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课时和老师对视上是最简单不过的事了。
沈昇察觉江泠的好心情问道：“哥想什么呢？这么开心。”
江泠随意道：“我在想你可能会嫁个不错的丈夫。”
沈昇：“……”
之前也没见他哥这么抽象啊。
被谁带坏了？
沈昇的视线直直落到即墨云讣身上。
被注视的即墨云讣回头，有些疑惑，但注意到是沈昇后，水灵灵赏了他个白眼。
果然是这个贱人。
沈昇也回敬了一个。
木妤真怕这俩神经病又干起来，她可不想队长太操心，队长体弱，万一被这俩神经病气死就完了。
不过还好这俩只是互相翻了个白眼，再就没下一步动作了。
木妤松了口气，感觉自从加入这个队伍当中后就有操不完的心，下一秒她就能化身成老妈子，追着俩神经病队友喂饭。
那场面想想就令人宫寒。
这边罗夫人将学生们带到一处比刚刚那个房间高端很多的房间，这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漂亮裙子，一看款式都是当下流行的。
此时此景意思不言而喻。
江泠面色微冷，难怪会有那么多房间，难怪装修风格差异会这么大，无非是那些蠢猪特地打造出来的。
至于用意。
女子和男的之间能有什么用意，图谋的不就是那些。
沈昇更是嗤笑声，声音带着冷意道：“我就说为什么藏得那么深，果然是些就见不得人的勾当，那些男的还真是勾子成精啊，脑子里除了勾子就装不下其他东西了吗？这么喜欢，不如也去卖勾子好了，又能赚钱又能满足自己的，不过站*的时候还是要注意，可不能倒了客人的胃口。”
“客人还不至于饥不择食。”
木妤脸色不太好，不过还是接了沈昇的话茬。
罗夫人站在衣架前，手指划过那些款式时新漂亮的裙子，说道：“挑选自己喜欢的穿上吧，之后我会带你们出去，放心，不会对你们做些什么，只是让你们露个面，我们女人最重要的不过是嫁个好丈夫，这次就是你们的机会，好好把握吧。”
有了罗夫人的发话，就算玩家心中再不情愿也纷纷四散而开挑选礼服。
江泠没动，罗夫人见状侧目看他，盯着江泠的那张脸看了会笑道：“不挑选也可以，有这张脸，即使穿粗布麻衣你也能嫁得出去，并且还能嫁得不错。”
江泠：“……”
【换换换，泠妹妹我刚刚看到一条白色礼服，款式是抹胸的，但是无伤大雅，你选那件吧，白与红的结合，加上你那张脸，一定美得不可方物。】
【等等等，你们就这样水灵灵提上意见了？别忘了泠妹妹的伴侣可是米迦勒，怎么也得米迦勒提吧，话说米迦勒呢？他那只鸟也没出现，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我还是希望他最好能死掉，这样我们地狱就不必看你们天使脸色了，想想就爽。】
【你先别意*，还是上次圣光没吃够，等会天使打过来你就老实了，不过确实没看见米迦勒啊，但也正常，听说他家伙是整个神界最忙的，什么大事小事都要从他那过一下，就好比人类皇帝一样，至于有没有问安的帖子我就不知道了。】
“哎，米迦勒，你怎么不挂你伴侣直播间去，拉斐尔还会去看他的契约者半小时呢，我听说人类恋爱注重仪式感，现在天使之间也挺看中这个的，你还是多注意下吧，毕竟跟你谈恋爱，确实苦了那孩子。”
加百列警戒工作完毕后就来米迦勒这打卡了，最近他们十一天使都要来监视一下米迦勒，也就是做做样子给外界天使看看，实则都知道米迦勒无论如何都不会反叛神的。
所以加百列还有闲心调侃米迦勒，他坐姿散漫中透着优雅，视线落在一处，显然是在看什么直播。
米迦勒顿了下，前不久才得知江泠是半魔，但由于所知甚少也无从下手，恰好还有一堆事务要处。
