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分抱歉向小姐您献上这般拙劣的演出,还是让我们遗忘今日,稍微期待下一次的精彩表演吧。那么再见了,小久作~”
漂浮于半空的金色夜叉剑刃举向前方,在看到室内的状况后,红叶眉头微皱,顺手接住向她撞过去的小孩,抛给身后跟上来的中岛敦。
眼前一道白影闪过,就安稳落地的梦野久作向着果戈里消失的方位扭头伸手,望着空气呆愣了几秒。
“那个,你没事吧?”弱弱的关心从耳边传来,白发金瞳的男孩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今年才五岁的梦野久作咬唇忍了又忍,最后也没抗住内心的酸涩,往地上一坐抱着膝盖就开始掉眼泪,哭得肩膀颤抖,脸颊通红。
“呜呜呜,我的异能,才,才不讨厌……”
“明明是大家不想和我一起玩……才不是我的错呢,呜呜呜……”
“我要诅咒他!!一定要诅咒他!”
完全不知道对方就是罪魁祸首的敦敦手足无措地看向尾崎红叶,慌乱得自觉干什么都不是,只能弱弱地呼唤对方:“红叶姐,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呀……”
混乱过后,政府开始清点损失和收获。
混乱中数百人受伤,部分建筑物被破坏,政府名誉轻微受损,对异能力学院质疑增加。
而收获仅仅是得到了两只顽固的罪犯!冈察洛夫的微笑就像是面具一样贴在脸上,只会表现出对魔人的狂热信仰。梶井基次郎纯粹就是科学怪人,和陀思除了金钱交易外,什么信息也挖不出来。
坂口安吾一边批阅文件,一边深深叹气,觉得这场闹剧政府血亏。
川岛未来拿着羽毛尾巴的逗猫棒拍打地面,专注引诱吃胖了的幸运加强运动。
幸运无辜地睁大眼睛,细声细气地喵呜一声,视线追着羽毛上上下下,但四个爪爪按在地面硬是不动如山。雪白的长尾围脚团了一圈,整只猫就是大写的乖巧。
川岛未来用逗猫棒戳戳她的山竹爪爪,慵懒威胁:“再不动的话,你的肉罐头就没了。”
尾巴焦躁地拍打地面,幸运敷衍地抬爪按了按近在咫尺的白羽,又收回去端庄揣好,勉为其难地浅动了一下。
“你呀,恃宠生娇!”川岛失笑俯身在猫猫脑门上弹一下,向美色低头说,“不玩就算了,之后每天散步时间增加半小时。”
坂口安吾板着脸,默默举起文书挡住面前市长大人的昏庸现场,作为现场唯一的打工人,嫉妒使他面目全非。
城市重建进度过半后,川岛市长的勤奋人格正式下线,初见那会儿找不着人的情形重新变成日常。
得亏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练,安吾已经可以从容独立面对文件地狱了。他在脑海里梳一遍目前还需要做的事情,最棘手的果然还是梦野久作。
先是年幼,其次以他人痛苦取乐,加上麻烦的异能和Mafia一直暗戳戳地试图把人接回去。
安吾犹豫片刻,然后出声询问:“川岛先生,请问梦野久作和被捕的异能力者要怎么处呢?”
现在人都还在异能特务科关着,单人单间,除了行动受限,生活甚至算得上安逸。
川岛将猫猫抱起,捏捏肉垫,唇边勾起的笑意有些嘲讽:“这种问题,沿袭异能特务科的传统就行了吧?”
为有朝一日能用上,以终身监管代替死刑,性且利益最大化,但是并不十分公正的处方式。
因为异能,所以可以超脱于普通规则。这就是窃钩者诛,窃国者侯不是吗?
川岛在心底自嘲,对所谓改邪归正之人网开一面,实质也是将利益凌驾于正义之上。所以,他也是个伪善的家伙啊。
坂口安吾沉默,落笔力道无意识地加重。异能特务科对待异能力者的态度就是利用叠加防备,在大义的旗帜下,尸首堆积如山。
他不该质疑的。为了和平会出现必要的牺牲,即便是他,也做好了杀死任何人的觉悟,包括自己。
追逐悬挂天际的和平,就是他选择的即便不忍,哪怕痛苦到颤抖,也要咬牙流泪走下去的道路。
头忽然疼痛起来,仿佛一个锯子从中间切入,将脑组织搅拌得一团糟。
安吾捂着额头缓缓倒伏在桌面。心跳声如雷鸣在胸腔向大脑传递,眼前景物开始模糊不清……
大面积的红仿若系统错乱时疯狂弹出的警告,乱七八糟的马赛克层层叠叠。
躺在血泊里的是谁?
