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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绵(馄饨皮而)


可那些人都在做什么,方修塘又是属于哪个部分的人,应绵现在还不太想知道。
应绵捧着他的小熊睡衣准备往浴室去,浴室就在走廊尽头。
“应绵。”温澈森与他擦身而过,叫住了他。
“怎么了?”
“我有话跟你说。”他看上去很认真。
在温澈森心情不好的时候被叫住,肯定是要跟讲不好的事,但往往到这种时候又不能不听。
“我洗完澡再说可以吗?”
“那你先去吧。”
应绵赶紧抱着睡衣去了浴室。
洗完澡整个人都暖烘烘的,还是春天,这边的室内关了暖气,不知道从地板还是窗缝里渗漏出来丝丝冷风,他赶紧回到房间套了一件外套。
温澈森已经回了房间,门是虚掩着的,应绵礼貌地用手背叩了几下。
“进来。”温澈森的声音低沉悦耳。
他还是第一次进温澈森的房间,只开了一盏柔光助眠灯,比想象中要冷清一点,并没有太多的生活气息。
温澈森戴着一副银边眼镜,衬衫袖子挽着,可能在批改公文,终端屏幕亮着,上面是一些通报的信息。姓名牌被随手搁在床上,被子卷起一角,能看出那躺过的痕迹。
应绵拉了一张椅子坐下,等待温澈森结束手头的工作,然后跟他说话。房间里一时间很安静,温澈森又投入,恍如忘了他的存在,应绵时不时就要瞟他一眼,还是没到时间。
不过过了差不多十分钟温澈森就从书桌前起身,终端已经调成了静默的状态,屏幕光源泛着微微的蓝光。房间里有些很清新的香气,不知道是不是某种清新剂。应绵站了起来,一下想起今晚在黑市带回来的那瓶香水,信息素气味这种东西,自己总是感觉不到,旁人才好分辨。他甚至不知道这房间里的气味是不是就是源于有他腺体记号的那瓶香水。
温澈森看他神经兮兮的,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
“那你就坐那吧。”
在私人卧室里谈话总感觉怪怪的,温澈森偏就没让他出去。
“你想说什么?要不要叫温洵一起来听。”
“不用了,我会再单独跟他说。”
好像是很大的事,应绵不禁将坐姿摆正了一些。
“我和方修塘要去一趟十二区。”温澈森的目光在镜片后显得有些冷,“我希望你也能一起去。”
应绵的表情马上变了。
温澈森这是直入主题,他说话一直都不怎么绕弯子,但应绵还是被冲击到,以至于心口震动,说不话来。
为什么要突然要去十二区。
“你们去哪里干嘛?”他感觉自己的声音有点在发颤。
温澈森半身倚靠在书桌旁,语气像是发号施令般淡漠,“一起带勘探队进去把那片雨林的病菌给净化了。”
应绵消化着他们不知何时敲定的计划,结果折腾了那么久还是非去十二区不可,可能对于他们来说那不过也是一项任务。十二区听起来就跟十一区一样,被划定为一种类型,需要特别治理的偏远管制区。可十一区的地理信息至少是全的,证明那个地方也没那么不可见人,十二区则恰恰相反,连地图上的标点都被抹除,可不仅仅是因为它离得太远。
“我地图都给你了,你们想干嘛就干嘛。”应绵说。
比起是他们要去十二区,将应绵带去才是难题,应绵从那个地方出来,却无比避忌那个地方,连往下劝慰都不必要。
温澈森想起方修塘说的话,应绵很聪明,他当时是怎么被选中的,这其中一定还有说法。这里面有应绵最后的秘密。
“你当时为什么要把那两张地图给我?”温澈森问他。
“只是觉得有用吧。”
应绵觉得他应该没有看到信封上的字,实现梦想,就包括为未来的一些任务助力,那人人垂涎的瘴雾浓郁之地,有了地图,要进入的话会很轻松。可那时只以为迟早能用上,不知道那么快。
“你那时候又是抱着怎样的心情把那两封信给我的呢?”温澈森问他,“你为什么不按那些人的要求把拼图全寄出去?”
