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会把他们推入更深层的深渊。
而学院就这么大，总归就几个地点，排除这些之后，又结合‘他’是跳楼的，也许有眺望远方放松的习惯，那就指向一个地点了。
天台破损并不严重，只是有些雨水腐蚀的情况。
木妤站在天台门口，伸手去摸了下天台的门锁有些奇怪道：“这学校这么压榨折磨学生，天台居然不落锁？”
江泠示意沈昇把他扶进去。
“这里学生自杀不在少数，学校却没有对危险地带做任何防护措施，很显然学生死亡的消息被压了下来。
自然对学校没有造成什么影响，他们原本就没把学生当人看，所以也不会在意学生的死活，有的是家长想把孩子往学校塞。”
微风拂面并不能吹散或是带走阴霾。
江泠的话让木妤陷入沉默，上个游戏是不把女性当人看，直接把她们当作货物对待。
而这个学院则是把所有人都不当人，他们只要一个能够考出好成绩的机器。
“在这里找找看。”
江泠给三个队友下达了指令。
三人立即展开行动。
一阵土匪进村后，沈昇从地皮底下翻出了一本有些破损的日记本。
“还真有东西啊。”
沈昇小心翻看查看里面内容。
“十月二十日。
成绩下滑严重，明明我一直在努力学习，知识点我都会，可一到考试我就开始犯困。”
“十一月一日。
考试周，这次考砸了，为什么我会在考试时睡着？”
“十一月八日。
他们开始撕我的书，其实没关系的，上面的内容我已经学会了。”
“十一月十日。
老师不再对我笑了，好奇怪。”
“十一月十三日。
同学们有些面目可憎，我不明白，这里的人都很奇怪，成绩真的那么重要吗？”
期间断了很多天，最后在十一月末尾续上了。
“十一月二十八号。
马上可以回家了，居然有些想念家，果然外面还是比家里要可怕得多，不过没关系，只要我撑过这三年就好了，我还想看看外面广阔的天地。”
“十一月二十九日。
她有点奇怪，居然关心我的近况，还叫我哥哥，想不通，也许是青春期开始对哥哥有幻想了？”
“十一月三十日。
不想回学校。”
日记在这里断了。
里面并没有厌世情绪，相反‘他’还对这个世界抱有期待。
期间断掉的日记，江泠怀疑是‘他’遭受严重霸凌的时间，但这些‘他’都没有写在日记当中。
根据描述‘他’应该是成绩很好的，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一到考试就犯困，所以导致成绩下滑，然后被霸凌。
被霸凌这点也很好解，大多数人都喜欢看高岭之花跌入凡尘，然后在上去踩几脚。
不过好解归好解，到底是这些人的劣根性。
人性本恶，就是需要教导，才能让他们知道礼仪廉耻，道德品行，善恶是非。
但有些人是无法教导的。
不过更令人江泠在意的是11月29号那天的日记，上面写的“她”，不出意外就是小悦了。
小悦忽然关心‘他’的近况很刻意，上面记载的无故犯困这点，江泠觉得这并不是意外。
了解过很多故事和人性案件的江泠想到了一篇这样的故事。
哥哥因嫉妒弟弟成绩优异颇得父母喜爱，由此购买了少量安眠药特地在弟弟考试周放入其中，让弟弟食用安眠药，导致弟弟考试失误。
小悦的动机不明，但她特意关心这点就能可疑了，就好像知道会发生点什么。
在游戏中江泠从来不吝啬用最坏的角度去揣测这些npc，所以江泠觉得八成概率‘他’无故犯困是小悦导致的。
到这里日记本就没有再续写了。
“这里好像还有一页。”
即墨云讣接过沈昇手中的日记本，翻到其中一页。
“十二月七日。
听说宿舍楼里一层死过一个学长，想必他也遭受了不公的待遇，我无法认同他的念，但我尊重他的选择，至于我，我不会逃避的。”
“十二月十七日。
上个月和朋友聊过，现回味过来，我有些担心她的状态，所以快点要月休吧。”
