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瑶说着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薛兆愣了愣,神情十分复杂,竟鼓起勇气伸手想要去拥抱她。
王瑶却突然把哭声一收,眼神怨恨,冷飕飕的道:“你当然要来招惹我了,因为钟盈盈已经成了你的累赘,在贫穷面前所有的爱情和浪漫都不过是泡影。你只能和我联姻才能会到薛家,夺回原来属于你的薛家继承人的位置。继续做你一掷千金的大少爷。”
只可惜她当时看的并不明白,还欣喜若狂的以为他所期盼的爱情终于要属于她了。
直到她和薛兆一起从云端跌落尘埃,和所有普通人一样为了一个月两三千的工资拼命的工作,每天都要斤斤计较那一点钱,两人常常为家庭的琐事大吵大闹,甚至还动起手来。那些年里她再也没从薛兆的眼里看到了一丁点爱意。
他看到的只有恨意。因为他觉得是她得罪了那位不知名的大人物连累了他。要是杀死她能让他重回薛家的话,她相信他一定会这么做。
可看明白了又怎么样?她还是很爱他,更何况他还是自己儿子的亲爸。但她还是非常的恨他。
当薛庭鹤出事,他们随时都有可能再次从云端跌落后,又看到了酷似钟盈盈的祈越,她心中的恨意就再也压抑不住。然后就是那个人的出现,教会了她怎么获得超凡的能力。
她是想要让薛兆成为她踏入超凡世界的养料的,但她还是下不了手。可是那个人说了想要进化就必须要有养料,正好这时候钟家人竟然回来了,还想要报复他们,那他就拿他们做自己的养料好了。
她原来是想要一点一点的吸走钟家所有人的气运和生机,神不知鬼不觉。可是那人却告诉她,钟家人已经和祈越搭上了线,说不定祈越已经发现了钟家人身上的异样。
为了以防夜长梦多,她就怂恿薛兆今天带她一起来,好让她有机会将更多的红线藏在钟家人身上,今晚就找将他们一波全部带走。但她怎么都没想到祈越竟然也会来出现在钟老太太的寿宴上,和他们撞了个正着。
不应该的!明明那个人说了,祈越不会出来的!
想到那个人,王瑶身上的红线突然暴涨,快速的往她的双手和头缠去。
王瑶这一刻终于感觉到了死亡的逼近,意识到祈越说的话很有可能是真的,一旦被红线裹住了全身,她将会彻底变成没有神智只知道杀戮的怨灵,就跟真正的死亡无异,而且她也控制不住的开始快速抽取着薛兆身上的气运和生机,短短一瞬间,薛兆就变成满头白发,脸上也出现了深深的皱纹,看起来就像是老了十几岁。
王瑶终于慌了,惊恐的道:“救、救我们……”
同时祈越朝着虚空一点,那悬浮在王瑶周围的几张黄符是猛快速的直接拍在了她的身上,熊熊的焰火瞬间燃起,将她和薛兆完全吞没,两人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就倒在地上不动弹了。
众人惊恐的直往后退,这这这是直接把人给烧死了?
然而火焰燃起得快,熄灭得也快,就跟从来没出像过一样。王瑶和薛兆两人竟然毫发无伤,只是那些红线全都消失了,王瑶也恢复了正常人的样子,脸色还十分红润。但薛兆还是那副老了十几岁的样子,
没了生命危险,王瑶也恢复了理智,神情复杂的看了祈越一眼,语气凶狠:“我不会感谢你的,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那么选择这么做。”
这不知好歹的样子看得其他人十分的不爽。
她没有理会其他人的讨伐,径直去扶起薛兆,薛兆看向她的眼里充满了厌恶和恨意,忍了忍还是没有将她甩开,任由她搀扶着自己,像个老人一样一步一步的蹒跚走向大门。
其他人看看祈越,祈越没反应,他们也没有一个敢出声拦着。
从背后看他们相互搀扶的样子,竟然还有一种相依相偎白头偕老的夫妻感。
可惜,他只能出声打破这种和谐的氛围了,祈越没有一点负罪感的想着:“恐怕两位离开这里之后还得先去一个地方。”
两人都僵住了,王瑶转头恶狠狠地道:“我现在恢复成正常人了,你们天师不能对普通人出手。”
祈越淡笑:“放心,我没想对你们怎么样。”
两人正暗暗松了一口气,宴会厅的大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凌逸飞带人从外面大步走了进来,在王瑶两人面前出示了证件:“特管局战斗部执法一队,有人报案说你们用玄学手段害人,请跟我们走一趟接受调查。”
两人瞳孔骤缩,薛兆努力挺起腰板沉声道:“所谓神学不过是封建迷信,你们没有事实证据证明我们害人,特管局也不是警察,没有执法权,你们不能带走我们。”
凌逸飞早有准备,拿出一份红头文件在他的眼前晃了晃:“以前是没有,但现在有了。玄学手段害人,自然有玄学的证据,一样能成为呈堂证供。把他们带走。”
他身后的几个队员立刻上前给两人戴上了手铐。
王瑶还想垂死挣扎:“放开!你们不能抓我们!我要让我的律师去告你们!”
