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就趁有个雌虫偷袭我的时候一个转身就跑了,我还以为他是往入口那儿跑了呢。”
格伦达尔满脸无奈:“我也没办法呀,那会儿两个雌虫打我一个,我根本没空追过去。”
后面他们解决了那些拦路的敌人,恰好罗奈尔德直接把那个领头的雌虫踹飞了出去,刚好就砸穿了宴会厅的大门。
他们看到了克莱德,也就没去在意那只雄虫的去向了。
不过这么说来也很奇怪。
那条通道只有一个入口,而撒穆尔和柯洛恩是耽误了一会儿才跟进去的,可他们也根本没碰上那只雄虫。
那条通道必定有什么古怪。
克莱德正这么想着时,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巨响。
第二百一十五章 头颅
克莱德和罗奈尔德立刻就赶了过去, 正好听见几米外传来某种东西碎裂后、大量碎片掉落在地的声音。
克莱德忽然觉得腰间一紧。
等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往后面移了一大截,而他刚刚所站的位置已经出现了一道巨大的砍痕。
要不是罗奈尔德护着他往后拽了一段距离,克莱德怎么也得被开膛破肚。
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罗奈尔德手臂用力把克莱德往旁边一送,左手立刻抬手去挡。
为了方便战斗, 罗奈尔德的双臂上也绑上了武器匣。
对方的攻击正好就砍在这金属的武器匣上,立刻就在上面砍出一道凹痕。
武器匣锻造时通常会加入多种坚硬的虫兽甲壳作为材料,硬度不是一般的东西能相比的。
罗奈尔德看着停在他三米之外的那只拼接雌虫。
周围那些硬化的泡沫屏障已被对方轻易损毁, 让这里腾出了一个圆形的空间。
那身体怪异的雌虫头上还罩着头盔, 看起来是柯洛恩他们还没来得及拆开。
之前柯洛恩和撒穆尔两兄弟用了一种道具将这雌虫固定在地面上, 那种道具的强度足以捆住一只虫兽,但雌虫身上却没有任何挣脱后形成的痕迹。
罗奈尔德意识到这家伙并不好对付。
他朝克莱德道:“你能用药剂解决那边的怪物吗?”
“我试试。”克莱德明白了罗奈尔德的意思,留下一句“小心”后就退到角落,寻找机会去处那只长着巨脸的怪物。
从这雌虫的攻过来的方向看, 他似乎是朝着房间角落的巨脸怪物去的。
虽然不知道这些奇怪的东西们是出于什么目的行动,但一旦让那怪物和这雌虫融合, 他们在场的所有人说不定就无法再与之抗衡。
克莱德之前弄出来的白色泡沫屏障隔音效果极好, 硬度也不低。
凭他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破坏,只能从之前的缺口离开。
罗奈尔德本想替克莱德凿出一条路来, 可那雌虫攻势激烈、构造异常的身体又令其招式非常古怪,经常会从某些本不可能的角度攻过来。
罗奈尔德看到一个空隙, 原本正准备往前挥剑, 但战斗本能却让他猛地朝后避开。
他一抬眼, 恰好看见面前雌虫像是从侧面折断了一样、猛地以一百八十度将手臂横扫过来。
那两条布满缝痕的手臂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 只往地上一砸、就将地面的上的白色硬化泡沫给敲出了蛛网状的裂纹。
罗奈尔德顿觉糟糕。
这雌虫和那巨脸怪物一样,看来都是蛮力突出的类型,要是继续打下去必定会毁了这个房间。
于是当那雌虫再次向罗奈尔德冲过来时, 罗奈尔德没有躲避,而是硬接下了这一击。
怪异雌虫的力量大得离奇,让罗奈尔德手中的剑身出现了细小的裂痕。
