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叙撞上了梁时屿的掌心。
梁时屿无奈中带着些严肃:“还嫌脑袋不够笨是吧。”
闻叙精准悟出梁时屿的意思:“不够笨的意思是我已经很笨了,觉得我叫你小叔很丢你面子,不想认我这个小辈。”
他哼笑了一声:“好啊,好得很,我连小辈都不是。”
梁时屿:“……”
疑似失去了所有力气和手段。
梁时屿的手从他的脖子绕到后方,用力地捏了一下,无可奈何叹了一口气,随后凑过去,与他额头相抵。
闻叙难得心平气和迎上梁时屿近在咫尺的目光,依旧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一丝陌生的含义。
和上一次不同,他看懂了眼眸的是什么——
毫不掩饰地占有欲。
脑子清醒时看不懂,喝醉了反而看懂其中。
闻叙鬼使神差双手搂住了梁时屿的脖子、
他喃喃骂了一句:“早知道我就不装了,不然早就过上了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
梁时屿被逗笑了,刚想说什么,闻叙脱力般靠在他的肩上,侧脸蹭了蹭他的颈肩。
梁时屿扶住了闻叙,他才发现闻叙赤着脚没有穿鞋。
“闻叙。”他轻声喊了一声。
闻叙没有任何回应,看样子应该是折腾累睡着了。
梁时屿双手稳稳地抱起闻叙,闻叙被抱起的瞬间不耐烦地哼唧了下。
梁时屿想起闻叙的连自己都怕的起床气,停顿了动作,等闻叙安稳下来才继续动作。
闻叙家里没有床只能放到沙发上,梁时屿思量片刻还是选择了把人放在沙发上,而不是抱着下楼带回家。
闻叙抱着梁时屿的脖子不放手,像只考拉似的手脚并用。
梁时屿只能抱着他一同坐在沙发上,闻叙埋肩就睡,可能因为姿势不对,一直在乱动。
梁时屿轻拍着闻叙的后背哄睡,没一会儿,颈肩的呼吸平稳,肩上的手也耷拉下来。
小醉鬼睡着了。
梁时屿的手迟迟没有从闻叙的后背放下来,低头看着昏昏欲睡的闻叙,睡得很熟,长睫毛跟着呼吸微颤。
他小心翼翼地撩起闻叙额间的头发,指腹轻摩眉间。
“好梦。”
窗外城市灯火通明,从晚上到深夜,见证者只有未眠之人。
翌日早上闻叙睡到自然醒,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他的腿长手长,一伸展手脚从沙发上露出去。
这个懒腰伸得闻叙浑身不得劲儿,闭着眼睛嘀咕:“还不如睡地毯呢,迟早把这张破沙发丢到一边去。”
下一秒有人回他话:“刚买就要扔,可真大手笔啊。”
闻叙被吓了个激灵,猛地从沙发上起身,看到眼前的两人下意识地闭上眼睛。
眼晕,还不如不醒。
闻沉洲坐在餐桌椅子上,面前放着一杯热茶。
梁时屿在厨房忙碌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主人。
今天是什么风把这两大神兽给吹来了。
闻叙想起来一件事,脱口而出:“你们怎么知道我家密码?撬门进来的啊?”
不会有人知道他的门锁密码,他也不会告诉任何人。
闻沉洲吃味地看着他的亲弟弟:“我这个亲哥不知道密码,你小叔可知道密码,他今早给我开的门。”
昨晚闻叙没有回家,闻妈通过闻琛得知昨晚闻叙喝酒,一大早就起来给他煮解酒汤。
碰巧闻沉洲周末回家一趟,闻妈找到免费跑腿,让他过来给闻叙送汤。
刚到小区楼下就遇到梁时屿,两人心照不宣对视一眼,目的都是同一层。
两人抵达闻叙家门前,闻沉洲刚想按下门铃,被梁时屿阻止了。
“他应该还没有醒。”
闻沉洲板着个脸:“这都九点了,也该醒了,不然我们在这里干等?”