这时候祈越的声音轻飘飘的传来:“对了凌队长,我觉得薛庭鹤作为王瑶女士的亲儿子,又是一名十分有名的天师,不可能察觉不出王瑶女士的异常,说不定告诉王瑶女士化怨害人的方法就是他,不然也是个帮凶,所以他也必须带回去调查才行。”
凌逸飞点头表示:“多谢提醒,我这就安排其他人去找他。”
王瑶和薛兆这回是真的慌了。
“等等,这和我儿子完全无关,教我的不是他,他完全不知情,你们不能去找他!”
祈越嗤笑:“为什么不能?因为怕别人发现薛庭鹤没了我留下的传承符做辅助,就使不出一个发诀,画不出一张符,完完全全变成一个庸才了吗?”
王瑶和薛兆恍若晴天霹雳:祈越竟然知道,还就这么当众说出来了。
众人都十分震惊,薛庭鹤从天才变成庸才了?
祈越走到王瑶身边,压低声音道:“那个人也没告诉你吧?我的确是钟盈盈的儿子,你们应该也没想到,当年打压你们的大人物不是别人,正是我爷爷,我妈妈的亲生父亲。”
王瑶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同样听到了祈越的话的薛兆一脸空白。
第89章
薛兆夫妇被特管局的人带走了,寿宴终于得以继续,但宴会上的众人的心思已经不在这上面了,都偷偷打量祈越和钟家人的反应。
他们很想知道现在特管局的执法权有多大,王瑶的罪行将怎么判处,还有就是祈越和钟家是什么关系。
他们想直接去试探祈越,但祈越那生人莫近的气息太过浓烈,但凡有谁想要靠进和他搭讪的都莫名地打了个寒颤,心里发毛,然后就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脚继续靠近了。
他们想到祈越的天师身份,和那神鬼莫测的手段,都在心里打了个突,不敢再去打扰。只能羡慕地看着孙佳元很熟稔地去跟祈越和顾云双聊天。
孙佳元透露出了想和钟家合作的信息,见祈越没有什么异样,心中明了,原来还有些犹豫的心就更加坚定了,立刻就去和钟老板商量起来接下来合作,钟老板笑得合不拢嘴,有了和孙家的合作,钟家一定能在国内迅速站稳脚跟,就不用再担心薛王家再在背后搅局了。当然,他更明白,是因为祈越孙佳元才会这么放心跟他们合作。
让钟家人更加惊喜的是祈越也没再跟他们保持太远的距离,还主动和钟老太太他们聊家常,就跟寻常的子侄一样。
祈越还是没和他们相认,但也没再故意装做对钟家的不在意,因为王瑶的话提醒了他,幕后黑手还是盯上了钟家,祂不在乎祈越在不在意钟家,祂要的是钟家的人出事,或者怨恨祈越,如此就能通过血脉联系让祈越被强烈的负面情绪影响。毕竟血煞对来自血亲的情绪最为敏感。
如果祈越今天真的为了制造十分不在意钟家的假像没来参加寿宴,王瑶的事情就不会被发现,之后钟家接二连三的出事,幕后黑手再从中动手脚让钟家人临死前以为这都是给祈越给克的,从而对祈越产生强烈的怨恨甚至发出诅咒,那绝对足够让祈越喝上一壶的。
现在明白了幕后黑手的企图,祈越也就没必要再装了,不过他还是没有和钟家相认,也没有太过亲近。
因为他知道祈老爷子从一开始就跟他强调他是他的爷爷,他的爸爸是祈家人,妈妈不是,是有祈老爷子的道理的。不可能能是对前妻带女儿改嫁的报复,更多的可能是想要保护钟盈盈。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祈家人没有一个得善终的,所为的不得善终可不止是不得好死这么简单,而是包括死得连魂魄都不剩,再也无□□回转世,钟盈盈还能被祈老爷子送去投胎转世,就说明她已经脱离了祈家人该有的命运,若是让她跟祈越扯上关系,谁知道会不会打破了祈老爷子的布置,让她的转世也重蹈祈家人的命运?
