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他又开始飘了(厌旧山)

张坚就很无语。
男人在外面面子最重要，特别是生意人，谭舒杰每次都这样搞，一群生意朋友身边三三两两围着人，就张坚孤家寡人，跟倒酒水的小弟似的。
甚至有传闻，张坚靠大舅子家上位，这种女方比男方家有实力的情况，男方自然会谨小慎微，规矩行事。
张坚不是说要出轨什么的，他要真是那种人，也不至于大学毕业后跟老婆还是第一次。
冷栖寒跟白丰年什么人？怎么能胡整！
“我跟白哥就不必了，都是有家小的人，你们随意。”冷栖寒不客气道。
艾准扭头看他老板，冷栖寒迎上视线，突然调侃：“不用客气啊。”
艾准说：“你这样故意降低助理的层次，不合适啊老板……”
在座的谁没家小？
张坚心里埋怨大舅哥，谭舒杰这个人生意上还是有几分头脑的，就是生活作风上不忌荤素。
娶的老婆家里条件一般，根本管不了他，甚至觉得只要不离婚就行。
谭舒杰也没所谓，自已要了一个胸大的，他带过来的几个自然也不客气的要了。
女人在侧，人突然跟吸食了兴奋剂一样，红光满面，聊天都精神了许多。
夹菜倒酒都有人殷勤代劳。
张坚倒是舒了口气，要说他骨子里有点卑鄙的成分也行，其实他想：要是上面那两位选了的话，就剩他一个人必定尴尬。
而且冷栖寒选了的话，那舒雁呢？
他铁定担心舒雁，而且应该会私下找冷栖寒说上一二。
根本顾不得他是有钱人还是投资人！
男人很奇怪，希望自已所关心的对象家里不会有出轨之事，但是在自已身上就会宽容很多。
隔壁的舒雁跟苗以苏带着两个崽子，谭舒雅带着儿子，还有一个王小虎。
几个人点了儿童套餐，又点了好多家常菜。
舒雁最近吃嗨了，y国虽然有阿姨做过没菜系，但是氛围、味道都不是记忆里的感觉。
“隔壁估计叫上了！”谭舒雅突然道。
“别管那帮臭老爷们儿吧，说说明天滑雪的事。”苗以苏放心得很。
这种成年人的龌龊事，他可不想在小崽子面前提。
他儿子早慧呢……而且不相干的人。
舒雁则侧头问王小虎：“你家猪头忙啥呢？”
“去年分了。”王小虎说。
舒雁：“啊？我去……”
这么悲伤一个故事？心里沉沉的。
他们这类人的爱情不是所有人都圆满，不是说越稀少越珍惜？
“早能预料的结局！”王小虎笑笑。
一个人脸上在讨论过去时无悲无喜，还能自然笑笑，说明他把悲伤掩埋起来了。
就像死了很多年的人，再提想起来的是一抔黃土。
“下一个更好！”
王小虎“嗯”了声，过了一会没忍住说：“他去年结的婚，说只是为了应付家里，让我等呢，我接受不了，就拜拜了。”
舒雁捏着筷子，气愤道：“怎么有这种人啊！”
“爸爸，什么人？我要修理他吗？”冷小鱼正义道。
白山君喂了他一口虾仁说：“大人讲话你别插嘴。”
“我怎么不行呀，那是爸爸呀，你别管我哦！”
“再给你吃一块红烧肉怎么样？”白山君问。
“当然好呀，哥哥你最好了，我以后都听你的！”
几个大人不再说别的，逗着小孩儿说话去了！

舒雁带着寒哥和儿子回到家的时候正好暑假。
舒鸿大概知道弟弟要回来，跟范敏还有两个儿子都在家里等着。
舒作纶跟杨小兰依旧早早地等在路边，时不时问：“到哪儿了。”
“奶奶，我们到，到……爸爸这是哪里啊？”冷小鱼跟舒雁坐在后排拿着手机特别热心地要回答这个问题。
小朋友这个年纪，发微信语音贼溜，还上瘾，动不动要跟爷爷奶奶，山君哥哥，发个语音。
“你说大牛村。”
“大牛？奶奶，大牛村啊，爸爸大牛在哪儿呢？”冷小鱼把这条发过去了。
杨小兰点开听到小朋友奶声奶气的声音，怎么有个小朋友？
