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成了毛茸族的团宠(昭野弥弥)

“汤圆现在是什么心情？”夏厌定定望着白斯，“我想知道。”
白斯如实道：“他现在很难过。”
夏厌抿了下唇，愧疚道：“对不起。”
这个问题，他真的无法解决。
其实，在白斯向他告白的那天，他就有了答案，他是喜欢白斯的。
之所以拖到今天才给白斯答案，是因为，他在分辨他对汤圆和对白斯的感情，直到现在才理清，才能清楚地告诉白斯，和白斯身体里的另一半灵魂。
白斯拥紧了夏厌，嘴唇轻柔地落在夏厌的额头，温声道：“我知道你是喜欢白斯的，你不需要对我的另一个灵魂怀抱愧疚。”
真奇怪啊。
夏厌想，他竟然会喜欢上一个人的一半灵魂。
夏厌要换衣服，白斯站在夏厌房间门口等夏厌，等待的时间并不煎熬，煎熬的是脑海中源源不断的哭喊声。
【我要见夏夏，你快点放我出去！】
[我可以放你出来去见他，但是你得先想好，见到他之后，你打算跟他说什么？对他死缠滥打，逼他喜欢你？]
【……】
[你应该不难看出，这是他谨慎思考后的回答，他已经很用心做出他的回应了，你还想做让他为难的事情吗？]
汤圆当然看得出来，可清楚归清楚，还是会感觉难受：【呜，这不公平，为什么夏夏会喜欢上你嘛！】
白斯叹了口气，无奈道：[你常说的话，你都忘记了？]
【什么？】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没有什么公平与不公平，你应该能感觉到我的心情。]
感觉到，被夏厌喜欢的感觉。
【可还是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
【夏夏喜欢的不是完整的我们，你不会介意吗？】
白斯目光幽深：[不会，只要他喜欢的是白斯就够了。]
“抱歉，让你久等了，我好了。”身后的房门被拉开，夏厌的声音同时响起。
白斯单方面结束了与汤圆的交谈，迎了上去，自然地牵住了夏厌的左手：“没有久等，可以跟我做个约定吗？”
夏厌：“什么？”
白斯举起夏厌的手，低头，在夏厌的手指上亲了一口，夏厌蓦地睁大双眼，脸颊迅速浮起两抹酡红。
“我们已经开始交往了，说对不起，谢谢会显得很生分，以后能不要对我说这些词吗？”
夏厌已经尽量去忽略被白斯亲了一下的事情，可注意力还是被分去了大半，他听清了白斯在说什么，来不及思考就一个劲地点头。
夏厌的手指动了几下，指尖点在白斯的掌心上，希望白斯能够发现，放开他的手。
说话就说话，为什么在说话前要亲他的手呢？
白斯笑了笑：“从现在开始，你每对我说一声对不起或谢谢，我就会亲你一下。”
夏厌：“……”
手指又被白斯吻了一下，夏厌像只炸毛的猫，快速挣脱了白斯的掌控，结巴道：“我、我没说对不起和谢谢呀，你、你怎么还亲我？”
白斯：“这是示范。”
夏厌：“……”
白斯：“你又说了对不起和谢谢，我得再亲你两次。”
夏厌：“……”
“那不算数！”夏厌瞪向白斯，白斯这番话听着很轻佻，可白斯偏偏用一本正经的表情和语气说出来，对着这样一张脸，有再多的火气都无力发泄。
夏厌泄了气，握紧被亲了两次的手，撇开脑袋，小声道：“算、算了。”
白斯却不接他这个台阶，追着他的目光，追问道：“你生气了吗？”
夏厌还没张口，白斯又道：“对不起，这是我为亲你找的借口，当然，这也是我的真心话，我不希望我们之间还这么生分。”
还是那张严肃的脸和正经的语气，夏厌“噗嗤”笑了：“你跟我说对不起了。”
白斯愣了下，唇角缓缓勾起，将手递到了夏厌面前，期待道：“那换你来惩罚我。”
“……”
迎上那张期待的脸，夏厌无法说出拒绝的话，靠近之前提前闭上了眼，蜻蜓点水般碰了下白斯的手指就快速撤离。