说是疑问,更像是质问,应绵对他有时的行为让人觉得匪夷所思,起始动机都不明,但其实有指向一个结果,他想把自己有的觉得好的东西都留给他,他信任着他,表达里分明全是亲热。
眼下却闭口不言。
“因为你觉得我看到那张地图的时候你应该早不在了。”温澈森冷气冷调,“你不曾把那些人放在眼里,因为你根本从一开始就不想跟他们做交易。”
“你过去的一天天,都在等死。”
“那就是你和你妈妈做的约定。”
应绵面无表情看向他,温澈森说得都没错,任何事只要有线索,无论多荒谬多松散,都会得出一个答案。
在青禾读书时对什么珍惜的时光恍若隔世,应绵有时候小心翼翼,但多数时候很冷静,周围人都在变,他还能持着一些淡淡的触觉。或许那些事确与他无关,但也可能他是更在意其他事,比如怎么睡得好,怎么吃得好,学习投入,看书也投入,他没忘了他当时来这里要干嘛,只是弥补一些生活里一些物质和精神上的匮乏,从没有得到过的东西是最好的,尽管那也有时限。
“你为什么一点都不肯告诉我们?甚至你也说温洵是你最好的朋友。”
“因为我不相信这里的任何人。”应绵倏地抬起眸子,那双眼里没了乖意,转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漠然,“我们那时才认识多久。”
温澈森冷笑了下,“是的,我们两个可从没想过要害你。”
“你怎么不问问自己,你要真的信我的话,你那时候就该冷静一点,我根本不知道给我寄信的人是谁,是你先说那些难听的话的。”应绵说。
明明说让他不要再去找温洵和他的人都是他,妄下论断,那决绝之意,让他心灰意冷,所以就算他那时真有一些话要说,都说不出口了。
好在那也是插曲,应绵知道按那时温澈森的能力也不能为他挽回什么,还好快点放他回去,他该扑得浑身是伤还是扑得浑身是伤,他最难过他现在竟然还活着,够一天天反刍那些苦楚。
而现在温澈森已经有足够的能力,能翻覆与反击什么,他却退缩了,原来他从没想过能走那么远。
温澈森看着他,眼里有些奇怪的亮光,轻轻道,“那时是我说错话了。”
听着他的道歉,应绵更心酸,他那晚本来也是要去告别的。他对那些话耿耿于怀做什么,好像说得像温澈森挽留他他就不会走一样。
从重逢以来,他们不曾提过那时的不愉快,依旧平和相处,可应绵有时候不开心,为着他有没有原谅温澈森温澈森又有没有原谅他这些事伤心。这些事很现实,却都没提,才知总有一架要吵。
温澈森终于开口,“我知道我们比不过你和妈妈的感情,或许你们早在来之前就约定好了什么,只要你好好吃饭,好好读书,她就能放心,你也只要每周都写信,确认她能好好的。”
“你们之间有谁都融不进去的亲情。可你有时候给我们的错觉太多,好像你没变过,连温洵都没察觉,你那天晚上是在跟他说再见。”
“我不重要。”应绵软下语气,喃喃着,“你们也会有其他的朋友的。
“那晚蝴蝶园着了大火,我酒醒了,也赶到了花店。”温澈森淡淡的,说起别的事,“却只在后门那里见到一摊血迹,才知道你被移民局的人带走了。”
“温至衍那时还突然出现在那里,我才知道他在戏弄我们,害得我好惨。”

他不知道那天晚上温澈森还来找他了。
更惋惜是那场大火没殃及他,只带来情势可怕的热汽。他是被人带走了,住在收容所的那段日子他没跟人说过话,也不记得温澈森有没有托人打听过他,那是段很快就滑过,让人没什么印象的日子。
现在才发现他那时确实冷漠了点,和温洵的情况不一样,在他进了收容所不久之后温澈森就去了灯塔,他和温洵那时候还能互通消息,和温澈森却不能了。
他慢慢镇定下来,整理了一下思绪,他不想和温澈森吵架。
“你别生气。”他尽量软和。
“我没生气。”感觉到他低低的哄人的语气,温澈森难得卡壳了一下,“只是就事论事。”
应绵坐回了椅子上,情绪复原到一开始,面色平静,“你真的一定要去那里?”
