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重生后(柏朝)

他警惕地转头看着四周，没有啊，这里只有这几个生物。
“我们逛逛吧，等一下我还要去接迪克。”托德头疼地按了按额角，“他最近心理压力很大，希望作为局外人的罗伊能让他大哭一场吧。”
他叹气：“情绪憋着也不是事，他就是容易想太多。”
在礁石不敢回头的夜莺闻言身体一僵。
杰森：“你很关心他吗？”
“废话。”托德没好气地压了压杰森的头，“那可是迪克。”
杰森抬头看着他，静待下文。
小孩子就是爱刨根究底，托德嘟囔一下，他有些不好意思但也确实没有在同位体前面遮掩。他咳了几下，断断续续地说：“你懂的吧，那是迪克欸。”
杰森诚恳地摇了摇头否认：“我不懂。”
装傻！托德轻轻捏了捏杰森的脸。
托德：“他是个倒霉蛋。每个人都说他是最好的一个，但是我一直都知道他会狠狠搞砸很多事情*。”
美人鱼担忧地看着手边眼泪都要掉下来的夜莺。他们没有替受害者原谅迪克的立场，唯一能让他们这些家人庆幸的是，这一切还有重来的机会。
“你还好吗？”布鲁斯眼神示意。
鸟儿无声地摇了摇头，如果杰森真的恨他的话，他，他会默默远离他的，不会再让他心烦。
杰森不经意瞥了一眼黯然神伤的小鸟球：“你讨厌他吗？”
托德反问：“迪克和蝙蝠侠是一样的人。你会讨厌蝙蝠侠的品行吗？”
杰森当然不会，他敬佩蝙蝠侠，他简直做到了人类的极限
托德微微一笑：“我也一样，蝙蝠侠是个英雄，他是最好的——”
杰森眨了眨眼。
托德迟疑了一下，最终在同位体的鼓励的眼神中妥协了。他这样说：“他是最棒的父亲，是我最好的导师。”
这下轮到美人鱼僵硬了，手指一个用力，在黑色的礁石上留下长长的沟壑。
没有注意到边上动静的托德低头看着年幼的同位体，很多事情他憋着心里太久了，全神贯注下，他或许可以对缩小了年龄的同位体说出口。
“我从不讨厌迪克，他那是罗宾，是我从小追寻的目标之一，是哥谭所以孩子的梦想。他始终都是最特别的那个。”托德说道。
“当我还是孩子的时候，威利斯偷了两张票，那是飞翔的格雷森，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托德直接盘膝坐在杰森面前，看着站着才和他一样高的孩子……
远处海浪击出水花，他们四目相对。
“他真的太好了。”托德不带任何贬低意味的感慨，“作为二代超英资历最老的那个，他是很多人的标杆。”
“聚光灯下的迪克·格雷森？”
啊哈，托德笑了一下，他颔首：“我知道他迟早会栽跟头的。对他而言，一个令他踉跄的坎都会被不断放大。外人的眼光和自己的高要求，一个小挫折就能把自己压的喘不过气。”
“他的人生容错率太低了，一直绷着会很累。”托德勾了勾杰森的尾巴，把他抱进怀里，“我见过他最无忧无虑的时期。活力双雄活跃的夜晚，我每一天最大的幸运就是扒拉窗户看迪克拿着钩爪飞过犯罪巷的天空。”
那是无比自由的鸟儿。
托德艰涩地舔了舔下唇：“他的存在告诉我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告诉我世界没有那么烂，还有人愿意为它开开地狱玩笑。”
绿鳞小短裤很可笑，红绿配色也很神奇。但是杰森却在第一眼就看到了其中隐含的温柔。他笑道：“比起融入黑暗的蝙蝠侠，迪克的存在更醒目。他不会给他们这些地沟老鼠一样的存在带来威慑，他是希望。”
托德顿了顿，在同位体了然地眼神中释然一笑：“他是我梦寐以求，心中所向的人。*”
这句话太重了，其中蕴含的情感让人动容。
两个人安静地吹了一会海风后，杰森才接着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去和他和好呢？”
