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川岛君应该也没想过要做到这一步。更像是找个由让狗狗出去放风,别在基地里汪汪叫。
织田作之助迟疑地点点头。
“那我们就真上了哈?”山下志野一秒复活,叉腰招呼,“快快快,在市长改主意前,要让他看到咱们的实力!”
“芜湖!”“走走走~风头不能让你小子抢完了。”“滚,什么时候轮到儿子使唤爸爸了?”
一伙人前拥后呼,扛上担架大摇大摆地出去了。
“嘁,这么张扬,吵死了,显得我们有多懦弱那样,就不能安分地等着吗?真是爱出风头的臭鬼头。”有人小声嘀咕,对着间贯一抱怨。
他瞄一眼医生的表情又添上句找补的话:“受伤回来不还是你们医生辛苦……”
下一秒缠绕伤口的绷带骤然一紧,勒出杀猪般的尖叫。
面前长相斯文的医生状似惊讶地说:“抱歉,不小心用太大力了。而且先生可以小声点吗,你的尖叫也很吵。”
“你!”满口的怒骂被抵在腰腹的手术刀堵了回去,男人望着医生冰冷的眼眸,脸部扭曲地挤出一个恐惧谄媚的笑脸。“抱,抱歉,我小声点,小声点。”
“这就对了嘛,怎么可以嘲笑自愿付出的同伴呢?要好好在疼痛中反省啊。”医生微笑着收回刀刃,将绷带打了个蝴蝶结,把预计使用的止痛药放回医疗箱里,走向下一个患者。
徒留心有余悸的人坐在原地,捧着剧痛的伤口,惊惧得背后全是冷汗。
这样的政府是怎么回事啊?!
“喂喂喂,那边是什么情况啊?现在我们连多说两句话的权利都没有了吗?大家都是从战场回来的,怎么,家养的狗就是比奴隶待遇好呗?”
女子抓住志愿者的手臂,不满地质疑,撒泼吵闹是她在混乱环境里学会的生存智慧,对待年轻害羞的小姑娘有奇效。
只要把其他人也攀扯进来,场面一乱碰上硬茬子还能快点跑。
但是她显然失策了。
只见志愿者冷冷地看她一眼,扯开红色袖章在空中挥舞,看到信号的守卫者当即用枪瞄准了这边。
“不好意思,大妈,培训时说过,这种情况我们是不用讲道的。我建议你放开,不然就挨一枪去见与谢野医生吧。”
女子噎住了,花掉的妆容贴在她的脸上,下一刻她当即闹起来——
“你态度这么嚣张,还有没有人管了?织田先生呢?我要见织田先生!我们连说话都不行了吗?”
她抹泪,满脸做作的委屈,声音哽咽。
“来了,人来了。织田先生,你评评,我可是刚回来,连伤都没治就被人用枪指着,心都凉了。”
志愿者也不慌:“是啊是啊,也不知道是谁的伤,再晚点治都好了。我也是好心,让阿姨早点去治疗。”
周围噗嗤的笑声顿响,然后连成一片。
两人目光相接,滋啦滋啦地几乎冒出火来。
织田作之助看着对峙的两人,头疼。真的不可以申请回上面去击飞子弹吗?
最后,他木着脸两边都拍拍肩,虚弱地说:“别吵了。”
“织田先生,您不帮我吗?”志愿者鼓着脸瞪他,还不忘用飞个眼神去刺杀老阿姨。
“哦呀,织田先生,你可千万不能帮亲不帮啊!”女人哀怨地递来目光。
织田作之助头皮发麻,这一刻,还是让他被子弹击飞吧!
好在救兵出现,间贯一拍拍他的肩,轻笑着说:“别为难织田先生了。没听错的话,事件源头是我,不如让我来解决。”
“政府当然是讲道的,各位也不是政府的奴隶。”
只见他一边说,一边直接蹲下检查女子的伤口,再抬头所有笑意全部消失,声音冷得掉冰渣子。
“伪造伤口蒙混过关,还在队伍里制造骚乱引起矛盾的人,要是放过了才是不讲道。既然已经严重违反规则,就麻烦女士您离开地下室吧。”
他凝视着妇女发白的脸孔,颇为嘲弄道:“真好,您自由了。”
至此,一切潜在的和爆发的骚乱全部暂时结束了。
而战场上的混乱才刚刚开始,训练有素的狼群中窜出了几条白色的哈士奇,头上戴个探照灯,扛着担架走位清奇,就差挂横幅写上:看我看我!!
