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夫在上(喜欢伯乐树的魏依云)
- 类型:
- 作者:喜欢伯乐树的魏依云
- 入库:01.22
薄被子薄枕头,无处不显寒酸。
谢遇:“兴许是他没钱,买不起盐。”
第4章 嫡母:我 给你找个顶好的人家
“他就是没钱啊!”三三应了一声,说道,“他爹不给他钱的,不像我爹——”
三三说着,望向谢遇。
“我有法子了。你别急着杀他,我去给你问问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阴物们在各处角落里躲着,插嘴说道:“没有误解,敕令上就是要杀樊璃。”
三三:“闭嘴,你们知道什么!”
谢遇没说话。
三三黑溜溜的眼睛盯住他看了一会儿。
三三在空中掏掏爪子:“我就出去一会儿,你别杀他啊,杀错人真的会出大问题的。”
谢遇见它一心想救樊璃,便问它:“你要怎么帮他呢?”
三三:“问寿丘里的老猫啊,它知道的东西可多呢!”
小猫跑到门口,不放心,回头对谢遇再三说道:“你绝对是找错人了,我多问问,肯定能帮你找到真正的仇人!别杀他啊!”
三三一溜烟跑出去,路过樊璃身边时一边叮嘱樊璃一边大声说给谢遇听。
“你先别进屋昂,我去给你找真凶,虽然你母亲害死了谢遇,可是我爹说了,她肯定是有苦衷的,我去找找她的苦衷,你别进屋昂,千万别——”
樊璃:“你骂咧什么?”
三三一纵身爬上墙,回头说道:“我让你别进屋呢,没骂。”
樊璃:“你就走了?你要是出了这个门,小鱼干一只都不给你留。”
三三气急败坏:“这人怎么听不懂猫话呢!”
樊璃:“你走,绝交了。”
三三刚走不久,胡婆子便踹开院门。
门扇撞到墙,哐的一声巨响。
胡婆子看樊璃在阳光下晒得暖融融的,脸上就忍不住酸起来。
“侯爷殁了,夫人小姐哭得眼睛发肿,从昨夜到现在脸上就没干过,你这脸上倒是干爽。”
樊璃:“哭不出来,要我给他陪葬么?”
胡婆子是王氏带来侯府的陪嫁丫鬟,是王氏眼前的红人、亲信、狗腿子。
她站在院门口撇了撇嘴。
“夫人派我来告诉你,这几天京中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要来吊唁,你安分些别跑出去丢人,那么丧事过后,夫人便能给你找个顶好的人家继续养着你。”
胡婆子冷笑一声。
“你若是不听话闹出什么风波来,到时候可别怪咱们夫人心狠!”
“要知道,侯府不养闲人,你一个一无是处的瞎子,若不是仗着有侯爷撑腰,早八百年就打死你了,还能轮到你在府上蹦跶?”
“顶好的人家是多好的人家?”樊璃面无表情的问道,“莫非要让我当驸马?”
胡婆子嘲讽道:“做梦呢你!你就是个当男宠的命!”
樊璃:“那就是哪家大老爷了。大老爷又不是见不得光的东西,别藏掖着,说来听听……不过你大概是声音不好听不受重用,不知道具体情况?”
胡婆子刮了樊璃一眼。
她瞪着这狐狸眼的少年,须臾,一脸刻薄得意的笑起来。
“也没旁的人。六月小舅爷来府上,你不是正招摇着在府中乱闯么?”
“他一眼便看中你了,这番丧事过后,你就准备准备,去他那大司徒府上当侍君吧!”
侍君,也就是男宠。
让侯府儿子去当男宠,真亏这帮狗东西想得出来。
不过樊璃这个侯爷之子向来就不得民心。
他亲娘是早早撞死在皇城门口了的。
嫡母和父亲是恨不得把他捏死的。
他头顶上有个世子嫡兄,是对他不理不睬的。
底下有个嫡妹,是惯会落井下石的。
以前侯爷在,打归打,却没想过让他去当什么男宠。
如今侯爷一去,他这小公子是做到头了。
假如他母家有势力,被撵出侯府还能有个落脚的去处。
可他生母是从魏国来的孤女,虽说当年南下时帮着谢遇,以八万人马击退了五十万魏兵,挣了一身军功。
但她出入都戴着一张银面具独来独往,没什么人脉,也就帮不了樊璃什么。
胡婆子拿鼻孔瞧着这身板清瘦的少年,本想从他脸上找到一些惧色。
然而樊璃一脸平静。
这让胡婆子很不得意,啐了一口,提醒他:“你怕是不知道小舅爷是谁吧?”