这是把谁家孩子带过来了？一反应，不对啊，好像是在叫舒雁爸爸。
“这孩子？”杨小兰看向丈夫。
“不是说他老板和助理也在，指不定喊谁呢。”舒作纶挥挥手。
杨小兰皱眉，觉得这辈子就没跟丈夫在一个频道沟通过。
“哇，这么快了，上来应该十几分钟就到了。”
冷小鱼看着对面发过来的消息，高兴地点开，在他耳朵里奶奶“哇啦哇啦”念经似的。
舒雁看他茫然地盯着自已，笑得不行，他亲了口儿子，给冷小鱼当翻译。
“奶奶的外语我还没学会，谢谢爸爸给我翻译。”冷小鱼一本正经。
舒雁搂着儿子哈哈笑，前面的两个男人也乐。
“真羡慕你啊，老板。”艾准说。
“你也可以拥有，这都多少年了。”冷栖寒说。
说完又觉得不合适，他不是艾准，不能感同身受，感情的事，真爱过的那个人又怎么可能轻易忘记呢！
就又说：“问问鱼鱼，认你当干爸得了，以后给你养老吧。”
冷小鱼听到了，伸着脖子说：“那干爸爸的财产给我哦，以后我给你养老。”
几个男人听到现实财迷冷小鱼，笑得不行。
“可说好了啊，不准反悔的啊，鱼鱼。”
“当然，鱼子一言驷马难追的，放心好了，可是，干爸你有多少钱啊？”
得，这是跟谁学的？
说说笑笑间，远远已经能看到路边的两个老人了。
舒雁也有些激动，跟鱼鱼说：“那是爸爸的爸爸和妈妈。”
“嗯，我的爷爷奶奶，我知道，可是他们有点老啊。”
“因为爸爸已经二十五啦。以后等鱼鱼长大，爸爸也会老的。”舒雁说。
本来是一句解释，突然心里就酸了，老去是一种离别。
“不要哇，呜呜。”冷小鱼突然瘪了嘴。
“不难过呀，我不还没老嘛。”舒雁说。
这算什么大人式敷衍安慰，冷小鱼自已擦眼泪了。
“小鱼子，男子汉哭什么？你爷爷奶奶看到要笑话了。”说话间车子缓缓停靠。
冷小鱼忍着难过，抹了把眼泪说：“我可是很厉害的。”
下了车，舒作纶声音激动：“你们到了啊，到了好，舒雁，哎，赶紧往屋里走，车还是开进院子吧，安全。”
艾准开车，冷栖寒下来跟着一起走。
“爷爷啊，奶奶啊。”冷小鱼追着喊。
“哎，哦呦小朋友真乖。”舒作纶答应了声只管指挥着车往家里。
杨小兰在后面应了，看着冷小鱼的模样心里惊跳，她问：“这孩子？”
“妈，是我的孩子。”
“啊？好好，只是孩子妈妈？”
“哦，他妈嫌这里太远了。”舒雁心虚地看了寒哥一眼。
冷栖寒也睨他，看到舒雁对着他咧着一口白牙，呵～
舒雁进门的时候，看到舒鸿和范敏已经在热情的招呼艾准了，两个侄儿好奇地围着车转来转去。
舒雁进屋喊了声，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有种抗拒，都不太乐意把自已的家人介绍给范敏一家。
不过没办法啊，他硬着头皮道：“这是爸爸的大哥，他妻子，还有大只小只两个孩子。”
冷小鱼歪着头好奇地看了一眼，只见他冷爸点头问好。
他自已摆开了爸爸牵着的手跑到水池边高兴道：“爸爸，这里有鱼鱼，两条啊，我要吃他们。”
“我知道你们要回来，专门买的。”舒作纶说，又热情地跟冷栖寒说：“老板你也坐，吃点橘子花生，我特意给你们买的。”
已经坐下的艾准好笑道：“老板，快坐，你这个身高总杵在这里怪像电线杆的。”
冷栖寒“嗤”了声咬着牙小声道：“是电线杆，你要站这儿撒？”
两人相视“呵呵”。
“你是小雁老板啊，你们都做什么的啊？听说去了国外，国外是不是很赚钱，一个月能有两三万吗？”范敏问。
舒鸿大概觉得老婆太过直接，推了推老婆。
范敏觉得这有什么呢，她认识的朋友，有些就是通过中介去了国外，一个月说有好几万的。
如果她也能去，老公能去，干个几年，能在x市买房了。
