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重生后(柏朝)

杰森身体一僵，他下意识回避那双蓝色的眼睛。这是他现在最不敢面对的人。
因为大种姓的灵冲击而失忆的这一年里，他流浪在东方，或许狼狈或许居无定所，但是他不感到痛苦，安静地迈上自己的路是自己的选择。
但是在最迷茫的时候他被收留了，迪克给了他一个家，他有了一个哥哥。
那些记忆不断提醒他和迪克有多么要好，他们去爬了珠峰，他们布置了自己的小家，他是那么开心地为迪克庆祝生日。哪怕前世他们曾经形同陌路，差点打的你死我活，但是那一切并没有发生。
“杰宝？”迪克的头轻抵上男孩的额头，担忧地问，“烧已经退了，还头疼吗？”
杰森抿了抿唇，周围的一切都在告诉他这里是韦恩庄园。
“这里是什么地方？”他低下头回避了迪克的目光，他需要时间想想。
“这里是哥谭的韦恩庄园。”迪克察觉到了杰森的不对劲，但是他以为这是小孩害怕了，“没事，这里是我的房间。”
他知道小杰宝是个领地意识很重的孩子。
杰森摇了摇头，他看着周围——布鲁斯，师兄还有阿福和扎塔娜。康斯坦丁被他直接忽视了，他讨厌那种觊觎的目光，不过这也可以押后处理。
他吸了一口气，努力克服内心翻涌的情绪，“我已经好了。”杰森想下床，在这里被这些人包围实在太尴尬了。
而且比起这种，他记忆里还有跨越世界线的记忆。忽略羞耻感，提姆最后看他的眼光居然让他感到了感同身受的痛苦。他没有想到他们居然心意相通？他还以为是炮友......
初恋以这种结局收尾，两败俱伤。
还有那个世界的布鲁斯……
他最对不起的就是他的父亲了，他的莽撞任性让布鲁斯失去了一个儿子，他的疯狂痛苦刺伤了父亲无数次。他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情呢？杰森的眼眶悄悄红了，拉撒路池水带走了杰森托德的一部分，他们永远的错过了。
“怎么了？”迪克轻轻抱起了杰森，将他抱起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别怕别怕，哥哥在这里。”
迪克敏锐感受到了小杰宝的悲伤，他想到今晚拿到签名册时候男孩的不对劲。
“是不喜欢签名册吗？如果是少了蝙蝠侠的，我们可以让他补上。”迪克还诙谐地开了个玩笑，“蝙蝠侠可不会拒绝金主。我们还可以整个全家福，布鲁斯的签名也加上。毕竟没有韦恩就没有正义联盟。”
最后一句是小报上的调侃，杰森笑不出来。
“这是全新的开始，接受这份馈赠。”杰森想到古一法师曾经对他的告诫。他不能被那些记忆影响，这个世界的人没有做过任何他记忆中的那些事。
他咬了咬嘴唇，自暴自弃地将头埋在迪克肩窝。小孩就小孩吧，羞耻就羞耻吧，他没必要用前人的经历惩罚自己，他是个贪心的人。接连不断的失去让他明白抓住现在有多重要。迪克的坦诚和真诚让他无法拒绝。
他和迪克可从来没有这么好过，杰森苦笑一声。迪克和他的关系是双向的，那些情感那些感动那些用心从来不是伪装。他希望迪克能更好的生活，他喜欢迪克自在在自己选择的领域闪闪发光的样子。
哪怕他们之后敌对，哪怕他们立场注定不同，他也不会对自己付出的真心感到后悔。
不过——
“你抽烟了？”杰森嗅了嗅迪克身上那股味道，“你抽了多少？”
杰森很严肃。他看向迪克，手指忍不住捏紧了对方的衣服，这个香烟的味道他太熟悉了。犯罪巷专供的货色，凯瑟琳在染上那玩意后的最爱。
杰森警觉，他哥哥抽的烟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哪怕之前的那些迪克都没有沾，但是他不能犯先入为主的错误。
“你哪里买的？”他拉近迪克，没有那种垃圾上瘾的味道让他不由松了口气。这款烟之所以低廉畅销就是因为它可以掺杂那些草叶子。
“我记得你之前不会抽烟。”
