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重生后(柏朝)

说真的，听着逆序世界蝙蝠侠的真情告白，杰森眼睛马上就不争气红了。那个世界的他是真的想过停留。没有人想一直那样颠沛流离。
可是他不能，他一旦停下，那世界线的收束又会找上他。哪怕他清楚地知道这一切不过南柯一梦，等他们清醒的时候，自己就会被忘记，他依旧感谢这段相遇。
“所以，大哥你怎么会记得我呢？”他的存在就是每个世界线虚拟的一部分，他们推演世界线的时候会设想一个新宇宙，用梦境的方式投射。等于他经历的一直是主世界的影子。
他只是一个工具人。
或许主世界世界杰森已经是红头罩了，或许那个世界杰森还在上学。但在时间管理局和世界熔炉的拉扯下，他们这些人的人生只是被操控的木偶，所以知道真相的杰森不能停留。
从来没有什么上天垂怜，有的只是一个不屈的灵魂被放逐被关在无边寂静之海，最后拉住落魄的梦境之主的意思。
他解开束缚需要一个空白的梦，需要有人打碎那个囚禁他的玻璃球。
这些杰森都能做到。
他带不甘和愤怒强势插入了世界线的推演。哪怕他的经历不过是无尽家族内部的一个玩笑，哪怕他经历的一切都是他的独角戏，哪怕他只是影子……
可那些可能如果发生了也太令人绝望了，那不是可以视而不见的事情啊。
大哥的到来是一个惊喜。
“你们应该没有我的记忆才是。”杰森有点纳闷，他都习惯当透明人的经历了。
“杰森，我没有那么蠢。”奥古对那段时间的发疯轻描淡写略过了。一觉醒来发现少了个弟弟的事情他再也不想体验了。
他言简意赅地总结：“我抢了康斯坦丁手上的梦境之主的红宝石，直接去了不少世界。”
大哥不会告诉杰森他走了多少的路才找到杰森，他只知道只要是他认可的弟弟，一个都不能少。
“所以他们都想起来了，很想再见你一面。无论是和你梦中相处过还是你的同位体。”在生命不同时期接受到这份记忆的杰森对这个倒霉的同位体有不同的看法。
杰森愣怔了。他低头不说话了。
他没有想到幽灵一样的过往会有人努力把他想起，会拼尽全力找到他和那些人相处过的记忆。
“大哥，你一个个世界找过来的吗？”
奥古不以为意：“虽然总有傻逼来抢宝石，但是还是有人帮我的。你经历过的那几个世界的时间线有点乱，下次去注意一下。”
杰森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在手中放了一个宝石。
“真正的红宝石已经被我物归原主了，这个是对方的馈赠，里面是几个世界的坐标。如果你愿意的话，最近应该可以见见他们。”
奥古看着这个最让他操心的弟弟：“下次做好事的时候先保护好自己，这个世界还是很排外，今晚和我喝一杯吧，我明天就回去了。”
“……这么快吗？”杰森不舍。
“会再见的。”奥古已经和布鲁斯交换了平行世界的情报，相信以韦恩的努力，科技壁垒很快就会打破。平行世界的互通对于曾经有过那个世界印记的杰森来说不是难事。
“我们还会再见。”奥古这样说到，让杰森把一直蹲在门口的罗伊喊了进来。
“先见家长吧，我对你们两个恋爱过程倒是很好奇。”
大哥决定从这里取取经，防止再有小鸟被拐走。
杰森看出这一点哭笑不得。
相信他们三个直接会有一个难忘有趣的对话。毕竟大哥最擅长审问了。

杰森想象的画面没有出现,奥古以一种诡异的温和态度接待了罗伊。
全程没有起任何冲突，连以往待人的棱角都柔和了，一句嘲讽都没有,表情是杰森从没有见过的温和模样,态度好得足够让其他小鸟惊掉下巴。
他就这样轻松地和坐在杰森边上的罗伊交流。语气不急不缓,把握谈话节奏的同时不让对方感到不适。
他们三个在一起就像冬日夜晚围在暖烘烘壁炉边上的闲聊,松木烘烤的香气萦绕在他们周围,似有似无的暖和氛围格外动人心弦。因为是家人,所以感受格外深刻。