只亲一下而已，就花光了夏厌所有的勇气，他睁开眼，不敢看白斯，转身朝餐厅走去。
夏厌忘记了，他的左手还被白斯给抓着，没走两步就受到了阻力，白斯还站在原地没有动，他的力气自然是敌不过白斯的。
“不走吗？”夏厌背对着白斯，问道。
白斯：“夏夏，你在害羞吗？”
夏厌耳根一热，这是白斯第一次喊他夏夏，和汤圆软糯的声音不同，低沉醇厚，喊得他心间一阵酥麻。
白斯走到夏厌面前，弯下腰，夏厌想要躲，被白斯捧住了脸。
手得到了解放，脸又落入了白斯手中，无论如何，都逃脱不了白斯的掌控。
夏厌不是第一次在白斯面前脸红了，不管看多少次，白斯都觉得有趣，一个想法从始至终都没有改变过——
脸红的夏厌最可爱。
“好红。”白斯感叹。
夏厌嗡得一下，脑袋要爆炸了，羞恼道：“别、别看了。”
夏厌仿佛天生就没脾气似的，连恼怒时都是可爱的，像只被拔了爪牙的小动物，没有一点攻击力。
“你说过我可以看你的。”
“……”
夏厌真后悔对白斯说了这样的话，给了白斯回击他的理由，还是他主动送到白斯手中的。
白斯越看越喜欢，又盯着夏厌的脸，仔细观察了很久，直到夏厌被他看得眼里沁出水光，他才稍稍直起了腰，可目光还是片刻不离夏厌。
任谁被这样盯着看都会生气，夏厌没有生气，只是觉得很羞耻，尤其是，看着他的人还是他喜欢的人。
“看、看够了吗？”夏厌抬起手，挡住了眼睛。
白斯：“没有。”
视线被隔绝了，白斯的话还是能让夏厌心跳加速，夏厌终于受不了了：“你别这样盯着我看，我会害羞的。”
已经害羞到不行了，他不信白斯看不出来，还非要这么盯着他看。
他第一次知道，白斯原来也有过分的一面。
“好，我不看你了，别生气了。”白斯说到做到，在说完后就挪开了视线。
夏厌透过指缝看到了白斯的动作，他吁了口气，羞臊还没消退，就听白斯又说道：“对不起，你太可爱了，我总想看着你。”
夏厌：“……”
白斯：“我又说对不起了，这次是故意这么说的，因为，我想让你亲我。”
夏厌：“……”
白斯忽然俯下身，将脸凑到夏厌面前，他听了夏厌的话，没有去看夏厌，但夏厌仍有种被注视着的感觉。
“这次我不想亲手了，夏夏，你能亲我的脸吗？”
“……”夏厌慌张道，“你、你变了。”
白斯疑惑：“哪里变了？”
夏厌：“从前的你不会说这些话的，也……”
夏厌想说也没有这么主动，但转念便想到，白斯是会主动的，这段时间，白斯一直都在主动。
“是你跟我说，希望我们能够变成无话不说的关系，我不想再发生之前那种事情了，所以，我会将心中的想法全部说给你听。”
夏厌：“……”
这很好，可关键是，也不能什么都说吧，这么羞耻的话，也不知道白斯是怎么做到一本正经说出来的？
“你不喜欢吗？”白斯眼里的困惑挥之不去，还多了几分委屈。
“不是不喜欢。”夏厌犹豫了下，还是将想法说给了白斯听。
白斯沉默了会，抓起夏厌的手指，放在自己的左耳上：“我不是不害羞的。”
夏厌这才注意到，白斯的两只耳朵不知何时已经通红了。
白斯的目光落在某一处，没有看向他，夏厌忽然觉得自己是个矛盾的人——
既希望能与白斯建立起无话不说的关系，但当白斯真的做出改变后，他又在想尽办法堵住白斯的嘴巴。
明明同意白斯能看着他，却几次三番的阻止白斯看向自己。
白斯一直在做主动的人，试图拉近他们的关系，而他一直在将白斯推远，哪怕是互通心意之后，他也在做推开白斯的事情。
夏厌讨厌怯懦的自己，他也想做出改变。
夏厌扬起下巴，轻柔的吻落在白斯的右颊上，和刚才一样，只碰了一下就分开了。
白斯忽地偏头，想起什么，又将脑袋偏了回去，眼神不停乱转，似乎在用余光打量他。
白斯还记着他的话，没有看他，却又在想尽办法偷看他。