就两则日记，江泠听完后陷入沉思。
原本就可以认定‘他’是没有自杀倾向的，现在可以断定了，‘他’确实没有，也就是说‘他’的死亡也是存疑的，有可能是他杀。
杂乱的思绪无法串联在一起，不得已江泠只好从头了一遍剧情。
生在重女轻男的家庭当中，后被送往以成绩为中心的学校。
曾经成绩十分优异，因不明原因导致成绩一落千丈，遭受严重校园霸凌。
没有有过自杀念头，莫名跳楼而亡，对整个城市的人都存在恨意，制定现在的残酷规则。
而游戏任务上面也是标注着一条，活下去。
那么可以大胆揣测说‘他’不单是对城镇的npc怀有恨意，就连玩家也不想放过。
不接取第二个任务的话，现在的通关条件就是单挑boss，并且成功战胜boss。
这个任务实在是恶意满满啊，都没有给过玩家通关的机会。
哦给了，只要战胜boss就好了。
接取了第二个任务就要找出并且抓到背后的操盘手，然后再单挑boss。
两者没什么区别，但显然前者要省事得多。
原本江泠是将第二个任务的嫌疑人定格在‘他’身上的，因为任务上面只描述了背后的操盘手，没有多余的赘述。
而江泠一开始是认定会导致这个世界变成这样的幕后操盘手，但显然不是的。
boss的死因不明，且他的日记上清晰描述了自己不会选择逃避，以死亡的方式结束生命就是变相逃避，显然‘他’不会自杀。
那么除去自杀就只有他杀了，这样定性的话，那幕后操盘手应该是害死‘他’的凶手，是因为害死了‘他’才导致这一切的发生。
因此被定性为操盘手不为过。
总要跟boss对上，所以麻不麻烦都没关系，不如去博个大的，可接取的任务会叠加积分以及获取道具的概率。
不过一个副本只有会掉落一个道具。
组队的话道具是公开的，队长有分配权，队员也有弃权不要的选项。
前面组队的道具三人都选择了弃权。
他们本来就是抱江泠大腿过的副本。
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而且道具哪有江泠这个大腿实在。
第218章 明章学院45
所以江泠选择接取第二个任务，秉承着来都来了的念，都走到这一步了，不把操盘手抓到感觉亏了一个亿。
江泠垂眸沉思的间隙，三人没有打扰，而是继续土匪进村似的地毯搜索，一般爆任务资料的地方不会这么简单的。
不过很遗憾什么都没找到。
注意到三人发出来的动静，江泠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找找看有没有漏网之鱼。”
沈昇回道。
江泠思忖片刻，恍然想起上次他就是找到了‘他’跳楼的所在地点才导致两个时空的转换。
说不定那个天台上会有什么东西。
跟三人说了想法。
即墨云讣点头道：“去看看。”
一行人又急匆匆往楼下赶。
还没跨出校园，江泠看不见，但他能感受周围有些不对劲，太过安静了。
有沈昇在是不可能这么安静的，就连呼吸声都只剩下他自己了。
江泠略带思索就知道两个时空再次转换了。
“哥哥！你怎么站在这里啊？”
有些耳熟的声音响起。
是小烟。
江泠凭借听声辨位转向小烟的方向蹲下身来说道：“我在这里找东西。”
“哥哥眼睛怎么啦？先前哥哥的眼睛很漂亮，现在好像蒙上了一层雾，也不是不漂亮了，就是没有之前那么吸引人了。”
小烟伸手在江泠眼前晃了晃。
感受到掌风拂过，江泠惊讶于她的敏锐，然后抿唇笑道：“我的眼睛暂时看不见了。”
“诶？为什么会这样？那哥哥需要小烟帮忙吗？”
小烟试探性抓住江泠的衣袖。
江泠没有拒绝，他现在没有人带领的话，确实是寸步难行。
“哥哥要找什么呀？小烟或许看到过哦。”
“我在找一个哥哥，他和我差不多大。”
江泠如实说道。
