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发现自己很喜欢1这个数字,大概是因为前半生加后半生也等于1,唯一的一。
“女士们,先生们,飞机已经降落在北岸机场,外面温度零下六摄氏度……”
待飞机停稳后,陆知深帮温末浅戴上围巾,整理好衣服:“走吧。”
“儿子们,这边!”孟晚清兴奋挥手喊道。
温末浅接过孟晚清和纪池野递来的鲜花:“谢谢妈妈和哥哥。”
“为什么我没有花?”陆知深看着温末浅手中的鲜花,玩笑道,“是我不配?”
“三十三岁的人了,能不能成熟点?”孟晚清调侃道,“是吧?浅浅。”
温末浅听完把鲜花递给陆知深,笑着道:“他们不给你,我给你,爱你吧?”
“谢谢老婆,老婆最爱我啦~”陆知深接过鲜花还假装闻了闻,“好香。”
孟晚清:“……”
合着就我一个坏人呗。
陆政云拍了下陆知深的背:“正经点,那么多人看着呢。”
“新婚夫夫都这样。”纪池野难得帮腔道。
“小纪啊,阿姨朋友的女儿不仅是海归,长得还漂亮,学金融的……”孟晚清叭叭叭说了一大堆。
纪池野听着温末浅的笑声,小白眼狼,白帮你们了。
“阿姨我不喜欢女生,谢谢啊。”纪池野尴尬岔开话题道。
“男孩子阿姨也能帮你介绍啊,年轻的,高的,帅的,你喜欢什么样的?阿姨帮你留意。”
纪池野一怔:“……”
“哎~对了知深我觉得赵随不错,你觉得呢?他不是跟他妈说他喜欢男的吗?”孟晚清道,“要不?”
在场的各位一时语塞。
什么鬼?
赵随???
温末浅觉得这句话他需要用一生来治愈,就赵随之前见纪池野那狗腿子的模样他到现在想起都还想笑。
这两人怎么想都……简直无法想象。
他替赵随和纪池野同时倒抽了口寒气。
“妈,你干嘛啊?赵随?你怎么想的?”陆知深的连续三连问,倒是把孟晚清问懵逼了。
“小随挺好一孩子啊。”
陆知深:有没有一种可能他说他喜欢男的只是为了摆脱她妈催婚的魔咒?
赵随这辈子都没有想到摆脱了他妈疯狂给他介绍女朋友却没有摆脱孟晚清乱点鸳鸯谱。
他懒得跟孟晚清解释,因为一解释就等于曝光了赵随还想继续浪的心。
“是挺好的。”纪池野没什么表情道。
孟晚清一下子就高兴了起来,这当事人都站她这边,那谁也别想阻止她想当媒婆的心。
这对要是成了也算是解决了郑锦美的心头大事,这样她就不用每天听郑锦美吐槽赵随这样不好,那样不如陆知深了。
其他人:我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
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让我在短短几分钟内承受两次暴击?
陆知深都被他们之间的对话搞懵了,什么情况?
赵二狗真弯了?
“但我对他不感兴趣,咋咋呼呼的,烦人。”纪池野补充道。
“……”
孟晚清这心大起大落的,都快被搞出心脏病了。
咋咋呼呼的?烦人?怎么听着那么宠溺呢?
温末浅好像嗅到了瓜的味道,他小声问纪池野:“哥,你和你狗腿子什么情况?”
“狗腿子?”
“赵随。”
“小孩子少打听大人的事。”纪池野轻轻敲了下温末浅的脑袋,“还有别乱给人取外号。”
“哦。”
温末浅揉着脑袋,更好奇了。
作者有话说:
幼稚如陆老师hhh.