夏厌忍不住笑出了声，掰过白斯的脸，轻声道：“白斯，你可以看我了。”
话落，白斯立即便看向了他，眼里的亮光差点灼烧了夏厌，也让夏厌知道了，他的一个亲吻而已，就能让白斯如此开心。
“白斯。”
“嗯？”
“我、我会慢慢适应我们的新关系的，不管有多害羞，我也不会再逃避了。”夏厌抓住了白斯的手，“你能不能给我一个适应的时间？”
就像之前适应与白斯做朋友那样，他相信，只要给他时间，他迟早能够自然地面对白斯的。
白斯笑道：“好。”
夏厌跟着笑了起来：“以后，你想看多久就看多久，我不会再阻止你了。”
白斯眼里的光更亮了，夏厌刚说完就有些后悔了，正式确认恋人关系之后，白斯的目光中带了几丝明显的侵略，夏厌有些招架不住。
他硬着头皮与白斯对视。
五秒、十秒……
夏厌抬起手，遮住自己的眼睛。
白斯被逗笑：“夏夏，你挡住自己的眼睛做什么？”
“……”夏厌心虚道，“我没有让你不看我。”
他可没有挡住白斯的眼睛，这不算反悔。
“好了，我不看你了，饿了吧，我们去吃饭。”白斯温柔哄道，牵住夏厌的手，提前背转过身，给了夏厌喘息的机会。
被白斯无视了太多次，汤圆早就知道白斯是个冷血无情的人，知道叫嚣无用，汤圆也不叫了，想让白斯离开换自己陪伴在夏厌身边的想法没有断绝过。
汤圆只有白斯十分之一的力量，正面斗，他没办法斗得过白斯，更别提拿到身体的掌控权了。
汤圆绞尽脑汁，还没有想到好的办法，他快气疯之前，夏厌给了他帮助。
夏厌找到白斯，主动提出想要与汤圆见上一面。
“白斯，我想跟汤圆好好谈谈，可以吗？”
白斯不知道夏厌想要和汤圆谈什么，他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不给汤圆做心理准备的时间，汤圆终于又见到了夏厌，身体率先做出了反应，朝夏厌的掌心扎去。
还是一样的温暖，是他最喜欢待的地方。
然而，账还是要算的——
“夏夏，你不喜欢我了吗！”
“我喜欢汤圆。”夏厌肯定道。
以往听到夏厌这么说，汤圆一定会欣喜若狂，抱着夏厌的手指上蹿下跳，积极回应夏厌的喜欢。
今天的汤圆格外的冷静：“我说的不是那个喜欢，我想要夏夏像喜欢白斯那样喜欢我。”
夏厌面露为难：“汤圆，这个我不能做到。”
汤圆早就想过这个答案，可亲耳听到还是让他崩溃：“为什么！不是夏夏你说，我和白斯是一个人吗！？你承认我跟白斯是一个人，你还劝我们和好……”
为什么在有关喜欢的问题上，夏厌又将他跟白斯区分开了呢？
夏厌知道自己很过分，但他不想回避问题，拜托白斯将汤圆唤出来，就是想要直面问题，跟汤圆把话说清楚。
“我知道你和白斯是一个人，到现在也坚定认为你们就是一个人，但在感情上，我没办法不将你们区分开……”
夏厌知道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更加过分，他的心非常忐忑，一再告诫自己不要回避，紧盯着汤圆，沉声道：“因为，我没办法想象与汤圆谈恋爱的样子，汤圆在我看来就……就是个小孩子呀。”
除去有时候忽然变得成熟的性格，无论是外表与声音，汤圆都像个小孩。
他不可能跟小孩子谈恋爱，更别提喜欢了。
那是犯法的！
汤圆：“……”
天都塌了！
“我才不是小孩子，虽然我从本体里剥离还没满两个月，但我的灵魂是成熟的！我已经是大人了！！！”
糯米团子生起气来也是可爱的，这样的汤圆更像个小孩了。
只有小孩子才会一再强调自己已经是个大人了，汤圆果然就是个小孩子嘛。
夏厌憋住笑，连连哄道：“好，汤圆不是小孩。”
汤圆开心了些：“那夏夏能跟我谈恋爱了吗？”
夏厌毫不犹豫：“还是不行。”
汤圆：“……”
“呜夏夏是骗子！你都说我不是小孩子了，为什么还不愿意跟我谈恋爱？我的本体真的比我好吗？你可以跟他，为什么就不能跟我呢？”
