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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离我远点(一朵小葱花)


这话一开头,真像是个卖保健品的。
樊筝当即还没回过神来,傻乎乎地道:“我还行,就是我家艺人,第一次接到个正儿八经的配角,大晚上的都在琢磨角色,态度是相当敬业!”
林崎找到了话题的切入点,便加了樊筝好友,不由分说地甩过去一个链接。
就在这时,后头有人找林崎,似乎是有急事要走。
樊筝不禁感到惋惜,难得有机会和林崎说上话……好在他们加上了好友。
他毕恭毕敬地盯着林崎的聊天界面沉思,琢磨着该发去一条怎么样的毛遂自荐,才能为乔溯争取一点商业价值。
不料,几分钟后,林崎的消息先一步来了。
[链接是我们公司新推的作曲人W·R。失眠时推荐他的《悦色诗歌》,我也常听。]
首页诸多就那几首曲子,樊筝翻了半天都没找到《悦色诗歌》,最终将目光停留在《月色失格》上。
樊筝:“……”
大概是太忙,手滑了吧。
既然是小林总推荐的,那必定是圈内即将爆火的人物。提前听听曲子,做个功课,以备不时之需。
抱着这种糊糊必须随时奋斗的心态,樊筝把链接转发给了乔溯,特意标明了那首曲子。
乔溯不感兴趣。
但在樊筝的强制要求下,他无奈地点开了对方的主页。
账号申请显示已有七八个年头,但页面上曲目稀少,早期的还被作者自己锁了。
他直接点开了樊筝极力推荐的那一首。
奇迹般的,从那夜起,乔溯的失眠症彻底治愈。
这首乐曲如同为他量身定制,听着它,他感到一阵平静,仿佛白简仍站在那个盛夏的小巷里,目光缱绻,踮起脚尖,愉悦地拥吻自己。
他也如那轮月,在音符下沉的瞬间,随之而下,试图逃离冗长的寂寞。
再后来,乔溯与W·R产生了关联。
这位未出道就在网上坐拥几十万粉丝的作曲人,在主页不加掩饰地提到自己欣赏某位演员,并已为其参与的电视剧创作配乐。
当剧集播出后,那首配乐出现在了乔溯身上,也成了助力乔溯走红的关键之一。
网友调侃:[乔溯和这首BGM,就像是蓝牙遇上了专属音响,出场就自动连接,适配度100%,简直是天作之合!]
就连樊筝也道:“有机会得约W·R老师见个面,请人吃个饭,好好感谢一下。”
乔溯也觉得应当这样。
但W·R很难约。
即便乔溯的名气渐涨,W·R依旧闭门谢客,始终未曾露面。
然而,今天却突然告知乔溯。
W·R就是白简。
惊愕之中,乔溯猛地站起,第一次失了态。他唐突地打断了白简的演奏,众人不解地望向他,他却在沉默片刻后,微微开口:“抱歉,我有些醉了,先去休息。”他摘下麦克风,头也不回地朝屋内走去。
阖上门,背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是白简放下了吉他,跟了过来。
木门隔开了两人面对面的机会。
白简靠着门口,轻声说:“乔溯,我有话要对你说。”
乔溯以无声应对。
白简摘下领结上的麦克风,交由工作人员后,才返回,轻轻推开了门。
背后传来收工的声响,今晚嘉宾们都不用住院落里的屋舍了,有的定了晚上的机票,准备连夜离开,有的则选择去镇上的宾馆对付一晚。
由于天气预报显示会有暴风雨来临,安全起见,郎绯没有预定机票,而是安排了镇上的宾馆。可眼下这情况,他不好贸然过来打扰。
幸好小院运作正常,两人再歇一晚也没有问题。
屋内没有开灯,四周漆黑一片,乔溯安静地坐在那张床边,身形高大,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与夜色融为一体。
外面狂风怒号,工作人员手忙脚乱地收拾设备,声音此起彼伏,渐渐地,世界归于寂静。
白简已经关上了门,旋上了锁。他踟蹰不前,千言万语压在喉间酝酿,迟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开口机会。
过了许久,乔溯沙哑的声音破空而来:“白简,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
因为乔溯明白,今夜白简的弹奏不是无意的。
而是试探、撩拨。
也确实,在弦音响起的一刹那,乔溯箍紧沉闷的心就开始躁动,如蝴蝶羽翼,如飞鸟振翅,扑刺刺地席起了风。
白简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打开了屋内最微弱的那盏灯,他是为了看清乔溯的表情,也为了看得不那么清楚吧。
乔溯的目光却直直地投向了他,眼神深邃复杂,充满了疏远与冷漠。
白简的心被一种酸涩感迅速充满,隐隐作痛。他的眼睫轻颤,低声回应:“我没有觉得你可笑。每一首曲子,都是我为你作的。这些年来,我一直在你身边,一直看着你……我也一直喜欢你。”
“喜欢?”乔溯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讥讽,像是听到了一则不可思议的笑话。
“对,我喜欢你。”
白简不再回避,既然已决定开口,就不再畏惧。他压下心中的不安,赌上所有的勇气。
他正打算继续说,却听乔溯忽而喃喃自语:“你的喜欢?”
