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真做过平面模特的傅维诺穿搭就简单得多了。他还留着上学时的发型,不过因为长长了盖住了眉毛,些微凌乱。
内搭白T短袖,外面是一件白色衬衫短袖外套,从肩上延伸下一段黑色竹子刺绣,下面是配套的黑色休闲直筒裤,右腿下方也有一段白色绣样竹子。
等学校的事情结束,众人便往学校附近的餐厅去。他们用剩余的班费包了个大包间,摆了四五桌才全都坐下,开始模仿着大人之间的寒暄。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味了,从一开始的煽情变成了豪放,不知道是谁起了头,有人把茶水饮料换成了酒,无论熟不熟都开始一个挨着一个敬酒。
傅维诺一开始还捂着杯子假装里面有液体,但连续三次之后就被发现了,大家一哄声的开始劝,在他杯子里倒满了刺鼻的液体。
印星纵秉承着尊老爱幼的美好品德帮傅维诺拦了几次酒。结果自己也是个小趴菜,喝了六杯就开始埋头玩消消乐,任谁来也不说话不理人了。
闻希是班里的交际官,作为热门人士,她早就被男男女女围得水泄不通,甚至情绪来了还能和姐妹兄弟抱头痛哭。
于是傅维诺也不知道被熟的不熟的敬了多少酒,喝得胃都胀了,面红耳赤,呼出的气都带着浓烈的热气和酒气。
他不想再待在这儿了,起身强撑着往洗手间走,最后锁上门晕乎乎的坐在了马桶盖上,眼睛一闭睡了过去。
他撑着腿站起来,一步一步慢慢走,极力稳住身体。但醉了的身体总不那么听使唤,比如他现在就觉得自己是同手同脚在走路的,但怎么也改不回来。
好不容易出了厕所,他准备扶着墙休息会儿,手一伸出去就被一个温热的手掌接住,对方粗粝的指关节磨得他手心发痒。
印常赫就站在洗手间旁,直挺挺的遮挡在他面前,面上有些凝重,眼中倒映出自己的影子,还闪过一丝担忧。
印常赫一来傅维诺就觉得安心了,这高大健硕的体格就是十个alpha来了傅维诺都觉得没有胜算,那一定是安全的。
腿上没力,手又没支撑物,傅维诺一放松就想往下坐。但印常赫以为他要摔了,大手一提又把他提起来。
眼看着手一松傅维诺又要往下滑,印常赫连忙扶住他,本想拦腰抱起来的,但喝醉的人身体和非牛顿□□体似的抓都住不住,更何况公主抱了,太费力气。
于是便托着他的腿弯让他坐在自己手臂山,傅维诺便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抱着印常赫的脖子窝在他肩颈处,牢牢卡住了。
半个小时下来包间里的学生早已四下分散开了,走几步就能看见几个学生站在一边交谈,或者抹着眼泪。
印常赫听见傅维诺的名字停下脚步,目光扫过身后时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劲,于是视线中带了些打量。
那边两个男生看见印常赫抱在怀里的傅维诺眼睛都瞪大了一瞬,张着口“呃”“嗯……”的支支吾吾。
不过印常赫和傅维诺看着还是有一定的年龄差的,他一身成熟气势根本没让两个学生多想,只以为是傅维诺的家人。
另一个男生额角都出汗了,面庞泛红,耳朵更是被烧似的。他踌躇了好一会儿,看看没抬头睡着的傅维诺又看了看开始锁紧眉头的印常赫,深吸一口气埋头上前。
他将一个鹅黄色的扁平小盒子双手交给印常赫,眼中夹杂着紧张与期待,羞涩与窘迫。印常赫从一开始的审视变成逐渐加深的冷漠,由高而低俯视他,并没有动作。
他见印常赫没手有空接过他的礼物,且压低了眉骨郁气沉沉的看着他,犹豫了一会儿,在朋友催促的目光中选择把礼物往傅维诺腿上一塞,扭头就和朋友羞窘跑开了。
小礼盒不大,顺着引力落在傅维诺和印常赫之间,印常赫瞥了一眼这略显碍眼的东西,没有动作,而是继续往车上走。
印星纵习以为常的要走去后座,但开门后却和印常赫四目相对,他轻手轻脚的将傅维诺放倒在后座躺着,盯着他视线往前移,示意他做副驾。
他觉得之前认为七叔是假的并不只有他对印常赫理解不全面的原因,还有印常赫在傅维诺和他面前完全就是两幅面孔的缘由在!