樊璃:“我管你小舅爷是谁?我要是去给他当男人,你少不得喊我一声小舅爹。”
胡婆子眼皮一跳,冲过来要打樊璃。
樊璃抬起他那根溜尖的铁盲杖。
这铁杖戳伤好几个人了,胡婆子有些忌惮。
她退了几步,恶狠狠道:“你别高兴,大司徒玩死的人比你吃过的盐都多!侯府能容你嚣张,去了大司徒府上自有人收拾你!”
樊璃挥起铁杖,把胡婆子打出院子。
胡婆子连连往后倒退,踩到裙子差点摔倒。
她啐了一声,看到雪意走来,凶巴巴的道:“小兔崽子,鬼鬼祟祟做什么?!”
雪意拧着眉头溜进小院。
“我都听到了,夫人要把你送给大司徒当男宠,他无恶不作动不动就杀人,怎么办?”
当年石崇举宴让侍女给客人斟酒,客人若是不喝,那侍女就要被拉下去砍头。
大司徒王慈心和石崇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王氏要把樊璃送给那阎王,明摆着是送他去死啊!
雪意把怀里的点心拿出来,垂着脑袋坐在床上:“你有什么打算么?要不逃吧!”
可逃哪里去呢?
王家的狗腿子遍布这大楚江山。
被抓到了,樊璃只怕会死得更惨!
樊璃吃了两块点心后说道:“王家和谢家不对付,要是能给谢家人当女婿,我这事也就摆平了——”
雪意闷声道:“你想给人家当女婿,那也得人家看得上你啊。你又瞎又穷,你母亲还……谢家肯定不会帮你。”
樊璃没说话,慢悠悠吃完点心,问道:“几时了?”
雪意:“太阳要爬到正空了。”
樊璃:“吊唁的人多么?”
雪意回道:“不多,明天人才多呢。王慈心也该是明天来吧,怎么办?”
樊璃:“让他滚。”
雪意连忙说道:“别贫嘴,他一来少不得要闹出点事,你想到对策没?你不会是要去灵堂闹吧?!”
樊璃摸着包点心的帕子,缓缓岔开话题:“快正午了吧,去给我端饭,吃饱了才有力气想法子。”
雪意出去后樊璃倒在床上。
他有点冷。
从早上起,这屋里就冷飕飕的。
这才七月半,怎么就开始冻人了?
他翻身裹进被子里。
雪意端着清淡的饭菜回来时一脸愤怒。
“厨房又拿鸟食打发人!给麦饭粥也就算了,多给点会怎样!比上次还稀——”
床上的少年起身,捏着鼻子把麦饭粥和一碟小菜吃完,更饿了。
他丢开碗,晃晃雪意袖子:“二二,再去给我偷点吃的。”
他正长身体,只吃这点饭是远远不够的。
雪意抿了抿嘴:“知道了,别叫我二二,也别总说偷,把我带坏了。”
“唔,那你去给我抢点东西来。”
“……”
雪意一溜烟回到自己的院子,拿着钱袋出了侯府。
他给樊璃买了一包红枣糕,又买了一只烤鸭。
杂七杂八买了一堆吃的,抱着东西从侯府侧门溜进去。
他爹是侯府的管事,带着他在这里混了十年,看门的小厮全都认得他,侧身让路。
雪意打开纸包,给对方拿了一块红枣糕。
小厮摆摆手道:“又是给小公子买的吧?如今世子做主了,他什么好处都讨不到,你最好离他远远的,免得沾一身腥。”
雪意把糕点塞进纸袋,抬脚走开:“他是我朋友。”
小厮摇摇头,在他身后说道:“你把他当朋友,这些年你就用自己的钱给他买吃的,养着他。言叔虽然能干,可到底是给人当差的,你又没领俸禄,怎么能长长久久的养一个娇气公子?”
雪意顿住脚,回头望着对方:“他不娇气。”
小厮争不过他,随他去了。
雪意小心翼翼的穿过长廊,快步跑过花园,劈面看到穿着孝服的樊静伦站在水池边。
樊静伦抓了把鱼食丢进水池,偏头朝雪意看来:“怀里是什么?”
