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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有所图之后(size5)


梁时屿说:“要看什么身份,如果是兄弟能赢,但如果是大舅子,可能赢不了。”
很谨慎的说法。
闻叙被被窝里翻了个身:“所以我现在在办法阻止你和他之间的决斗,早知道我就不去参加梁景行为我举办的失恋派对。”
他嘀嘀咕咕:“我都没恋爱,有什么好失恋的。”
闻叙丝毫并未发觉自己袒露的暗恋史。
梁时屿也没有开口打断闻叙的自说自话,反而趁其不备问道:“那天的暗号是什么意思?”
闻叙完全没有戒备心,坦白道:“说你有眼无珠……”
话语截然而止,闻叙忽然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怎么不继续说。”
闻叙沉默了两秒,紧张地呼出一口浊气,憋着一口气很认真地说:“对,你就是有眼无珠,五年前我飞去德国,我经过你身边你根本没看到我,你径直地从我身边走过。”
为什么看不到我。
为什么把我视为空气。
明明我比他更早地认识你。
他还没说完的话让梁时屿补充:“你看着我走到了林泾川身边,看到我们一起走进图书馆。”
闻叙再次沉默,那一次他飞去德国看到这一幕,那一刻他的暗恋要永远变成一场独角戏。
但如今独角戏要迎来第一位观众,也还是唯一一个观众。
“嗯,看到了。”闻叙再次回想的时候,心里还是忍不住酸涩,那时的冲击依旧存在他的心里。
闻叙并不是一个执着于过去的人,可能是因为不敢,也有可能是因为太痛,自己一个人无法面对。
但总得来说,快乐和痛苦持平,也算是互相抵消。
“其实我喜欢你已经七年了。”闻叙顿了下,“或许更早?我也不清楚,在青春期的时候意识到你相对于其他人来说,在我心里是不一样的,直到我的梦里出现你,我才意识到我喜欢你。”
在朦胧的青春期,性成为他定义喜欢一个人的信号。
他毫不掩饰地说:“别人都是影片中的老师,同龄人,我梦里的人是比我大八岁的小叔。”
那会儿梁景行还开玩笑地问过他是不是某位老师,闻叙没敢告诉他是你的亲小叔。
如果那时候梁景行知道的话,必定和他说:小叔出现在你的梦里你没被吓醒啊。
不但没有,他还和梦里的他一起沉沦。
闻叙的思绪飘得有些远:“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十年前,啊,准确来说是我的十五岁生日那天,我发脾气蹲在后院的墙角,你在那里找到了我。在那一年我爸的生意做得很大,来了很多我不认识的亲戚,那些人表面合理和气,夸赞我们家里的四个小孩。”
“大哥二姐他们很优秀,已经进入公司帮忙了,我弟拿奖拿到手软,又被大师收徒,我呢,快快乐乐过我的生活,那一天我听到他们在背后说我没用,废物一个,如果不是投胎到闻家,放在普通人家庭一辈子都碌碌无为。”
“以前我不是不知道有人这样说过我,不管是佣人还是谁,都被我爸妈给辞退了,他们从小和我说我只需要做自己喜欢的事就可以,但那天我对我自己产生了怀疑,我真的有那么差吗。”
他自嘲地笑了一下:“小孩子的承受能力就是这么差。”
闻叙说到这里的时候梁时屿已经依稀想起那一年的事。
生日当天,寿星迟迟未出现切蛋糕,佣人找遍了别墅都没找到闻叙,只有闻叙发来的一条信息——
今天我不过生日了,反正还有这么多年,把生日蛋糕给我留一块就好。
闻叙从小懂事乖巧,不是这么拎不清的人,闻家人立即出动安保人员寻找闻叙。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灯下黑,所有人都在外面找,谁也没想到闻叙躲在后院的角落。
那里因为长年爬墙植物茂密,遮挡住了视线。
梁时屿一个人在后院寻找,无意中听到角落里传来一声抽泣声,有那么一点像小野猫的哼唧。
梁时屿慢慢走过去,翻开植物,发现角落里哭红了鼻子的闻叙。
眼前出现亮光,闻叙慌张地抬头看向面前的人,眼角还挂着眼泪,漆黑的双眸带着惊讶,被吓狠了,没忍住打了个嗝。
十五六岁的闻叙漂亮得难辨雄雌,遗传了闻夫人的美貌,哭得梨花带雨,脆弱而又惹人怜爱。
梁时屿把手帕递给闻叙,后者犹豫了几秒才接过去。
闻叙擦了擦眼泪,带着哭腔问好:“小叔,你好。”
哭得这么伤心还这么有礼貌,梁时屿不合时宜地笑了笑:“我很好,但你好像不是很好,谁欺负你了?”