只见梁时屿上前一步站在门锁前,用他高大的身躯挡住了闻沉洲的视线。
闻沉洲:“……”
挡谁呢?倒反天罡了,能不能弄清楚谁才是外人。
“你知道密码才怪,别乱试,等会电子锁给弄坏了我弟生气。”
话音刚落,电子锁传来咔嚓一声的开门声。
闻沉洲很是怀疑他这个哥哥是不是亲的。
他还来不及说话梁时屿走进门了。
闻沉洲一进门就看到沙发上还在睡觉的闻叙,身上的衣服都没有换,看来是醉得不轻。
两人默契地放轻了脚步,并没有惊醒闻叙。
闻沉洲刚把汤放在桌上,紧接着梁时屿给他递给了一杯热茶。
他顿时倍感无语,脏话到嘴边看到沙发上的闻叙翻身,下意识把话咽下。
来做客的两人井水不犯河水,各忙各的事,安静地等待帅哥起床。
所以闻叙一起床就看到这两人占据一方,谁也不搭理谁。
闻叙疑惑地看向梁时屿,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家的密码?”
梁时屿捧着杯子倚在岛台,这一切仿佛都在意料之中,淡淡道:“喝断片了,你仔细想想我怎么知道。”
闻叙一脸懵眨了眨眼睛:“昨晚你套我话了?没把我的银行卡密码给套出来吧。”
梁时屿心平气和地说:“我要你的银行卡有什么用?”
闻叙撇嘴:“那也是,你比我有钱,我这些钱也入不了你的眼。”
说着他起身走去主卧的卫生间:“你们两个自便吧,我去洗个澡。”
闻沉洲和梁时屿盯着闻叙的背影看,直至关门阻挡视线。
梁时屿嘴角噙着笑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
闻沉洲见状问道:“你笑什么?”
梁时屿回:“茶不错。”
闻叙关上房间门脱力地坐在地上,一脸懊恼埋头抓头发,嘴里发出无声呐喊。
我去——
请问有时光机让他回到昨晚吗,他一定乖乖地呆在家里不出门。
外面太危险了,酒精太危险了,梁时屿太危险了。
喝醉酒的闻叙更危险。
第68章 “偷情。”
没人知道在浴室的二十分钟里闻叙经历了一个跌宕起伏的心态, 从一开始的求神拜佛再到乞求外星人入侵地球,最后到坦然接受。
这个世界既没有时光机也没有后悔药,但还好有装失忆这种技能 。
闻叙洗漱完之后出去发现餐桌上摆好了早午餐,不止一份, 有三份。
有梁时屿一个还不够, 还有他大哥。
梁时屿和闻沉洲闻言看向闻叙, 异口同声:“把头发吹干。”
闻叙:“……”
家里多了两个操心的爹。
他不做任何挣扎, 乖乖地走进房间把头发吹干了再出来。
家里是长方形餐桌,闻叙出来时两位成熟的大男人落座在两边,主座空着,放着餐具很明显在等着他来坐。
闻叙迎上了两人的目光,动作僵硬地坐在主位上。
他何德何能可以坐在这个位置。
早午饭中西结合, 沙拉, 班尼蛋,牛肉三明治,隔壁还放着一碗中式汤,只有闻叙的面前有汤。
闻叙宿醉起床没什么胃口,刚拿起叉子吃点清爽的沙拉。
闻沉洲说:“汤是妈妈早上起来给你煲的。”
闻叙放下叉子转而捧起碗。
一口一口慢慢喝让闻叙想起来昨晚梁时屿给他泡蜂蜜水,就是那一杯温温的蜂蜜水让他半清醒,然后做出了后面一系列匪夷所思的事。
他心虚地扫了梁时屿一眼,后者察觉到眼神, 转头看他,闻叙快速地移开眼神。
闻沉洲并没有注意到两人的小动作,正低头尝梁时屿的手艺。
还想着挑点刺, 没想到梁时屿还有这手艺,不愧是留子。
闻叙喝完那一碗汤已经半饱,有一下没一下地吃着沙拉。
“昨晚麻烦你送闻叙回家。”闻沉洲抬眸, “话说,这边什么都没有,为什么不把人送回老宅。”
梁时屿没有停下切牛排的动作:“这边也有人可以照顾,时间太晚不好打扰到叔叔阿姨休息。”
闻沉洲反问:“这边有谁可以照顾?你照顾啊?”
