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特和他的亲身弟弟, 以及政敌斗了几个月, 把对方的把柄统统都揪了出来, 搅得整个埃及不得安宁。
他们一开始还顾忌着没有闹得太大, 但是也不知道是谁在里面浑水摸鱼, 把整个朝政里的所有派系都拉下了水, 从一开始的小事, 闹到了整个王廷的丑陋一面都揭开在了塞提一世的眼底。
作为统治者,塞提一世当然知道自己的部下们在得到了权利后肯定会有一些蛀虫,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 自己的整个朝臣, 竟没有几个清廉高洁之人。
塞提一世震怒不已, 原本混乱的场面在君王的雷厉风行之下逐渐地被平息了下来。
这一次有一大批人都被撸掉了职位,换上了新的,而这其中就有鲁特。
接手了他将军之职的也并非那个满肚子坏水想取而代之的弟弟, 反倒是他们家族另一个默默无闻、一直在磨炼自己的后起之秀。
希尔格纳在得到这个消息后,也没有多高兴。
很明显法老王那后续的处理手段, 是早有意图要把这些国之蛀虫清理一遍了,他的这个计划反倒是给了他一个极好的理由,自然而然地换上了那群年轻之人,让奥兹曼迪亚兹日后继位,周围都是和他一样充满了活力与生机的年轻人,更不会遇到权臣和外戚的阻挠。
等到奥兹曼迪亚兹继位后,说不定埃及和赫梯之间会有一场大战。
强大起来的封建王国如果想要得到更多的资源,那就只能向四周扩张了。
希尔格纳躺在床上叹了口气,说道:“塞提一世还真是个雄君啊,他这么费心地给自己儿子铺路,奥兹曼迪亚兹的名字一定会被记载入史书吧。”
阿拉什笑了笑,说道:“话说御主你没有想要继承赫梯的王位吧?那太可惜了,如果赫梯的王是你的话,即便那位小殿下继位了,埃及恐怕也不一定能够成功打败。”
希尔格纳想了想,说道:“当王就算了吧。我原本还在犹豫,但是在来到埃及之后,我忽然觉得,当王其实也没有多有趣。”
在上一世的时候,当希尔格纳登上了王位以后,不少的朝臣都竭力阻止他御驾亲征,更别提爱尔兰全域都被他收归于手中时了,那些投奔来的、各国投降的臣子,不仅不让他如以前那样自由出行,而且还不断地劝说他娶女性的侧室诞下后裔。
若不是希尔格纳的内心里想要建设出自己梦想中的乌托邦,他早就从那仿佛被禁锢一样的生活里离开了。
都当了两世的王了,再喜欢当王多少也会腻,所以这一世希尔格纳准备换一个兴趣。
“那赫梯怎么办?那好歹也是御主你的国家吧?”阿拉什问道。
希尔格纳扳指数了起来:“我那大哥耳根子软,登上王位大概也只是母族的傀儡,其他的皇子和皇女也没有优秀到哪里去。不过现在也不急,我那好父亲身体健朗着呢,继承人们争位也得等到几年之后了。那个时候所有的皇子都会在参加朝政,矮个子里面总会有高个子。”
顿了顿,希尔格纳接着说道:“况且赫梯也没有被落后,不知道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这一次被提拔上去的新臣子里,就有赫梯派遣进来的探子。”
当然这个探子并不是希尔格纳被告知的那两名,而是被埋得更深的、甚至进入到了朝廷体系里的高级间谍。
他们也算是察觉到了这一场风波,知道是自己上位的好机会,便也在里面浑水摸鱼,把事情弄得更大了。
谁又知道,几乎把大半个埃及王廷里的臣子卷进去的风波,不过是希尔格纳为了平静的咸鱼生活而搅起的呢?
没有人会想到这一点,希尔格纳在奥兹曼迪亚兹的身边,备受塞提一世的欣赏,他又是势单力薄的质子,没有人能够想到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然会是他。
哦,或许得剔除掉一个人。
——那就是鲁特。
他虽然失去了将军职位,但并未被完全撸掉身上的官位,只是明升暗降,没有了实权,但是这比让他死还难过。
谁都不知道这一场风波到底是因何而起,但是鲁特却直觉地意识到了,这里面定有希尔格纳在掺和。
鲁特不寒而栗,那个势单力薄的质子仅凭一人就能在埃及掀起这样的骚乱,又拥有可怕的武艺,他仿佛可以看到日后埃及被希尔格纳弄得一团糟、变得衰弱贫困、不敌赫梯的未来。
鲁特之所以如此针对希尔瓦格纳,是因为他看出来了,这个赫梯之子无法为埃及所用,身上又具有奇异之能,早晚会成为埃及的心腹大患,给这片土地带来灾害。
——他甚至在夜晚梦到了在火雨、雷霆与冰雹肆丨虐下悲鸣着的埃及。
梦境中埃及的人民四处惊惶的逃窜,孩童的哭泣声不绝于耳,从未有过的饥饿、瘟疫、干旱和灾厄席卷了这片黄金之国。
为了他的王和挚爱的国家,希尔格纳必须死!
