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输给那家伙的志气！抱着这种决心的死柄木闭气将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然后趴着的人变成了两个。
“光说别人！你也不会喝好吧！”
这时候太宰进来了，看着并排趴着的两个人，故作惊讶地问道：“中也，你又杀人了吗？”
中原中也怒道：“闭嘴！混蛋太宰，还不是因为你！”
中原中也跟太宰讲芥川拜托自己的事情，太宰笑着说：“要说芥川我还相信，这个家伙，”太宰揉揉死柄木的脑袋，“没有任何理由参加决斗吧，恐怕是误会吧。”
中原中也把所有酒揽到自己面前，说：“那要跟芥川解释清楚吗？”
太宰看了看芥川，说：“不用，这样就好，他也该多跟别人接触接触才是。”
看着芥川醉倒的样子，太宰怀念地笑了：“话说他还是一如既往地不会喝酒啊，这次喝的是什么？”
太宰随手拿起芥川前面的杯子闻了闻，脸色一变，再拿起死柄木前面的杯子闻了闻，神色微妙地对又开始喝起来了的中原中也说：“中也，你下手真狠啊。”
苏格兰的Vodka，酒精浓度百分之八十八点八，苏格兰威士忌，酒精浓度百分之九十二，这谁能扛得住啊。
“你给他们出的什么题目？”
中原中也又喝了一杯，下巴磕在桌子上说：“[生命之水]，结果谁都没有抽中嘛。”
“让完全不喝酒的人来抽，会抽中才奇怪吧。”太宰拿起桌角毫不起眼的一杯白开水。
用打火机在上面点了一下，瞬间冒出活跃的蓝光。
第72章 宰哒的肯定
死柄木第二天醒来之后头痛欲裂， 没想到只是喝了一杯酒有那么大的后劲，捂着脑袋坐起来。
“死柄木，感觉怎么样？”一双大手摸上了他的脑袋， 他才发现原来黑雾在他旁边。
死柄木问：“我怎么回来的？”
“是太宰先生把你送回来的。”
“嗯？”死柄木心里有点疑惑。
黑雾问：“死柄木， 你为什么去喝酒？”
死柄木看黑雾一脸严肃的样子， 想到他以前和现在都不让自己喝他的藏酒， 可能是有点不高兴了，但是要怎么说呢？
我可是因为你才去做这种事的。
这样说太怂了， 既然要做，就要做好了之后才跟他说啊，还未分胜负就说出来有什么意思呢？
在思考后死柄木离真相又迈远了一步，他决定什么都不告诉黑雾。
“没什么啦。”
“死柄木。”黑雾的口吻有不放过他的意思，自家的小孩居然醉到不省人事被送回来， 哪个家长能放心呢？
叮咚一声，被黑雾放在床头柜的死柄木手机传来了声响。
死柄木伸手捞过来一看， 只看了一眼就皱起眉头，然后说：“我要出门了。”
“有什么事吗？”黑雾问道。
死柄木不耐烦地说：“你不用问啦，我会处理好的。”
这是男人和男人之间的决斗，是为了你的决斗啦。
“黑雾， ”死柄木放缓了语气， “过来。”
黑雾看着死柄木扬起了笑容，便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去，死柄木在黑雾的眼角吻了一下，说：“我出去了。”
黑雾脸上飞红， 要问死柄木的一切事情， 要教育他的一切措辞都给忘记了，手忙脚乱地说：“出、出门小心。”
死柄木在黑雾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他收拾收拾很快就出去了， 不过他也发现了，自己今天穿的那套衣服和昨天不是同一套，难道是黑雾给自己换的吗？
死柄木扯着身上新的上衣总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今天收到的短信跟昨天的一模一样，还是只有简单的两个字：下楼。
照样是小区门口，一眼就看到那个令人烦躁的黑衣混蛋，不过这次从驾驶座里伸出中原中也的脑袋，打着招呼说：“早上好，感觉怎么样？”
死柄木看了一眼芥川，发现他的脸色比昨天更苍白，死柄木忍着头痛云淡风轻地说：“感觉很好。”
芥川掩嘴咳嗽的手一顿，感觉自己吃了一顿瘪。
死柄木上了后座，由中原中也驾驶的车驶出公路，距离市中心越来越远，上了高速路口绕着环山公路开始飚起来，让死柄木感受了一顿灵魂漂移。
中原中也的狂野的车技和山路的弯曲，再加上宿醉的后劲和坐在金属箱子里的不快，死柄木终于忍不住问：“喂，我们要去哪里？”