昨晚确实是梁时屿照顾醉酒的闻叙。
梁时屿也反问:“我为什么不能照顾,还是你觉得我照顾不了他。”
闻沉洲依旧觉得不对,可还是察觉不出来究竟是什么地方脱离了轨道。
闻叙像吃瓜群众一样眼睛忙得不行,没注意手上的动作,把酱料弄在了手里。
下一秒,梁时屿递过来一张纸巾。
闻叙感叹对方抽纸的速度之余,明明梁时屿没有看他这边为什么会知道他弄撒了酱料。
闻叙接过纸巾,指尖触碰梁时屿的手,脑海里忽然闪现出梁时屿玩弄的他耳垂的一幕。
他一个激灵,猛地接过纸巾,动作之快只剩下个残影。
闻沉洲不明所以:“怎么了?梁时屿会发电,你触电了?”
闻叙擦着手上的酱料:“没事,我的酒还没有醒而已。”
能不能不让他醒酒了,清醒过后有人无意帮你回忆才是最尴尬的时候,他愿意一直醉下去。
闻叙安静地用餐不招惹任何人,祈祷这两人赶紧离开他的家。
然而吃完早午餐,这两人似乎没有离开的念头,闻叙不得不开口赶人。
“哥,你不回家么?难得周末大好时光浪费在我这里。”
闻沉洲从阳台走进来,说道:“你和我一起回去,今晚家庭聚餐。”
闻叙当然知道家庭聚餐,和他商量着:“我还有事需要处理,要不你先回去?”
闻沉洲油盐不进:“我等你处理完,不过我不是那个需要走的人吧。”
梁时屿主动提出:“我还有事,先走了。”
闻沉洲:“?”
这一次怎么反应得这么快,不像是梁时屿的作风。
闻叙像是接收到信号似的,跟着走出去:“我去送一下。”
闻沉洲再次疑惑,探头看向玄关处,嘭的一声,两人走出去并且关上了门。
到底是谁送谁,怎么感觉把他丢在这里似的。
闻叙原本没打算关门,只是站在门边客气地送一送,谁曾想梁时屿牵住了他的手,一把将他拉出门外,另一只手把门关上。
梁时屿把闻叙抵在了墙边,一言不发地垂眸看着他。
闻叙紧张地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手不知要放在哪里才自在。
所以昨晚他是怎么敢双手揽住梁时屿的脖子。
“酒醒了吗?”梁时屿问。
闻叙神情假装平静,其实手指在无措地捏着衣摆。
“醒得差不多了,谢谢关心,我不耽误你了,再……”
再见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被打断了。
“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了么?”
现在闻叙的脑子乱得很,只想躲起来理清楚思绪才慢慢解决。
他很清楚昨晚已经表露出自己的心意,今天梁时屿出现在他面前时和往常无异,可见对方并不反感。
闻叙看着梁时屿的眼睛,眼瞳深处闪过那一点微弱的波动,证明眼前的这个人心如止水。
梁时屿知道他在装失忆,他在期待他的回答。
沉默了半分钟时间,梁时屿任由闻叙思考,因为他相信闻叙不会逃避。
从清醒到现在闻叙还没来得及思考梁时屿对他是什么想法。
“记得。”闻叙坦然接受了昨晚发生的一切,“我确实对你有不一样的想法,如果你觉得恶心……”
梁时屿再次打断了他的话:“很巧,我也对你有不一样的想法。”
闻叙“啊”了一声。
他设想了多种场景,没有一种是两情相悦,因为他从来都没有想过梁时屿对他有想法。
接下来该是什么样的进展,闻叙搜刮了脑海的广播剧和小说,阅读无数也想不出该如何应对。
脑子一懵,闻叙抬手推了推梁时屿的胸膛:“你别靠这么近抢我空气,我现在有点呼吸困难。”
梁时屿稍微往后退了步,反而笑了起来:“昨晚抱着我的时候怎么没有呼吸困难,现在什么都还没有做就呼吸困难了。”
昨晚借酒行凶,什么都干得出来。
闻叙说:“你想做什么事?”
梁时屿的手按上他的耳垂,戏谑道:“今天怎么不会红。”
不到两秒,闻叙的耳垂红得滴血。
梁时屿心满意足笑了起来,语气微妙:“只是捏捏就红了。”
闻叙拍下梁时屿的手,主动俯身到梁时屿的耳畔,轻声道:“其实不用捏也会红,到时候你就会知道。”
话音刚落,门后传来闻沉洲的声音:“闻叙,送人把自己也送走啦?”
闻叙问:“你说我们现在像什么?”