确实没怎么关注江泠，倒也忘记了他们现在是伴侣关系，米迦勒沉思片刻，打开天使游戏点进江泠直播间。
游戏都是实名制的，无论是谁，都只有一个账号。
米迦勒进入直播间后，所当然是引起了轰动。
“是这样吗？”
米迦勒抬眸看向加百列，眼神略带询问。
加百列扶额，他坐直身体道：“我说米迦勒，你到底是怎么谈上恋爱的，明明还是一副没开窍的样子，难道是你的契约者追求的你？”
闻言米迦勒回忆了一下，想到了那天江泠询问他炽羽是否可以，这确实是请求结为伴侣的意思，于是米迦勒点头。
加百列怔了下，这确实是他没想到的，还以为是米迦勒开窍了呢，不过也算开了吧，毕竟都答应江泠了，算是半开未开的状态？
忽然加百列觉得很有意思，比自己和天使恋爱都有意思，他又问道：“米迦勒，你说说对那孩子是什么感觉？”
不是说过吗？
米迦勒一边幻化出小鸟，一边思忖着，片刻才道道：“责任，新奇，有趣，现在有些麻烦，但无伤大雅，且我需要他。”
原本米迦勒以为是不小心被江泠契约了，但后来他发现不是这样，经过相处米迦勒无意间发现他们的契约有命运气息。
也就是说，他们能契约是注定的命运。
可米迦勒想不明白，作为天使为什么会和人类牵连命运，转念一想或许是神的指引，他便对江泠更为上心了。
江泠确实比寻常人类有趣，身上的秘密也很多，最麻烦的还是作为半魔的身份。
米迦勒不知道神的指引是什么，但至少他现在和将来都需要江泠。
加百列一噎，他盯着米迦勒看了会，还是千年不变的平静，也就说他们之间并没有产生出多余的情感，可为什么米迦勒会答应成为江泠的伴侣？
要是其他东西倒也没什么，可以证明米迦勒只是心血来潮，毕竟就算是天使也会有想接触人类的想法。
可偏偏米迦勒给了江泠炽羽，天使生来都有一只独一无二的羽毛，向来是天使赠与伴侣的，被赠与炽羽的人，将会是天使此生唯一认定的伴侣，不会更改，就算那人陨落也是如此。
所以加百列觉得十分矛盾，明明两人之间没有多余情感，一个送出了炽羽，一个敢大胆求爱。
实在想不明白。
米迦勒也不懂，他唯一记得的是，在江泠询问他炽羽是否可以时，他居然没觉得不行。
也许是命运的指引，又或许江泠就是他认定携手一生的伴侣，不然他为什么不会感到反感和排斥，即使现在他不懂什么是爱，但他会尽伴侣应尽的责任。
加百列忽然拍手道：“我觉得你们俩可以用人类的的话来形容，包办婚姻，先婚后爱，这样来说的话，其实也为没什么不好。
或者说其实米迦勒你已经爱上了江泠，但你自己不知道，人类说爱而不自知是很常见的，对此我也十分认可，毕竟有时候我也不知道我心仪哪位天使。”
米迦勒幽蓝的眸子划过涟漪，爱而不自知？他吗？
“没事的，米迦勒，你们都契约共享寿命了，有的是时间日久生情，反正你记得对你的伴侣上点心，你这样的能谈上对象实在不容易。
毕竟工作狂不招人喜欢的，虽然你长得确实是世界绝无仅有，但你的伴侣也不差，我听说人类盛行什么小三插足，你自己注意点，伴侣跑了可别来找我哭鼻子。”
米迦勒：“！”
加百列留下一大段话就施施然走了，不过说真的，这在这种事上说教米迦勒，真的超级爽啊。
自从米迦勒成为大天使长后就，就很少有机会能够说教他了，想当初随时都可以指点米迦勒的，毕竟那时候米迦勒还挺好逗的。
想到这加百列心情更好了，嘴角扬起笑容踏步离开。
熟悉的小鸟落在江泠就肩头。
【我能说什么，米迦勒那么忙还能抽空来看泠妹妹直播，所以说是真爱啊，那些还在觊觎泠妹妹的可以散了，你们不仅打不过米迦勒，还比不上米迦勒一根手指头。】
【谁觊觎泠妹妹了，那叫欣赏懂不懂啊，土鳖，对了，米迦勒来了不得给泠妹挑件礼服？】
【不要随意在米迦勒大人面前放肆，是想尝尝圣光的滋味吗？】
【哎呀，我说你们天使能不能别动不动就拿圣光威胁我们恶魔了好吗。】
米迦勒并不在意杂乱的弹幕，他看向中央的江泠。
