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故意要气死龙尹,给某人抛了个媚眼道:“有的。”
凤肖浑身发麻,好恶心。
龙尹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中。
“吕察你丫的混蛋!”
谁知在场的男清吧老板气得跳脚:“你说你喜欢谁呢!在场就我老婆一个女性,你丫的把话说清楚!”
说罢扯着吕察的领口要拖他出去干架。
这个发展倒是没想到。
吕察百口难辩地被拽了出去,女老板连忙跑过去劝架。
这个发展太新奇了,凤肖完全没有想到,目送吕察跟孙子似的被拽出去,他忍不住笑出声。
活动室只剩下他们二人。
然而龙尹没有笑,而是闷闷地又开了一瓶啤酒。
“别喝了,我们回房间吧。”凤肖推了推他。
龙尹咕咚咕咚又喝了半瓶,自己摸出张真心话牌,嘟囔道:“对左边的人,说、说心里话。”
他左边没有人,凤肖原以为他要转过来对自己说,谁知龙尹就对着身旁的空气道:“我跟你说…”
凤肖打开手机录视频,尽职尽责地记录着龙尹丢人时光。
龙尹一手端着啤酒,一手悬空搭着,好像跟空气人说话似的。
他竟然欲语泪先流,一把鼻涕一把泪,心酸无比道:“呜呜…你记得保护好自己,你虽然谈恋爱了,但、但我舍不得你。咱俩从小一起长大,你谈恋爱为啥不先跟我说,毛子对你好吗呜呜呜……”
“等等,”凤肖凝重地放下手机:“你说谁和毛子谈恋爱了?”
龙尹沉浸式悲伤:“呜呜呜呜……”
“收声,你说谁谈恋爱了?”凤肖气势汹汹地两手夹住他脸。
这个沉默震耳欲聋旷古绝今排山倒海不可一世吱哇乱叫。
饶是他知道世上真有穿越存在的第一天, 也未曾如此沉默过。
半晌,二分之一条灵魂归窍,他才从震撼中回神儿。
手掌温柔地抚上龙尹的脸颊, 凤肖微笑:“你再说一遍事情的经过, 我录个像,告你诽谤。”
龙尹毛骨悚然,他甚至感受到了凤肖手掌的内力,生怕自己再重复一遍就会被揍。
他酒顿时全醒了,像是挨打前鬼迷日眼的柴犬般谄媚:“嘿嘿……”
“嘿你个大头鬼!”
凤肖忍不了, 揪着他的脸颊肉当做手擀面狠狠拉扯:“你鼻子下面长的什么, 嘴是摆设吗?有什么事情不会问我吗?龙尹你是不是蠢, 不仅侮辱我的审美还证实了你自己的弱智!”
龙尹丝毫不敢反抗, 流宽面条泪:“谁让他伪造聊天记录啊呜呜, 再说鼻子下面不是人中吗?”
凤肖被气精神了,当场打开聊天记录给他看。
“好家伙,”龙尹睁大了眼睛,气愤:“狡猾的毛子, 他删除了上下两条记录!”
“笨蛋, 一个敢骗一个敢信。”凤肖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
不过也不能全怪龙尹,毛子实在太狡猾。
上下两条聊天记录一删除,只剩中间那句【我不想让别人知道,特别是龙尹】,任谁看都会误会。
大金毛欢快地汪了一声,爪子踩海洋球,刚好击中笨蛋龙尹的脑袋。
龙尹揉着脸颊傻笑。
凤肖气笑,从地上拾起海洋球:“我觉得金毛都比你要聪明。”
“所以说,你真的没有和吕察谈对吧。”龙尹摸摸脖子, 清澈的眼神错开,怎么都抑制不住上翘的嘴角。
心中的狂喜溢于言表。
之前那个酸涩的下午像是绳索般,套在他心脏处令人喘不上来气。
龙尹也没跟任何人说过,当天晚上他失眠了一夜,跟第二天就要失去凤肖似的,脑海里充斥的都是他们二十多年的点点滴滴。
他甚至有要去破坏他们感情的冲动,即使被骂不道德,也好过彻彻底底失去凤肖。
当晚就含泪在备忘录码下三千字名为“夺回凤肖QAQ”计划。
但是现在好了,有惊无险,失而复得,嘿嘿。
凤肖刚准备骂一句“废话”,谁知瞥见龙尹时话转了个弯。
刚才估计自己掐狠了,龙尹的双颊还红着。
因为羞愧故意错开的视线,黑发下笔挺的鼻梁和分明的下颚,与被啤酒润湿的嘴唇。
眸子不经意间转动,厚重的镜框也挡不住俊朗的眉眼,随后又欲盖弥彰地用靠枕挡住脸。
不知哪点又戳中了凤肖。
凤肖决定原谅他。
凤肖咳嗽了两声,傍晚的夕阳洒落在他领口,脸颊飞上一片红云:“不是你说…不让我跟他接触吗?”