为了速战速决,罗奈尔德开始集中攻击对方的颈部。
不论这东西还是不是雌虫,只要没了头,哪怕不死也会行动受到极大阻碍。
在看到这雌虫会拼尽全力格挡时,罗奈尔德知道自己猜对了。
这怪异雌虫的弱点就是头部。
不过,罗奈尔德手中的长剑很快就在一次进攻时碎裂了。
罗奈尔德不得不和对方赤手空拳地搏斗,这让他的身上很快就崩裂出伤口。
但那雌虫也并不是毫发无伤。
他罩在头上的盔甲也出现了破损,能看到盔甲下的白皙肤色以及几缕偏长的金棕色发丝。
罗奈尔德抓着雌虫的手腕用力拖拽,双腿离地使劲往雌虫身上猛地一踹。
嗤喇一声,竟是把雌虫的一只手腕直接从缝合处给拽了下来。
趁着这个机会,罗奈尔德立刻以手撑地,往雌虫的头盔蹬去。
那雌虫被这力道推得往后一个踉跄,头上的金属盔也应声而碎。
头盔后的是一颗阿布亚雌虫的头、一张整个弗兰特克斯大陆都不会陌生的脸。
它肤色白皙,无神的双眼是漂亮的冰蓝,而那头偏金的棕发像是沾染过甜蜜的蜂蜜。
——它属于尼威尔斯的前任虫皇,格斯莫布雷斯特。
罗奈尔德最后一次看到这张脸是在四十年前,那时,他才六岁。
可现在四十年后,在这处处诡异的城堡中,他竟然又看到了自己雌父的脸庞。
罗奈尔德根本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景象,他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摁住了,让他的思维和肉.体都出现了一秒的停滞。
然而就是这一秒的愣神,让他没有注意到面前雌虫腹部的异样。
一蓬血雾在雌虫的后腰处炸开,一团银白和猩红交杂的东西猛地飞了出去。
等罗奈尔德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时,他立刻脚下发力、几乎是本能般地朝那个方向跑过去。
雌虫的视力绝佳,于是罗奈尔德能亲眼看着自己的手指离那头沾血的银发末端距离不过几毫米。
也亲眼看着,那颗挂着鲜血碎肉的头颅扑向了他心爱的雄虫。
“不!!”
罗奈尔德接住倒下的克莱德,可不管怎么做都无法将克莱德唤醒。
而掉在地上的那颗头滚了几圈,露出了和白鹰嘉维恩安德烈斯长得一模一样的脸。
它本该是颈部的地方耷拉着一簇肉红色的长条,像是一条条粗壮的蚯蚓。
此刻它的嘴角挂着笑,像是张狂地嘲笑着罗奈尔德的无能。
姗姗来迟的撒穆尔脸色苍白。
他没有了左臂和左脚腕,而被他艰难搀着的柯洛恩也失去了半截小腿和两条小臂。
事发突然,要不是柯洛恩替他挡了一下,撒穆尔这会儿半个身体都已经被那诡异的雌虫给捏碎了。
这房间里的泡沫隔音极佳,大声喊叫提醒根本没用。
他们两兄弟已经尽快地赶过来了,可看样子还是没来得及。
而原本一直该守在白鹰尸体旁的亚雌托特莱尔也随之出现。
他背上背着一个箱子,焦急地开口:“公爵殿下糟了,白鹰——”
但他立刻注意到了地上的那颗头,马上止了声。
托特莱尔没有任何迟疑。
他马上放下背上的箱子,先掏出一个水晶密闭容器把白鹰的头给装了起来,然后又用一个隔离的箱子装好。
他隔着一段距离把这箱子放置着、又往上面分别扔了两个防护道具后,才朝罗奈尔德走去。
托特莱尔受过皇族专门的训练,只短短几步路就把周围的痕迹看了个遍,快速把之前发生的事情在脑海中还原了出来。
他没有多看那具浑身缝痕、腰部破了个大洞的雌虫,哪怕那雌虫长着前任虫皇的脸。
托特莱尔半跪在罗奈尔德两步之外,双手抬起。
“公爵殿下,请您看看这两件东西。”
罗奈尔德偏过头看去,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左手还轻轻地搂着克莱德。
他看向托特莱尔:“白鹰怎么了?”