陆言端着一碗鱼食,回道:“无外乎是一些糖果点心罢了。”
“世子。”雪意向樊静伦躬身行了个礼,硬着头皮上去,把一包包零嘴给他过目。
樊静伦翻看片刻,皮笑肉不笑:“又是给樊璃送去的?”
陆言:“他给三三买的。去吧,别让三三饿着。”
雪意看了樊静伦一眼。
樊静伦挥挥手让雪意走开,眸光斜斜落在陆言脸上。
“你有钱,捡了个儿子养,现在又养樊璃,要不再养个我?”
陆言:“只要价钱给到位——”
樊静伦脸色淡下去,把陆言手中的大碗鱼食倒进水中。
碗也丢进去,砸了三尺高的水花。
没一会儿,被砸死的鱼翻出肚皮浮上水面。
陆言默不作声的望着水池。
樊静伦:“眼下这景致如何?”
陆言:“捞起来能炖一大锅。”
樊静伦:“……”
樊静伦冷冷转身,掐了一片树叶揉成渣,丢到陆言脸上。
这晚,樊璃被主母王氏叫到大花园。
两个壮仆费了点劲才抓住他,把他双手架住,将他压跪在地。
王氏坐在雕花大椅中望着樊璃。
她小女儿哼唧唧的蹲在她脚边,幸灾乐祸道:“母亲,您又没有给他月钱,他哪来的铜板去买一堆零嘴呢?铁定又骗人了!”
胡婆子冷哼道:“绝对是偷的!”
王氏冷漠的望着樊璃:“可听到了?跪吧,跪到你醒悟为止。”
樊璃直起身。
“让后面这两个猴子起开,我盘个姿势,醒悟成仙儿给您瞧瞧。”
胡婆子连忙呵斥一声。
“放肆!夫人,奴婢这就去给他两巴掌,看他还敢不敢贫嘴!”
“不必闹得这么难看。”王氏喝了一口茶,淡淡道:“不过是个贱种罢了。贱人之子即便生在王侯家,依然是贱人,空逞口舌之能而已。”
樊璃反唇相讥:“是啊,好在有贱人帮主母挣功业让她们坐享其成,不然那当主母的哪有力气骂人呢?”
王氏一看到这张脸就想起楚氏。
她没见过楚氏的庐山真面目,那张银面具嵌在女子脸肉上,自始至终都没能取下来。
但樊璃能长成这样,想必那楚氏的脸也不会差到哪去。
她放下茶杯:“你母亲惯会抢男人,你呢,你学到她的本事没有?”
樊璃笑岔气了:“回母亲的话,我不知道您会抢男人。”
王氏一噎。
是了,按理说,樊璃也得叫她一声母亲。
王氏还没说话,胡婆子便冲上去,抡圆了胳膊。
啪啪两声,两巴掌重重的扇向樊璃。
少年脸颊上瞬间浮出两片刺目红印,脸颊边的发丝被胡婆子扇乱。
他睁着双目,低下头,什么也没说。
王氏皱眉。
她是王家的庶长女,当姑娘时最怕的就是被嫡母扇耳光。
所以这些年她虽然不喜欢樊璃,但也从没叫人扇过他。
王氏看了胡婆子一眼让她退下,向仆人说道:“盯着他叫他跪好了,别让他偷懒。”
樊悦蹭过去,冲这庶出的二哥做了个鬼脸。
她一仰脸,看到蹲在墙上的小黑猫,又冲猫做了个鬼脸。
三三吭哧一声,不悦道:“这些人又欺负樊璃!”
谢遇立在墙上,望着被压跪在地的少年。
王氏带着丫鬟婆子走了。
少年听到脚步声远去,使劲挣扎几下,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半躺在地。
花园中的萤火虫闪着一豆幽光,从少年身边飞去。
当年也是在流萤闪动的夜里,那两岁的孩童被楚氏抱着,递给谢遇。
小童含着大拇指在谢遇怀中熟睡,他不知道自己要被母亲丢下了,正睡得安稳。
谢遇怕小童着凉,便解下披风裹着那小小的身体。
他没问楚氏出于什么缘故才把孩子托付给他,就只是静静的站在夜色里,抱着孩子目送楚氏跨上战马。
谢遇从往事中回过神来,望着那瘦伶伶的少年。
少年软骨头似的趴在地上,两个壮仆把他提溜起来。
他骂骂咧咧,没一会儿又把后脚伸平,软皮糖似的半趴下去。
壮仆连呵斥带哄骗的跟他周旋,想让他跪个样子把这事糊弄过去。
他不听,扭着扭着就彻底躺地上去了。
三三心疼道:“他皮可薄呢,要着凉了。谢遇,你去把他们吓走,我带樊璃回小院睡觉。”
谢遇不则声。
三三仰头看着他。
“你是因为破障的事不想救他么?寿丘里的老猫死了,它要是不死肯定能告诉你不少秘密,它爱偷听人家说话——啊!不过我路过宁觉寺时,里面的镇寺大猫说障因可不一定是因为怨恨呢,还有其他东西也能变成障因的!”