龙尹从靠垫上抬眼,黑曜石似的眼眸亮晶晶。
“你不喜欢的人,我怎么会跟他在一起。”
凤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恨不得也将头埋在怀中的抱枕里。
空气又暧昧又燥热,正如少年心动的那个初夏,霎那间蝉声齐鸣,叫嚣着满得要溢出来的悸动。
雨过天晴,天边烧起了熊熊烈火似的云朵,清风扑了满怀。
一瞬间,龙尹的左心房痒痒的,好像种下了一颗即将喷薄而出的种子。
周围流动的空气携着初夏的黏腻,像无孔不入的胶水渗透在二人之间。
半昏半明的活动室中超级玛丽的BGM还在响,布偶猫伸出粉粉的小舌头给自己舔毛,金毛一来就翻起了柔软的肚皮。
两个小可爱亲昵地蹭蹭。
这暧昧的气氛太过该死!
凤肖只得落荒而来,丢下句慌里慌张的:“我、我先回房间了!”
他走后龙尹怔了好久。
手腕上的运动手环示意着主人心跳快得异常,龙尹摸了摸心脏处,震耳欲聋。
“我该不会是……”他双颊发烫,喃喃道:“得心脏病了。”
凤肖累狠了,沾床就睡了一觉。
醒来时竟然已经半夜十一点,青旅房间中已经熄灯,他压低脚步准备去洗手间洗漱。
下午发生的那些太过羞耻,凤肖不愿回想。
刚挤好牙膏就见牛马学生会发来份文档,可惜这里信号不好,他只能放下牙刷去阳台打开。
洗手间的阳台做得隐蔽,门上都被贴满了不透光的胶布,此时外面黑漆漆的更不会发现阳台有人。
凑巧,他刚要出去就见洗手间来了人。
黑卫衣的青年同样端着牙缸,沾了一身狗毛。
紧跟着他后面的,竟然是吕察。
鬼使神差间,凤肖决定躲在阳台看他们要说什么。
吕察没有端牙缸,相比较下午来时领口有些松垮,不怀好意地盯着黑卫衣青年。
“我是不是该说——congratulations?(恭喜)”
龙尹漱完口摘下眼镜放水洗脸,而吕察还在讥讽道:“你不过是运气好罢了。如果今天不玩真心话大冒险,胆小鬼根本不会有出头之日。”
龙尹关上水龙头,湿漉漉的碎发朝下滴水,浓黑的眉目英气非凡,挑衅似的抬抬眉毛:“所以呢?”
偷看着的凤肖呼吸一滞,龙尹轻蔑的神态让他怀疑是不是皇帝哥来了。
吕察没想到他会反问:“所以……”
“所以你出局了。”龙尹笑道:“这句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你。”
绿莹莹的眸子死盯着他,龙尹也不惧,缓缓地用湿毛巾擦拭着脸侧,等待着吕察破防。
也许是少见龙尹不戴眼镜的模样,这人似乎从毫无攻击力的死宅立刻变成浓颜男大,剑眉星目有种不可抵挡的侵略性。
但令龙尹和凤肖都没想到的,吕察竟然自嘲似的嗤笑了一声。
龙尹重新戴上黑框眼镜。
“OK,无所谓。”吕察耸了耸肩膀,心有不甘却无能为力:“反正他已经拒绝我了,恶作剧也被你拆穿,那就此为止吧。不过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龙尹扬了扬眉梢。
吕察从袖口变出一张面膜,边敷边道:“如果不是我追求凤肖,你是不是就不会阻拦了?换个问法,不是你讨厌的人追他,他早就坠入爱河了吧?”