迪克心虚了，这东西还真不需要学。他不知道这种烟的猫腻。
迪克甚至还有点不解。小杰宝不喜欢烟味他是知道的，但是为什么反应那么警惕严肃。额，这不是普普通通的香烟吗？他成年了抽一支很正常吧。
“你还打架了？”还有药物的味道，杰森气笑了，“理查德德·格雷森，我以为我只是离开了十二小时而不是三天！”
“小杰宝。”迪克已经磕磕巴巴了。
不对啊，这怎么和他想象的不一样，他们两个的角色是不是反过来了。
“抽烟，打架。”杰森深吸一口气，他养了那么久的迪克，他细心照顾当儿子宠的迪克……
“你还是单方面挨揍的。”杰森已经生气了，“谁欺负了你？”谁把他的蓝色布偶猫弄得凄凄惨惨。
咕噜。布鲁斯悄悄咽了口口水。
杰森的目光直直射过来，“布鲁斯·韦恩。”
不是，为什么我也心虚啊？揍人的是蝙蝠侠啊，蝙蝠侠心虚和我什么关系？
此时还没有日后苦大仇深的男人偷偷看了一下男孩漆黑的脸色。
“你家暴了。”杰森的话很冷。
扎塔娜没有忍住笑出声，就连阿福也露出一抹放松的笑容。
这可真是新奇的词，布鲁斯的表情有一瞬间裂开。
“我，我没有。”布鲁西宝贝委委屈屈，他低下头用他无往不利的蓝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男孩，“boy，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想家庭关系里应该没有互殴这个选项，年长者对年轻人单方面的战斗指导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杰森不咸不淡地说。
布鲁斯一噎。
他的好大儿笑得贼快乐，有人撑腰了是吧。布鲁斯猩猩看了一眼迪克，他当然知道刚才杰森为什么那么警惕。他的大儿子还是资历尚浅。
“因为迪克抽了太多烟，我就切磋了一下。毕竟孩子大了就不爱听劝”
他是个好父亲，布鲁斯无辜地眨眨眼。
杰森当然知道布鲁斯宝贝不安好心在拱火，但是谁让迪克证据确凿被他抓到呢。
至于布鲁斯，他连这老家伙的性格还没有摸明白呢。那么多世界，他亲爱的老父亲就没有一个性格相同的。
经历过布鲁茜还有狂笑甚至还有纯种的布鲁西宝贝后，翻车无数次的他已经得出了调查才有发言权的结论。
所以他沉静地点了点头，他看向迪克伸手，“上交。”
迪克有苦说不出，他们两个在训练室干战的时候就已经扔一边了，现在哪里来的烟盒上交。
老父亲幸灾乐祸的太过明显，迪克狠狠瞪了他一眼，父子情呢？
“我们有那种东西吗？”布鲁斯微笑口型响应。他乐的看热闹，要知道哪怕阿福有时候也会偏心迪克，蔬菜汁陪一杯的传统就是他好大儿痛击队友的产物。
哈，但是迪克能没有办法吗？
“杰宝，杰宝。”迪克睁大了他那双大眼睛，天空一般的瞳色安静又广阔，“我只是太担心你了，就两根。原谅哥哥吧~please！”
杰森没有一次抵抗住迪克的这句please，他叹了口气，“回来再说，先放我下来。”
他还需要处理一些事情，关于康斯坦丁的不知死活还有师兄的来访。
“好哦。”迪克乐呵呵地把小杰宝放下，他知道自己这一关是过了。
杰森看向布鲁斯，犹豫了下，还是没有说什么。他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原生世界的布鲁斯，所以还是押后吧。
原谅他的纠结，和迪克的关系是个美丽的意外，他不拒绝这个。
至于布鲁斯那就就当作迪克的养父正常对待吧。
我会对他好的，杰森很认真。
不过在这段关系中布鲁斯永远是主动的那一个。
他上前几步单膝蹲在杰森面前，“孩子，我们曾经见过的。你还记得吗？”
杰森困惑。在记忆失去的七年他见过蝙蝠侠还有布鲁斯很多次，他不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时候。
“在双面人刚出现的时候。”布鲁斯遵从本心，他已经想起来了，“我找了你很久，所以你现在还愿意当我的儿子吗？”
