然变得很沉默的蔺司沉,却似乎也能读懂他的心一般,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黑眸慌张且局促扫荡在封徵雪的下巴与喉咙间,随后十分熟练地双手插兜,一左一右地拉开两个腰部挂兜。
——他现在用的是玩家小号,自然也是玩家系统。
只是他的等级是141,比封徵雪高了100多级,因而花里胡哨的隐形口袋挂了大半身,比丐帮的十八袋长老都更能装。
“你要不要放到我的兜兜里?”
蔺司沉清冷深邃的眉眼,看向封徵雪时总也闪闪亮亮的。
封徵雪本能地向这人左右两个袋袋里瞥去,略显嫌弃地蹙眉,简洁道:
“绑定的。”
蔺司沉的桃花眼笑得直接眯了起来,“可以的,你戳它一下。”
话音未落,宽大温厚的手掌便轻轻裹住封徵雪的手腕,将人牵至腰部方向。
还未来得及反应,封徵雪只觉一股温柔且温热的触感,轻轻贴住自己的手背,于是食指与中指的指节,堪堪擦过腰部挂件包。
下一刻,自己刚摸过挂件包的那只手,掌心中便接住了一颗圆滚滚的小东西。
轻微蹙眉,封徵雪将手腕撤出蔺司沉的掌心,抬起手掌。
便见一只像极了糖果的小东西,是很漂亮的琉璃淡黄色,即便体积不大,可上面却清晰地写这一串芝麻大小的数字:
[左胯绑定类叁柜-拾叁格:可存储100件“已绑定物品”-时效520小时]
封徵雪一愣,长睫毛轻颤几下,垂眸细看时,手肘意外碰触那人腰窝的部分
——两人本就离得近,于是意外的肢体碰触,也显得有些寻常。
几乎是同时,二人皆是微微向外侧挪了半步,一触及离的触感无论是冰凉还是滚烫,都仿佛未曾发生过一般。
封徵雪的动作与声音,都是很自然的冷淡:“这是什么?”
怎么有些像大商场门口,那种存包柜的存包条?
蔺司沉慢条斯理地将自己的兜兜拉开,炙热的眸光避开封徵雪的探寻的视线:“是一颗柠檬味的糖。”
蔺司沉的声音有点哑:“你把它放进自己的背包里,便能在我这儿存520个小时的东西。”
封徵雪想了想,睫毛眨动得更快:“若是我……若是我不想……”
“可以的,”未待封徵雪说完,蔺司沉便已经打断了他,“若是你想把绑定物品,一直放在我这里,就把这颗糖给吃了,物品的绑定名便会改到我的身上。”
封徵雪面无表情地轻哼一声,唇角下意识地勾起一个极其轻微的弧度:“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这糖有副作用?”
蔺司沉深吸一口气,音量有些大了:“对你?肯定没有啊,我还能害你不成?——这可是甜的,这一颗还是我最喜欢的柠檬海盐味的。”
封徵雪简直受不了这人的目光一点,轻蹙着眉头,也没多说,便将糖糖塞进了嘴巴里。
于是,但见封徵雪面颊显眼的白,瘦削雪白的腮帮,此时鼓起一个略显可爱的弧度。
他二话没说。
径直拖出自己随身背包里的100件“玩具”,塞进蔺司沉的胯部挂件包;
——那速度,简直可以媲美害羞女生把卫生巾放进口袋;
而那神色,则像是数学老师给学生打了个59分一样寻常又淡漠。
蔺司沉好喜欢看他这样。
于是他专注的眸光,似乎被设置了定点,黏乎乎地贴在封徵雪微微鼓起的腮上。
“甜吗?”
他问得极其生涩。
封徵雪很轻地“唔”了下,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些含糊地答了句“甜的。”
天边的黄日,此时已变换了彩霞。
霞光如织,绚丽如火。
天光映在蔺司沉深邃的眉眼上,将这人完美的面部骨架勾勒得愈发英俊。
封徵雪原本有些回避的目光,此时也定定地盯住了蔺司沉的唇角,怔怔地望了一瞬,突然开口道:“你……伸出舌头我看看?”
蔺司沉一愣:“啊?……那边这么多人呢,不好吧?”
封徵雪的眉头蹙得更深,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你的面色怎么这样白?”
蔺司沉本以为绚丽的天光能够掩盖一些,可封大夫的眼力实在太好。
被看破的一时之间,蔺司沉只能局促地眨了眨眼睛。
还是封徵雪先开的口:“下面还痛?”
蔺司沉愣了下。
其实根本不是。
可见封徵雪误会,他却也不打算解释。
“是啊,你要帮我看看它么?”
蔺司沉这话问得并没有情色的暗示,然而此话出口后,却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封徵雪看了眼周遭的环境,并无任何看诊的条件。
可是秉承着一个专业医师的态度,封徵雪还是快速给出了中肯的建议:
“你要不切号吧,尽快卧床休息,最好能把将阴囊垫高。”
封徵雪的用词很专业,蔺司沉俊朗但极厚的脸皮煞红。
“哦……然后呢?”
“然后?”封徵雪微微蹙眉,“然后若是还是疼得厉害,就用冰块包裹毛巾,进行局部冷敷——冷敷你知道什么意思么?”
蔺司沉的气息逐渐混沌,本能地眨了眨眼,目光稍暗,“或许。”
封徵雪眉头蹙得更紧:“或许是什么意思?”
于是蔺某人又改了口,“知道。”
“嗯。”
封徵雪垂下眉眼,淡漠的侧颜被夕阳的绯,染上一层既明显又不明显的红色,“实在不行,你发图我看,但你发之前……先说一下要发,我避开人群处。”
蔺司沉这回是当真愣了,想了半晌,才想明白封徵雪指的是什么图。
不需多说。
蔺司沉几乎是落荒而逃的。
一气呵成。
封徵雪看向夕阳的方向,只觉当一串数据生长出灵魂,是否便不能再适用于计算机简单的01运算,和数学规则的逻辑推理。
天边的彩云,似乎被定格在某一个瞬间。
那色彩太美,以至于封徵雪突然想起自己无忧无虑的童年。
为避免无意义的沉沦,他将记忆,从理智的大脑中驱逐出去,于是一切便又成了虚空,只有唇齿间还留有柠檬海盐味的甜。
“封大夫!”药药不吃药的声音比那蜜糖还甜,总也洋溢着青春活泼的朝气,“我们都做好了,您看看这样还行么?”
封徵雪回过头去。
便见平地起高楼,荒山变良田。
封徵雪的草图本便是根据地上的几块础石,和原有的两根立柱去设计的——依照逻辑想来,这种任务便像是一道美术作画题,而并非一道数学解答题:
其思路过程和最终结果,都不会是唯一的,而是只要符合为数不多的“建筑”条件即可,尽可能多地使建筑材料物尽其用即可。
事实证明,果真如此。
没用多久便几乎竣工的楼阁,仅有两层的高度,
然而每一根笔直的立柱,却几乎耸入绢缎一般的彩色云层中。
封徵雪看了眼自己的社交界面,[蔺司沉]的头像黯淡下去的同时,[高冷剑神蔺司沉]的账号果然亮起,不知怎的,心中轻舒一口气,像是一个已知总是作妖的病人这次终于遵了医嘱一般,浅浅地欣慰了片刻,便又正常将目光扯开,恍如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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