虽然祈越对这位恋爱脑母亲很无感,但他还是这么做,就当是成全祈老爷子的爱女之心了。
祈越和顾云双没有留多久就离开了。他们离开后宴会不但没有冷寂下来反而更热闹了,钟家的每个人都成了众人极力奉承的对象,很多人之前还犹豫着要不要和钟家合作或者交好,在知道钟家和薛王两家有仇后他们更犹豫了,但现在都没有再犹豫,争相抢着想要和钟家交好或合作。
出了酒店,祈越在车上一直沉默着,好一会儿他忽然觉得太安静了,转头问顾云双:“你就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
来参加寿宴的时候,祈越只告诉了顾云双是老参加一位祈老爷子的故人的寿宴,也算是他的长辈。
不过顾云双在看到钟老太太后,又经历到了薛兆夫妇的搅局,应该猜到了不少,也有很多的疑惑要问他才对,怎么上车那么久了,顾云双还没问他?
顾云双道:“我不想主动提起让你伤心的事,等你想说的时候自然就会告诉我了。”
祈越很感动,他家双双真是天底下最贴心漂亮可爱的小天使了。
“其实我并没有伤心,只是为他们那两代人间的乱七八糟的事情而感慨罢了,还是我们最简单也最省心。”祈越真情实感地道。
车子正好在红灯面前停下,负责开车的周升闻言猛地回惊奇地看向祈越,那神情明晃晃地写着,你是怎么好意思这么说的!
祈越一噎,给了他一个白眼,转过头去看他家双双。
他就是坚定的认为他和顾云双之间是最简单的,一点都不像祈老爷子、钟老太太和钟老叶子,跟钟盈盈、薛兆和王瑶那样,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爱恨情仇。
他相信顾云双也是这么认为的。
果然,顾云双点头表示赞同,“还是我和哥哥最好,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爱恨情仇。”
周升看着红灯变绿,默默启动车子,心里忍不住吐槽,不是,你们不是一直觉得你们只是好兄弟吗?用人家夫妻情人间的爱恨情仇来对比,你们就不觉得不对劲吗?
祈越得到了顾云双的认同很是高兴,接着就说起了他和钟家人的关系。
“……我妈死的时候已经怀了七个月的身孕,爷爷赶到后发现我还有一线生机,就布置阵法保住了我的生机,才让我能够诞生在这个世上。”
其实事实上是,母体突然含怨而死,本已经成形的婴煞受她强烈的怨恨和死气影响,差点就彻底成成煞,是祈老爷子及时赶到保住了他最后一私人性。
他出生的时候正好是农历七月十五凌晨,所以祈老爷子就给他取名为祈越,谐音就是七月。
祈越还很疑惑自己身上的阴气已经够重了,为什么要取这么阴气的名字,然后就被骂了,肯定没有好好看书,尽听不懂的人瞎说。谁说七月就是阴气重了?没听说过七月流火吗?相反,七月正是阳气最重的。
祈越信以为真,后来才知道,会给他取这个名字完全是因为祈老爷子是个取名废。
想起祈老爷子,祈越神色更加缓和,眼里露出怀念之色。
“所以薛兆和王瑶都以为我也跟着我妈一尸两命了,即使看到我也不敢相信我就是那个孩子。”
祈越说得轻描淡写,不过只要顾云双问得再仔细点就发现其中不对劲的地方,比如当初找到钟盈盈的尸体时,钟盈盈已经死了两个小时以上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怎说也该早就跟着窒息而死才对。
等顾云双发现了这点不对劲后,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告诉顾云双,他那时候就已经不是人了,而是个鬼胎,所以后来进入鬼界封印鬼门才能够在生人无法进入的鬼界里活了七年。