白简愣住,不确定乔溯是不是真醉得厉害。
而乔溯微微仰头,眉头紧锁,像是在透过窗户窥探外面的天色。
可这纱窗挑不破,密密的网格遮住了它,像一片阴霾。
他道:“你的喜欢,是在拿到难以挑战的玩具后,轻而易举地丢掉,然后……发现它变得有趣了,又再重新拿回来,开始一场由你主导的爱情游戏?”
“我没有丢掉你,我是被……”
“为什么不回来找我?”乔溯的嗓音干涩,打断他道,“回来了,又为什么不见我。”
时至今日,借着酒精的麻木,又或许是借着异常的信息素。
乔溯的脑子浑浑噩噩,却终于意识到自己焦躁的根源——是他问出口就后悔的话语,是他执着于早该放掉的答案。
即便得到了答案又如何?事实不过如此。
时间可以改变许多东西,包括他们之间的关系。
所以,他一再回避对白简坦然的提问,以至于一个不说,一个不问,玩起了这场幼稚的恋爱合同游戏。
他总说着白简,而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入局其中,非要分个胜负出来。
他告诫自己无数次,不要再做被抽丝的人。
可在白简伤心的眼神里,乔溯心中一颤。
他垂下眼睫,缓声自嘲:“你又把这场游戏玩得那么好,就像是你非常爱我,让我又一次信以为真。”
White Retrograde,乔溯点击观摩了无数次的主页。
他在心中模糊地猜测,但又讪讪驳回了自己的妄想。他一遍又一遍地听着那首曲子,试问自己:你难道是蒙尘的月亮吗?
在白简眼里,你是那一轮月亮吗?
回过神来,他失笑,妄自菲薄,又觉得那勇敢的逆流倒是与白简何其相似。
无数个日日夜夜,乔溯多么希望W·R就是白简。
现在,他的猜测成真了,却又令他无比难受、煎熬。
煎熬的是白简如此爱他;难受的是白简似乎又赢了他;最令他无法接受的……是相伴不相见,这算哪门子的逆流奔赴?
“乔溯……”
白简似乎在说着什么,声音模糊地在他耳中回响。
他想听,但听不清。
乔溯的信息素涌动,突然间如同无数根丝线朝外扩散,他头痛欲裂,无法集中注意力去听白简在说些什么,也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他只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想要告诉白简,他的信息素出了问题。
不,甚至是白简的信息素都不对劲……他们似乎陷入了一种奇怪的诱导之中。
乔溯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容景。
只是他却说不出理智的话语,舌头跟着纷乱的思绪乱跑,最终沉重地说出了那句违心——
“白简,你的喜欢践踏人心。”

乔溯自小便不是轻易袒露心声的性格,但也并非天生如此。
十二岁那年,家庭的骤然变故宛如一场暴风雨,将他磨砺得愈发沉稳内敛。
催债的人在家门口泼上鲜红的油漆,打碎玻璃窗,甚至恶意撒上锋利的图钉,恫吓不断,父母的手机也彻底无法开机。
连乔溯,都被迫辍学。
他记得清楚,凌晨两点,无风,父母带着他从出租屋的厕所窗台翻了出去,跃过二楼的小阳台。
母亲险些摔下去,是乔溯拽住了她。
她惊魂甫定,脸上泪痕斑斑,颤声道:“小溯,爸爸妈妈对不起你。”
“别哭了,会被发现的。”
少年稚嫩的声音清冷如水,眼神如乌云遮蔽的明月,难以辨清其中的神色。
她被儿子冷静的反应震慑,戛然止声,只是眼泪仍不停地往下落。
乔溯握紧了她的手。
在此之后,他们住过漏雨的屋棚,栖身过大桥下的乞丐窝,为了还债,连年幼的乔溯都加入了打工的行列。
然而年纪太小,力有未逮。遇到心术不正的人时,总是难免挨打。
药店的外伤药对他来说是奢侈品,庆幸的是他年轻,恢复力也快。母亲总是一边给他上药一边泪眼婆娑,而父亲的脸上再不见曾经的张狂自负。
这样东躲西藏、身无分文的日子,结束在乔溯的外婆找到了他们。
年迈的老人对男人冷冷道:“你这人一向狂妄自大,谁的话都听不进去,才会误入歧途。你要真有点良心,就让我带她们走,更别拖累小溯!”