所以赵二狗和我们纪总到底是怎么肥事?你们想听吗?哈哈哈——
好啦~我跑来更新了,乖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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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你这么对自家老公的吗?温末浅!☆
开车到市区时已经接近晚饭时间, 明天就是除夕,街上人少的可怜。
就家家户户门前的大红灯笼将冷清的街道衬托的有了那么一丝丝暖意。
现在的年还真是越来越没有年味了。
温末浅靠在椅背上歪头看向窗外,车径直驶离了市区直奔东郊。
越往东郊这人就越稀少, 给温末浅照成了一种这个世界上就只剩下两人、一车、一花束的错觉。
他用手轻轻抚摸着白色桔梗的花瓣,虽然他们未曾蒙面,但他想温曼依女士肯定是一位非常浪漫的女人。
他会替原主尽到应尽的责任, 替他去看望他们的母亲。
他不知道这里用“他们”这个词是否正确, 但他可以确定他和原主就是两个长相相似但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 就当是正确的吧。
他抬起右手寻着感觉抚摸上了自己左眼下的那颗朱红色眼睑痣,温曼依不会发现自己不是他,这算不上欺骗。
他呆呆望着窗外的那片漆黑,不知道是在和谁说话, 但这里就他和陆知深两个人, 就当是在和陆知深说吧。
“人用一辈子去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是不是很可怜啊?就像我……我母亲那样。”
在陆知深面前他还是很难做到大大方方唤温曼依为母亲。
很变扭。
这变扭不比他十八岁时他母亲让他唤一名陌生男人为父亲时好多少。
温末浅很安静的等待着陆知深的答案, 他并不着急。
好像只是随口一问。
“不可怜。”陆知深先是给出了否定答案, 再解释道, “因为爱本身就不是一个错误,我相信喜欢白色桔梗的温曼依女士也是这么想的。”
“无悔的爱。”
这是白色桔梗的花语。
“也有可能是绝望的爱。”
这也是白色桔梗的花语。
温末浅说完又补充道:“但……我想你是对的。”
因为纪池野告诉温末浅白色桔梗是温曼依这辈子最爱的一种花, 在他小时候的记忆中他们家的院子里就种了一大片的白色桔梗, 后来他们的母亲去世后那片白色桔梗才变成了如今的绿色草坪。
当时温末浅问为什么不继续种了。
纪池野没什么表情的告诉他因为喜欢的人已经不在了。
算上时间, 那时的温曼依也还是位对爱情充满幻想和期待的纯情少女。
纯情少女怎么想也不可能和“绝望”扯上关系。
车停到了公墓入口。
陆知深习惯性帮温末浅整理围巾,哪怕围巾没有歪。
夜晚风太大, 温末浅将半张脸都没入了围巾中,只留出了半截鼻梁和一双被大风吹到半眯起的眼睛。
他躲在陆知深身后, 陆知深像堵墙似的替他挡住了不留情面袭来的寒冷空气。
他听着不知名动物发出的诡异叫声, 望着一排又一排挺立在公墓侧边的松树, 那一棵又一棵的松树就像是代替忙碌亲人守在逝者身旁的守墓人。
陆知深打开手电筒, 温末浅的注意力瞬间就被一双冷森森的亮眼吸引,是一只黑猫。
那只黑猫就蹲在他们正对面的墓碑石台上直勾勾的望着他们,引得温末浅不由心头一颤。
关于黑猫的民间传说太多,温末浅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
他让陆知深走快点,陆知深看出了他的害怕,故意放慢了脚步,还漫不经心的说一些有的没的去吓温末浅。
“陆知深,闭嘴。”温末浅的声音压的很低,生怕惊扰了那只正在石台上休息的黑猫。
温末浅为了不和那只黑猫打照面,他推着陆知深绕到了黑猫的另一侧。
突然那只黑猫站起了身对着他们“喵~~”了几声。
温末浅定住了脚步,那叫声还有些可爱是怎么回事?
不等他反应,那只黑猫就像一道闪电咻一下窜进了松树林中,没了身影。
只留下了一阵杂乱的铃铛声。
他楞在了原地。
“二十一了宝贝,怎么那么可爱么。”陆知深带着笑意道,“那黑猫脖子上挂着铃铛一看就是家养的。”
“哦。”温末浅不理陆知深了,抱着花束迎着冷风直直朝前走去。
为什么这段路的路灯是坏的?不然他肯定能发现那只黑猫脖子上挂着铃铛。
又不是叮当猫,挂什么铃铛么,大晚上的吓人。
“你认路吗?就跑。”
温末浅放慢了脚步,扭头喊道:“快点,冷死了。”
陆知深拉开黑色大衣将温末浅抱进了怀里:“有没有暖和一点?”