这样他就能扫清所有的漏洞,让顾云双不会再相信他其实就死在了七年前的那次分别后,顾云双就不会因为他的死太过自责难过了。
他现在已经学聪明了,一个坑绝对不能再栽倒第二次。双双不但很聪明,还对他太过了解,他有没有撒谎,只要一眼就能看出来,所以他就让双双自己去发现被他隐瞒的部分真相。这样才不会再被双双发现更深的问题。
奈何顾云双并没有发现他故意给出的漏洞,满脸满眼都是对他的心疼。
祈越心中无奈又得意,没办法双双就是太在意他的,还是之后让特管局的人找机会透露给双双好了。
然后他反过来安慰顾云双道:“放心,爷爷早就告诉过我,我的爸妈从来就没爱过我,他们只爱自己,为了他们自己还把我当工具折腾来折腾去的,还差点就让我没法出生,所以我从来没对他们有什么期待。我有爷爷,后来又有了你和叔叔阿姨,这就够了。”
也许钟盈盈曾经是爱过他的,毕竟这是她和心爱之人的第一个孩子,但当薛兆为了能回到薛家骗她假离婚后,一切都变了,她最爱的也许是薛兆,也或许是自己,她无法离开薛兆,为了挽回薛兆,她连自己的孩子都能利用。
祈越没有记忆,但血煞对来自亲人的情绪和感情最为敏感,他很肯定他曾感受到母体的怨恨却从未感受过母体对他的爱。
也许在她得知孩子成了死胎坚持要用邪法将孩子救活的时候,就已经在心里默认自己的孩子已经死了,重新活在她肚子里的不已经不是她的孩子,而是某个借腹而生的怪物,所以才能一次次的,好无顾忌地拿孩子和自己的命去威胁那个男人。
想到这里祈越也有一瞬间迷茫了,他忍不住用开玩笑的口吻对顾云双道:“双双,你说,会不会钟盈盈和薛兆的那个孩子其实早就死了,我不过是哪里跑来想要借腹而生的怪物?”
前面开车的周升握方向盘的手一紧,整个人都麻了。
顾云双眉头轻皱,两只嫩白柔软的手将他的冰冷的手紧紧包裹住,想要给他传递更多的温暖,“不管怎么样,你都是你自己,是和我一起长大一直护着对我最好的哥哥,是爸妈当轻儿子看着长大的邻家小孩,是祈爷爷骄傲又最牵挂的孙子。你还是公认的祈家传人,是封印了鬼门抵挡住鬼界入侵人间的大英雄。”
祈越刚才生出的那点自我怀疑的负面情绪全飞了,眼神闪烁有些不敢看顾云双。
双双也真是的,说得那么认真,让他好尴尬,让他怪不好意思的,可心里又暖暖的,还觉得双双不愧是学霸,说的话就是充满了哲理,说得可真是太好听了!
周升也暗暗松了一口气,真是的,被祈越给吓得不清,还是顾云双说得对,祈越是不是祈家人,祈老爷子和古宅那位祈家的老祖宗能看不出来?
把顾云双送回去后,祈越就立刻去了特管局。
林局长以为他是来问王瑶的案子的进展的,刚要开口,就被祈越打断了。
祈越很不客气地就在沙发上大马金刀一坐,说出的话差点没让林局长吓死:“我觉得不对,最近我越来越容易失控了。”
林局长心肝儿就是猛得一颤,赶紧问道:“你觉得哪里不对,有哪里不舒服?”
“那里都不对!”祈越一拍茶几恨恨地道:“薛兆和钟盈盈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没早就知道他们有多一言难尽,怎么可能还会被他们给影响到怀疑自己甚至自己是不是真的祈家人?这绝对是每个以祈家为傲的祈家人的耻辱!所以这绝对不正常,肯定是我不知什么时候就着了幕后那鬼东西的道了!”
林局长并有当他的话是危言耸听,非常认真慎重:“根据我们特管局的监测发现,最近世界的阴气值在不断上升,越来越多人受阴气影生出越来越多的负面情绪,网上传出越来越多的打人伤人事件也有其中的影响,不定你也受了其中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