他们不是来救人的,是来C位出道的。
“喂,是不是又是山下那小子在捣蛋?”低头换子弹的男人笑骂一声,战场上肃穆的气氛在送葬组出场后冰消云散。
趴在一旁的战友调整望远镜,犹豫开口:“他走的方向我看着不太对,他是不是冲着和敌人脸贴脸去的?”
男人闻言抢过望远镜,定睛一看,还真是!他默默扭头:“我有个猜测,那担架不会是给他自己用的吧?”
而山下志野不这么想,他全身充满了力量。
还有什么声音比敌人的卧槽更美妙吗?对方连子弹都瞄不准了耶!
他现在肾上腺素狂飙,连疼痛感都减弱了,超级兴奋的。
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保持濒死状态,他是幸运的,才更需要替倒霉蛋复仇啊!
“我见过他,我记得他的肺明明被打穿了!!”
“等等,这些人之前不是都重伤了吗?”
“是……是鬼吗?”
“不是哦,是异能力呢。”红衣的死神悄然出现在他们身后,金色的亮光划过眼前,溅起的血液滴滴答答地落在暗红的伞上,就像落在花堆里的红梅。
诶?等等,为什么能看得到这么高的地方?那个无头的身体是谁的?
原来是头飞起来了啊……
紧身黑衣的男人甩开刀上的血液,挂着刀疤的唇角不耐烦地扯开弧度:“女人,别在这里磨磨蹭蹭的!赶紧结束吧!”
“分明是禅院君始终拖累妾身,真是自信呢,男人。”
金色夜叉反手就给了他一剑,禅院甚尔轻松地弯腰避开了,随后跳到一旁。
他眯着眼俯视惊叹的山下志野,然后哼笑:“眼神还不错,小子,别死了。”
山下志野憧憬地看着他们走远,果然异能力者好厉害,但是普通人也有普通人能做到的事情!
例如说——
他拍拍身后看傻了的同伴,扶起担架抖了抖,笑容明亮:“继续吧!让我们吓死他们?”
同伴浑身一震,飚出男高音:“哦哦,是!”
他们是没机会继续了,刚刚抬起担架,基地的大喇叭就传出宏亮的声音。
“送葬组给我滚回来!!收缩战线你们他娘的不懂吗?!”
山下志野小圆脸顿时皱成一团,委屈控诉:“好过分,竟然叫我们送葬组。”
同伴歪歪头:“还好,我觉得很帅耶!”
扬长而去的尾崎红叶和禅院甚尔彼此距离甚远。
许久,在杀敌开路的间隙,尾崎红叶望着禅院甚尔的背影若有所思:“今天你好像格外干劲十足啊。”
“老子一直都是劳模!”他将刀扛到肩上,从口袋里摸出烟,犹豫了一下又随手丢弃。
许久他蹦出一句意味不明的话:“医生说是个儿子,出生后大概还能赶上新年。”
人生第一个新年,总该过得像样点吧?
第31章 文学
太阳落到了地平线之下,夜幕降临,随着送葬组不断壮大,而各个小首领死讯接二连三传出,敌人已经开始崩溃。虽然还没有撤退,却也转成了防御性进攻。
战争暂时平息,山下志野享用了与谢野医生的大刀套餐,一脸虚脱地走出来。
他拍拍自己的大腿,坚强点啊志野!
晶子疲惫地擦去额头的汗水,不太记得到底用了多少次异能,但到后面治疗的间隔好像拉长了。
倒是有几张熟悉的嘚瑟面孔反复出现,兴冲冲地来,软趴趴地走,然后又兴冲冲地滚回来。
啧,还是止痛药太好用了!
劳累了一整天的人回到地下室,只留下巡逻队伍在外坚守。
前往政府食堂的路被开辟出来,热腾腾的伙食从食堂往外运,诱人的香气勾着一群人不住地往外张望。
在有条件的情况下,能享受一点是一点吧。
川岛未来放下耳机,揉揉酸涩的眼睛,拆开一块压缩饼干慢慢咀嚼。
安吾递上一杯温度刚好的水:“川岛先生,需要我换成咖啡吗?”