“是的。”
“那就去吧。”应绵好像快速高效在心底消化了一番,妥协了一般,“我也一起去。”
“我不想逼你。”温澈森叹了一口气,他不想苛责什么,如果是为了那一点点愧疚,就要应绵回到那个他自己不想面对的地方,未免太有教唆意味了,“你可以慢慢想。”
“当时听到要遣返的消息,我真的心如死灰。”应绵却自顾自说着,他打开了心防,“因为我知道我回到那里必是死路一条,死路一条也不算什么,我更多的是心里的害怕,我很害怕那个地方。”
“其实就算你们做好了计划,你们中也没有一个人真正了解十二区。”
应绵的声音充满寂寥,温澈森很少看过他这一面,应绵从前过着怎样的生活,他想知道,应绵却可能连轻轻触及都不想。
应绵坐在那张圆椅上,低眉顺眼的,手指纠结着,像在忏悔。
“我不是什么好人。”他说,“到时你们也会知道的。”
应绵知道终有要面对这些事的一天,只坏五年前他死不成,侥幸活下来的后果就是终要把从前的秘密全摊开,暴晒在日光下,他全部的悲悯都生在以为他无法苟活的情境下,只有真正走向死亡,他才能原谅自己什么都不承担,一死了之。
温澈森没说话,温澈森从前对许多事都是处于中立的立场,不愿卷入任何纠纷,与世无争了些。可毕竟说起来那些事有大部分也跟他无关,可眼下他要去十二区。
不管是为了承担清除的任务,还是为了对抗某些他憎恨的势力,都是一项使命。但不能不承认,就算换他的上级来都不一定能说得动他,而且届时就算有了成熟的行动计划,布置的行动指挥官也不一定是他,他在灯塔受了伤,也有回避原则,裴琛和方修塘后来也都有份来推波助澜,但大部分建议也是听不进去,但他现在动摇了,也许他也想知道十二区到底有什么。
第二天醒来,应绵拿着信纸坐到书桌前给妈妈写了一封信,寄到黑市蔺柯姐姐住居的地址,最近妈妈都会跟她们一起住,她们是最讲善心的人,应绵能放心。
他告诉妈妈,他要回去十二区了,会以比较正式的身份,作为指路人帮助他们进入雨林。他们要执行的任务是清除雨林那些恶性物质,听起来很正义。
而且这是很紧急的事,因为他们不做就会有人要用那些病菌做坏事了。应绵用着很幼稚的语气写着。妈妈你会怪我吗?我们曾那么辛苦想逃离那里,现在又要回去了,不是任何人逼的我,是我自己愿意的。我想我有一天也要面对,那些我不想面对的事。
应绵跟妈妈写信表达里总是没什么逻辑,只有无法对旁人言明的亲昵。
妈妈我爱你,如果我不能回来你也要好好的。
写完这个,应绵就把笔搁下了,咽喉里有干涩之意,把信纸给认真折好塞进了信封里。
应绵在温澈森的公寓住了一个多星期,途中去看了一次布狄叔叔,这次他又说要走,布狄叔叔没有留他,眼里还有复杂的神色。原来是方修塘已经把事情都说了,布狄知道他们接下来的计划,也清楚没办法去阻止,就由他去了。
应绵这时也知道方修塘的身份了,原来他一直是管理局的人,而且跟裴琛有着共同的目标,裴琛被架在高位,负责吸引战火,他则模糊身份,明里暗里收集情报。前几天管理局有一些官方通报发下来,说是清理了一些贪腐官员,除此之外还有一份官员主动离职名单,有不少是来自审判庭,很有可能是温至衍的旧部。
应绵本来是个不多关心政治大事的人,但眼看着身边的人都有了一定的身份,他便开始琢磨,方修塘可能还真是把一些人给搞下台了,不是一段时间的事,很可能是捣鼓了五年多才收网。现在那些有掌控权的上层在明面上已经分开不同派系了,可能这就是所谓暗潮涌动。
而现在温澈森和方修塘在同一阵线,那立场也很明显了。
过了几天温澈森从军区回来了,给应绵拿了一个东西。
“这是临时姓名牌。”
应绵拿着看了看。
身份栏那里写着——新移民,原籍十二区