旁人的都说梁家小叔很凶,所有人都害怕他,然而闻叙从来都不觉得他凶,如果不是对方忙,他很想放学都找他玩。
看到亲近的人闻叙心里的委屈一下子释放出来:“有人说我是废物,拿我和大哥,二姐,弟弟他们比较,说我不配生在闻家。”
闻叙一边抽泣一边说话,尽管说得断断续续,梁时屿还是听明白了事情的缘由。
小孩被陌生人恶意打击到自信心。
梁时屿不懂怎么安慰小孩,小时候家里的侄子一见到他来只会哭得更凶,现在他一出现大气都不敢喘,乖乖地闭上嘴巴。
梁时屿拿出手机找出一张图片,问:“这个叫什么。”
闻叙仰头看到手机屏幕上高达图片,脱口而出一个名字。
梁时屿收起手机:“很好,你哥,你姐和你弟只会说高达,在这个方面你比他们厉害,能记得每个名称,所以说,每个人都有擅长的地方,不要对自己产生怀疑。”
闻叙说:“我还知道很多动漫人物,漫画,他们都不知道。”
梁时屿认可地点头:“对,你很优秀,以后可以做这方面的工作,不要管无关紧要的人,他们只是在嫉妒你的才能。”
二十三岁的梁时屿一本正经地哄小孩。
闻叙恢复自信心,也是一个很好哄的小朋友,眼里的伤心已经一扫而空。
梁时屿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好了,我们回去切蛋糕吧。”
他转身走了好几步发现闻叙没有起身。
“蹲久了,腿麻。”闻叙吸了一下鼻子,脸上出现不好意思的红晕。
梁时屿没有说话,往回走蹲下来把缩成一团的闻叙抱起来。
腾空的瞬间闻叙慌张地抱住梁时屿的脖子,第一次被公主抱,他不习惯这个姿势,不自在地动了几下。
梁时屿的手揽住了他的后背,沉声道:“别乱动。”
闻叙靠着梁时屿的胸前,目光移到对方的侧脸,第一次清晰近在咫尺地观察梁时屿的五官。
对方的体温隔着薄薄的衣料透过来,听着胸腔中沉稳有力的心跳。
莫名地漏了一拍。
那时候闻叙还不懂什么叫情窦初开。
诉说完自己的暗恋前端,闻叙的心情微妙,不知为何很想去见梁时屿,就像那时想念梁时屿想要飞去德国的迫切。
思念往往都是不由得来,没有任何理由,像野草般在心里疯狂生长。
也许是因为他想起对二十三岁的梁时屿动心时刻,心里叫嚣着梁时屿这三个字。
他说:“梁时屿,我好想见你。”
话音刚落,闻叙得到了回应。
“下来吧,我在楼下。”

闻叙宛如产生错觉, 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梁时屿说的话。
谁在楼下,怎么就到了楼下,发生什么了。
梁时屿没有听到闻叙的回复,耐心地等待回应。
半晌后, 闻叙像个机器人被输入命令重新启动, 从被窝里起身, 掀开被子, 下床径直地朝门口走。
梁时屿提醒:“穿鞋子。”
得到命令的机器人转身回到床边穿上鞋子,发出哒哒的声响。
已经深夜,老宅所有人都回到房间休息,睡得早的父母甚至已经进入睡梦中。
闻叙虽然还有点懵,但动作尽量放轻, 因为他知道家里不止他一个夜猫子。
然而动作已经放到最轻了, 没防住意外的发生。
闻沉洲刚发现自己的平板落在了闻叙的房间,里面有份紧急文件还没看。
他刚下楼看到闻叙从房间里出来,刚想开口喊人,发现对方正在接电话,来自兄长的警惕心,直觉告诉他不对。
闻沉洲在楼下等了会儿,听到楼下大门嘀挞一声响,门被打开了, 闻叙这么晚要去哪里。
闻沉抬步下楼,跟上了上去。
闻叙全然没有发觉自己已经被发现了。
即使动作放轻,表面尽可能保持着平静, 可急促的呼吸出卖了他。
梁时屿站在车旁,抬眸看了一眼别墅:“慢点,不着急。”
闻叙走到前院, 打开门外的门锁时手不受控制地抖了抖,手停在门锁上迟迟没有动。
伴着晚风,吹乱了闻叙的头发,他抿了抿嘴唇:
“你还在吗?”