青年摇摇头,接过水喝了半杯,将地下室的视频放大,目不转睛地说:“这样就好。”
安吾坐在他身后,忍不住问出压在心底的疑惑:“今天,我听到了您说要投降,是为了留下与谢野医生吗?”
“一部分原因吧,还因为没有必要。”
川岛未来看着士兵脸上的疲惫,将反击计划在心底划掉,反正成功率不高,果然还是算了。
“今晚让大家休息吧,不会再战斗了。后半夜,是港.黑的主场。”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所以自保之余,没必要拼命替港.黑消耗敌人。
要是人数再多一些就好了,这样面前的肥羊就可以抢过来了。
川岛未来遗憾叹息,他真的好想要港.黑的武力值啊。
室内灯光明亮,简便速食的咖喱装在巨大的铁桶里推过来,众人围着坐成一个大圈,共同经历的战争让他们在这一刻融为团体。
织田作几乎倒空了一整瓶辣椒粉,才心满意足地收回手。
尾崎红叶和与谢野晶子头抵头低声交流,不知提到了谁,晶子嫌弃皱眉,红叶却是捂唇笑出声来。
禅院甚尔拉着一群人打牌,暴躁拧眉,堪称流水的赢家铁打的输兵。
山下志野左右看看,然后掏出了自己的大宝贝:“当当当,是《横滨杂志》征文比赛的精选文章合集哦!有没有人想要一起看?”
他的同伴面面相觑,然后纷纷露出个腼腆的笑。
“说起来山下的老爸是老师对吧?”
“没想到我们之间竟然藏了个文化人啊!”
“唔,虽然很想一起,但是抱歉哈,我不认字来着。”
“会很无聊吧?”
山下志野怔愣了一下,他低头抚摸封皮:“才不无聊,是我这些年看过最好的杂志了。不行!我要念给你们听,绝对不允许只有我看过!”
“啊?那岂不是有可能是我们的文章?”政府的文员倒是呐喊起来,“不要啊,感觉被读到的话,会尴尬到原地自.焚的!”
“安心,安心,都是笔名,谁知道是哪个!”山下才不管呢,他重新振奋精神,翻开一页,清清嗓子:“这一篇投稿比较晚,没有标题,写得又短又像日记,但是很有意思。”
“我现在正在赶稿的途中,坐在lupin酒吧里写着这份手稿,与友人A和B二人一起饮酒,准确来说,A喝的是啤酒,B喝的是威士忌,我却因为要通宵写稿,所以喝的是咖啡……”*1
织田作之助身体一僵,竟然还能入选合集。
如今面临公开处刑般的窘境,果然用日记蒙混过关是会遭报应的吧?
想到里面谈论到关于死亡、文学、新年等话题,他就已经开始羞耻起来了。
四周逐渐安静了下来,只有阅读声在回响。
初高中年纪的孩子从隔壁的门里走出,抱着膝盖在附近坐下,好像第一次有人在讨论死亡后,却如此自然地过渡到新年。
织田作之助的收音设备红光闪烁。
将声音外放的川岛未来闭目聆听,好心地告诉秘书先生,声音愉悦:“如果山下按照顺序读,下一篇就是堕.落论了,安吾你高兴吗?”
安吾内心棒读:他真的好开心哦。
“人并不是因为战败才堕.落的。因为是人,所以堕.落;因为活着,所以堕.落。可是人们其实无法永远地彻底堕.落吧。因为人的心灵在面对苦难时无法做到硬如钢铁……”*2
啊,秘书先生已经羞耻地将脸埋进掌心了。
眼看着文章终于走到尽头,安吾长吁一口气。
弱弱的声音从设备里传出——
“请再念一遍吧。”
川岛抚摸熟睡的幸运,猫猫安稳绵长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对啊,再念一遍吧。
凌晨四点,万籁俱寂,一阵风后,又飘起了雪花。
撕破黑暗的并非初升的朝阳,而是熊熊燃烧的火焰,从远远的后方呈圆形向内包抄。
敌人的呐喊和咆哮被震耳欲聋的轰炸声彻底吞没。
婴儿从睡梦中惊醒,慌乱的挥舞小手,哭得脸蛋通红,被母亲温柔地抱入怀中安抚。
敌袭吗?