托特莱尔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白鹰的尸体上的头突然消失,剩下的部分已经装好了,”托特莱尔赶紧道:“但这根木杖有异,请您小心。”
他奉上一根用特殊布料裹着的条状物,等罗奈尔德接过去后,才又用同样的布料捧起一小块木片。
罗奈尔德将缠绕在外的布料解开,露出了那根漆黑的木杖。
托特莱尔见状补充道:“白鹰从来都带着这根手杖、片刻不离身。我刚刚想用收纳道具将其封存,却发现收纳道具失效了,它似乎会对精神力有反应。”
托特莱尔是非觉醒者,所以一开始直接拿起来后并没有发现异常。
罗奈尔德看了这木杖一会儿,只思考了一两秒就朝它伸出了手。
在触碰到木杖表面的一瞬间,罗奈尔德就感觉自己皮肤像是被吸在了上面一样。
他看见自己的皮肤表面蓦地浮现出虫纹,而火红和水蓝两种光点竟汇成一条线、沿着他手上的虫纹朝木杖快速滑动而去。
罗奈尔德赶紧抽手,却发现这木杖似乎和他的指尖融为一体了一样。
他一咬牙,直接掰断自己的食指和中指,硬生生把自己的手从那上面撕了下来。
失去了主体的供给,那停留在木杖上的两截断指很快就变得皮肤干瘪,像是行将就木将死之人的手。
与此同时,罗奈尔德还感觉到自己的眼球和腹部传来细密的钝痛,是精神力消耗过度的表现。
罗奈尔德看向了托特莱尔手里的木片,脸色阴沉地要滴出水来。
刚刚他看到了,白鹰的头从那拼接的雌虫身体里冲出来后,直直朝克莱德扑了过去。
当时白鹰的嘴里就咬着这块木片、撞向了克莱德的额头。
罗奈尔德是知道的,克莱德的精神核就位于额头处。
罗奈尔德立刻看向了在自己怀里昏迷不醒的克莱德。
他伸出手,用和他表情截然不符的温柔动作,轻轻拨开了散落在克莱德额前的发丝。
克莱德的额头皮肤光滑雪白,连一点磕红了的印子都没有。
可正因为这样,罗奈尔德的心才瞬间沉到了谷底。
白鹰,到底对克莱德干了什么?
他忽然想起,之前醒来时听到克莱德和白鹰做交易的事。
罗奈尔德抱着克莱德起身,一步步朝撒穆尔走了过去。
公爵身上的气势太过可怖,柯洛恩下意识就想挡在弟弟的身前,可他缺了一条腿,动作匆忙之下就朝地上摔去。
然而柯洛恩却没摔在地上。
罗奈尔德一把扶起了他:“尽快把你的手恢复,把那东西给分解开然后彻底弄清楚。”
“你,”罗奈尔德看向撒穆尔:“把之前发生的事情说一遍,任何细节都不要漏。”
他看着像是眼前AR游戏一样的画面, 整个人不知该作何反应。
说实话,他根本没搞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
那会儿他看罗奈尔德和那只浑身缝痕的雌虫打得激烈,就趁机往泡沫屏障缺口那儿挪。
他正准备从缺口离开、去找格伦达尔商量怎么弄死那只巨脸怪物, 可没想到就感觉有什么东西朝他飞了过来。
意识到危险靠近,生物本能地就会朝那边看。
可克莱德没想到, 朝他飞过来的居然是颗头。
那颗头血呼里拉的,一脸狰狞地往他脸上飞。
这一幕就算是放在屏幕里做成恐怖效果也够吓人了,更何况是真实发生在眼前的。
克莱德向来害怕贴脸惊吓, 于是条件发射就想动手打。
可谁知道, 他手才刚抬起来就被什么东西给缠住了。
那会儿事情发生得太快, 克莱德也没看清缠住他的是什么,只感觉又冷又滑好像还黏糊糊的,挺恶心。
然后那颗头就直接撞到了他脸上。
准确来说,是他的额头。
克莱德被撞得眼前一黑, 连疼都没感受到就觉得有什么东西把他狠狠往下一拽。
但他认为自己没晕过去,因为那坠落感也只持续了几秒而已, 等那感觉消失, 他的眼睛就又能正常视物了。
只不过,他没有了身体。
他就感觉自己像是个无人能见的灵魂浮在半空, 而他的正下方就是一座灰黑色的、爬满了紫色荆棘的古堡。
他看见有装束华贵的虫族偶尔出入古堡,但他却无法再靠近一分、更无法挪动自己所在的位置。
直到某个寒冬的雨夜。
诺克斯部族四季如春, 但这座古堡身处一处密林, 阳光都照不进来多少, 冬天一下雨就冻得人骨头都会疼。
阵阵痛呼从古堡中飘出, 像是孤魂野鬼在哀嚎。
随着一身拉长的尖叫,克莱德就感觉自己的身体被猛地朝下拖拽,速度快得又让他眼前发黑。
在这黑暗中, 他听见有低低的哭泣声。
他感觉有什么温暖的东西在他的身上抚过,那股温暖抚摸他的速度越来越慢、动作也越来越轻。
最后,那股温暖消失了。
他意识到自己陷入了沉睡。
再次醒来时,他觉得蜷着不舒服,一伸手,就感觉自己撞破了什么东西。
一缕光线从上面投了进来,又漂亮、又暖和。
他本能地去追逐那点暖意,于是咔嚓一声,这包裹住他的黑暗碎裂了。
这是一个以深紫色为主调的房间,深色的床铺、深色的窗帘,甚至垫在他身下的天鹅绒软垫也是深得发黑的紫色。
这软垫上绣着银白色的纹路,但他的视野有限,看不清这图案是什么。
一声轻轻地咔哒声传来,他下意识转头去看,就和一双惊喜的绿色眼眸对了个正着。
那只俊美得宛如神祗的雄虫两三步赶了过来,轻柔地把他抱了起来。
他说:“嘉维恩,我的宝贝,雄父终于等到你出来啦。”
克莱德一愣。
嘉维恩?