印常赫好久没回应他,傅维诺还以为他不会说话了呢,结果末尾印常赫突然来了句:“要谢我的话,就拿出点实际行动来。”
“没什么。”话到临头印常赫又卖关子,傅维诺伸出手抓住他衣服上的纽扣,隔着薄薄的布料用指腹轻轻摩挲。
“说啊。”他不满,眼睛瞥见两颗纽扣之间鼓起的空隙形成了一个洞,不由自主的伸出食指钻了进去。
印常赫立刻抓住他作怪的手,往他怀里塞了个东西,傅维诺紧紧抱住,就听见他问:“还能走路吗?”
软脚虾走路都是Z字型,虽然极力保持身姿挺拔,但就差在原地转圈了。走了一分钟还没超过十五米,最后扶着墙靠在了墙边,慢慢蹲下了。
印常赫只当他同意了,轻笑出来,将他往怀中拉,一手穿过膝弯一手抱着背,就着蹲姿径直抱了起来。
他循着遮阴的地方几步走到傅家门口,按响了门铃。脚步声很快靠近,傅云潇打开门,看见二人惊呼一声:“哥,你怎么了!”
“喝醉了,我送他回来。”印常赫简单说明,没有过多打量傅云潇的长相,守礼的询问:“我能进去吗,把他送回房间。”
印常赫手一顿,礼盒被他捏得有点变形,他注意力收回,把礼盒恢复原样,放在了离傅维诺有段距离的枕边。
傅云潇示意他和自己离开房间,等出了房间才说:“没换衣服没洗澡就上床,还带着一身味儿,能不疯吗?这个四件套我看他昨天才换上。”
“你都来过我家了,那你和我哥关系不错吧。我想问一下,我哥在学校有没有受到其他人的欺负啊?”
傅云潇哑了哑,含糊不清道:“担心他嘛。啊对了,那你知道我哥在学校有和谁走得比较近吗?听说最近有一个男生正在追求我哥呢。”
“不知道,所以才想问问你呀。”傅云潇思索了一下,似乎觉得直接问印常赫有些冒昧,讪讪住了口。
印常赫本还等着她继续问,自己也好获得更多信息,但偏偏傅云潇止住了话题,他顿时卡在了不上不下的位置。
默不作声地将杯中尚有温度的水几口喝完,液体也没压住情绪,反而似乎更助长了心里横生的那股劲儿,印常赫呼吸沉了沉,心里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没底。
再没有留下的理由,他起身准备告别,走前还想着傅维诺喝完酒就断片的事情,便叮嘱傅云潇提醒傅维诺看枕边的礼盒。
“今天谢谢你啦。”她朝着离开的印常赫挥手,见人家走远了才关上门,打湿了帕子进屋给傅维诺擦脸和手。
傅云潇也没想到傅维诺喝酒这么上脸,看着一副要上火的模样。怕他醒来头疼,她还倒了杯蜂蜜水喂了傅维诺一半才接着让他睡。
等到薄暮冥冥时,傅云潇看天要下雨收起了衣服,刚上二楼便听见开门声,傅维诺扶着脑袋一脸难忍地走了出来。
傅维诺脑袋像是□□涸的浆糊黏住了一半似的堵塞着,闷闷的痛,他敲了敲太阳穴,企图把堵塞的地方敲开,但显然并没有效果。
“没事,我给舅舅打电话说你同学聚会喝多了睡着了。”傅云潇见他没事便先把自己的衣服收拾出来,剩下的递给傅维诺。
傅维诺本想摸摸傅云潇头的,只不过风一吹,他身上的气味就不断扩散开来,臭得心发慌,便没动作。
等他洗漱完想着时间还早,又顺便把被子被套全换了。床上不知何时出现的一个盒子也被他疑惑的看了眼之后放在一旁,还以为是自己喝醉时从犄角旮旯里翻出来的小时候的玩具。
傅维诺想着难道是印星纵送了他什么毕业礼物?于是吃饭的速度快了些,吃完便让傅云潇把碗留着给他洗,自己先上楼去把礼盒拆开。
很抱歉在愉快的升学结束之际还写下这封信给你带来困扰,但这并不是我的本意。虽然仅仅接触了三四个月,但从见你的第一面开始,我就牢牢记住了你的名字。