梁时屿笑笑,嘴角的弧度没有下去过:“偷情。”
闻叙忍无可忍,心都快要从胸腔跳出来,侧身离开了梁时屿的包围圈,手抖着按下密码锁开门。
“慢走不送。”
说完后他没去开梁时屿,自顾自地进门。
闻沉洲看到闻叙一进门就蹲下抱头,宛如一只可达鸭。
“弟,出什么事了?”
闻叙轻喘着气,闷声道:“哥,别问,帮我把空调调到最低,我快要熟了。”
梁时屿是故意激他的,昨晚也是这样,这人太恶劣了。
阅书无数的脑子怎么没有点东西,闻叙不敢回想他刚刚对梁时屿说的那句话另一层含义。
梁时屿应该不会……
发!三十多岁的男人怎么可能不懂。
脸在发烫,闻叙为了紧急解救发烫的身体,径直打开冰箱的门,将自个人塞了进去降温。
闻沉洲转头看到这一幕陷入了沉思,怎么送个人回来变成这样。
这个时候闻妈打电话过来询问他们什么时候回家。
闻沉洲说:“我随时都可以,就等闻叙什么时候从冰箱里出来。”
不出意外,两人都挨骂了。
一个被骂不看好弟弟,一个被骂脑子不清醒,冰箱那是能进去的地方吗。
闻叙飘飘然地回家,大半天了还处在微醺的状态。
闻琛见闻叙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质问对方昨晚为什么不带他一起走。
闻叙行尸走肉般上楼:“你不是安全回到家了么,还想怎么样。”
闻琛摸了摸下巴:“好像也是,我安全回家了,你被梁小叔送回去也安全到家了。”
闻叙回:“错了,不是完全安全。”
闻琛跟在他哥身后问:“什么意思?”
“昨晚我安全,他不安全。”闻叙推开房间门,“今早他安全,我不安全。”
闻琛还是不懂他哥是什么意思,还想再问什么就被拒之门外。
闻琛撇了撇嘴下楼,问大哥:“大哥,哥他怎么了?”
闻琛洲不在意地说:“酒还没有醒吧,下一次别让你哥喝那么多酒,他那酒量你又不是不知道。”
闻琛乖乖应下,然后学着他哥的模样躺在沙发上看手机。
闻妈在餐厅插花,和儿子们聊家常:“小琛啊,昨天那位老师是你哥哥的大学同学,我怎么还听说他读研究生的学校是你哥哥想要读的那间。”
闻琛一边刷手机一边说:“是吗?碰巧吧。”
闻琛洲回复工作信息,随口回:“德国吗,德国有谁在,怎么这么多人都去德国留学。”
“还有谁在德国?”闻琛问。
闻妈回:“时屿啊,他五年前就到德国读书了。”
闻琛一个鲤鱼打挺,五年前,德国。
他好像悟到点不为人知的秘密。
第69章 当然是在一起晾晾酱酱。……
闻琛的行动力不是一般的好, 偷摸地找梁景行套话,根据昨晚透露出坐主桌吃席吃这些话,他觉得这人肯定知道点什么。
要是把这种毅力放在事业上,首席之位不在话下。
不过他还是喜欢探索秘密。
梁景行这傻小子完全没个心眼子, 一直把闻琛当成不谙世事的小孩, 被对方哄高兴后, 无意之中被套了好一些话。
比如说他哥的大学和梁小叔的大学在同一个城市, 但这也说明不了什么。
再比如梁小叔订婚的那段时间他哥颓废了好一段时间,闻琛还记得他那时问他哥想要什么漫画,对方说没心情看。
连漫画都不看了,他猜测是发生了什么大事,问了家里一圈也不得而知, 现在他知道发生什么了。
以上只是碰巧或者猜测, 接下来才是把两人有猫腻这件事成为钉在板上的事实。
闻琛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给梁时屿打了个电话。
“梁小叔晚上好。”
对方似乎在聚餐,电话里传来说话的声音,隔了两秒才安静下来。
梁时屿回:“晚上好,找我有事吗?”
闻琛站在前院随手碰了碰花骨朵:“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小叔德国有什么好玩的,我打算回学校之前飞去德国玩几天。”
梁时屿如实和他介绍了几处游玩的地方。
闻琛又问:“你学校附近有什么好玩好吃的,我有个朋友想去那间学校就读,提前熟悉一下。”
梁时屿耐心和他说着学校周边的美食。
闻琛若有所思地想了想, 笑着说:“好的,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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