是的，这个蝙蝠侠直接勇上去了。
杰森愣住了……
“布鲁斯！”迪克更难以置信，“你说什么？”
“迪克，我那时候——”拥有大宝二宝的双倍幸福即将到来，但是布鲁斯不想他们吵架，所以他开口打算要解释。
“不！”迪克冷漠地拒绝了老父亲的话，他脸色全是受到背叛的愤怒，好一个心机深沉诡计多端的男人，“你不想让我收养杰宝当儿子原来是想自己上位吗？”
“什么？”杰森震惊地看着迪克，“你也想当我爸爸？”
迪克头什么毛病……
“我也想欸。”莫度师兄突然开口，小师弟还是这么可爱。
“不是，你们什么大病！”杰森觉得自己绝对在做梦。
原来可以这样吗？已经沦为背景板的康斯坦丁若有所思，“我可以当你爸爸吗？”
“闭嘴！”×5。
“哦。”康斯坦丁也没报什么希望，看不懂真的看不懂，“这年头当爸爸都要排队了？”
“安静点。”杰森暴躁地掷出大种姓之刃直直地扎在康斯坦丁的双腿之间，这关系好tm乱。杰森恶狠狠地想，他是陷入什么魔法吗？重生之世界上每个人都想当我爸？
康斯坦丁只能哦了一声，乖乖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说个悲伤的事情，这里的每一个人他都惹不起。
F*ck batman！

第51章
“杰伊,别多想。”莫度叹了口气，他搂过明显已经快炸毛的师弟，往他手心放了一个桃子。
男孩抱着这个水灵灵的桃子有些不知所措。
莫度揉了揉小师弟的头,孩子还没有睡醒,不过怪可爱的,“不喜欢桃子了？还是不饿。”
“不,我很喜欢。”杰森抱着桃子狠狠啃了一口。
他怎么可能不喜欢。圣山的一切都是他未曾经历的幸福,那是锚点,那是他最开始立于这个世间的开始。
而且——“冰过的。”男孩惊奇地睁大了眼睛。
“刚摘的。今年又挂果了,我给你留了一个。”他的小师弟身体不好还贪凉,他没有敢在雪地放太久。不过这些细枝末节也不需要和小师弟说。
“今年的第一批，我帮你摘了。”莫度没有忘记杰森走之前说的。
可惜今年那棵桃树又结果了,这次他可能等不到他的小师弟来摘了。
那份暖意与偏爱光明正大，太超过了。杰森小心翼翼地捧着那份真心,放纵内心的绿芽再次破土，阳光再次照入那摊污泥。
这份爱意无价——
杰森从来没有得到过这么多，他近乎有些恐慌地审视自己，我配吗？
他曾被碾碎混入现实的尘埃,但是有人雕琢他送入艺术的殿堂；他也曾是田野里普通的绒花,但是有送他步入春风随风飞翔；他曾是顺着纹路破碎的旧木,但是有人照顾等他焕发新芽。
莫度的一举一动都在告诉杰森，他是被偏爱的！作为前辈作为家人，他给了他无穷的勇气。
桀骜不驯的鸟不需要臣服于飓风,自由灿烈的灵魂不需要停下自己的脚步。
良久,杰森忍住心里的悸动,仰头看着师兄，“今年,向日葵开的好吗？”
莫度失笑，“为什么不亲自感受一下呢？”他从身上拿出一袋子炒瓜子。
杰森情不自禁地微笑起来。
“所以清醒了吗？”莫度将剑收回剑鞘蹲下身直视杰森。
无论是有没有记忆的杰森，他都是被师兄偏爱的孩子。杰森深吸了一口气，扎入莫度怀里。
“师兄怎么能这么好？”杰森闷闷的声音从他肩膀传来。
莫度失笑，他抱起了许久未见的孩子，“长大了。”他感慨了一句。
孩子的长大总是很神奇，抱起小师弟的那一剎那他甚至有些恍惚。记忆里小师弟很少示弱，他是个很倔的孩子。可能是小时候生活不好，他不安感情内敛又敏感。但是这是个好孩子。
古一法师说眼前的人适合当杰森的父亲时，他第一反应是抗拒。命运早早便对这个孩子袒露了恶意，如果前路没有一帆风顺只有辛酸苦楚，那他不可能放手。他怎么舍得呢？他只希望那些伤害那些苦难都离他远远的。
或许老师是对的，莫度在心里沉沉叹了一口气，很多事情早就有了预兆，他不可能把这个孩子扯进来。如果放手能让这个孩子走的更顺一点，他是愿意的。