连带着声音都带着微乎其微地颤抖。
梁时屿的视线停在大门上,低声道:“我一直都在。”
门锁被打开,闻叙大步踏出门,看到梁时屿的那一瞬鼻子忍不住的酸涩,脚步没放慢半点。
梁时屿张开双臂早早地迎接闻叙落入怀里。
他稳稳地接住闻叙,手指插入发梢揉了揉,无尽的温柔。
闻叙整个人挂在梁时屿身上,胡乱蹭着梁时屿的脖颈,在他身上留下味道,机器人变成撒欢的小狗。
伏在梁时屿的肩上闷声问:“你怎么来了?”
梁时屿说:“想你了。”
闻叙这会儿才发现梁时屿身上穿着白衬衫,歪头:“你不会是这会儿才从公司回来吧。”
他关心道:“你开车还和我打电话?”
梁时屿笑笑:“叫了代驾。”
闻沉洲站在前院透过半掩开的门看到两人抱在一起的一幕,发出一声冷笑,不自觉咬紧了后槽牙。
好啊,人家兔子不吃窝边草,他梁时屿连他家的白菜都不放过。
这手未免伸得太长了吧,怪不得这人不答应和他一起教训他弟的男朋友。
原来是本人啊。
闻沉洲眼瞅着梁时屿把他弟带进车里,忿忿地想要上去把他弟带回来。
手臂被人拉住了,闻琛开口:“哥,干嘛呢。”
闻沉洲转头看向闻琛,又看了一眼门外的车:“你知道?”
闻琛实话实说:“早这之前只是怀疑,但今晚过后已经确定,我哥和梁小叔在一起了。”
“好啊,你帮闻叙打掩护是吧。”闻沉洲气不打一处来。
闻琛拉着他大哥不放手,生怕把车里那两个人吓一跳,不,主要还是怕把他哥吓一跳。
“也没打掩护,我只是爱看点热闹,而且我觉得哥和梁小叔在一起没什么不好的。”闻琛察言观色地说,“梁小叔可是要改口叫你哥呢,这不好吗?”
兄弟变弟夫,怎么说也是闻沉洲的辈分变高。
闻沉洲思来想去摇了摇头说:“可你不知道梁时屿这个人……”
闻琛打断了大哥说话:“可是我哥喜欢啊,你难道棒打鸳鸯?”
闻沉洲沉默了,对啊,他弟喜欢,梁时屿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他说了不算。
闻琛趁机把大哥拉了进去,现在不是拆穿的时候,让这对苦鸳鸯好好度过今晚的幽会吧。
闻叙一进车厢,踢掉脚下的拖鞋,直接跨坐梁时屿的大腿上,将人抵在靠背上,语气凶狠:“让我咬一口,泄泄愤。”
让他回忆暗恋史宛如挖开心脏把心底深处的东西亮出来,将他的懦弱全然表现出来。
现在再次想起梁时屿认不出他这件事,闻叙牙痒痒,当时就想来上一口。
梁时屿任由摆布,单手扶住了闻叙的腰:“你想咬哪里?”
闻叙摸着下巴故作观察扫了一眼梁时屿,下一秒解开对方的衬衫领口。
他已经选好下嘴的地方。
车厢闷热,只有驾驶座的车窗开了一条小缝,两人紧贴,热度互相传递,气温上升。
昏暗中,闻叙幽幽的目光直视梁时屿,问出了他想知道的问题。
“那时你已经和林泾川子在一起了吗?”