她两个弟弟也想在x市买房，到时候大家挨在一块儿，相互有个照应。
“嫂子是做什么的？”冷栖寒悠闲地剥着橘子。
“哦呦，我能做什么，家里两个孩子呢，哪里能离得开我。”
“那挺好，全职太太，享福啊。”
“享什么福，有孩子，当妈的总不放心的，等以后你有孩子就知道了。”
“你们在国外……”
“爸爸，爸爸，你看。”冷小鱼拿着一朵竹荪过来，脑袋黑黑的一个帽子，地下白白圆圆的。
“嗯？这是啥，有点香香啊。”
“爸爸说是那里捡来的。”冷小鱼往竹林指。
“那待会煮给你吃。”
范敏眼神古怪，这孩子看着像舒雁，怎么又喊冷栖寒爸爸。
有小孩儿打断说话，她起身去了趟厨房，勤劳的杨小兰已经在做饭了，她问：“妈，那孩子是舒雁的还是？我怎么听到他喊那个老板爸爸呢？”
不喊不知道，这仔细一看，还有点冷老板的影子。
但是两个男人也不能生啊，难道舒雁是阴阳人？也没听舒鸿说过。
“你听错了吧。”杨小兰说。
“你自已听听，有些事儿妈别时瞒着我们。”
杨小兰说：“家里的钱在哪儿你都清楚，能有什么瞒住你呢？”

杨小兰还是这么多年来说稍微硬气的话！
大概是儿子大了，两三年才回来的原因吧，她现在也有点随便吧的态度。
每个月取出来的养老钱，范敏都能让他两个儿子抠过去用，杨小兰觉得失望又累。
她自已很少上街，都是舒作纶去取，反正到现在她也没有见过两个钱，她压箱底的钱还是儿子给的那点。
这么多年来为了这个家，她做够了。
“妈，我来帮你吧。”舒雁带着冷小鱼进来。
“奶奶，我帮你，一会我要煮这个。”小孩子对没见过的东西可新鲜了，一直拿着不放。
“哎，好，奶奶一会洗了给你煮鸡蛋吃。”
冷小鱼又看他爸爸，舒雁给他翻译。
这会当着奶奶的面，冷小鱼倔强道：“其实我听懂了呀，爸爸。”
行，你小你说的都对。
范敏见状转身出了厨房，她要去陪重要客人，不管真相如何，总有知道的法子。
“舒鸿他们水电行业的，一年到头也忙，工资低，你们外面接项目做的时间灵活？”范敏试图把话题拉回工作。
艾准抱着一条腿的膝盖，老神在在地看天走神。
冷栖寒说：“什么工作都不容易，像我们看着光鲜，银行一大堆债务，每个月还利息都要愁掉头发，要是有那个福气，我也想跟大嫂一样呢。”
冷栖寒向来抠，不是自已心里的人，谁能跟他拿走一毛？
这话尴尬不尴尬，有哪个男人想学女人一样？
“冷老板真会玩笑，你们做大事的人。”范敏说着夹生的普通话，她觉得自已太着急了，就不说话了，看着两个儿子不知道哪里去了。
“我去找找那两个讨债的，客人来也不过来说说话。”
舒鸿有些木的坐着，看老婆走了，心里有点慌，眼前两个高大男人的气场比他老板还强，有些怂。
但是艾准和冷栖寒聊起了别的，他也听不太懂。
厨房里杨小兰一脸疑虑，终于忍不住站起来从厨房的窗口往外看了一眼，小声说：“他怎么喊他爸爸？”
“晚点跟你说吧，妈。”舒雁在切菜。
“哎！”杨小兰叹了口气。
做母亲的心思细腻是有的，只不过被生活搓磨没了耐心。
歪头看见坐在院子里的舒作纶心酸得很。
做这个男人的孩子，只要是男的，能争光就行吧！
“你嫂子刚来问，我说她听错了。”说完回身去灶房。
“嗯，你们怎么没用新厨房？”舒雁问。
这事儿杨小兰不乐意，原因是范强花了大钱把新厨房给装修起来了，他们自已掏了钱。
杨小兰用了几天，范敏回来唠叨说杨小兰不爱卫生，弄得到处都脏兮兮的。
还指点说：也该收拾收拾，爱惜着点用。
这么多年都在这里煮饭吃，不一定非得过去，杨小兰又回来这里做饭。
舒雁听他妈唠叨，心里很不高兴。
“要不我给你们把这里重新翻修吧。”
“花那个钱做什么，你又常年不在家，没得便宜了那一家贪心的。”