鲁特坚信着这个噩梦正是九柱神给他的启示与托梦,是让他将这个来自于赫梯的威胁除掉,将即将笼罩于埃及的阴霾彻底扫除,并且为此深信不疑。
但是他已经失去了原本的官职,也失去了可以觐见法老王的权利,他无法将自己的忧心忡忡报告给塞提一世。
而奥兹曼迪亚兹殿下简直就像是被那个希尔格纳迷住了心神一样,对于他的忠言逆耳置之不理,甚至还对他大发脾气,认为鲁特是在小看他的实力,不信他可以凭借自己的本事与力量,让希尔格纳心服口服地败给他。
鲁特虽然内心有私欲,但是他对于埃及的爱却是货真价实的。
所以他沉寂了下来,内心却决定要为自己的祖国除掉这个隐患。
希尔格纳并非噬杀之人,确定鲁特已经无法再蹦跶到自己面前、也无法再官复起用后,便将他抛之脑后了。
现在占据了白发皇子大半心神的,是该如何在这个娱乐贫乏的时代取悦自己。
足球?虽然场地有了,但是希尔格纳暂时可没有办法找到能够充气、足够结实的材料来制作球体。
篮球和其他球类理由同上。
实际上橄榄球倒是可以重现,但是希尔格纳本人却不喜欢这项运动。
难得的咸鱼生活,他又何必要在这样烈烈炎日之下看肌肉男们撞来撞去?甚至参与其中?
不过或许奥兹曼迪亚兹会喜欢,他相当喜欢武艺出众的勇士,希尔格纳认为他对自己态度转变,正是因为看到了自己的武艺精湛。
仔细想来,能够让希尔格纳自己感到愉悦、又不用在外面跑来跑去的娱乐活动,也只剩下扑克牌和桌游了。
“……干脆玩狼人杀好了。”
希尔格纳这么决定道。
狼人杀的规则多变,只需要一张桌子和卡牌就能玩,至于扑克牌,希尔格纳先想办法把轻便坚硬的纸造出来再去考虑。
毕竟如果做得不一样,很容易就被对手看出牌的不一样,使得出老千变得更加简单了——这并非希尔格纳想要看到的。
而狼人杀的牌子甚至不需要认真做,用石板代替也是可能的。
当然狼人杀的名字也被希尔格纳改了,他把背景改成了某一个虚构的城镇蛾摩拉,把狼人改成了试图在夜晚入侵城镇、顶替城镇之人的死灵,而士兵、平民、镇长照旧,预言家改成了祭司,女巫改成了医官,丘比特改成了恶作剧之神韦韦科约特尔——在希尔格纳所读到的神话故事里,这位没有特定性别的、喜欢音乐与舞蹈,又热爱恶作剧、会掀起战乱的神明,正好符合丘比特。
实际上把丘比特定为韦韦科约特尔也是因为这位神明并不属于埃及所崇敬的九柱神之内,某种意义上,他也算是恶神,被人们防备厌恶,并且又没有足够强大如风暴之神赛特的力量。
柿子拿软的捏,希尔格纳当然就是选择他来当这个‘丘比特’了。
当然目的还有其他,不过暂时还不足为外人道也。
希尔格纳目前只设定了这一些角色卡,毕竟目前第一次玩的人多了,便会变得混乱。
不过当希尔格纳诉说自己近来知道了一个新游戏,邀请其他皇子来玩时,一开始他们都不想要当平民或者是死灵,而有的人(特指奥兹曼迪亚兹)连祭司都不愿当。
“我乃埃及太阳神拉的后裔,森罗万象都要拜倒在我的面前,岂能自贱身份!”这是奥兹曼迪亚兹。
“其他的倒是无所谓,但是我绝对不要当死灵!”这是其他自持身份的皇子。
游戏根本无法进行下去了。
要不是因为这群质子是最悠闲、也最有文化的,否则的话希尔格纳宁愿去找几个侍女一起玩。
反正他也不介意那些尊卑之别,只要能够让自己玩得尽兴,是谁都可以。
但是邀请侍女的话,就得从识字开始教起,实在是太费功夫了。
“……那就玩不下去了啊。”
希尔格纳摊了摊手道,“抽到角色卡的不确定性,和因此考验的应变能力,才是这个游戏的精髓之处。”
希尔格纳也不是非得逼着其他人陪自己玩,不甘不愿的人玩了,反倒会破坏了游戏的趣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