温末浅感受着陆知深作乱的手:“这什么地方,你就乱来?”
“这么多人看着你不觉得更刺激吗?”
“……”
您听听您说的是人话吗?
真疯了,这老流氓。
陆知深停下作乱的手,没在逗他。他可不想当温末浅口中随时会发情的老流氓,这一点也不符合他“娱乐圈最后一片净土”的人设。
他其实没有搞懂,这么不切实际,充满自我幻想的人设到底是谁给他强制性按的,很容易翻车,懂吗?
“老夫老妻了摸一摸怎么了,不过我怎么发现你屁股又翘了点。”陆知深很真诚的发言道。
温末浅听完,先是疑问,然后摸了摸自己的屁股,什么叫又翘了点?
“难道以前不翘吗?”
他们毫不避讳的聊着本该在深夜里聊的话题。
“你要是敢说不翘,我可造谣你是金针菇了,哈哈哈——”
“小没良心的,我针不针你不知道?”
“不是,陆知深,我怎么发现你越来越不要脸了呢?”
“脸是什么?有老婆重要吗?”
他们一路闹到温曼依墓前才消停。
这是温末浅和陆知深第一次来看望温曼依,陆知深望着墓碑上的彩色照片和温末浅很像,一样的漂亮。
温末浅低头看着墓碑前的花束,已经有人来过。
他用手整理了下有些揉皱的雪梨纸,弯腰将手中的白色桔梗放到了墓碑前的石台上。
许是风太大,白色花瓣没一会儿就散落了一地。
他好像不知道该对他名义上的母亲说些什么,他把他毕生的演技都发挥了出来,可酝酿了许久的台词却一句也念不出口。
他蹲在地上想:如果是原主他会想对他的母亲说些什么呢?
是责怪还是理解呢?
是哭诉还是笑着原谅呢?
在或者是分享自己并没有那么多经历的人生,并且一而再,再而三的保证自己会好好生活呢?
他想不到。
也不想对着照片上的人撒谎。
他求助的仰头望向身侧的陆知深,脸上有些不知所措。
陆知深把他拉起,替温末浅说完了本该由他来说的台词。
很真诚,因为陆知深并没有撒谎。
他真的会替温曼依照顾好温末浅,并爱温末浅一生。
虽然他口中的温末浅和温曼依所认识的温末浅并不是同一人。
到了家温末浅才发现他们离开时鞋底带走了许多桔梗花瓣,他想这也算是温曼依送给他们最后的祝福吧。
“两个宝贝儿子,快点来厨房端面。”孟晚清站在厨房里歪头看向换好拖鞋的两人喊道。
“来了,妈。”
陆知深让温末浅乖乖坐在餐桌前他去端面。
不一会儿热气腾腾的清汤挂面就卷了温末浅一脸的雾气,好香。
他吞咽着唾沫,肚子很合时宜的叫了几声。
“快吃吧。”陆知深道。
他们嗦着面,听孟晚清安排着除夕夜的相关事宜。
“今年到你们美姨一家来咱们家过年,所以一定得安排妥当了。”孟晚清嘱咐道,“所以今晚你们得早点睡,听见没有陆知深。”
陆知深“嗯”了一声。
吃完面他就带着温末浅上楼洗漱睡觉了。
明明空调已经调到了二十八度,但温末浅还是冷的蜷缩进了陆知深怀里。
他身上冰的厉害,陆知深翻身准备再把空调温度调高一点,但被温末浅阻止了。
“太高对身体不好。”他道,“你抱着我睡就好。”
陆知深躺下把温末浅抱进了怀里,支支吾吾道:“你说……嗯……就是……要不……”
“好好说话。”温末浅像小猫似的用头拱了下陆知深的胸膛。
“要不我们做一下热身运动再睡?那样就不会冷了,而且运动一下更好睡着,你觉得……呢?”陆知深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
至从他上次不当人后温末浅就很少让他碰了,三十二岁的他都难以忍受孤单寂寞冷的夜晚,更何况是三十三岁的他呢?他已经在为四十岁的自己担忧了。
他觉得自己当过一次畜生尝过一回甜头就越来越不想当人了。
温末浅直接背过了身子,不想和陆知深说话。
陆知深上次也是这样哄他的,结果那以后他几天都没能睡好觉,整个人就像是打断骨头回炉重造一样难受。
陆知深半趴在温末浅身上委屈巴巴的哄道:“你就再信我一次么,你不能因为我的一次错误就否定我这个人的全部吧?”
