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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今天也在大声密谋(旧雪新烹)


“大哥哥严重了。”接话的居然是一贯怯懦的云容,她仰头看向长兄,大眼睛里写满了崇拜,“您是救国救民的大英雄,您要是喜欢,别说是一双鞋,就算是一百双,我们也做的心甘情愿。”
好家伙?
就说为什么一贯不亲密的妹妹们居然还能想到给他做鞋,原来是因为有了英雄滤镜啊。
萧扶光心中好笑,又担心向来不服气自己的二弟眼热,谁知萧云升竟在这时候走了过来,递过一卷书,语气有些不自然:“有好事者整理了你历年的诗文,编了本集子,如今在京中火热的很。”
很明显,他手中拿着的就是那本诗集了。
虽然有些莫名,萧扶光还是给面子的接过了那卷书,然后就听到素来心高气傲的二弟低低的说了句:“写得挺好的,大哥。”
接下来的家宴,几位姨娘也都有出席,萧伯言更是当仁不让的坐了主位,但整场宴会的焦点始终只有一个,那就是从柔然归来的大英雄——萧家大少爷扶光是也。
就算努力说服自己,萧扶光还是很不习惯被弟弟妹妹们簇拥着问东问西,只好敷衍了几句,又再三保证等有空之后会给他们细细讲述这次经历,才终于得以脱身,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小院。
湖笔和絮纸迎上来,一番厮见过后,两人擦着眼泪替他张罗好洗澡水,将胰子和澡豆放到伸手可及的地方,便催着他去洗澡:“一路上风尘仆仆的,赶紧泡泡热水松散一下。”
萧扶光是不习惯让侍女服侍沐浴的,独自去了屏风后面,将自己沉到水里,只露出个脑袋来,笑道:“还是姐姐们知道心疼人,我早就想好好泡个澡了。”
可惜出门只能带小厮,昔墨几砚那两个毛小子,哪里会有大丫鬟们细心。
想到昔墨他们,萧扶光才发现回府之后就没见到他俩了,又问:“昔墨几砚去哪儿了,一整天都没见到。”
湖笔正在屏风外面收拾他丢出来的衣服,闻言噗嗤一乐:“他俩一回来就被小子们围住了,非要他们说说在蛮子那边的见闻。少爷您是不知道,他们两个,如今可是小子堆里的大英雄呢。”
大英雄?
萧扶光缓缓沉到水底,吐出一串不好意思的小气泡。
我也是大英雄了啊……
无人在意的角落,安静了许久的系统电子屏上快速的闪过几道微蓝的电弧,竟流露出几分欢快的意味。
有人欢喜,也就有人愁。
靖侯一家其乐融融,京城的另一个角落,却有人夜不能寐。
长春宫,林贤妃的宫室,如今正是死寂一片。
一百二十支大蜡烛将主殿妆点的恍若白昼,宫人来来往往,却没有人敢发出一点儿声音,烛光映照在枯坐的贤妃脸上,衬得她仿佛是一尊打扮华贵的蜡像,精雕细琢,却又形容枯槁。
直到有宫人从外面进来,匆匆地脚步声带来了些许人气,那宫人一路小跑到了贤妃身前,战战兢兢地回道:“陛下留了太子一道用膳,让娘娘不用等了。”
他话音刚落,本就安静的宫室,更是寂静的仿若死地一般,宫人们各个低垂着脑袋,袖手站在当地,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得林贤妃惨笑一声,开口自嘲道:“罢了,罢了……”
她的声音如泣如诉,带着深深的不甘与幽怨,消散在漆黑的秋夜里,让每个听到的人都无端打了个寒颤。
她的奶嬷嬷看着心疼,过来扶着她的肩膀安慰:“娘娘,陛下今日大喜,一时高兴,忘了也是人之常情。”
“人之常情,哈哈哈哈哈哈……”林贤妃就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突然大笑出声,猛地抬头,狠狠地盯着惴惴不安的奶娘,“忘掉他儿子的忌日,这叫人之常情?!”
在红颜衰老之前,林贤妃也曾经是宠冠后宫、与皇帝有过两情缱绻时光的小女儿,那段独宠的日子里,她陆续生下了三、四、五三位皇子,却只有两位长大成人。
而四皇子的忌日,就在今天。
以往兴平帝不管有多少宠爱的嫔御,在这一天的时候,都会来到她的宫室,和她一起悼念那个早夭的孩子。
但是这一回,他让自己不用等了。
因为他,要给更有出息、更受他喜爱的儿子接风……
他们父慈子孝,纵享天伦,可我的孩子呢?