谢遇:“比如?”
三三支吾一声。
“大猫要我跟它打禅机才肯说。我每天跟狗打架,哪里有时间参禅啊?你亲自去问它,不过你好像不能进寺庙。”
三三看着樊璃。
两个壮仆拿不住这公子哥,撂开手道:“你就躺吧!待会胡婆子来了,叫她再打你两个大嘴巴子!”
樊璃蜷缩在地上,捂住耳朵。
三三吭哧一声:“谢遇,你看好他啊,我去找我爹!”
小黑猫一溜烟窜出老远,来到陆言房中,叼住他衣袍往外扯。
雪意正练字,抬头望去:“爹,三三肯定又叫你去池塘里给它偷鱼。”
小猫扯着陆言的下摆,把他扯到房门口。
陆言摸摸小猫脑袋:“要我出去么?”
小猫通人性的呜呜几声。
陆言就打起灯笼。
小猫三步一回头的在前面带路,把陆言带到大花园。
两个壮仆蹲在地上,拿小棍子戳樊璃的肩膀叫他起来。
陆言:“你们做什么?”
壮仆回道:“夫人说小公子偷钱了,叫小的们看着他,要跪到他醒悟呢。”
陆言想起白天摔袖离去的樊静伦,问道:“他偷钱做什么?”
壮仆:“买零嘴。”
陆言气笑了:“那零嘴是雪意买给他的。都下去吧,我带他回院子,夫人那边我自会去解释。”
壮仆不敢应声。
陆言:“去吧,不管是东院还是主院,问起来我自有答复,不会连累你们。”
樊璃听到陆言来了,坐起身:“早知这样还不如去偷呢。”
陆言给他拍拍衣袍,闻言沉默片刻,拍下来的力道就重了些。
陆言训斥道:“偷就偷,光明正大的说出来,好让人知道你会去偷东西,以后都防备你么?”
樊璃乐了:“我就知道你不拘一格,平日里都是假正经。”
陆言牵着他袖子往西脚院去。
“提前说好,被抓包了别提我的名字,我不容易,还要养孩子。”
身后的人轻快道:“您多虑了,我都是让雪意去给我偷的。”
“……”陆言觉得自己打轻了。
陆言瞄了樊璃一眼:“雪意好骗,你可别辜负了他。”
“昂。”樊璃深有同感,“好骗又贤惠,以后不知道要便宜谁家女儿呢,说不定是便宜我?”
陆言又气又好笑:“你是女儿么?”
樊璃:“不是。”
陆言把人带回院子。
看他两边脸颊有红晕,便沉着眉头问道:“夫人打你了?”
“她那狗腿子奴婢打的,这两巴掌,我会加倍讨回来。”樊璃问道,“破相了么?”
“像涂了两块大胭脂,好气色都给你打出来了。”陆言瞧着他脸颊说道。
“嗷,那还挺精致。”樊璃乐呵道,“胭脂长什么样子?”
“像猪油。”陆言给他擦了把脸塞上床,说道:“最近府上人多,你要出院子乱晃得趁早啊,别跟人搭话就是。”
樊璃兴致勃勃的问道:“怕我被拐么?”
陆言嘴角一抽:“我是怕你贫嘴把哪家的天潢贵胄惹恼了——这被子怎么又薄了?都叫你晚上不要乱踢了。”
樊璃:“三三踢的。”
陆言:“……”
少年团在被窝里,往里侧掏了几下,掏出一块红枣糕啃了一口。
他啃了一口才想起还有个大活人站在床前,便抠搜的掰了一块给陆言递去。
陆言也没推辞。
接过后说道:“我儿子拿我的钱给你买零嘴,你大方,就分我一口。”
樊璃:“嫌弃啊?那要不还回来?”
陆言:“给长辈的东西又伸手讨要,没道德。”
少年立马点头:“我就是没道德。”
陆言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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