雪山的月夜带着即将坠与清晨的露水，他抱过这个孩子从图书馆到院子。那天以后他让魔法笼罩卡玛泰基姬。他曾举起这个孩子坐在肩头让他欣赏卢浮宫的藏品，他也曾在冬宫安慰因为那种历史恢弘气魄而落泪的杰森。他看着这个孩子一路跌跌撞撞的成长……
“去吧杰伊。”莫度看着翘首以盼的众人，推了推这个孩子。
他希望这个孩子能幸福。
迪克终于开始真情实感的担心杰森离开了。
比不过，真的比不过。那种润物无声的爱意，他已经开始害怕了。
杰森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他现在已经恢复了冷静。
“乖，我和师兄谈完就回来找你。”杰森安抚地拍了拍迪克的头。
迪克已经无视老蝠亲调侃的眼光了。那个男人有什么用，不长嘴行动又扭捏的很，所以他决定自己上。
他拉起小杰宝不松手，哼哼唧唧反正就是不愿意。
“正常点！”杰森给了迪克一个暴栗，别乱撒娇。
QAQ，迪克眼巴巴地看着杰森，那副委屈的小模样。
杰森无奈叹气，还是得给他哥找点事情做。
“我本来打算今天烤一个小蛋糕的。我原料都准备好了，你能帮我完成它吗？”杰森想到了原本打算今天做的蛋糕。
“交给我吗？”迪克难以置信，要知道小杰宝以前可不让他碰厨房。
难道他升级了？切菜洗菜几个月终于可以上灶了吗？迪克低垂的眼睛瞬间飞扬起来，每一个厨房杀手都一个厨房梦想，迪克觉得自己完全ok。
“对啊。”杰森其实也有点忐忑。但是他不喜欢浪费，更何况蛋糕胚都烤好了，奶油也是现场的，这种能出什么问题。
“叫上比利。”杰森想到了他的学生，“他昨天的作业交给你批改可以吗？”
怎么又有那个小鬼，迪克哼了一声但是没有拒绝。
“我现在就回布鲁德海文。”迪克已经做好大显身手的准备了。
这还是算了，杰森真怕他一回去家就炸飞了。他决定给迪克找个保险，阿福就是最靠谱的。
“阿尔弗雷德先生，庄园可以烤小蛋糕吗？”杰森抬头礼貌的询问。
“当然。”老管家笑着点点头，他一直很喜欢杰森。
“那迪克还有我一会可能会来的学生就先交给您啦。”杰森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他们可能有些不熟练的想法，到时候需要您多照看一下。”
就怕厨房杀手的异想天开。
阿福欣然应许，杰森少爷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毕竟韦恩庄园目前两个主人连简单的三明治都会出问题。
受到阿福余光扫射的布鲁斯有些心虚，不过做蛋糕他也可以帮忙啊。布鲁西宝贝也跃跃欲试起来了。
有阿福的保证杰森就放心多了。
“师兄，”杰森拉了拉莫度的衣角，他在哥谭最好不要用魔法。
“一整个烤箱吗？”莫度摸了摸小师弟的脑袋，“还要其他东西吗？”
杰森想了想，“冰箱里的小点心和奶油也拿过来吧。”
莫度师兄没什么意见。他伸手画了个圈，“好了。”
杰森看向已经欢呼雀跃的迪克，不知道怎么的有种不详的预感。
“只要涂上奶油摆上水果就好了。”杰森不放心的叮嘱。
“放心放心。”迪克信誓旦旦。
记忆里迪克也没有炸过厨房的经历，杰森觉得还是勉强可以松口气的。
感谢师兄帮他的钱包也拿过来了。他拿出了一把钥匙，“我打算在哥谭开个新公司，新的CEO估计明天到。你可以帮我先去这个房子看看。”
“这是给那个CEO准备的吗？”迪克接过了钥匙晃了晃。
“不是，这是我新买的。”杰森轻描淡写，“你和比利都去选个房间吧。”
这是他赚钱后买的第一套房子。或许是为了满足自己的遗憾吧，他将钥匙放在了犯罪巷的阁楼里。
“隔壁的那一栋是你的，你自己盯着装修。”在知道迪克身份的时候杰森就把隔壁栋也买下来了。
这些都是独立的小别墅。虽然是邻栋，但是也有一小段距离，充分保证了隐私。
“哦。”迪克十分自然地接过来。
布鲁斯被这诡异的相处模式震惊了一下。迪克啊迪克，你为什么会这么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