梁时屿没有回答,但闻叙已经知道答案。
闻叙烦死自己了,自己问的问题,知道答案又不高兴。
典型的看吧说了你又不高兴。
嘴上说着往事不可追,实际上嫉妒得很。
闻叙粗暴地拉开梁时屿的衣领,低头一口咬在了梁时屿肩膀上,发狠似的,小虎牙尖尖直入梁时屿的皮肤中。
梁时屿束手就擒,任由闻叙发泄,甚至在对方咬了几秒后轻声询问要不要歇一歇再咬。
闻叙对于被咬者这种包容的态度弄红了眼眶,思绪发散一个没收住力,淡淡血腥气卷入舌尖。
梁时屿被他咬破了皮,被咬红的皮肤冒出血珠。
闻叙立即松开牙齿,迷茫地盯着梁时屿的肩膀,一时无措愣住了。
梁时屿察觉到闻叙的情绪,刚想开口安慰。
只见闻叙再次低头,嘴唇覆在齿印上,伸出舌尖舔了舔受伤处。
犹如一只温顺小猫讨好般地舔舐伤口,轻轻地安抚。
梁时屿再也无法抑住心里的想法,闻叙毫无保留地将心里最深处袒露,如果不是他阴差阳错进入那个房间,他无法得知原来闻叙藏了这么多东西。
闻叙恨他是应该的,他们错过了很多,咬痛也是应该的,他知道闻叙现在很伤心。
可当闻叙探出舌尖时,梁时屿的心不可抑制地触动,闻叙的爱比他想象中更深重,闻叙怕他受伤,在为他心痛。
闻叙被压在座位上,瞪圆了双眼,不明白怎么就躺下了。
“舔什么?”梁时屿哑着声音说,“轮到我咬了。”
闻叙空白的脑子慢慢转动,脱口而出:“你凭什么咬我?”
他为了泄愤而咬,那梁时屿因为什么。
梁时屿并未第一时间回答,而是摘下手腕上的腕表,将七位数的表随手扔到一边。
闻叙看着梁时屿,想透过这双漆黑的眼睛去看对方在想些什么。
梁时屿想咬他哪里?
其实咬哪里都行,只是他有点怕痛,希望梁时屿下嘴的时候轻点。
他被梁时屿压在座位上亲,和前几次的亲吻不一样,梁时屿有些凶,不,非常地凶,闻叙以为梁时屿要将他吞入腹中。
还好只是咬嘴巴,闻叙坦然地接受,甚至还很享受,主动迎合。
在他沉浸时,梁时屿的另一只手拨开了他的衣摆,重重地压在他的腰腹,指尖漫不经心地探入裤带,挑开裤腰。
当睡裤被褪去之时,闻叙还没有意识到梁时屿要干什么。
只是裸露出来的皮肤触碰到发凉的皮质座垫不自觉地颤抖。
直到梁时屿俯下身,闻叙懵了,双手无意识地攥住他的头发,用力到指尖发白。
闻沉洲在客厅来回踱步,一直在看着墙上的时钟,皱眉:“都快一点了,闻叙这臭小子还不从车里下来。”
闻琛自娱自乐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又不是上演什么灰姑娘的戏码,一到十二点就要落荒而逃,我哥可是正儿八经的闻家少爷。”
闻沉洲又说:“梁时屿别是把闻叙给带走了吧,我们家虽然没有门禁,但也不能当着我的面把人带回家。”
闻琛立即安抚他:“没走呢,车还在外面,跑不了,哥最近被你给看管着,出入都要带司机,估计也没什么机会和梁小叔见面,还不能让人家小情侣亲热一下。”
闻沉洲冷哼一声:“我看管着他?司机告诉我他去得最多就是睿海,梁时屿的公司,两人见得还少了?”
他曾经还以为梁时屿是盟友,对此很放心,没想到是他亲手把弟弟推入虎口。
别墅里着急不已,车内水深火热,闻叙满头是汗,闭着眼睛偏头,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然而最后还是卸了力气,呻吟声发出来时,闻叙想不到自己还能发出这种声音。
闻叙失神地倒在梁时屿怀中。
梁时屿起身抽取一旁的湿纸巾清洁闻叙身下泥泞。
闻叙缓了一会,撑着手坐了起来,凑到梁时屿身前,用含着水汽的眼睛对他说:“梁时屿,原来你是真□□啊。”
梁时屿脸上的表情很淡,伸手碰了碰闻叙的脸颊,垂着眼看了他好一会儿:“一人一次很公平。”
闻叙收回放在梁时屿皮带上的手,蜷缩在梁时屿的怀里,闭着眼睛享受这一刻的温存。
梁时屿伸手缓慢地抚着他的背脊,一下一下的,不带任何欲望,只是想单纯地拥抱这只小猫。

闻叙在梁时屿的怀里睡着了, 睡得很香,很安稳。
不知过了多久,闻叙艰难地转身,半梦半醒中意识到自己的床没有这么硬, 而且他家的床什么时候有发热功能。
他睁开眼睛, 引入眼帘是修长的颈脖, 原来是人肉发热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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