从长埋地底、被父亲淡忘的旪儿,联想到自虢阳回来就举止怪异、经常半夜惊醒大喊有人要害他的旬儿……
凭什么我的孩子一个个死的死、伤的伤,别人的孩子却能风光的站在高处,轻松的拥有他们终其一生都无法拥有的东西。
比如权力,比如父爱。
林贤妃越想越不甘心,以“贤”为号的她,此时的脸上再也找不出一丝贤良端庄的痕迹,反而更像是来自地狱的索命恶鬼般,时刻准备着择人而噬。
长春宫内侍奉的宫人各个死死地盯住脚背,生怕成为主子的出气筒,幸而这时候外面太监拉长的通传声解救了他们:
“淑妃娘娘到——”
不等林贤妃说话,张淑妃,原本的张婕妤,她在平安生下一对龙凤胎后便被加封为淑妃,如今是当之无愧的后宫第二人。
此时塔言笑晏晏的走了进来,遥遥的冲贤妃福了一福,娇滴滴的开口:
“临近中秋,陛下吩咐让臣妾来操持此次家宴,臣妾从未操办过这等大事,不知道姐姐这里有没有什么章程?”

第54章 隐忧
第二日便是按部就班的进宫领宴,这场皇家庆功宴规格极高,陛下亲临,相国作陪,有头有脸的宗亲大臣熙熙攘攘的挤满了太和殿,各路王爷都来了好几个,靖远侯府的门第在其中丝毫不起眼,因此萧氏父子只得了一个距离皇帝不远不近的位置。
不过位置虽然不好,服侍的内官们却分外殷勤。萧扶光发现他们父子的席面上除了光禄寺按制准备的菜品,还有两样精致小巧的点心,一看就是宫廷内造的出品。
见他目光扫过那两盘精致小点,一旁的内官忙过来凑趣:“这是奴婢们孝敬侯爷世子的,空腹饮酒伤脾胃,您多少垫吧两口。”
这是宫中老江湖惯用的奉承手段。
历来宫廷饮宴,光禄寺奉上来的都是寓意吉祥摆盘好看的样子菜,往往提前一天甚至数天就准备好,放在蒸屉上保持温度,让人即便汇集了海内珍馐,却也常常因为反复加热搞得滋味全无,赴宴的都是贵人,哪里吃得下这些味如嚼蜡的菜肴。
所以机灵的内官们会提前为贵人们准备好味道合口却又不会违制的点心,讨好的同时还能得到不少赏钱。但这份让内官主动巴结面子可不是谁都能有的,至少往年的靖远侯就从没混上过。
萧扶光用袖子遮住,悄悄递了一个荷包给那内官:“多谢小公公费心,一点小东西,不值什么,您拿着玩儿。”
那内官笑眯眯接过去,在手上略一掂量后,笑得更加真切了几分,又道:“这酒有些凉了,奴婢给您换一壶热好的上来。”
见内官走远了,萧伯言才开玩笑道:“多亏沾了世子爷的光,几十年过去,为父总算能在宫宴上喝到热酒了。”
萧扶光脸一热,有些不好意思:“儿子也没想到会有这一遭。”
他上一次进宫谢恩的时候,还被无故磋磨了一大通,现在居然成了这些眼高于顶的内官们小心奉承的对象。这落差实在太大,萧世子一时间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那你可得习惯了。”靖远侯脸上仍是一本正经,实际上却在小声告诫他,“世人大多趋炎附势,你年少功高,正是前途无量的时候。会对你改换颜色的,又岂止是内官们而已。”
讽刺的是,他话音刚落,右边桌上的几个官员便冲着这边举杯,自来熟的和萧扶光攀谈:“都是说人逢喜事精神爽,世子一路舟车劳顿,还能如此容光焕发,可见此言不虚。”
说话的是居中坐着的一人,应当是这桌地位最尊者,剩下两人一左一右衬在两边,也都是笑意盈盈。
可惜他们多少有点媚眼抛给瞎子看,萧扶光一个人都不认识,只笑着随口答应了两句,就转头继续与萧伯言小声蛐蛐:“陛下怎么还不过来?”