他手指蜷缩,为什么会觉得,掌心里应该有一柄刀呢?
下一刻意识彻底断线,死机黑屏,浓重的黑色吞没了眼前的一切。
川岛未来手一松,幸运敏捷地跳到地上,有些焦急地围着安吾转来转去。之后又跳上桌面,用湿润的鼻尖去触碰安吾的脸颊,求助地望向川岛哀哀叫唤。
未来迅速拨打了急救电话,一边等待一边上前检查安吾的状况。他随手摸摸急得团团转的猫咪,又探过安吾的体温和脉搏,然后神情逐渐变得复杂,还有些自我怀疑。
可能是他学艺不精,怎么看安吾都像是突然睡着。嗯,也许还在做噩梦。
稳妥起见,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好了。
川岛收回手,指尖划过幸运时顺势揉揉头捏捏耳,谨慎地选择不改变安吾的状态,然后信任地嘱咐道:“幸运好好看着安吾,有异常就叫我。”
他取过安吾手中的文件,看一眼叠成小山堆的文书工作,摇摇头开始自己批改。
安吾之前的问题在脑海里回荡,怎么对待俘虏和久作,他隐约有了点想法。
爆破和操控砾岩,天然的施工队啊!
至于小孩子,体罚不合适,那就上门道歉加直播写作业让苦主们消消气吧。
不能因为年幼就逃避责罚,也不能因为危险就不加以教育。
川岛未来坐在病床边的陪护椅上,他刚刚结完账。
虽然不确定为什么这么大动静都弄不醒安吾,但就结果而言,的确只是睡着了。
是给安吾的压力太大了吗?
但如果这样都做不到的话,后面会很难办的啊。
无波澜的金瞳短暂地在安吾不安的睡颜停留一瞬,蜻蜓点水般,又空茫茫地移开了。
青年又安安静静地坐了一会儿,随后起身。
病房门打开又关闭,徒留满室冷清。
时针缓慢走过,日光从明亮变得昏黄,夕阳透过窗帘缝隙溜进室内又悄悄退走。
安吾的眼皮颤动,拧紧的眉头逐渐松开,终于睁开眼眸。
仿佛由雨水,烟雾,黑暗以及星星点点的烛光融合而成的梦境被狂风刮散,留下幻觉般的印象。
一定是梦吧?
他举起手,视线描摹过掌心的纹路,干干净净的,没有血污也没有刀。
但是——
梦境的碎片比镜面更加清晰,拼凑成一个支离破碎的世界,真切得仿佛发生在昨日。
十八岁的川岛先生瘫在书桌上,勾着钢笔的手越过桌面,脸颊压着手臂。
墙面上的时针指向四,屋外漆黑一片。
他有些低落地抱怨,像是考试受挫的小孩子:“好难啊,而且我还一直在犯错,超级丢脸。”
安吾绞尽脑汁地开启夸夸群模式,才让他忍俊不禁又羞赧地笑出声。
他安静地又趴了一会儿,才小小声地补充:“但是有人陪我一起的话,好像就没那么害怕了。”
少年人即使穿着故作成熟的黑色西装,也还是稚嫩的,甚至还有些懵懂,就这么率真又亮晶晶地看着他:“所以安吾,我们一起加油吧?为了想中的横滨。”
正在和文书战斗的安吾闻言微笑起来,点头欣然应下:“好,我们一起!”
年轻的市长先生笨拙又真诚,即便所有的努力都像石子投入大海,掀不起半点浪花,也没有气馁过。
安吾看着他在不断碰壁中努力学习计谋,揣摩人心,偶尔也会感到辛酸。
可是这样的未来就像是希望一样闪闪发光,光是看着都让人温暖得想要落泪。
直到比太阳热烈的笑容化为灰色散去,倾盆大雨落下,前往东京的列车发生巨大爆炸,尸骨无存。
“原来也没那么难嘛,处文书这种事情。”川岛未来挑剔地将不愿处的部分丢到秘书先生的桌面上,任性得宛如挑食的猫咪。
停顿片刻后,他忽然发出不知从何而来的感慨:“权力真是个好东西呢,有这个的话,无论做什么都会顺利推进的吧?”