听到这个托德马上冷脸，他的情感马上滑铁卢到另外一个方向：“因为他是个大傻逼！”
本来感动地泪汪汪的迪克傻了。
托德说到这个就来气，他放下杰森，豁的一下站起来，他和刺猬说：“老兄，借一下这个。”
马上，在达米安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手上的刀剑就少了一把了。
托德优雅地耍了个刀花，手上动作不停，骂骂咧咧地对着空气劈砍：“迪克就是个傻子，受伤也不知道求救，有亲人找上门了还傻傻相信对方无害，直接什么都不带莽上去，被强行降智了吗！”
同样有前科的杰森瘪嘴，感觉自己被骂了。
托德火大：“你看他干的是什么事。后悔了，难过了，不想把糟糕的一面袒露出来就缩起来，这很正常。我不是说他想一个人面对有错，但是你看他过的是什么日子，活的没个鸟样！”
托德怒气冲冲：“蓬头垢面，酗酒，睡报纸堆，差点被狼蛛女强了也只是苦笑一声，甚至陷入对自己内心的怀疑。”
“他什么人我不知道吗？”杰森破口大骂，“一副风流多情结果天天被甩就算了，还邋遢，要不是那几次我捞他，他就被人捡尸了。我还天天守着他，换装给他砸钱送吃的——”
“该死，我甚至找到几条甩到沙发下的内裤，他居然把内裤和袜子一起放！”
杰森连忙打断他：“你不会帮他洗了吧？”千万别。
托德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当然没有，我给他扔了。脏兮兮的洗了也不卫生。”
杰森松了口气。
结果托德无比自然地说：“我给他买了几条新的。”
damn，杰森眼睛都瞪大了，虽然他也给他哥买过衣服，但是知道内裤尺寸是不是和他们针锋相对的关系不符。”
托德没有发现不对：“这有什么，我总不能让堂堂夜翼真菌感染吧。”
总之，fuck batman。
托德那段时间自己也不顺利，还要被布鲁斯他们搞心态。本来“心血来潮”想看看罪魁祸首现在过得怎么样。不看还好，一看那个不争气的东西居然过得比他还惨。
“我的冰山餐厅还没有开，我的红头罩事业还没有开始，那个混蛋居然要把自己养死了。害得我两边跑，还得给他收拾屋子。”
杰森目瞪口呆，他震撼地看着杰森。太好了，大家有同款呆滞的眼神，果然不是他一个人觉得有问题：“你还帮他洗衣服，干家务？”
“不然呢？总不能让他一直脏兮兮吧。”托德理所当然地说，从小勤俭持家的他看不惯迪克的邋遢样，“还嫌弃醒酒汤苦，吐了我一身，我真该放任他溺死在呕吐物里。”
托德数着迪克的罪状：“给他做清洁和洗猫一样，扑腾地不停。”
“还发烧了好几次。”托德一脸冷酷，“他以为我会带他看医生吗，笑死，我只会给他的胡安狠狠来一针。”
“最过分的是生病了还嘴叼，半夜想吃小甜饼，哼哼唧唧就是哭。”搞得托德烦躁地只能跨越城市去韦恩庄园找。
额，嗯。
杰森欲言又止，他们一般不会帮讨厌的人干这些呢。我咧个同位体，你真的觉得这样正常吗？
而以为那些都是自己错觉的迪克鸟嘴大张，愣怔地听着口是心非的弟弟抱怨。
字字不提爱，但是没有一件事脱离爱！
你真的好爱啊托德，小浣熊提姆感慨。他波澜不惊地看着莫名其妙又开始不爽的达米安，他有预感新一轮家庭战争又要开始了。
虽然大哥是大哥，但是大哥不能成为最独一无二的大哥，一个家庭里，托德怎么能偏心呢。红罗宾也不赞同地看着对方。
托德：“我听过一种说法是人这一辈子的快乐是恒定的。沉稳靠谱的迪克给人的一贯形象是开朗脾气好，好像他就不能生气一样。我有时候会被他的好脾气吓到，你说他是不是在透支自己的快乐给别人。那个大傻子，有时候不想笑的时候还笑，活的这么不自由吗？他就不为自己想想——”
听到这里，迪克再也忍不住了，翅膀一挥直接砸进托德怀里：“呜呜呜，杰宝，你心疼我。”