中原中也弯曲的头发被风吹得灵动，在高速路上他越是喜欢开窗，单手开车还分心给死柄木解释：“安心吧，今天的项目很简单，而且很有意思。”
那是来自太宰的建议，让死柄木和芥川多体验体验他们这个年龄阶段爱做的事情，当太宰伸出食指然后快速弯曲模拟掉落的动作时，中原中也明白太宰的意思。
死柄木听到中原中也说很有意思的时候就觉得不妙，他觉得自己跟这些人绝不会有什么共同的爱好和审美。
二十分钟后他站在悬崖边上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看着地下拍打着岸边的汹涌海水死柄木沉默了，溺过水的心理阴影像海浪淹没礁石一样淹没了他。
“第二个项目，跳崖，怎么样？很有意思吧？当然了，这也是为了检验你们的勇气啊。”
中原中也将手搭在死柄木肩膀上，死柄木只想一个过肩摔把这个一米六的家伙扔进海里。
大家坐下来心平气坐下来（用个性）握个手不好吗？为什么要跳水。
芥川没有什么表情地脱下外套，死柄木想阻止他，但是想到昨天那家伙的冷嘲热讽又觉得不好开口，沉默了十几秒后芥川已经将黑色长外套脱掉，扯掉领巾，解开白色的衬衫。
啊、啊……
死柄木还是说不出口。
“干嘛？”芥川皱着眉问死柄木，从刚才起死柄木就一直盯着他。
死柄木动了动嘴唇，良久吐出两个字：“快点。”
芥川咬牙切齿，一副被挑衅了的表情，三下五除二就把衬衫脱掉，露出白皙且精瘦的上半身。
死柄木痛恨自己逞一时之快。
已经没办法回头了。
芥川走到岸边，半只脚在空中，对中原中也点头示意：“在下先跳了。”对他来说，这个十几米高的悬崖下面是浪花也好，是刀山也好，都不会有一点点撼动他的决心，这次，总不会输给那个雄英的家伙了！
却听得耳边死柄木说：“等等。”芥川转头想看死柄木要干嘛，刚转过头就受到一阵猛烈撞击，还没做好预备动作就被撞得失去重心摔了下去。
“喂！”中原中也看着死柄木抱着芥川跳了下去，咚一声掀起巨大浪沫沉进海里。
半分钟过去，两个人都没浮起来。
海面下，芥川身上挂着一个近百斤的人型沙袋，不断往下沉，他简直想扎死死柄木，但是他把现在没有外套使不出个性。
死柄木抱他抱得死紧，也不动弹，芥川挣了挣被抱住的左臂，对方非但不放开而且还越抱越紧。
这家伙想在水里消耗我！芥川心想。
他因为猝不及防被推了下来没来得及调整呼吸，肺里空空，没办法打长久的战役。
他去推死柄木，才发现对方皱着眉头紧闭着眼睛，而且手脚僵硬，脸色难看得在水里都能看出来。
难道这家伙不会游泳？
这么一想死柄木喉咙动了一下，开始冒泡。
芥川确定死柄木真的是不会游泳，不仅不会游泳，还从悬崖上跳下来，不仅跳下来，还打算拉自己垫背。
这个白痴！
芥川使劲把死柄木拉开，把自己的左手解放出来，然后捏着死柄木的鼻子，把自己唯一一口新鲜空气渡给了他。
死柄木感觉有人给自己渡气，渐渐地就平静下来了，没有死命缠着芥川。
芥川就这么一边挟着死柄木，一边手脚并用蹬上水面。
露出水面的第一刻，芥川不是着急呼吸，而是狠狠瞪了一眼死柄木。
等死柄木完全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松软的沙滩上。
“没死啊。”他庆幸道。
他是真的以为自己会死呢。
头上的日光有点晃眼，他一转脸，发现芥川就躺在旁边，正不爽地盯着自己。
“你明明不会游泳，为什么要跳下来。”
“啊，”死柄木懒懒地说，他呛了几口水，带着点撒娇似的鼻音，“我确实讨厌水面淹过头顶的感觉。”
“但是如果觉得做不到就不去做，那还怎么要求他只注视着自己啊。”
我想被黑雾注视着。
“如果没有人注视着我的话，我会感觉自己像个幽灵，似乎没有人发现我这个人，只有当他叫着我的名字的时候，我才觉得自己活在了这个世界上。”
看着死柄木平淡又执拗的表情芥川有点惊讶，他转过头去沉默了好一会儿，从心底发出了共鸣的声音。
我也是，当太宰先生把我带回横滨时候，我才觉得自己真正活在了这个世界上。
他想起太宰曾经说：“那家伙还挺有趣，如果再来一次，恐怕我会选志村转弧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