那种属于家人的善待与关怀足以动摇每一个旅人的心灵。
没有人可以抗拒这样的交谈。
罗伊知道杰森信任他的情况下,就把他们之间的相处和情感转变娓娓道来。这是一段很长的故事,是属于两个人的奇迹。他们都相互拉住了对方，并且决定再不放手。
奥古一边听着一边给予反馈,时不时点点头，引导罗伊说出更多的内心想法。
老实说这比审问更可怕。
杰森做梦都没有想到还会有这种时候,奥古就像父亲考验他的男朋友？
杰森打了一个寒颤，大哥是男妈妈的想法过于骇人，他自己都对这无厘头的想法感到无语。
于是他取代了奥古的位子，认认真真调酒。一杯接一杯,在座的人都做过抗酒精训练,高低度数的酒混着喝也面不改色。
最后杰森也懒得给他们调了,直接开始自得其乐凿冰球，他很喜欢这个过程。
整个相处古怪又和谐，就如波澜不惊的湖水一般,奥古最后也没有对罗伊说什么。
等到罗伊去开车的时候,杰森有些好奇地问奥古对他的评价。
“他是个不错的人。”奥古淡淡说道。
杰森追问：“还有吗？”
成熟的青年微微一笑：“没有了。”
“杰森,我不是那种不开明的家长。因为罗伊是你选择的爱人，是你决定要相伴一生的人,所以我才要更慎重。作为你们之间的局外人，我只能帮你鉴定人品，至于合不合适，这只能看你们之后的相处。”
奥古慢条斯理地继续：“对方是不是和你契合，能不能和你走下去，这只有你才有资格去评价。我只有一个要求，如果真的不行，那及时止损。”
奥古是个成熟的成年人，他对弟弟们一些行为无疑是纵容的。
“在认识这个人之前，我对他的了解都来自你的描述。”
这是假的，大哥连他的祖宗十八代都查出来了。但是大哥还是自认为很宽容地说：“哪怕看在你的面子上，我都会希望他是个好人。当这个想法被确定的时候，我只会感到由衷的欣喜，至少这次你没有再看错人了。”
奥古不道德地想到，看起来这个小伙子是不会死缠烂打的那种人，如果到时候杰森真的不喜欢了，很容易甩开。而且还和迪克是好友，到时候反目成仇的可能性不大。
双标的大哥只希望杰森不要受委屈，至于弟弟另外一半的想法，能谈恋爱就是他的荣幸好吗？
“如果这段感情能带给你快乐，那就在其中稍微放松一些吧。”大哥表面上是这样说的。
杰森怀疑地看了他一眼，总感觉还有后话。
“我是那种人吗？”奥古轻蔑一笑，他接受纯洁且1v1的感情。
杰森松了口气，还好，这个就是他的“纯爱”孤寡大哥，没有被调包。
奥古拿出书籍里面的说教姿势，告诉杰森情爱不是生活的全部，很多时候只是放松身心的调剂品。如果有时间，他会对弟弟的爱人严格把关。可惜了，杰森喜欢的是这个世界的罗伊。
外面正把车开过来的罗伊打了个激灵。
奥古风轻云淡的接受杰森的打量。这就是他的想法，他怕的是杰森全身心沉溺这段感情。荷尔蒙和多巴胺的碰撞会蒙蔽大脑，如果恋爱只想瘾君子一样追求一时的快感，那奥古决定当个无情的刽子手拆散他们，他相信杰森会遇到更好的。如果遇不到了，还有他养他。
反正他的弟弟不可能成为鳏夫，如果对方有品德上的问题，那他只能和绿箭侠先说一句抱歉了。
不过大哥还是秉承眼见为实，和罗伊先相处一下。他约在这个时候见面也是知道罗伊肯定会跟过来。热恋的人恨不得是彼此的连体婴。
大哥刚才就一直思忖着，综合考虑后发现这段感情杰森占据上风。
真正和罗伊交谈过后，对方对杰森真情实意，看起来是真的想走到最后的。
不过未来的事情谁说的准呢？
哪怕这两个的相处模式在漫画里面就是铁HE了。两个人直接跨过热恋进入老夫老妻模式了，比起爱情，两个人之间更多的是另外一种更高的情感，比如灵魂伴侣，比如独一无二的亲人之类的。
“所以这样就放心了吗？”杰森趴在桌子上看着优雅饮酒的奥古笑着说，“难道老夫老妻的感情不会因为失去激情直接分手吗？”