天蓝色的上衣和长至脚踝的黑裙，明明是十分陈旧守规矩的装束，可穿在江泠身上却不觉得无趣死板，不过更多的是有他那张脸撑着。
脸色有些冷然，好像对面前的礼服感到厌恶。
米迦勒将视线落在江泠的眼睛上，从一开始米迦勒就知道江泠的眼睛很特别，有种说不出的吸引力，能拉人陷入沉沦，这是修习幻术的缘故，对炽天使来说无效，不过那双眼睛足够特别。
江泠伸手摸了摸肩膀上的小鸟，上个游戏都习惯肩头站着这只小鸟了。
小鸟亲昵蹭了蹭江泠的手指，还轻轻啄了一下，并不痛，只是有些酥酥麻麻的，还带着点痒意。
江泠没忍住轻笑一声收回手，没有手指蹭了，小鸟就相继蹭着江泠的脖颈处，反应十分依赖和亲昵。
其实很正常，因为这只小鸟也是米迦勒羽毛幻化的，而江泠身上有米迦勒的炽羽。
“米迦勒，是有什么事吗？”
江泠通过契约连接询问米迦勒。
“没什么，想来看看你。”
米迦勒如实说道。
确实是想来看看江泠，虽然是被加百列提点才想起来的，不过这也是他的自主想法。
江泠怔了下，随即笑道：“好。”
沈昇伸手戳了戳木妤道：“姐，你看我哥，笑得好荡漾啊，之前也没见他这样对我们笑啊。”
木妤原本在找礼服，她穿什么不重要，但三个队友都是男的，要挑选不能露出男性象征的礼服还是有点难度，听到沈昇的话，木妤朝江泠的方向看去。
俗话说美人一笑解千愁，确实不假，找不到合适礼服的烦躁被扫清，木妤现在是动力十足，她看了眼沈昇无语道：“哪里荡漾了，是你自己想法不对吧，队长一直都是这样笑的，你就是嫉妒米迦勒的存在吸引走了队长的注意力吧，狭隘。”
沈昇瞪大了眼眸，他伸手指自己道：“狭隘？我？不是姐你到底向着谁啊，我们可是一个小队的，你居然和我哥一样胳膊肘往外拐，实在太令人伤心了！即墨，你说是吧。”
说完他还侧头看向即墨云讣找认同感。
即墨云讣摇头道：“不是，你狭隘。”
沈昇：“……”
被排挤了呢。
“好了别吵，我在找礼服，这什么劳什子礼服绝对有诈，如果不穿说不定会遇到什么呢，你们三个都是男的，自然是不能暴露的，后果是什么还不知道，反正谨慎点总没错。”
木妤对着沈昇撂下一大段话就走向礼服架。
这件事上沈昇还真帮不上忙，如果男装礼服他还能给出建议，但这是女装，他没接触过。
即墨云讣就更没接触了。
他视线从那堆礼服移开，心中莫名回想起以前。
这些礼服看着价值就很贵，拿出去卖的话，能够救活很多人。
当时有这么件礼服卖钱的话，那人也就不会饿死了。
思绪拉回那个雪夜，那年的冬天很冷，身上的衣服还是夏装，两人蹲下桥底下用捡来的东西尽量围着自己来取暖，也许聊胜于无吧，又或许是心暗示，确实不那么冷了。
但是身上不冷了，可肚子又传来了饥饿感，他们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了，最近城市推出什么垃圾立即销毁条例，让城市保持干净。
以往翻翻垃圾也能找到一些馊掉的食物饱腹，但条例推出后，去翻垃圾都没有了，空空荡荡的，这样一来他们只能饿肚子了。
乞讨也不行，因为城市不允许有乞丐，要是乞讨的话会被驱逐，不知道是谁颁发的条例，城里的流浪汉不知道饿死了多少。
即墨云讣蹲在桥洞底下，望着结冰的湖面道：“我去把冰面砸开，去找找有没有鱼吧？你觉得呢？”
说完他侧头看向另外一个人，那人身上的夏装比即墨云讣还要破烂，脸上却干干净净的，即使无家可归每天都会把自己打好，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嘴唇苍白得可怕。
听到即墨云讣的问话，男人笑着摇头，“不行，太危险了，还是我去吧。”
即墨云讣拒绝了，既然危险那就谁都不要去。