乔溯便是这样来到了乔灵镇。
外婆的房子很小,小到乔溯只能睡在客厅,铺上一张锈迹斑斑的折叠床。但他心满意足,比起无家可归的日子,这里很安稳。
可惜好景不长,某日,母亲和外婆大吵一架,决定离家去找失联的父亲。
她对正在做作业的乔溯说:“你爸一个人在外边,我怕他想不开。你就跟着外婆……念好书,才有出路。”
乔溯顿了顿,问:“那你什么时候来接我?”
她收拾行囊的动作稍停,却没作答。
乔溯突然松开手中的笔,站在她面前,眼中流露出难见的急切与不安,这一刻,他展现了一个孩子应有的情感。
“妈。”
乔溯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目光恳切,懂事地说,“等我长大就能赚钱了,外婆说了,只要念书好,就可以赚很多钱。”
他像是哀求,也像是挽留:“你别去,别不要我。”
她却蓦地笑了,像绽开的茉莉,带着淡淡的香气。
“傻孩子,说什么呢?”她抱住乔溯,用力亲了他的发顶,微红的眼眶始终盈着泪水,哽咽道,“妈妈肯定要回来接你的呀。”
但有些承诺,注定无法兑现。
她这一走,音讯全无。
乔溯与外婆相依为命,越长大越寡言。
老人家总是絮絮叨叨地抱怨这,抱怨那,叹息自己命苦。她也经常埋怨乔溯过于冷漠、平静,没有一点感情,却忽略了乔溯已被迫过早地长大。
尽管如此,外婆始终为他准备热腾的饭菜、手织的毛衣,温暖的被褥,她用自己微薄的退休金,尽可能地给他最好的东西。
小老太太刀子嘴豆腐心,乔溯都明白。
只是有时候,年幼的他会非常思念母亲,在午夜时分,一个人静悄悄地哭湿枕头。
时间如梭,直至外婆去世,母亲都没回来。
再后来,警方联系到了乔溯,带来了噩耗。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母亲失约了,也“抛弃”了他。
乔溯说不出自己有多难过,只知道眼泪早已干涸在那颗皲裂的心里。他似是沙漠中失去绿洲庇护、岌岌可危的一枝枯木,孑然而无处栖息。
乔溯变得愈发阴郁,尽管他依旧按部就班的学习、生活、攒钱还债,却迷茫于自己的未来,他要去哪里,他得做什么?
一切都显得那么毫无意义。
偶尔,镇上的混混会盯上他。乔溯就和他们打一架,哪怕自己鼻青脸肿,一身淤青,也依然像只疯狗撕咬,以此发泄内心压抑的情绪——或者说,是他的伤心和流不出的眼泪。
他意识到,自己没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
唯一有的,仅是和白简相遇的时光。
不管当时的白简是见色起意也罢,是神志不清也好,他对乔溯的一见钟情来得莫名其妙。却能执拗地捧着一颗真心走到乔溯面前,角度清奇地说:“既然你不知道要做什么,那要不要和我谈个恋爱?我也不知道自己得做什么,这样一想,我们不是很适合吗?”