也许我们并没有在紧张的几个月时间中有过多交流,甚至于你可能并不记得曾经有过这么一件往事,但我会一直记住那天值日结束的傍晚,那颗挽救我低血糖的橘子硬糖友谊……
写下这封信只是想将我一直放在心里的感激与仰慕告诉你,那颗橘子硬糖很甜,但我觉得桃子和西瓜味的也很好吃,所以想分享给你。希望之后的你也能万事顺遂,前程无忧。]
这是一封情书,但与以往收到的情书截然不同。它满载着年轻人的豁达与真诚,导致傅维诺甚至不忍丢弃这封信,而是将这份少年心事好好收了起来。
那人说得也没错,傅维诺确实记不得这段往事了。现在回想复学那段时间,他脑海中除了印家和闻希的事情记得清楚一点,其余只剩下复习和题目。
既然礼物不是印星纵送的,那就不用考虑回礼了。带着好心情,他把碗洗了回来,就收到了印星纵迟迟的回复。
没一会儿,群里闻希也艾特二人问醒酒没,并嘲笑了二人一波,印星纵转眼就忘了头疼和她呛了几句。
傅云潇抬头:“可高,感觉脑袋能戳穿我们家房顶,我觉得他肯定内增高了!他真的不是体育生吗?”
傅云潇摇头:“那倒没有,但他也没否认啊。他说帮你搬过行李回家。你们学校挺宽松啊,他看起来像是退伍回来读书的。”
“醒了?”不知道他在哪,周遭很安静,耳边只有他刻意压低的声音,低沉而厚重地拨弄着他的心跳。
“云潇给我喝过了,我现在没什么难受的地方。”傅维诺回应他的担心,同时也没忘了感谢:“谢谢你今天送我回来。”
“现在有了,我是你年纪颇大的同班同学,关系不错,妹妹还朝我打听事情呢。”印常赫声音打趣。
印常赫“唔”了一声,一副思索的强调,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她听说最近你有一个追求者,想问问我认不认识,是谁。”
傅维诺没想到傅云潇还惦记着这事,脸瞬间爆红。这件事唯一全都清楚的只有他一人,傅云潇不知道追他的是谁,印常赫不知道他追傅维诺这事已经成为了人家的谈资。
傅维诺松了口气,紧接着就是印常赫的下一句话:“那个礼盒你拆开了吗?回来路上被人拦下硬塞的。”
“怎么说呢,很感动,我也没想到才三四个月就有人对我记忆这么深刻了,我甚至不记得这件事……”
“话是这么说,不过我和他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我们未来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而且我也不喜欢他。”
而且他也不是一个为了别人的感情付出而买单的人,在爱情方面傅维诺甚至是自私的,狭隘的,偏执的,和他对于亲情友情的处理截然不同。
他脱口而出完那句话,被印常赫及时接住,迅速追问上来,打趣中藏着认真,让人无法忽视和糊弄:“那你喜欢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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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舅舅拉去当了两天陪玩哄舅妈开心,玩了整整两天谁是卧底,走在路上都在玩,虽然很爽但短时间之内暂时不想玩这个游戏了……
傅维诺被问了个正着,心中一颤,一下住嘴了。心里轻飘飘的虚着,顾左右而言他:“什么啊,那个,你吃饭了吗?”