他别扭的偏过脑袋,坚决不肯再给那桌人任何眼神。
这个时代没有越过老子找儿子的道理,一个小内官要巴结他,都知道要先提侯爷再提世子,萧扶光可不相信官场里的大人反而会不懂其中的门道。
看到儿子这番明显失礼的举动,靖远侯只是一笑,显然是默许了他的小小放纵。
众人在大殿里又苦等了小半个时辰,桌上的菜品也快要凉透了的时候,兴平帝终于姗姗来迟。他倒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身后还跟着太子和汝南郡王两个,刚好填了上首空出来的三个位置。
因着今日本就有为太子接风的意思,所以这次便由怀王领杯,众人向兴平帝齐声恭贺,龙颜大悦的皇帝将杯中佳酿一饮而尽,朗声给众人赐座。
怀王素来是个会说话的,刚坐下便又说了几句俏皮话,将兴平帝哄得眉开眼笑的,示意小黄门将自己席面上的几道菜端给他,大笑道:“只有吃的才堵得上你那张嘴!”
陛下赏菜,是极亲近的行为,闻承晏利落地起身谢了恩,不着痕迹地扫了眼底下的诸位大臣后才款款落座。
坐在他旁边的汝南王看不过眼,小声嘟囔了句:“德性!”却被汝南王世子瞪了一眼,只好悻悻的闭上了嘴。
不过不论怀王再怎么抢风头,这场宴会的主角始终还是太子。
酒过三巡之后,兴平帝站了起来,众人的谈笑声为之一静,紧跟着他的动作纷纷起身。然后便见到大雍的九五之尊,擎了手中杯盏,亲自向太子祝酒:“多亏我儿当机立断,纵横捭阖,才能有如今北疆平定、边夷臣服之盛世。”
“得此太子,实乃我大雍之幸。”
众人亦齐齐拜倒,轰然应道:“实乃大雍之幸!”
随大流饮尽了杯中物,萧扶光偷偷看向上首的闻承暻,却见他面容沉静,不骄不躁,似乎并不为朝臣山呼海啸的恭贺赞叹所动。
虽然知道太子一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但时隔许久,再次见到他这般仿佛万物不萦于怀的神仙模样,萧扶光仍是止不住的有些心里发闷。
就在他陷入莫名悲观的情绪中时,闻承暻就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般,竟也向这边望了过来。
萧扶光来不及移开眼神,猝不及防与太子的目光撞了个正着,便见对方神色陡然一松,冲自己遥遥举杯示意。萧扶光也一乐,连忙摸起案上的杯盏敬了回去。
今日盯着太子的人何其之多也,两人的互动虽然不过是数息之间,却也被许多人看在眼里。
不光是席上众人的目光更加热切,就连兴平帝也颇有兴味地道:“靖侯世子过来给朕瞧瞧。”
皇帝亲自发话,萧扶光当然是忙不叠地出列,被小黄门带到桌案前大礼参拜:“太官署令萧扶光,参加陛下。”
见他举止大方有礼,毫无初次御前奏对的慌张,兴平帝心里对他的评价又高了几分,温声给人免了礼,又道:“萧卿亦是平蛮的首功,太子对你可谓是赞不绝口,屡次要推你做他詹事府的洗马。只是朕看你年轻,恐有伤仲永之嫌,想让你在六部多历练两年,不知萧卿自己心属何处啊?”
其实这话是闻承暻昨晚和他说的,兴平帝将锅揽到自己身上,显然是不想儿子和未来的得力干将因为封赏之事离心。
萧扶光不知道其中的隐情,但他对自己几斤几两是心里有数的,能在六部轮转积累经验,是对现在的他再好不过的历练。
于是他几乎不假思索,朗声回道:“谢过太子殿下美意,只是臣年轻识浅,不敢忝列尊位。”
见他答应的这么干脆,兴平帝怔了一下,转头去看太子,却见闻承暻几不可见的朝自己挑了一下眉,似乎在说“早告诉你了”。
他心里好笑,看向萧扶光的眼神也多了几分亲近,笑道:“既如此,卿就先好好做你的太官署令吧。”
萧扶光谢了恩,又饮了陛下钦赐的御酒,才被小黄门重新带回了自己的位置坐下。
离得太远,靖远侯听不清他们的对话,见儿子回来之后神色自若,一颗心才放了回去,低声道:“回去再说。”让周遭那些若有似无的试探目光好没意思的缩了回去。
散场之后,拒绝了不知道多少同僚的盛情邀请,从来没有这么受过欢迎的萧家父子终于突出重围,坐到了回府的马车上。
一路寒暄过来,萧扶光笑的脸都僵了,发自内心的感叹道:“这还真是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
他这话说得不伦不类,萧伯言也懒得纠正,他仍想着席上的见闻,拧着眉头叮嘱儿子:“陛下现在一心捧着太子,为父却只怕是过犹不及。日后你跟在殿下身边,行事需要万分谨慎。”
见萧扶光似有不解,他又解释:“你涉世尚浅,哪里能明白这朝堂的风云变幻,云谲波诡。”
“太子得陛下信重,又屡立奇功,储位看似稳如磐石,却也藏着莫大的隐患。”
“这其中头一个不妥之处,就是他与这天下清流不睦啊。”
宦海浮沉廿许年,靖远侯太清楚那群文人栽赃嫁祸、罗织罪名的手段了,他们或许在太子身上讨不了好,但太子身边的人呢?