他抬头注视自家沉默的部下继续说:“所以,安吾,帮我拿到这些人的资料好吗?”
金瞳依然透彻干净,只有无忧无虑的眸光变成泡沫消散。
但这些,梦中的自己一无所知。
老鼠进入横滨,利用敌人的布局,编织起蜘蛛纤细脆弱的网,绞杀了名为森鸥外的猎物。
后来想想,这样的决定应该一开始便错了。Mafia中森鸥外的地位超然,他的死去解开了束缚巨兽的性枷锁。
黑兽失去控制,走向疯狂的复仇之路,不计得失地向外扩张,反扑政府。
即便他们不分昼夜地努力,Mafia却前所未有地壮大了,甚至一举统治了关东地区。日本政府选择舍弃川岛未来向Mafia求和。
冬季,又是一年冷雨。
“安吾,会觉得累吗?如果不是跟着我的话,你明明会有更好的选择。”川岛未来搅拌着白粥,逃亡以来一直没能痊愈的伤口,天气一开始变化,就会带来延绵不绝的低烧。
安吾把热水袋放进他掌心,又伸手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将忧虑藏在轻松的表情下。
“川岛先生就是我最好的选择了,不要多想,专心修养。”
川岛未来含糊地应了一声,把味同嚼蜡却来之不易的食物全数咽下腹中。
他们蜷缩在擂钵街,这一片土地是吞噬希望的深渊。无数人在此埋葬,在此扭曲,将道德负重全数剥离才能拽着细丝般的可能性活下去。
体弱多病的川岛未来无力觅食,等待安吾归来时,便常仰望着天空发呆。
“您在看什么呢?”
“看天,看它什么时候亮。”
“这样啊。”安吾跟着他视线向上看,辽阔的苍穹仿佛被切割,定格在方寸框架里,变成不会变动的风景。
“冬天的话,确实是雾蒙蒙的呢。”
安吾太疲惫了,疲倦到无法察觉川岛缓慢堆积的,如同暗河流淌于平静表面下的绝望。
知晓活捉他们的赏金再次上升后,川岛沉默了许久,然后不动声色地将安吾赶去搜索情报。
这一次,他没有再等安吾回来。
子弹贯穿了纤薄的胸膛,浸透衣衫的血液凝固发黑。睡着的青年安静得宛若墓前盛开的白百合,僵硬的手指轻轻搭在床沿。
从掌中滑落的枪掉在地面。
安吾颤抖着俯身弯腰,异能力的光带亮起,心脏敏锐得连呼吸都会引起剧痛。
青年久违的笑容柔软又哀伤,啼血的鸟儿倒在春天前夕,也要为明天送上礼赞。
“安吾,不要困住自己。假如你的时光不会倒退,那就踩着我继续向前走吧。以及,为提出这种要求,抱歉。”
这一次,是争权夺利的川岛未来。
毫无怜悯地将敌人扯下舞台,又把同阵营者扶上王座。
与Mafia联手后,横滨秩序迅速恢复,政府强硬控制外交宣传,姿态上仿佛准备与Mafia共治横滨,甚至公然反抗国家政府试图干预横滨管的行动。
他的笑容温和又体贴,肃清敌人的手段却比黑手.党更加残暴。
保镖在办公室和楼下围了一层又一层,办公室冷淡得几乎只剩下黑白灰三色,就连食物都要经过重重检验。
只有坂口安吾可以不加检查地靠近他,带着武器和吃食,走到离市长最近的位置。
他不知这种信任从何而来,也常感到惶惑不安,这样仿佛燃烧一切的姿态是正确的吗?
他隐没在阴影中,将动摇的内心仔细收藏,变为一道没有存在感的影子,在川岛疲惫之时,悄然送上一杯温热的咖啡。
“安吾会相信我吗?”市长先生问,居于铁王座之上的背影,宛若被层层钢铁包裹,呈现出金属般的冷硬。
“我相信您。”安吾那一刻没有说谎。
但是,资料和种田长官不会欺骗他。
“很遗憾,川岛未来是黑衣组织的成员。为了和平,我们不能让黑衣组织夺走横滨的掌控权,你解我的意思吗,安吾?”