虽然他不怕危险，死不死的都无所谓，但是他死了的话，这人会难过，毕竟他是这人捡来养大的孩子。
即墨云讣不知道叫他什么，他也从来没说过自己名字。
捡到即墨云讣后，还颇有闲情雅致给即墨云讣取了这么个名字。
有空也会教即墨云讣认字，捡垃圾也不捡有用的，就专捡一些书和有字的东西。
对此即墨云讣搞不懂，有时候会觉得这人可能疯了吧。
但是那又如何，疯子就疯子，他一个孤儿还被疯子养大了呢，还教会了他认字，所以即墨云讣不想让他伤心。
男人轻咳一声，有些无奈，但也没再提出自己去河面砸冰找鱼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这还是男人要求的，因为他说怕即墨云讣死了，独留他一个人的话，那他可要伤心死了，毕竟即墨云讣还是他养大的孩子呢。
听着男人的絮絮叨叨的话，即墨云讣认真听着，也会在男人想要听到他声音时随意说上几句话，让男人知道他还活着，还没死，所以不用伤心。
其实被男人养大的即墨云讣，一直都秉承着死了就死了，活着就活着的想法，他对万事万物都不关心，但有人拉着他，不让他死，所以即墨云讣就想那就不死吧。
可是先死的不是他，而是将他养大的那个疯子。
死在那个冬天，不是冷死的，而是饿死的，死之前还在和他说笑，让他之后没事多出去走走，也是该闯的年纪了，不要拘泥在他这，老是当个流浪汉算什么，不说别的，多大出息，人总要有家可归吧，不要像他一样有家不能回，还有最重要的是一定要活着，不然把他养这么大，就这样死了的话多吃亏啊。
即墨云讣静静听着，半夜时，男人已经不再说话了，也许是累了，也许是睡着了。
但其实即墨云讣早就知道男人在絮絮叨叨说完话就死了。
他没走，只是蹲在原地静静看着男人，那张他看了十六年的脸，毫无血色，已经死了。
莫名他想起男人说过，身边的人死了会伤心的，如果即墨云讣死掉的话，他绝对会哭个三天三夜，所以避免他把眼睛哭瞎，即墨云讣千万不能死，就当心疼心疼他吧。
想到这即墨云讣张了张嘴，他想哭出来，但眼睛怎么都流不出泪水，他又想到男人说人死后朋友家人都会扑倒在那人身上哭嚎着那人的名字。
即墨云讣就扑在男人身上，想要叫他名字，可张嘴却不知道他叫什么，哦对了，他从来没有告诉过他的名字是什么。
只会一遍遍教导即墨云讣写下即墨云讣这四个字，是他为即墨云讣取的名字。
所以这十六年来，即墨云讣对男人一无所知。
后来发生了什么即墨云讣不太记得了，他只想起男人和他说过的话。
男人说如果即墨云讣死掉的话，他一定会找个地方把即墨云讣埋了，让他入土为安，免得臭了后才被人发现，到时候尸体都已经面目全非了，那多吓人啊，他把即墨云讣养这么大一定不会让即墨云讣吓到人和丢脸的。
当时他趴在男人身上很久都没流出眼泪来，又不知道男人叫什么名字，所以他就那样沉默趴着，直到想起男人的话，才背着男人找个不错的地方徒手挖了很久的坑，才挖出一个可以容纳男人的坑，将男人入土为安后。
即墨云讣也没有听男人的话离开这里出去闯闯，那些东西他都不关心，只记住了男人让他别轻易死了，于是那几年他尽量听男人的话，可那几年实在太无聊了，无趣的生活让即墨云讣生不起一丝继续活下去的欲望。
他又想起男人让他出去闯闯，于是即墨云讣第一次走出了远门，那些生活也没什么，无非是和人打架抢地盘，在地盘上睡觉，不过还挺有意思的，在刀尖上舔血的日子比那几年一个人有趣多了。
即墨云讣也爱上了追求刺激的生活，可又迎来改革，大部分都被约束到地面下去，又开始变得无趣，即墨云讣就在想这种生活什么时候是个头。
后来，他收到一封邀请函，诚邀他游玩天使游戏，那里会所追寻的刺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