他确实在找boss，这里是boss跳楼的地点的话，那么‘他’的尸体应该也会在这附近。
一般接近boss本体危险会大幅上涨，但也会知道更多情报，所谓危险和机遇并存。
江泠并不怕直面boss，就算他现在看不见，也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另一个哥哥吗？小烟没有印象哦，不过有个姐姐小烟记得。”
小烟牵着江泠走得很慢。
“那个姐姐是什么样的？”
江泠顺着往下问道。
“黑色长发，长相很好看的姐姐，她有段时间也喜欢到这个地方来。
看起来有些伤心，不对不是伤心，表情很奇怪，小烟说不上来，所以小烟记住了那个姐姐。”
几乎是瞬间江泠就确定了小烟口中的姐姐是谁。
江泠想了想问道：“那小烟记得之前小区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吗？”
小烟停下脚步似乎在认真思考，良久后才道：“好像有的，爸爸也跟小烟说过，让小烟不要出门。”
应该是‘他’跳楼的那段时期，不过小烟还小，并不能指望她知道什么。
江泠又道：“小烟可以带我去这栋楼的楼顶吗？”
“当然可以啦，但是哥哥楼顶好像不让去哎，不知道为什么，爸爸说是因为楼顶太危险了。
危险的地方哥哥还是不要去了吧？小烟担心哥哥。”
小烟面对江泠的请求十分爽快的答应了，之后想到什么又补充道。
“没关系的，我的东西落在上面了。”
“好吧，小烟只能把哥哥带到楼顶哦，之后就不能陪同哥哥了，爸爸不让小烟去楼顶。”
小烟蹭了蹭江泠的手臂，柔软的脸颊让人心里也变得软乎乎的。
江泠眉眼染上笑意点头道：“好的，小烟能帮我就已经很好了。”
去楼顶的路程并不远，只需要找到电梯，之后就乘坐电梯直达楼顶了。
快要楼层的时候小烟说道：“哥哥，小烟就不陪你去了哦。”
“嗯，小烟再见。”
“哥哥再见！”
江泠迈出电梯门。
哪有什么再见，小烟没有未来了。
废了番功夫才摸索到楼顶，江泠推开门感受着喧嚣的风。
在原地站了会，他才开始摸索。
这里是boss的最后死亡地点，不出意外的话会有线索。
【虽然但是，这样摸得摸到什么时候去？】
【没办法，江泠看不见嘛，我都想把自己的眼睛捐给江泠了，他要的话当我没说。】
【有种看失明妻子努力干活养家的无力感。】
【你不要命啦？】
米迦勒：“……”
只要米迦勒一出现，无论是扣问号还是省略号都能瞬间让弹幕消停。
这就是神界副官的威慑力吧。
“四点钟方向右边花坛有你想要的。”
米迦勒给出提示。
江泠摸索的动作一顿，他问道：“什么代价？”
“虽然凡事都有代价，但有些事物的代价微乎其微，比如这件，我给你的提示是在合规范围内的，仅此一次。”
实际上是米迦勒大人在帮不到江泠的情况下紧急查阅了大量游戏相关的资料，然后找到了可以给契约者一次提示作为帮助。
当然只能在某件事上提示，不能直接指引对方通关，否则就是违规，违规就要付出相应代价。
江泠轻声道：“谢谢。”
米迦勒没有回应。
他合上书籍想着是时候去处公务了，在这里耽误了太长时间，虽然副官已经催了不下十遍了。
根据米迦勒的提示，江泠很快摸到他说的花坛，手触及到泥土有些湿润，应该是前阵子下过雨。
江泠收回手放在鼻尖轻嗅了下，熟悉的腐臭味，是尸体腐败发出的味道。
显然boss的尸体就在这。
江泠没有起身，也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
因为他察觉身后有其他人的存在。
“怎么找到这来了？”
见江泠不答，他又道：“这里不会有你想要的，我知道你想干什么，其实我也时常在想，一个人怎么会这么倒霉呢？会不会有人在背后操控一切才导致我过得如此悲惨？”
