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暗恋太宰先生二三事 金推完结+番外 (外卖君)
安藤一怔。
他叹了口气。
“值得吗,竹下。”
连接着竹下秋的心电图仪器发出均匀的“滴——滴——”声响,医护人员的脚步声忙忙碌碌。
没有人回答他。
*
[深夜的街头酒馆]
太宰向老板点了一瓶酒,自斟自饮。
他举起酒杯,半满的玻璃杯壁映出他平静的面容倒影。
——竹下君这些年做得很好。
——Boss把Q从禁闭室里放出来了。
森鸥外动用了Q。如果他是森鸥外,他会用Q来对付谁?
那必然是,先除内忧,再平外患。
七年未见,梦野久作那小鬼还是那样恶劣。见到中岛敦脱离脑髓地狱之后的崩溃,他说:“太宰先生的新朋友好容易坏掉啊,和他相比真是差远了呢~”
Q没有说“他”是谁,但是太宰知道。
当时他的呼吸轻了一丝。
当然,没有人发现太宰治这过于轻微的失态。
接下来太宰治完美地处理了陷入自怨自艾的中岛敦、受到惊吓的事务员二人并拨打电话向据点传达了目前的战况。
镇定可靠得毫无异常。
……
可是深夜里,太宰酒精作用下的大脑突然工作起来。
竹下秋会死吗?
不,森先生不会让秋死在这个时候,干部死亡的消息一旦泄露对港口黑手党的士气将是重大打击,因此他会尽力救治。
而竹下秋虽甘愿为港口黑手党赴死,但他并非心存死志;恰恰相反,他因为爱着太宰治而有顽强的生命力,会竭尽全力地活下去。
——竹下秋死亡的可能性,百分之二十八。
得出这样的事实并没有让太宰有多么安心。因为他太过清楚,活着未必比死亡好受,死亡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太宰治仰头灌下一杯酒。
由于喝得有些急了,有酒液从嘴角流下,沿着脖颈流入雪白的绷带。
这种简单的推理对太宰治而言不过是转念间的事,他接着往后分析。
——竹下秋受到Q的脑髓地狱精神攻击的可能性,百分之八十五。
酒液划过喉咙。
——竹下秋在脑髓地狱中精神崩溃的可能性,百分之五十九点八一。
酒气从喉管上涌,熏得他口腔鼻腔都是呛人的酒味。
——竹下秋在脑髓地狱之前受刑,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七。
太宰又给自己斟满了一杯。
——竹下秋在Mafia的重刑中被废除所有行动能力,百分之九十三。
太宰再次灌了下去。
太宰一杯接一杯地倒、一杯接一杯地灌,很快将一整瓶喝完了。
——竹下秋完好无损地回到他身边,百分之一十二。
酒瓶空了。
——竹下秋在承受痛苦,百分之一百。
……
太宰治哐地把空酒杯往桌上一砸,在半夜的酒馆里笑着大声嚷道:“嗨~老板,麻烦来一杯xx牌的牛奶!”
远远传来老板的应答:“太宰先生啊,我们这里不卖牛奶!”
“没有啊……”太宰于是收起笑容,不满地嘟囔,“太糟糕了。”
糟糕透顶。
太宰治在思念竹下秋,可能性,百分之一百。
第66章 死讯
在酒馆喝完酒, 太宰便和久未联系的坂口安吾定下了见面的时间地点。
以坂口安吾为代表的异能特务科若能和他们合作,将使武装侦探社在这场战争中得到不小的助力。
战场上的局势瞬息万变,敌对、试探、合作、结盟, 采取什么样的战略取决于哪种方式能为己方带来最大的利益。
在组合首领利用Q给横滨造成重大灾难之后,武装侦探社和港口黑手党双方首领秘密进行过一次是否结盟的谈判。
他们毫无疑问地谈崩了。
双方理念从根本上不同, 只是在某些时刻拥有共同的目标而已, 无法达成完成信任对方的条件。
但是对于需要沟通某些事情的太宰治与森鸥外来说, 必然有这样一场会面。
*
“太宰君,我劝你回来当干部的邀请还是有效的哦。”
结束了谈判后, 当着福泽谕吉的面,港黑首领如此光明磊落地挖墙脚。
时隔四年,森鸥外再次见到了这个惊才绝艳却叛逃了港口黑手党的前部下。
太宰治看上去和以前大不相同了。他鸢眸中偶尔泄露的利芒仍让森鸥外心惊,但比起阴郁暗沉的十八岁,二十二岁的太宰治确实明亮得多,并且在人前收敛起了他身上绝大多数与这个世界的对抗性。