拿到成绩后紧接着就是填志愿报名,因为早有打算,又信心满满,傅维诺早早就提交了自己的志愿信息。
他大概是最早一批交上去的学生,在旁人还对比着历届分数线算概率时,他已经开始物色起了新的兼职,准备暑假赚点学费了。
不过在这之前还是按照约定去舅舅舅妈家好好庆祝了一番,庆祝之后,舅舅一家就在表哥的带领下开心旅游去了。
云潇做完了暑期作业在家附近的奶茶店找了个兼职做着,店里都是大学生,非常照顾她,她也很满意。
傅维诺也被之前经常合作的设计师联系上做他早秋系列服装的平面模特。为了上镜好看,他近期又开始了锻炼减肥。
所以等到了和印家约好吃饭的那天到来时,风芷兮一看见他就心疼得不得了,摸摸脸又捏捏腰,皱着眉不愿放开。
“星纵放假胖了一圈,怎么你反而瘦了呢,我好不容易给你喂胖了点儿。”风芷兮拉着他坐在身边,“李阿姨看见都得哭了。”
印常赫坐在傅维诺另一边,对面坐着印老夫人和印星纵,印大哥大嫂给印星纵办完升学酒后就旅游去了。
他们订了个单独的包厢,菜慢慢上齐后,几个长辈就轮番祝贺傅维诺和印星纵顺利毕业,取得好成绩。
印星纵已经办过酒了,所以这次主要的祝贺对象还是傅维诺。印老夫人依旧是个阔绰的老太太,出手就是一对古董和田玉镇纸。
印常赫从桌下抓住他的手肘安抚他,轻轻侧头说:“收着吧,这确实是奶奶手里最普通的礼物了,毕竟是老人家的一片心意。”
风芷兮本来要送他的是延席大学附近的一套房子,但这个傅维诺怎么说也无法接受,于是最后说来说去只好换成了一只金羊手链。
印星纵挑了挑眉,酷酷表示礼物已经寄到他家了,等他回去就能直接拆。傅维诺也把准备好的礼物送给了他,那是傅维诺花了高价购买到的限量联名耳机,是印星纵最喜欢的IP联名。
风芷兮哪看不出自己儿子心中的意思,丝毫没有帮忙的意思,率先打趣:“哦~还要私下悄悄给啊。”
印常赫看了眼风芷兮,无奈摇了摇头。只好吃饭时多照顾点傅维诺,免得他远点的菜都不好意思夹。
等大家都善意的略过这一节谈起之后的安排,傅维诺才逐渐恢复平静,捂住碗口示意印常赫停止投喂,顺其自然的加入了聊天环节。
合同的废除比想象中的还要快捷顺利,念完自愿证词、拍了照、盖了章、签字画押,曾经那份稀里糊涂绑在一起的缘分就此斩断,他和印常赫之间那最异常的关联也不复存在。
拿到新鲜出炉的作废合同时,他看着对面慈眉善目的印老夫人,难以将她与一开始医院见到的偏执冷漠到有些神经的老太太对等起来;
再看温柔美丽,浑身散发着满足与愉悦气息的风芷兮,他也似乎遗忘了深夜为早逝的孩子哭泣的绝望母亲;
就连幼稚又孤僻,用冷漠包裹自己的叛逆少年印星纵,此时也软化了外壳和父母和解,被朋友包围。
而这个一开始就死亡的主角,此刻也完整的站在他面前。他主导了一切意外的开始,也终止了一切意外的延续。
“小诺,我真舍不得你,你以后还会来看我吗?”风芷兮眼下有些红,看着要落泪的模样,她拉着傅维诺的手贴在脸上。
“我怎么会嫌你麻烦呢,这几个月我早就把你当我自己的孩子了。你去学校了也别忘了给我打电话啊,我一定会想你的。”
他倒没什么说的,毕竟二人年纪相仿又是同学,还知道互相的家庭住址,只要不是失忆了这辈子怎么也不会失联。
在分别之际,印老夫人和风芷兮要往老宅方向走,所以一起坐车,临走时风芷兮还在给印常赫使眼色,差点没把“努努力”三个字说出口。
他蹲在二人腿边,就看见他七叔的腿在印老夫人二人离开后一步步往傅维诺方向越靠越近,傅维诺起初还往旁边走了步,但被他挡住了,只能站定。
他单托着一边脸抬头,看向二人,就看见傅维诺和印常赫的站位从一开始的左右结构变成了半包围结构,正在小声交谈。
印星纵还是有点小古板特质在身上的,刚认识的时候让他叫自己名字他不答应,说于理不合,现在没关系了第一反应就开始纠结称呼。
印星纵在心里把“傅哥”“维哥”和“诺哥”三个称呼都过了一遍,怎么叫都觉得还是“七叔叔”习惯些。不过对比之下诺哥还是正常多了,他便尝试着叫了声诺哥,傅维诺也大方回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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