如今萧扶光已经被陛下金口玉言打上了太子的标签,那些人说不定早已在暗中窥伺,要从他这里入手,狠狠咬下太子一块肉来……
看着长子似懂非懂的懵懂眼神,萧伯言适时的止住话头,强自按下了心头的隐忧。
父子俩一回来,就见赵明珠一脸不耐的坐在靖侯书房里,显然已是等候了多时。
萧伯言仔细回想了一圈,还是不知道夫人在恼怒些什么,只能硬着头皮赔笑:“夫人有什么事大可让下人通传一声,怎么自己亲自出来了。”
因为萧扶光去北疆的事情,他近来在赵明珠面前一直有些气短,生怕她又要当着儿子下自己的颜面。
幸而侯夫人要找的另有其人,此时她柳眉一竖,将手里一封帖子重重的拍在了桌上:“曹家单给期年一人下了帖子,约他上门赴宴,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两家再怎么不是通家之好,也没有撂开尚在朝中的靖远侯,单单只与萧扶光一人来往的道理。
曹家这是明摆着不把侯府当一回事啊。
萧伯言神色也凝重起来,拿起那帖子翻了翻,才露出一个笑:“夫人误会了,曹家这是邀期年去诗会呢。曹相素来爱和年轻人诗文唱和,近来又搞了个一月一聚的雅集,在京中青年才俊中名声颇盛。”
又玩笑道:“左仆射人老心不老,喜欢在少年人堆里打混,本侯这把老骨头可掺和不了。”
知道是自己误解了,赵明珠才收起怒色,转头又担心起儿子:“那老匹夫与咱们家素无来往,现在巴巴的来邀你,估计也没存什么好心,要不咱们还是别去了吧?”
萧扶光从她拍出那封帖子起,眉头就一直没松开,皱得死死的,此时也只是道:“曹相盛情,儿子怎好推拒。到时略坐坐就回来,也不耽误什么。”
赵明珠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萧伯言一个眼神制止,只能眼睁睁看着萧扶光大摇大摆的出去了。
回到小院,萧扶光立马让人将昔墨几砚两个喊过来,问道:“今天曹家人递过来的帖子,是谁给夫人的?”
按理来说,他和靖远侯人情往来的帖子,都应该直接由外门上的清客代为保管,只有女眷的帖子才会递到二门里。
他不反感赵明珠干涉自己的交游往来,却十分恶心有人拿他的消息去给母亲卖好。
昔墨见他脸色阴沉,默了一下,才小心的回道:“外面的帖子一贯是先递到王元甫那里,但其他经手的人也有两三个,小的也不清楚究竟是其中哪一个干的……”
这些人都是府上几辈子的家生奴才,对侯府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但对他这个世子的态度就很耐人寻味了。
萧扶光不信他们也敢把靖远侯的帖子递到赵明珠面前去,这分明就是在把他当成没长大的孩子一般糊弄。暗中记下这几个眼里没主子的奴才名姓,萧世子打定主意要找个时候好好发作一回。
不过现在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将曹相邀自己赴会一事细细写成帖子,吹干墨迹后递给几砚:
“你去一趟沐统领府上,他自会知道该如何处置。”

第55章 暗涌
曹相爷的诗会,就开在他京郊一处名唤“烟波尽处”的园子里。与怀王那种即兴的集会不一样,他家的诗会,早就成为了京中的某种定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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