他们身边可很少从一而终的情侣。
大哥点了点他的额头：“除非他眼睛瞎了。”他不相信有人可以拒绝这样一个爱人。
“不要太迁就他，某些事情不要心软。”大哥意味深长地说，意有所指地朝杰森下半身看去。
这和成年后迪克被布鲁斯叫去重新进行生理教育有什么区别？
杰森大笑，他笑得几乎要背过去，直接倒在奥古怀里。两米多高的大哥十分成熟地拍了拍他的背给他顺气。隔着杰森眼睛警告地看向门口回来的罗伊。
罗伊以自己的心脏灵魂起誓，他爱杰森。
他们是好友也是爱人，超过灵魂与使命，那是他与世界的羁绊，是杰森带着他回到人间。我会陪他到最后，他的身边只能是我。
“记住你的话。”大哥口型说道。他和同位体谈了不少，同为奥古，他知道怎么样才能说服另外一个自己。还有布鲁斯，整个韦恩家都会盯着他。
虽然很双标，但奥古不希望杰森再受到伤害。
他揉了揉杰森那一头柔软的头发，现在还没有白毛。
“以后会染发吗？”奥古知道杰森有一缕放荡不羁的小白毛。大哥接受时尚，对白毛刘海不予评价。
毕竟弟弟多了总有自己的想法。
“大哥希望我染发吗？”杰森问。
这难道还需要问吗？奥古毫不客气敲了敲他的脑门：“难道我们家连染发自由都没有吗？”
杰森笑得更开心了。他的白毛是自己染的，最开始是为了和迪克做区分，后面每个世界就成了习惯。
每次自己在拉撒路池水里像一颗红枣泡发后，他就会给自己来点形象上的转变。
额，就是为了标志自己成长了，不再是蝙蝠侠蝠翼下的小鸟球……反正现在想想有点幼稚。
“那我之后要染成五彩斑斓的黑，还要染粉毛，不止挑染白色了，我要做最酷的。”杰森信誓旦旦。
真的很有趣，杰森的骨子里是有尝试新事物的冒险风格的，他蠢蠢欲动想要尝试。
奥古看着难得撒娇的弟弟，心软得一塌糊涂。这次分离后又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见面了。他怎么舍得。
如果真的有神灵，他只愿万般苦难都远离他的弟弟，愿他如同山风吹过万里拥有无边自由。
……等等，还是不要神灵了，那都是坑货。
奥古冷冷将脑海里那些不靠谱的存在划去，朝他们祈求不如自己来。开发平行世界旅游也不是不行。他的世界跟杰森的世界差距很大，不存在重迭问题。
现在就怕在他看不到的这段日子里，杰森又变得破破烂烂。
大哥喝了一口酒，压了压心里的火气。
“有时候自私点，道德底线踩一踩。”奥古没有指望改变杰森的价值观，但是每次他都会说这些。
“没有人可以重复前人走过的路。”就如他永远成为不了蝙蝠侠，因为他是达米安·奥古。
“你要知道你是谁。”奥古知道家里的孩子不少崇拜蝙蝠侠。
年少见到道德标准太高的人很容易被带着跑。孩子对世界的理解还稚嫩，可是过于强硬的教育会矫枉过正。奥古对弟弟的教育一直亲力亲为，他总结了几个世界的经验，难得字字斟酌地开口。
“我没有说做一个好人不好，但是不该在你一无所知的时候给你灌输自己的价值观。我是家长，所以我只能引导。”
这种氛围下也很难出现坏人，但是主动去做跟被动去做是两码事。全盘接受别人的观点最后会变成质疑自己。
奥古：“我会身体力行告诉你，我的选择会有什么样的结局，要学或者不学这都是你的自由。”
大哥希望家里每个孩子都能想清楚自己要走的路，只要不作奸犯科违背韦恩家训，你突然说要跟企鹅人一起混，大哥都会微笑地点头。
（然后马上就去把拐了他弟弟的企鹅人打了个半死）
奥古真的觉得自己很开明，就连退休无所事事的布鲁斯都被他反聘回了正义联盟，如果还闲不住就推举他成为市长。在已经是他一言堂的哥谭，他的话就是权威。
所以，不管家里的孩子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不管多么突发奇想要去拯救哥谭，只要行动了，大哥就能为你兜底。