有种心惊的感觉,这算是做好预准备了,不去也得去了。这段时间都是温澈森在外面跑,因为他出去的话会被人盯上,一旦他的身份有补充,那些人就会调查他会归附于哪个阵营,接下来将会不堪其扰。
“你跟温洵说过了吗?”应绵问他。
“不用说,他懂的。”温澈森眼里有郁积的疲惫之色,“他同意一起过去,就在后勤组里。”
应绵莫名觉得担心,温洵和温澈森不一样,温洵是个内心很柔软的人,他应该知道他这一去意味着什么。
“你那么担心他?”温澈森冷不丁出声,“他有自己的主见。”
应绵咳了声,可能是在黑市闭塞太久,他也还是戒除不了多疑的毛病,偶尔觉得身边人还像以前一样,温洵都不知道沉稳了多少,他还落后着,其实最该变得勇敢的人是他才对。
“傻瓜。”温澈森念了他一句,“下个星期我们就出发了。”
“嗯。”
日子过得很快,应绵那天一早醒来就听到了一阵重型车辆的轰鸣声,从窗口看到有三辆黑色防弹车停在楼下,温澈森从驾驶座出来,穿着军装制服。
应绵赶紧背着书包跑了下去,温澈森跟他一起坐到了后排,应绵呆呆地看着他过来的样子。第一次看温澈森穿军装制服,外面是一件版型挺括的长大衣,里面是双边排扣的黑色上衣,一双长军靴,全套勾勒出修长比例极好的身形,腰侧枪套还扣着一把银色配枪,整个人修长且肃穆。
跟他想象过的样子一样,怪不得初中时的温澈森审美就高高定型了,说有一天要穿军服。到这种时候还能心猿意马,应绵也佩服自己。
温澈森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应绵拉起丝巾挡了挡自己的脸,又从车镜看到后座的人。方修塘也穿着正式制服,抱着双手眼皮阖着在闭目养神,温洵则坐在他旁边,整个人偏向右侧,无半分倚赖之感,整个姿态显得跟身旁人一点都不融合。
“我们待会儿直接回军区,今晚就上船。”温澈森语气冷厉,有在下命令的感觉。
“噢。”应绵像在听他训话,点了点头。
“我给你申请了枪,到时记得把子弹保管好。”
“好的。”虽然应绵不会用枪。
“还有两把材质很好的短刀。”温澈森偏头看他,“你不是挺会用刀吗?”
“……”温澈森还是很了解他的。
“后面的车是不是还要接人?”应绵问。
“是,方警司找的人,不知道是谁。”温澈森语调清冷。
“绵绵的熟人。”
方修塘原来没睡,在偷听他们讲话。
温洵淡淡地瞟了他一眼。
“谁啊。”应绵拧过身看他,感兴趣起来。
方修塘睁开了双眼,眼底清明,有狡黠之色,“高杭。”

“你找他来做什么?”温澈森凝声问。
这是个连应绵也没想到的角色,“对啊,你为什么请他来?”
“当然有用啊,到时你们不就知道了。”方修塘没想解释。
应绵神色恹恹坐了回去,他都有五年多没见过高杭了,两人最后见面的场景也不是很愉快,一说到他应绵就想到了江诚,真是一段让人恨得牙痒痒的记忆。高杭不是来自十二区的人,没有辅助引路的能力,有价值的是曾在他背后的人。方修塘还真会打算。
车很快就到达了军部,军区基地非常大,戒备森严,应绵跟着温澈森到顶层去领了申请配备的手枪和军刀,之后没多做停留,回到了车上,一行人去了临时休息所。
临时休息所就在码头那边,等到晚上行程船在这片停靠,他们就可以出发了。
很快又有一辆车通过关卡在休息站前面停下,高杭从车上下来,应绵在小客厅里吃饭,方修塘把人领了进来。
“绵绵?”
高杭就站在门口。应绵对高杭的感觉还是挺复杂的,虽然有过一段时间的猜疑,但最后也算得上是曾患难与共的同伴了。高杭人是没怎么变,不过可能是已经放弃融入这环境,也不需再伪饰出身,气质平和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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