舒雁不说话，一低头，看到儿子把竹荪外面的那层网撕了一地。
“鱼鱼，撕掉一会还想不想吃了？”
“想啊，爸爸。”想是想撕起来也很好玩。
“妈，这次我跟寒哥还有鱼鱼会在国内待一段时间，你跟我们去玩几天吧。”
“s市啊，那么远，我连到县城都晕得不行，怎么去？”
“也不一定一天到，一路走走停停的，这么多年你也辛苦了。”
舒雁挺想带母亲走，在老家的习惯，两个儿子以后养老也是一个人一个老人。
带在身边还不用做这么多家务。
“再说吧，只要你好就行，我在哪儿也没所谓。”
这事儿舒雁跟他妈提了，没想到晚上舒鸿就来找他说给老人家养老的事：“小雁，你现在也工作了，咱们爹妈养老的事，你看怎么分？”
“大哥你觉得呢？”
“没所谓啊，反正到最后都是一个人一个。”舒雁想到他爸妈社保什么的都是自已交的，养老钱舒鸿也没交过，现在还要挖走一个月那二百块。
他说：“这样吧，我现在也大了，咱们就把家分了，以后免得搞不清楚责任，老年人年纪大了，有个病痛也是要花钱的。”
舒鸿想了想道：“行。”
第二天，吃了早饭一家子坐院子里说话。
冷栖寒跟艾准带着冷小鱼去爬山去了。
“厨房，平房，我跟你大哥帮着弄起来的，这两处我们的没问题吧？”
“平房跟厨房爸妈也出了钱啊。”舒雁说。
“那点我们没出多少，没出多少，就给你大哥吧，老房子留给你，你要是有本事，以后挣了钱回来修整修整，地方宽着呢。”舒作纶说。
“那爸你说怎么分？”舒雁皱眉。
“其实呢，你们两兄弟都在外面打拼，家里房子就这么大，田地舒雁名下又没有……”
舒雁也不知道他爸想说个什么。
“你们两兄弟，以后我们走了，你们要相互扶持，血脉在那儿呢。”舒作纶一副家业盛大无法安排的模样。
舒雁心塞，忍不住道：“爸，现在说分家，先分好吧，过两天我还要去上班。”
“哎，你听我把话说完嘛……”
絮絮叨叨半小时，舒作纶才道：“老房子给舒雁。”
现在老房子那三间泥巴房子，里面空空荡荡的，放的是农具。
“老厨房也归你，儿子。”舒作纶大方道。
剩下的给大儿子。
至于田地山林，在杨小兰名下的就给舒雁，在舒作纶名下的就给舒鸿。
舒雁没所谓，这样说来就明确了，很明显把妈分给了他。
正合他意不是，自已的妈不养谁养，舒鸿跟他妈半毛钱关系没有。
“说是分，吃饭还是一起吃嘛，我们又不经常在身边。”范敏说。
老人分开负担她任务是轻点了，但是杨小兰还是能干点事儿的。
比如照顾舒作纶，在家做饭，洗衣服什么的。
“嗯，是，那就这样，需要字据什么的吗？”舒雁问。
范敏起身，没一会就拿来了，写得清楚明白，没想到早有准备。

没过两天，舒雁就带着杨小兰走了。
走的时候问舒作纶要不要一起，舒作纶说：“都走了，家里没人打理，还有牲口要照应。”
舒雁也没劝，只说以后有时间过去玩几天吧。
范敏一直没从冷栖寒那里得到工作的消息。
倒是冷小鱼，他跟舒雁告状，说那个大点的哥哥问他话。
大只跑去找冷小鱼蛐蛐道：“小孩儿，我问你个事。”
冷小鱼抬头，小眉头微皱，讨厌这个没礼貌的大哥哥。
“你跟我小叔叔什么关系？”
“你小叔叔是谁？”
“舒雁啊！”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听到你喊他爸爸。”
“哦！”
“你是他亲儿子？”
“我为什么要回答你。”
“你这个小孩，找揍是不是？”
“哇哇哇，准爸，这个人揍我。”
大只尴尬地站起来说：“开玩笑，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