夏厌：“……”
汤圆：“呜呜呜夏夏是渣男！既然要了我，那就全部都要呀，怎么能只要一半，剩下一半就丢了呢！”
夏厌：“……”
汤圆的话一针见血，直戳夏厌心窝，夏厌觉得自己真变成一个渣男了。
但他没有被汤圆的话给影响，还是坚持自己的观念：“汤圆是我最好的朋友。”
“……”汤圆，“那白斯呢？”
夏厌脸一红，小声道：“白斯是……我最喜欢的人。”
汤圆：“……”
与夏厌说不通，汤圆开始无理取闹，在夏厌掌心里打滚，嘤嘤叫道：“我只要夏夏，可夏夏不要我了，呜哇哇我怎么这么可怜哇，我是一颗没人疼没人爱的小汤圆……”
夏厌：“……”
[可以闭嘴了吗？]
【我就不！你和夏夏现在是联合起来对付我吗？呜哇真过分啊！】
[我不否认我一直在针对你，但夏厌不会针对你。]
【我只是说着玩的，我知道夏夏不会这样做的，你现在是以夏夏男朋友的身份在帮夏夏说话吗？哼，我才不要你的解释呢，别以为你得到了夏夏的喜欢就可以向我炫耀了！你才要闭嘴啦！从我的意识中滚出去！】
[……]
夏厌知道汤圆在向他撒娇，他也顺着汤圆的意思哄了汤圆，今日的汤圆格外难哄，夏厌试了所有办法，汤圆仍在哭闹不止，非要他说出满意的答案才能罢休。
夏厌同样知道汤圆想要什么答案，但他说不出口。
如果勉强自己接受汤圆，汤圆也一定不会开心的。
哄了很久，夏厌的耐心没有告罄，依旧耐心温柔：“成熟的大人可不会在我的手心里打滚哭闹。”
汤圆：“……”
汤圆立马停止了无理取闹，替自己辩解：“我是装的。”
糯米团子擦擦身上的软毛，边拼命挤干净芝麻眼里的眼泪，努力睁大眼睛，装出成熟的模样：“看，我很正经严肃的。”
他没有考虑到，自拥有这样的外形起，他就没办法抛弃‘可爱’的标签，无法让他的外形成熟起来。
夏厌忍笑忍得很痛苦，点头附和：“嗯，我知道汤圆在正经的跟我谈话。”
汤圆：“你曲解我的意思，夏夏，你想岔开话题吗？”
“不，我想跟你讲清楚，”夏厌神色认真，“汤圆，我们物种不同，没办法谈恋爱的。”
夏厌动了动右手，将掌心的汤圆翻了个面，这动作是在意有所指。
不光是物种不同，他们的体型也差了太多。
汤圆以往有多喜欢夏厌的手心，如今就有多别扭，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和本体之间存在多大的差距了。
本体拥有比夏厌还要高大的人形，能够自由拥抱夏厌，在夏厌哭泣的时候，只需轻轻一抬手，就能帮夏厌擦去眼泪，而他需要花费不少力气才能帮助夏厌，还不能一次性帮夏厌将眼泪擦干净。
“你在意的只是这个吗？”汤圆想到了他经常给夏厌读得睡前画本，里面有一则故事是这样讲的——
“爱情无关性别和物种，只要真心喜欢就够了，而且，我和白斯就是一个人，与你谈恋爱的白斯就是我呀，所以，你为什么要否定对我的喜欢呢？”
夏厌一怔，汤圆乘胜追击：“我和白斯是一体的，你否定了对我的喜欢，就是否定了对白斯的喜欢，夏夏也说过，每个人都有不同种性格，我代表着最真实的白斯，如果夏夏无法接受最真实的我，那是不是证明，你没办法接受最真实的白斯？”
汤圆这话，将夏厌和白斯都给说愣住了。
夏厌的大脑飞速运转，想出许多理由去反驳，都难以否认汤圆的话。
汤圆：“夏夏，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夏厌还没有思考完，不由自主回答：“你说的对。”
汤圆自以为打动了夏厌，得意地笑了起来，又追问道：“夏夏，你现在可以承认你对我的感情，和对白斯是一样的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