“一点也不公平,你对我好点么,老婆~。”
温末浅捂住了耳朵,不想再听身上这个男人的狡辩。
有第一次就有无数次,陆知深算是在他这里失去了主动权。
“宝贝。”
“从我身上下去,你连哄人都能起反应,你是人吗?陆知深。”温末浅又觉得生气,又觉得好笑,就离谱。
“自己去卫生间解决,没定力的老流氓。”
陆知深见温末浅真铁了心不要他了,他只能默默起身去了卫生间。
温末浅刚想笑,陆知深就把头探了出来,温末浅看着那颗贴在门框上的圆脑袋立刻止住了想笑的心。
只听陆知深委屈道:“那你说下次是什么时候么?”
陆知深什么时候那么会撒娇了?
温末浅觉得这男人撒起娇来还怪惹人心动的。
撒娇的陆知深让他想起了之前遇到的那只黑猫,外表看上去唬人的很,其实叫起来奶声奶气的。
“我需要的时候。”
“合着我陆知深就是你温末浅的专属磨牙棒呗,牙痒痒了就拿出来磨一磨,不痒了就丢一旁生锈,不管人家死活。”
“有你这么对自家老公的吗?”
“温末浅!”
陆知深靠在门框上对着温末浅做出了一个他自认为很凶狠的表情,结果温末浅一个眼神刀过去,他小心翼翼的关上了卫生间门,不敢在继续阴阳怪气。
温末浅听的脸热,磨牙棒是什么鬼!
狼牙棒差不多。
温末浅猛的把被子盖到了头上,试图用这种方式捂死自己脑子里疯狂往外蹦的黄色废料。
他仿佛隔着卫生间门和身上这层软被听到了陆知深那性感到要人命的粗喘声。
一下又一下的引诱着他,引诱他掀开软被,打开卫生间门,推倒罪魁祸首。
他夹紧了腿,自言自语道:“冷静,温末浅。”
“冷静,冷静……”
作者有话说:
甜甜的pg可翘了,哼~
还有陆哥不针!真的!
甜甜宝贝不要理那个不当人的坏男人!冷静!让他自作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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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末浅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少年没有好好过个年了。
没成年前他还有理由闹着父母停下手头的工作陪他过年。
成年后他默认自己失去了那个闹的理由和资格。
他不喜欢被温意南和顾言来回踢皮球, 也不喜欢像多余人一样强行列入别人的家庭。
那种感觉就像是走在钢丝上的杂技演员,搞笑又心酸,如履薄冰。
明明爸爸还是那个爸爸, 妈妈也还是那个妈妈,他却再也不敢任性,只敢坐在餐桌前听着他们一家人的欢声笑语就着年夜饭苦涩下咽。
他讨厌那种加入不进去又被动牵制的糟糕感觉。
所以父母离婚关他什么事儿?
他到现在都没能搞明白。
他望着备餐区摆满的菜肴, 他记得有一次过年他也点过那么多菜, 一个人坐在几百平米的别墅中, 透过十来米宽的落地窗盯着窗外的万家灯火吃的很香。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第二天一早就拎着行李箱搬离了别墅,搬进了间八十多平米的公寓。
当时助理问他为什么放着好好的大别墅不住,非要一个人窝在这小公寓里受罪。
他当时给出的理由是市中心方便。
但现在想想这理由还真是敷衍、不走心。
因为对于常年跑通告不着家的他来说家是最不重要的存在,偶尔回家还有司机接送, 保姆伺候着, 没人能搞懂当时的温末浅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自己也没能搞懂。
但当他听见陆知深唤他名字时他搞懂了。
没有期待的家怎么能算得上是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