“把一个城市背在身上的想法还是过于傲慢了，人力所穷有极限，你要调动的是还有救的哥谭人的内心力量。”奥古想到在天灾人祸面前坚决不退后的哥谭市民，眼里多了一抹笑意。
“现在18岁？”他安抚趴在他怀里的青年。
杰森鼻音应了一声，耳朵全红了。
可是这是大哥，所以他可以放纵。还不知道大哥准备跨界旅游的杰森做好了长久分离的准备，这可能是他跟奥古见的最后一面了……
舍不得真的舍不得。
杰森哪怕对布鲁斯都没有这么失态过，他们总是强撑着说我很好，我不需要。拒绝所有来自家人的关怀。但内心他就是渴望家人的拥抱，他希望他的家人有能坦诚走到他面前。
杰森没有一次拒绝过迪克。如果真的不喜欢，他早就不管那些叽叽喳喳的小鸟球了，还会半夜起来给他们做夜宵？红头罩大佬才没有这么贤惠。
杰森委屈地想，无穷无尽的争吵让解释都染上几分苍白，他们终将渐行渐远。
“你还年轻。”奥古耐心地拍着他，身上的肌肉放松，任由这个离家太远的孩子休憩。
“亲眼去看看这个世界，去多学点东西，最后才确定你要走的路。”大哥难得放柔声音，“不要被过去困住，不要只局限在哥谭……”
哥谭是绑住杰森的脐带，可是孩子总是会长大，他们总要离开家去看看。
“这个世界很大很精彩，不同文化传统都可以碰撞出不同的火花。你难道不想去你看过的书里描述过的地方看看吗？”
杰森闷闷回复：“很多师兄带我看过了。”
“all？”奥古轻笑。
杰森摇了摇头。
“书籍凝聚着人类文明，地域变迁创造不同文化。哪怕是同一片风景，不同年龄、不同时间去看都会不一样。一年四季，节假日工作日，白天黑夜这些也都有区别。年少见的风景和如今的你见到的风景是一样的吗？”
杰森继续摇头，哪怕是喜马拉雅山也在每年变化。
“还有经济政治信仰不同的地方，人民有不同的生活方式和思想观念。既然想要从哥谭的人入手，那你就要学会多看多学。不要以傲慢者的心态去评价苦难和人生选择，处境不同、境遇不同，人类是不能感同身受的。”
奥古握住最小弟弟的手，像是要给他传递力量：“我一直相信你，你一直做的很好。”
没有人能拒绝奥古的这些话。大哥是最好的大哥。
最后送他回瞭望塔走官方程序的时候，杰森也没有反应过来。
他们的相处太过短暂，离别来得太匆忙。
离开前，大哥解释最近他们世界的动荡是因为要跟其他世界接轨的原因，这些世界都是主干相同，因为冥冥中大意志的影响可以让他们相互串门。
这种动荡很快就会结束了，结束过后，他们世界的屏障也会更加坚定，维度会分得更加开，到时候不会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入侵了。
甚至地球的屏障都会稳固点，不会有那么多外星人和奇形怪状的时间倒流。
“还有杰森……”奥古指了指对方手中有各种坐标的红宝石，“和他们见一面吧。”
见过了那些人，杰森的灵魂也可以凑齐了。以后不会再受到灵魂撕裂的痛楚。他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杰森答应了。
他太好，好到杰森眼眶都红了。
“所以以后我们看在奥古大哥的面子上多对小达米安好点？”罗伊试探安慰。
他也不介意跟杰森养个孩子。
杰森坚定说了NO。
“大哥不是达米安，大哥就是大哥。要指望那小孩子成长到大哥那个地步，还差得远呢。”杰森冷笑，他已经收到那个小恶魔崽子重新给他修剪的植株，一座座猫猫雕像是什么鬼，他不是猫！
说了多次他是人，而且小恶魔崽子居然把他的海绵宝宝跟派大星给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