而且以他的气色来看, 太宰治的身体比过去更健康了许多。如果没猜错的话, 竹下君在当中应该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森鸥外想。
面对森鸥外的邀请, 太宰轻笑了声,直白而干脆地回应道:“怎么可能呢?把我赶出Mafia的人不就是你吗。”
“你不是自己请辞的吗?”森鸥外佯作不解。
“森先生是害怕了吗?怕我哪一天为了首领的位置切断你的喉咙, 就像你对前代首领所做那样。”
太宰说。
“当初的我若没有‘请辞’,如今恐怕被森先生以‘为了Mafia’的安全与利益为由,先废掉全部行动能力,再用卑劣的手段废掉所有神智,才能使森先生在夜里安心地睡个好觉吧。”
你用织田作的死亡将我赶走, 如今又对身为干部忠心耿耿的秋下了狠手。
森先生做了什么亏心事,你自己心里有数。
太宰治满面笑容,语调轻快,但他的话语却格外犀利逼人。
天蓝叶绿,风轻虫鸣。
没有人会认为此刻在太宰治和森鸥外之间流转的是什么轻松愉悦的东西。
武侦和港黑来到这个密谈现场的都是心腹,双方对于竹下秋的事都了解得七七八八,各个心中知道,太宰治这是在撕破了脸来谈。
森鸥外听了这露骨的讽刺,非但没有变色,甚至还微笑起来:“太宰君说笑了,你若还是港口Mafia的干部,我哪有对功臣下手的道理。”
太宰:“功臣与罪人只有一线之隔,再多贡献也经不起首领的一念怀疑,这也是Mafia的道理。”
“太宰君这是在为谁打抱不平吗?”
森鸥外终于挑明了。
何止打抱不平。
太宰看着首领:“我把秋给港口Mafia借用了那么多年,是时候还给我了。”
森鸥外因他这宣告主权般笃定的发言挑了挑眉。
“哦,虽说竹下君是你带来的,但不也是你把他留在这的吗?因为相思病而责怪旧上司就很过分了。”
他双手背在身后,不慌不忙地说。
太宰眼光更沉:“森先生,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奸商嘴脸可不太好看。”
当年竹下秋的成长需要与太宰治的离别,需要独立地存在于港黑。太宰清楚这一点,所以竹下秋当年留下而非离开,他的选择有太宰推波助澜的必然性。
然而港口黑手党在成就了竹下秋的自我的同时,也因为他的能力获益无数。
孰轻孰重,孰为更大的利益既得者?
森鸥外和太宰治各自心中有数。
森鸥外一摊手:“哎呀呀,说到这里,我才是不得不说,太宰君既然有了竹下君这样令人妒忌的存在,那么多年就不要总是很嫌弃的样子了。”
“本是珍贵得过分的东西。”
“你才是占了便宜还卖乖啊,太宰君。”
森鸥外感叹得真情实感,一时间竟比太宰治更像在为竹下秋打抱不平。
太宰听到“嫌弃”一词时神色微僵,鸢眸一片冰冷:“命令都下了,就不必在这里假惺惺地表演为他好的做派。”
森鸥外对他笑了笑,始终保持风度:“看来你对自己的判断很有自信。”
太宰:“了解你的冷酷无情罢了。”
森鸥外:“你这么肯定我不会杀他?”
他确实大费周章地废掉了竹下秋,却从来没有杀死他的打算。
太宰也笑了。
“除非你想彻底与我为敌。”
森先生这样妒忌他,不就是因为心里清楚竹下秋对他们这种人有多重要,而他太宰治有,他森鸥外得不到。
往日的港黑上下级两人这一番对白,你来我往,火星四溅,不比双方首领谈话时的气势弱上多少。
不知是由于什么原因,森鸥外容忍了旧部下太宰治对他的几乎所有挑衅,带着现任部下离开了密谈地点。
*
武侦社回程路上。
与福泽谕吉一同出行、与港口黑手党进行谈判的除了太宰,还有国木田独步和谷崎润一郎。
森鸥外一走,太宰就没了对峙时那沉着从容又隐隐迫人的气势,垮下肩,跟在福泽谕吉后面耷拉着脑袋:“唉。”
福泽谕吉没管他,自顾自地思索着。
太宰持续叹气:“唉。”
社长没发话,谷崎润一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于是他决定保持沉默。
太宰:“唉——”
像个坏掉的喇叭。
终于有人听不下去了,国木田独步夹紧了一双正气凛然的眉毛:“太宰,你干嘛这么浮夸地叹气?”
“侦探社和Mafia合作失败了,提议的敦君不知道会有多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