“……”
乔溯愣了愣,脑中冒出一串省略号,陷入无语的沉默中。
他皱眉道:“你离我远点。”
起初,乔溯觉得白简的这份真心唐突、冒失,像一场荒诞游戏的开端,又时刻铆足了诚意,带着一种势必要通关的决心。
他都看出来了。
也知道白简是一时兴起,是故意接近。
乔溯厌恶富家少爷的游戏,却在白简死缠烂打的相处中,不自觉地被吸引、陷落,直至沉沦。
有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总觉得白简可爱,像个耀眼的太阳。对比之下,他是阴暗的一隅,无趣沉闷、贫穷又麻烦。
可白简不在意呀。
白简会蹲在校门口,拿一片叶子无聊地去盖路上的蚂蚁半小时,就为了等乔溯做完题,两人一起慢悠悠地走到公交站。
乔溯从后望去,发现蹲着的他像一团绵软的云朵,温柔且坚定。
白简还会走在他前边,停下来买两支冰棍,背在身后,笑着问:“哪支是桃子味的?”如果乔溯猜中了,整条柏油路都会是白简飞扬愉悦的心情。
乔溯清楚,实际上两支冰棍的味道一样,但死板的他意外地不想挑破白简的小心思。
白简也会站在他家门口,手里拿着一把破旧却整洁的折叠伞,望着屋里那简陋的茶几,故意问:“我来还伞。口渴,能进屋吃个橘子吗?”
乔溯不爱吃橘子,是特意买的,就为了邀白简进来。
白简更会在同学诬陷误会乔溯时,挺身而出地为他辩驳,大声呵斥:“我就是相信他,关你什么事?”因为比对方矮,白简一脚登在椅子上,气势汹汹地像只炸毛的猫。
乔溯从后搂住他的腰,把他放下来,温声重复道:“不生气。”
等等,又等等。
数不清的时光。
乔溯曾问他:“你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吗?”
意料之外,C市来的富家少爷,打小必修的课程是“厚脸皮”。
“有啊,但你是最要紧的事情。你看你,抽屉里又有情书吧?”白简摊手,生着闷气,“没收了,请务必好好念书。”
乔溯便递给他,低声:“说的好像你没有一样。”
白简神气道:“我这次考了全年级第一呢。”
乔溯败下阵来,拗不过他。
蜜桃味的冰棍也特别好吃,甜味渗透了盛夏,像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雨,迎来的不是萧瑟的秋,而是枯木逢春的春天。
乔溯喜欢上了白简。
他没办法不去喜欢这么好的白简。
但越是喜欢,乔溯就越是故作克制,严厉拒绝,怕的是自己的债务拖累白简,忧的是自己一旦表露真心,游戏就通关结束了。
更麻烦的是乔溯的内心,他无法承受第二次的抛弃。
记忆里,他的母亲从来都是言出必行,却在乔溯唯一急切的那次,说了谎话。债务如雪球般越滚越高,她抛不下自私自负的父亲,就抛下了他。
她没有选择他,就仿佛乔溯身上没有主角的光环。
无人在意配角的悲切。
于是,乔溯在反复地试探中,才渐渐地确信白简的真心,并终于与他坦诚相对。却又如命定一般,还是迎来了最坏的结果。
他又被抛弃了。
即便他低声示弱、哀求,依然没被选择。
两次抛弃,成了乔溯的心结。
他自知气运不佳,从不敢擅赌天意。
那倒不如就这样冷着,拒绝着,让对方无法得到,便舍不得离开。他做不成主导者,便做那个难以通关的游戏。
所以那天在林崎的生日宴上,他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将信息素暴乱的白简带进了电梯,一路吻至走廊,扯掉规整的领带,用骨节分明、冰冷的手指按住了那脆弱的腺体。
乔溯正在清晰地沉沦。
牙尖刺破腺体,木质香信息素疯狂涌入,占有白简,也困住了他自己。
这一次,是他按下“Game Start”的按钮。
但这一切,在今夜化为乌有,前功尽弃。
信息素的混乱,摧毁了他冰冷坚硬的面具,内心深处的脆弱与惶恐无所遁形。
“白简,你说我是你的月亮。你在乐曲中赞美我,在台下记录我……怎么样都好,你就是不愿意来见我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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