WTF，迪克？！
托德倒吸一口冷气，扭头就要跑。他刚才说了什么这里不能待了，赶紧离开！
“不准走。”迪克坚定地拦在杰森面前，小爪子死死抓住托德的胸。
“放开。”托德很凶。
“我不。”迪克知道一旦放开杰森就会彻底缩回壳里。
“你个迪克头，你就不看看你在抓哪里吗？”托德的声音都快崩溃了。
迪克鸟低头，“啊啊啊，不好意思杰森，你的*还好吗？”
托德微笑，托德暴怒，直接双手合十蹂/躏小鸟球，“我一点也不好。”
迪克滑跪：“私密马赛杰森酱，对不起你的**。”
托德马上让他滚。迪克嘤嘤嘤赖在他身上哭的可怜兮兮。
不过最后托德还是心软了，他低头看着美丽鸟球球豆大的泪水不断滑落，心里一颤。
罗伊说对了，他永远会对这些人妥协，因为他们是家人。
一旁微笑看着他们的杰森看着突然站在他面前，比他还高一个头的小浣熊，头顶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杰森喜欢小浣熊这个形象。他促狭一笑：“浣熊提姆先生？”
“嗯。”
提姆屏住呼吸看着眼前人，这是另外一个杰森，是和他第二次相处过的杰森。
他们其实得到的是两份记忆，一份是没有回溯的世界经历，还有一份则是在奥古来之前被遗忘的彻底的经历。他死的太早，对后续世界发展并不清楚，但是他能认出两个杰森的不同。
觉醒记忆后，他们对那段记忆依旧不清晰。康斯坦丁说那是来世界对他们的保护，他们不算真的经历一切的当事人，所以只能用一种隔着玻璃的视角看着那段世界推演的过程。
那是宛如一部不入流只有糟糕剧情的电影。
对他们来说，影射世界是死的，是世界线根据现有记忆的一种推演回放。如果不是奥古到来的话，或许他们谁也不知道宛如提线傀儡的人生里面容纳了一个无比真实的灵魂。
平行世界互通后，提姆看过无数杰森的结局。他这个兄弟很少被命运偏爱，命途多舛，活像是推动剧情刻意让主角黑化的美惨强。
蝙蝠家在生死间反复仰卧起坐是常态，但是向杰森这样总是受困家庭，受到最大的伤害都是来自内部的真的很少。他们站在不同的立场刀剑相向，却忘记比起武力，家人之间还可以用另外一种方式解决矛盾。
漫漫时光里，他们忘记如何去爱他。他也失去了表达想被爱的欲望。
提姆知道很多，他知道那些世界意识在杰森被排斥出那个不愿意要他的世界时就看到了杰森这个个体未来可能的命运。
世界也是会厌倦的，日复一日的重生让祂们都想摆脱起源与世界熔炉的控制。
于是祂们看到了无数时间线的可能，推演可以打破桎梏的方法。最后他们选择的是世界线冲击。他们可以搭建一个影射世界。
不过推演时间线的影射世界其实是死的，而且定位对他们来说只是一瞬存在的时光是极为困难的。哪怕成功了，一个虚假的世界过于脆弱，根本无法与恒定命运线抗争。这样看祂们希望利用世界碰撞对主线造成冲击脱离起源变成空想。
不过祂们没有放弃。诞生超级英雄和反派的宇宙本身就是敢于冒险的。他们想找到一个锚点，只要给虚假的世界注入一个鲜活的灵魂就不一样了，就像一本漫画有了主角，世界就会开始活起来。
但是这个人必须知道世界的虚假又坚定不移地往既定道路行走。那选谁呢，有这种质量灵魂的都是瑰宝，他们舍不得自己孩子。
这个时候冥冥之中的命运的安排让祂们看见了黑暗之海近乎发疯的杰森。如果放任不管的话，这个已经快崩溃的人类灵魂就会彻底消散。
出于恻隐或者看好戏的心态，杰森被选中了……
这真的是幸运吗，提姆手动了动，他很想给眼前人一个拥抱。
杰森看着提姆矢车菊蓝色的眼睛雾蒙蒙地似乎要落下泪来的样子，无奈失笑。
他放弃了隐藏身份的打算，抬头很有礼貌地问：“小浣熊先生，我可以抱抱你吗？”
这句话就像打开了一个开光，提姆果断动起来，无视了背后的火辣视线，蹲下紧紧抱住眼前的孩子。
好温暖，两个人的脑海里不约而同想到。