没有人还能安稳熟睡,几乎是在地上一跃而起,抓起枪.支就要冲出去。
“紧急通知,紧急通知,所有人原地待命,不要妄动。”
提升至最大音量的通知声沉着地响起三遍,压下由于骤然升级的火力而导致的恐慌。
安吾关闭广播,有些担忧地注视屏幕,很难说这么声势浩大的攻击不是在向政府示威。
川岛未来睁开眼睛,眼神清明,没有一丝倦意。
森鸥外的身影越过枪林炮雨走到监控区域,抬头凝视镜头,紫色眼瞳浸透了夜色。
他按住爱丽丝的肩膀,静默微笑无声齐唇:“您还不来赴宴吗,川岛君?”
被挑衅了,果然比起颓废大叔,面前这个将最优解刻进骨头的家伙,才是他最熟悉的敌人。
川岛起身,抓起风衣衣领,仿若披上长袍走向战场的将军,随手扯开了舞台剧的帷幕。
“走吧,安吾。港.黑在等我们了。”
安吾三步并两步替川岛未来拉开门,走廊并未开灯,从窗外透入的焰火红光拖拽出四道黑长瘦影,从地板一路攀上对岸的墙面。
“各位竟然也在么?”川岛未来踏出门口,从光明走入黑暗,神情随之隐没在阴影中分辨不清。
禅院甚尔坐在窗台上,右腿曲起,闻言眼睛颇为不耐地斜他一眼,神情像是在说:这不是屁话吗?
风卷着雪花吻过他的头发上,又舞动着奔向红伞。
伞下少女挽着手,交织着热烈和寒冷的两簇异色的火焰并立,声音一前一后地响起。
“毕竟森医生也算是帮过妾身逃跑,避而不见就太失礼了。”
“只有森鸥外,我绝对要揍他一拳。”
站在最远处的织田作之助张开手,白色落花缓缓躺入掌心,又消融成透明的水。
他像是最在状况外的,也像是旁观得最为清晰的,投向川岛的眼神比雪花多一层不灼人的暖意。
川岛未来哑然失笑,不知不觉身边竟然已经聚起这么多人了吗?
“那就一起走吧。”
同行的路不知何时就会戛然而止,分叉出无数的歧途,独自一人走到终点才是死亡的常态。
川岛未来径直向前,与所有人擦肩而过,将一切繁杂的过往和思绪都抛在身后。
该放下了,那些被覆盖的轮回,被记忆困住的人只有他自己。早该发现的,只有他记得的事物真的存在半分价值吗?
安吾跟在他身后,路过织田作之助时,自然地挥手与对方拳头轻轻对撞。
他注视着市长大人的背影,快步追上前,好似想起了什么顿时目光一凛。
“等等,川岛先生,这件衣服沾了猫毛,真的不需要换一件吗?”
“唔,森鸥外很值得我换上新衣服吗?”
“啊?”这好像不是值不值得的问题,但是一时间安吾还真反驳不了。
与谢野晶子插入谈话,果断拥护川岛的决定:“不,不如说现在这样最好。”
等到双方见面时,森鸥外算是看出来市长大人有多敷衍他了。
换件衣服很难吗?
两人交握的双手一触即分,彼此都看得出对方的装模作样。
“森先生,许久不见,当初的小医生如今已经大权在握了吗?”
川岛未来扫一眼森鸥外身后堪称小型军队的黑压压一片人影。
“哪里,我还比不上您,手下人才济济。”
森鸥外打量站在他身后的五人,不仅仅是与谢野,就连作为叛徒的红叶君都不打算藏起来了。
他们对视一眼,共同扯出弧度相似的虚伪笑容。
可恶,好想要他的部下/异能力者啊!
“森先生忙活了这么久,不会就只是为了让我看场烟火而已吧?”
“当然不是,托您的福,我们的行动顺利至极。”
这既是在说港.黑现在的吞并零散小型组织行动,也是在暗示老首领命不久矣。
这就是川岛和森鸥外达成的合作,通过让森鸥外上位,换取强行结束所有黑手党战争的稳定局势。
在所有不法武装组织都处于战后相对弱小的状态时,借由Mafia对他们进行毁灭性打击。
这算是龙头战争的预演,但没有五千亿作为引子,自然也不会有横滨外势力的插手,造成伤亡实际上要小得多。
川岛评估似地打量他,他们既是暂时的同盟,也是立场相反的敌人。在森鸥外登上首领宝座的一刻,就是阵营转换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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