“只要追他的人我都讨厌。”龙尹打断他,笑吟吟的表情总让人背后发凉:“我活了二十多年,至少目前为止,都没发现有资格配得上他的人。”
吕察:“……”
龙尹扶了扶镜框:“其实我不讨厌你,能考七次四级还不过的毅力非同寻常。但既然你执意要去惊扰凤肖,我必不可能放任翡翠白玉菜被猪拱。”
吕察气死:“玩不起就人身攻击是吧?那如果说,有朝一日凤肖喜欢上一个人,他真心喜欢的男朋友你也要去拆散吗?”
阳台上的凤肖屏息凝神,他也想知道龙尹怎么回答。
夜风扬起了他的衣摆,他听自己那笨蛋发小忽然笑了起来。
龙尹笑得弯下腰去,笑得肩膀耸动,仿佛怎么都止不住笑声。
“神经了?”吕察惊悚。
龙尹笑出了泪花:“不好意思,你这问题太搞笑了。”
他努力正了正神色,眉眼弯弯道:“这么跟你说吧,如果算上在一家医院出生,我和凤肖已经整整认识了二十一年。我们五岁开始就手拉手玩耍,我们在一个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现在在S大,我们依然是室友。”
“他的所有事情我都知道。”龙尹嘴角微微扬起:“我爹妈拿他当第二个儿子,我妹妹把他当第二个哥哥。甚至过年回老家走亲戚,凤肖去了我亲戚都要给他红包。我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长。”
“凤肖喜欢吃甜不喜欢吃辣,最喜欢的食物是粤菜,小时候因为营养过剩胖过一段时间,所以他有个小名叫‘小团子’。”龙尹细数珍宝般道出他们的点点滴滴:“他初中在我们学校的篮球队,但其实他本人不喜欢出大汗的运动;他喜欢看漫画不喜欢看小说,他懒得换默认头像是因为这样可以降低存在感,他小腿膝盖上有个痣……”
吕察嘴角抽搐:“停停停,你到底想说什么?牛头不对马嘴的。”
“我想说,”龙尹一字一顿:“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插足我和凤肖的感情,没有一人。”
吕察觉得这话好耳熟,好像那天在食堂跟凤肖表白时,凤肖也说过同样的话。
“在他遇到良人前,我有信心让他在我身边。”龙尹朝外走,路过吕察肩膀时拍了拍他肩膀:“无论是半辈子,或是一辈子。”
吕察想说什么但还是没说出口。
龙尹走后他也没逗留,从兜里掏出烟推开阳台门,与藏在此处的凤肖视线碰撞。
但吕察已经清心寡欲,点烟抽了一口,悠悠评价龙尹道:“他还没发现自己是男同吗?”
“刚好还没找你算账呢。”凤肖眼神冰冷。
凤肖从洗手间出来时已经快转点了。
龙尹没有返回房间,而是坐在活动室的懒人沙发上看手机。
路过时凤肖驻足,正在思考要不要进去跟他说话,忽然金毛兴奋地叫了两声。
龙尹回头,惊讶道:“你什么时候醒的,饿不饿?”
凤肖张了张嘴,还是撒了谎:“嗯,刚醒。”
龙尹殷勤地给他拿小饼干和干脆面,完全是只人畜无害的欢乐小狗,一点也不像刚才占有欲这么强的样子。
“我在看返程票,你买没?”
凤肖也掏出手机:“没呢,现在买吧。”
龙尹怀中抱着布偶猫道:“我回家呆三天,四号早上就返程。”
凤肖奇怪:“我们八号才开学。”
“对。”龙尹重重地叹了口气,担心道:“我怕…皇帝哥穿来。现在魂穿时间又不稳定,万一在家时他来了,我怕他惹出什么麻烦。所以给遥遥过完生日就走。”
凤肖想了想也是,于是道:“好,我跟你一起回,反正在家也没事干。”
“那你能帮我一件事吗?”龙尹感动地握起他手。
凤肖笃定道:“好…”
他想说如果发生意外,他会保护好龙尹的家人。
谁知龙尹瞬间死鱼眼,磨牙恨恨道:“让皇帝哥不许动我手机里的钱!”
凤肖无语。
“呵,他花了我五百块,这次回古代我要花他一千文!让他知道我的厉害!”