托德手疾眼快给这两只拍照，不过这个小浣熊的表情是不是有点熟悉，他居然幻视了提姆，托德暗笑，他们现在都在另一个世界吧。
嗯，也不是不可能啊。托德后知后觉，不会吧，一个迪克已经够他受的了，你现在告诉他一家子都来了？！
杰森双手努力往前伸，企图抱住提姆，可是这只小浣熊的腰围不小，四岁孩子的小短手包不住。
“呜呜，可爱，很可爱。”站在托德肩膀的夜莺啪的一声再度落水。
布鲁斯沉默看着水面上晕乎乎的迪克，心虚地别开眼睛，他这次也没有反应过来。
而且美人鱼不是流氓虎鲸，他们一般不把小鸟当玩具哈。他必须隐藏身份，如果知道他们都在这里的话，他孩子绝对会恼羞成怒的。
熟练的老父亲努力装死。
托德眯着眼看打量着礁石上回避他视线的美人鱼，怎么回事，这个也有点熟悉。
不确定再看看。
应该不是布鲁斯，托德礼貌避开人鱼小姐过于波涛汹涌的部位，把视线重新放到杰森身上。
不过，这美人鱼的腹肌是不是过于夸张了，原来游泳练出这样的肌肉吗？
不对啊，托德越想越奇怪。他伸出手指点来点迪克的头：“你是怎么过来的？”
迪克啾啾两声，这一切要从神奇的魔法说起。
托德瞥了他一样，冷不丁地对着礁石方向喊了一声：“布鲁斯，超人这个月的战损付了吗？”
“没。”布鲁斯下意识回答。
——寂静，一片死寂。
最先打破僵局的托德冷笑两声，把迪克扔给刺猬，这个是谁也不用说了，他恶劣嘲讽：“达米安，接好你的鸟妈妈。”
托德有一瞬间感到没意思透了，同位体也骗他？他气冲冲地就要离开，爱谁谁，他不奉陪了。
“等等，杰森。”布鲁斯喊住对方，“我知道错了。”
布鲁斯道歉了？托德一愣。
布鲁斯深吸一口气，坦诚道：“我不该拿那段记忆的你和你进行比较。未来有千万种可能，我不该因为自己的怀疑束缚你前进的脚步。”
布鲁斯：“孩子，哥谭有蝙蝠侠有罗宾，有各种奇装异服的怪胎，多一个立场不同的义警又有什么呢。”
“做父母总怕孩子在外面遇见危险。”布鲁斯坦白心迹，“那条路太难走了，我只是怕你受伤。”
布鲁斯的真心谁都能听的出来。
托德眼神一动，他迟疑看着努力朝他笑不露齿微笑的布鲁斯，怀疑这又是一个家庭陷阱。
他们不能再陷入无止境的争吵中了，那样为数不多的感情都会被消磨。
“不会的杰森。”布鲁斯看出他的想法，他坚定保证：“我爱你，儿子。”
托德感觉自己在做梦。
良久，耐心告罄的达米安看不下去了，有什么好纠结的，刺猬干脆利落把夜翼鸟放在自己肩膀上，灵活地跳到礁石上，在所有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抱起了布鲁斯美人鱼，两米多的美丽尾巴浮出水面……
被刚才煽情局面掩盖的尖牙齿告诉这里所有的人，他是海洋霸主。
但是达米安才不在乎，他用公主抱的姿势抱起自己的好大爹，用自己细长的胳膊嚯地一下转了一圈卸力，还上下跳了几下，给美人鱼布鲁斯沥沥水。
“托德，接住。”达米安用尽全身力气一抛。
托德下意识伸手，一条巨大的“鱼”砸在他怀里。
那个重量让他面露狰狞，脚步踉跄后直接单膝跪地。他惊恐地看见老父亲像上岸的鱼一样滑到地上……
鱼碰菜板一样清脆地发出声音后，布鲁斯安详躺下了。
沙滩真软，天空真蓝，布鲁斯冷静地想，不孝子是时候该揍了。
啊啊啊啊，一声尖叫。原来是迪克被这一幕震惊到了，没有稳住重心，砸入了达米安刺猬的的背上。
“救，救命。”迪克奄奄一息，“好扎。”
童话的刺也是软的，迪克浑身刺挠，有种在达米安背上饶痒痒，去掉浮毛的冲动。
不知道迪克看上他的刺的达米安轻嗤，胳膊一伸，直接给迪克拔出来了。
他不满地告诫迪克：“不要学夜莺和玫瑰的故事，要多尊重他人命运，不长眼的管他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