“很显然这只是我的幻想，实际上人就是可以这么倒霉，一个人伤害另一个人可以没有任何由，只是因为他想了，一群人瞒下一件对于他们来说微不足道的事情也可以很简单，只是因为会危害他们的利益。”
“人实在太恶心了，你看，这两个时空，校园和城市，只需要制定一些规则，人就可以恶到这种程度。
我想这些人都不应该存在才对，我想他们都去死，我不想我一个人遭受这些，他们却可以享受接下来美好年华！凭什么呢？”
第219章 明章学院46
听完‘他’的话江泠没有发表任何言论或看法，只问道：“要给你换个地方吗？”
“诶？真的吗？”
‘他’森寒的语气一下回转，隐隐还有些期待。
“能给我换一个视野开阔的地方吗？最好有些花草之类的，我也不是喜欢花，就是每天看到会心情好。”
江泠点头应下，“当然可以，你先暂时把眼睛还给我，我站在这跟你研究一下地位置，我记得有块地很不错的。”
“这不行。”
提到这个‘他’果断拒绝了。
“那我不能保证给你换到你喜欢的地方。”
被拒绝江泠也没失望，本来就是随嘴一提。
“不急着换，我在这呆很久了，忽然搬家也有点舍不得呢。”
声音从后面转到了左边，是‘他’走到了江泠左侧，鼻尖萦绕着浓重血腥味还有点土腥气。
“不喜欢这个味道？我也不喜欢，但是闻久了也就习惯了，毕竟是我身体散发的味道，以前我试着用过香水，味道更奇怪了，索性就放弃了。”
一人一boss气氛十分好。
【这是boss吗？对江泠态度这么好？】
【这就不得不说我们泠妹妹先天魅惑boss圣体了，没想到这个boss也没有逃脱。】
【我倒觉得不是，两个错位的时空意义在哪，思考boss的用意，校园期间死的人不只是成绩不合格吧？你们不知道是因为你们只看泠妹妹直播。
期间我去看了一个玩家，他死得很莫名其妙的，是直接被霸凌者打死的。
回到正题，你们看boss是不是无形体，回想工厂那个副本，那个boss是可以纵观全局的。
我大胆猜一下这个boss也可以，所以他弄出两个时空干什么？校园的玩家代入他的身份家里不重视，学校被霸凌，完全就是在复制他当时的经历。
那么换位思考的话，如果你们是他，你最想看到什么？】
【哥们你的弹幕是真长，我很久没见到会认真分析的观众了，那我也说一嘴吧。
这个boss最想看到的是和他同样遭遇的人，在合的情况下反击或者做得更好？
很显然江泠完全符合条件。】
弹幕讨论得飞起，全都上了强度，不再是水弹幕或者感叹江泠美貌的了。
“我只是不喜欢血腥味。”
江泠回道。
意思也很明显，不是针对‘他’身上的味道，而是单纯不喜欢血腥味。
“这些不重要。”
‘他’掠过江泠站在阳台上，清风拂过，带起一阵土腥气。
“你想离开这里，我知道，我曾经一遍遍回想过去，想着自己有能力后一定要用最强硬的手段回敬。
可之后呢，我又想那不过是我死后的幻想，没有人能回到过去重来。
什么我重生了回到了我被霸凌的之前，这完全就是小说了啊，太不符合现实了。
于是我想着要是有人能在遭受这一切之后，和当时的我一样，没有任何能力反抗却能不受到任何伤害就好了，那怎么可能呢。
可你做到了，虽然做了弊，但这无伤大雅，那也是你的能力，我可以接受瑕疵。”
天台的风并不猛烈，打在人身上不疼，只是有些喧嚣。
江泠静静听着，从在霸凌无力反抗时他就知道有人想看自己制定的剧情。
但江泠并不想按照剧本走，没想到导演也不想。
“你和我做朋友怎么样？”
‘他’忽然说道。
没头没尾的话，江泠却应了下来。
“好，但我不缺朋友。”
【江泠谁教你这么说话的？】
【把天聊死了啊泠妹妹，你真的，我给你报个如何高情商交流的班吧？你这样我怕你被打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