暖阳当空,目光所及皆是绿意盎然,花团锦簇。
但凤十一两眼空空, 失魂落魄, 宛如熬了几个大夜都没合眼。
然后就一个不小心踩到了国师种的月季。
月季:“……”
“啊啊对不起!”凤十一慌慌张张地单膝跪地把月季扶正,扒拉扒拉泥土给它加固根基,再捡来个空花盆把它种进去。
做完这一切,欣慰地拍了拍月季的花瓣。
“额,”国师的声音从头顶的树上传来:“凤侍卫为何要动我的绿化带, 有没有可能它本来就是种在地上的。”
凤十一抱着花盆呆愣片刻, 眼神忽然黯淡无光, 喃喃道:“这么漂亮的花只能种在地上, 更何况如此不起眼的我被陛下拒见也是正常。人世间哪有这么多的称心如意, 月有阴晴圆缺……”
国师痛苦面具:“停,别说了,我下来。”
他本来坐在树上一手撸猫一手拿书,享受着美好的下午。
现在美好离他而去, 国师右眼皮直跳。
凤十一越说越伤心, 本飘扬的呆毛也随着主人心情渐渐萎靡,橘猫眼前发亮喵呜一声踩着国师的头扑下去。
凤十一被肥猫扑得一踉跄,同时也听见后面的池塘扑通一声掉了个啥东西进去。
他抱着橘猫担忧道:“国师大人,您还是不要坐在池塘里说话吧。”
国师掉淤泥而全染。
他摘下肩膀的水草,觉得前途一片惨淡。
“咳,凤侍卫有话直说吧。”国师生无可恋。
“陛下不理我了。”凤十一委屈巴巴。
国师呷了一口热茶,缓缓道:“是上次易魂期出了什么事吗?”
凤十一支支吾吾,最终还是说出真相:“我带龙尹公子去做陶瓷,然后龙尹公子说要在外面吃饭, 我就请他吃饭,龙尹公子灌了我一口酒…后面的事情就不记得了,再睁眼已经回家了。”
国师耐心地听完他的流水账,掐了掐手指,了然道:“你冤枉那孩子了,在做陶瓷的时候陛下就已经回来了。”
凤十一睁大眼睛,随后又萎靡道:“那陛下为何不理我了。”
国师嘴角抽搐。
傻孩子,你该关心的难道不是陛下为何灌你酒吗?
但是算了,国师什么也没说,又默默地喝了口茶。
漂亮的傻子和神经的暴君太互补了。
凤十一抓住他袖口,俊秀的面孔上眼眶泛红,鼻尖也红红的,我见犹怜:“国师大人帮帮我!”
国师嘴角都快抽筋了:“凤侍卫自重,我是国师不是法师,这怎么帮你?”
“呜呜求求大人了,帮帮十一。”
凤十一眼眸水汪汪的,小狐狸似的眼尾染上薄红,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国师等待他心软。
橘猫都没他会。
冥冥中好像有个声音在对国师说:“这你都不心软你还是个人吗?”
“好好好行行行我帮你,别这样看着我了!”国师崩溃:“你去给陛下做杯奶茶,他就能原谅你。”
“奶…茶?”凤十一收回眼泪。
“就是陛下易魂期最喜欢的食物。”国师算了一卦:“行了只能帮你到这儿了,再算下去我寿命就没几年了。”
凤十一呆毛弹起:“奶茶怎么做啊?”
“我要是连这都能算出来,我早去当大齐第一首富了。”
国师把他连猫都丢出门外,急忙合上插销。
凤十一望着妖娆的大橘不禁思忖:“奶茶?”
奶茶,从名字上听就是奶和茶,是未来的一种食物。
凤十一站在自家院子里支口大锅,锅中水咕噜咕噜冒泡。
毛茸茸的黄狗坐在一旁摇尾巴。
“馒头,只要我们做出奶茶,陛下就能原谅我们啦!”凤十一对黄狗坚定道。
他撸起袖口干劲十足。
既然给陛下喝,那就要做最好的。
家中的干茶叶不行,凤十一专门揪了满满一筐鲜茶叶,一个时辰前还长在茶园里的那种。
凤十一托着下巴深思:“茶叶我们都是用来泡水喝的,所以奶茶里是不是没有茶叶?”
黄狗汪了一声。
凤十一越想越有道理。
于是把鲜茶叶焯水后用擀面棍碾出汁液,绿油油的汁儿。
碾了接近半框才挤出一碗。
“未来人真会吃。”凤十一用袖口擦了擦额头。
牛奶就好说了,但把茶叶汁兑进去后就变得浑浊,他尝了一口又苦又涩还有些反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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