刚破壳的幼崽十分脆弱,对方怕弄伤他,扯了一块丝绸垫在床上,又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在了上面。
这只雄虫额上渗了不少汗,让他那头黑色的长发都粘了几根在那儿。
于是克莱德才注意到,这屋子里非常温暖,哪怕他是个赤身.裸.体的新生幼崽都没觉得冷。
克莱德看着这只轻轻为他擦拭身上壳内粘液的雄虫,忽然觉得,这只雄虫应该很爱嘉维恩。
事实也正如克莱德所想。
安德烈斯家族子嗣极其稀薄,现任家主也仅有一个亚雌弟弟。
在贵族家族中,无法生育的亚雌本该早早被送出去以巩固家族势力。
但安德烈斯的现任家主十分疼爱自己的弟弟,也不愿用这种方式维持家族,于是就一直让弟弟住在这古堡里。
“来,小嘉维,让叔叔抱抱。”
那一头短卷发的亚雌贴着小幼崽软乎乎的脸,笑得一脸幸福。
而看着弟弟和自己幼崽开心玩耍的家主,也面露笑意,神情无比温柔。
时间一天天过去,嘉维恩也慢慢地长大。
嘉维恩的雌父在产下这枚蛋后没多久就去世了,不过好在有雄父在身边的原因,他也没出什么意外,健康地进入了幼崽期。
进入幼崽期后,小虫崽的身体状况几乎会稳定在一个状态,直到进入亚成年期时才会发生巨大变化。
而一直以来亲力亲为照顾他的雄父,也终于能松了口气。
在古堡中工作的虫族很少,除了自己雄父和叔叔之外,嘉维恩几乎见不到什么人。
嘉维恩毕竟是只幼崽,没了雄父和亚雌叔叔几乎二十四小时的陪伴,他很快就觉得孤单无聊了起来。
诺克斯部族的艾瑞虫族生活习惯是昼伏夜出。
趁着某一天天色将亮,嘉维恩悄悄从后花园溜了出去。
古堡的位置太深了,嘉维恩走到双腿发酸才终于看到了一条小溪。
隔着老远,他就看到了溪畔有一只亚雌幼崽。
那幼崽在溪水里洗什么东西,嘉维恩好奇地走过去,他笑着和对方打招呼,却只换来了一声尖叫。
亚雌幼崽满脸惊恐地看着他的衣饰、又看向他的眼睛。
“你这个被诅咒的怪物!该死的怪物!”
亚雌慌乱而逃。
嘉维恩看着对方掉在地上的那篮紫红的浆果,那脆弱的浆果被这么摔落在地马上就破了皮。
红色的汁液染在浅橙黄色的草篮子上,异常刺眼。
嘉维恩回到了古堡,在走进前庭花园时就遇上了行色匆匆的雄父。
他知道自己做错了,害得自己的雄父如此担忧。
嘉维恩低下头,刚准备道歉,就被紧紧抱进了一个充满暖意的怀里。
“没事就好,嘉维恩,你没事就好。”
雄父的声音是那么温柔,让嘉维恩一下子忍不住大哭起来。
他问雄父:“我是怪物吗?”
黑发的雄父心疼地擦去他脸上的泪:“不是的,你是我的宝贝,怎么会是怪物呢?”
在哄嘉维恩睡下后,安德烈斯的家主显露出了他锋芒的那一面。
“去把今天的事情调查清楚,再把那个口出狂言的家伙找出来!”
克莱德只能从嘉维恩躺着的角度去看四周,因为角度的关系,他清楚地看到了这位家主眼里毫不掩饰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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