种田山头火长叹一声,为他添上一杯清酒。
那杯酒苦涩得让人舌头发麻。
卧底这条路,背叛与他亲密如孪生子。即便咬碎牙齿,将自己灵魂都咀嚼撕扯成碎片,也要踩着痛苦和鲜血走下去。
刀尖上涂抹了麻药,藏在口袋里,并不隐蔽,就像是他希望被人发现的三分私心。
他践踏了他人珍贵无比的信任。
川岛未来软倒在他臂弯,捂着伤口,眼瞳雾蒙蒙的暗淡无光,犹如油尽灯枯的火烛,连蜡泪都已经流淌到干涸。
“好奇怪,这一次,我好像连怨恨都不会了。”
这不是梦。
智分析得出的结论不容忽视地浮现在心头:初见时的故意为难,对政府文书的过分熟悉,甚至是预见未来般的决策……
桩桩件件都在说明,川岛先生不仅记得,而且远比他记住的更多。
温热的手掌下落盖住眼睛,如果这不是梦,那么安吾希望它是。
另一边,川岛未来很忙,忙着准备退休。
辞职是他此前从未设想过的路线,就像是被系统任务困在横滨一样,为了虚无的通关殚精竭虑。
他仿佛置身于无光的星球,天空永远都不会亮,而漫长的夜晚耗尽了他的耐心和热情,只有疲惫感如影随形。
意识到可以辞职的那刻,他甚至有些好笑和如释重负,莫名期待起辞职后系统的反应。
一直以来都像是背景板的系统会崩溃吗?还是时光倒流?那样的话就相当于被钻空子卡bug了吧?
现在阻拦川岛未来脚步的,只剩下了最后一点稀薄的责任感。
虽然是出于想要体会不同经历的私心,也很遗憾体验后发现,救人对他来说同样没有多少触动。
但既然已经承诺过会重建擂钵街,那么他就会做完工作再离开。
收尾第一步,协调突然尖锐的矛盾,保住异能力学院的名声。
川岛未来出现在异能特务科,简单和种田长官交涉后,得到单人监狱的通行许可证。
异能力者的关押地点隐秘且安全性极高,外部是厚达一米的金属牢笼,开门需要经过多重认证,口令、指纹、瞳孔以及钥匙。
内部被特制的金属墙切割,隔绝了囚犯间的互相交流,而且监控无处不在,加上遍布的隐蔽机关。虽然比不上默尔索监狱的透明牢笼,却也足够拦截大部分犯人出逃。
“里面就是梦野久作了,如果您要将他带出来,之后的风险也要一并承担才行啊,川岛先生。”种田摇了摇他的扇子,慢悠悠地说。
活这么多年,黑黑白白的事情他已经见过不少了。无论是不是真的,单从行为上看,夸一句雷霆手段,菩萨心肠并不过分。
人如其名,川岛市长是不多的让他依稀看见未来的人。
川岛未来对他颔首,冷淡微笑:“当然,我会负责的。我想我需要和久作单独待一会儿,请问您介意给我们一点空间吗?”
“没问题,出来的时候你就对着监控说一声,会有人开门的。那我就不打扰了。”种田笑容随和地点头同意,又摇着扇子离开。
川岛未来走进室内,关上门。
室内没有窗,只要不开灯,就昏暗得如同深夜。普通人市长自然没有点亮夜视能力,他只能摸黑贴着门坐下,略感惬意地呼出一口气。
置身黑暗中对他而言也是一种放松,尤其是知道室内装满监控的情况下。
他没有着急开口,等待年幼的小孩耐心告罄。
如他所料,没多久,梦野久作率先开口,根据方位应该是在他的正对面,声音闷闷不乐:“你是谁派来的?森先生吗?”
“不是,我是自己想过来的。”川岛未来回答,若是森鸥外能指挥他,那横滨政坛怕是要完了。
然后又是一阵寂静。
“那你是谁?”
“川岛未来,暂时是这个城市的市长。”
本质熊孩子的梦野久作依据闯祸的人生经验得出结论:来找他算账的。
“所以大哥哥是来欺负久作的吗?”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不时有撞到物品的动静,之后儿童不满的声音就变得近在咫尺。
“为什么不说话?”
“你是来教训我的吧?我知道哦,被欺负的人总是想报复回来,明明只是游戏,他们一点都不大方。”
“所以你可以打我哦!嘻嘻嘻,作为交换,大哥哥可不可以被我玩坏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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