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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珠也想不到(一节藕)


“卫樹怎么没跟你们一起来啊?家里太忙了?”万银瓷仿佛懂得邱宝珠的心声,先将问题就给问了。
卫济冬:“有点忙,不过也不是特别忙,还好。”
男生似是而非的回答让万银瓷摸不着头脑,到底是忙还是不忙。
“要我说,卫家的人都太不是人,再怎么样卫樹也才刚成年,哪有让学生管那么大一份产业的,就算是有专业的团队辅助,他也才只是一个孩子。”
卫宵和卫济冬不约而同的点头,邱宝珠夹了一口蔬菜沙拉喂进嘴里。
卫樹上一世也是这个年纪回的卫家,那时候可不比现在,现在的卫樹已经有了十多年的管理经验,早已经不能同日而语,可上一世刚刚回卫家的卫樹,也还是吃了一些苦头的。
他在卫家那些老人眼里,不过是一只幼兽,他们随便挖一个陷阱,都能让他尸骨无存。
但卫樹都一一避了过去,还从猎物化身成了猎人。
卫樹如今应该也不是很忙,他可能只是不想,也不敢太频繁地见自己。邱宝珠心想。
雨在晚上停了一会儿,深夜的时候就又开始哗啦啦地下,后院有一个瓜棚,被雨滴拍打得巨响。
邱宝珠睡了一会儿,被一声从远处袭来最终在房顶上降落的炸雷惊醒,他抱着被子平静着心跳,手机忽然响了一声。
少年把手机抓到手里,屏幕上方弹出来的是卫樹发来的一条新消息:我在你家门口。
这么大雨?
邱宝珠套上外套挡水汽,他放轻脚步跑下楼,从门口柜子里翻出雨伞,拉开了门。
院子里如一片汪洋,暴雨如碎银泄落。
在房间里听雨和站在雨里还是不一样,尽管打着伞,可仿佛仍是地震山摇。
少年经过院子,下半身已经湿透了,他站在院子的屋檐下,打开大门,他本还想左右看看是不是真来了,却没成想,门刚一打开,他就看见了迎面站立的卫樹。
“啊。”
邱宝珠被吓了一跳,他身体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卫樹一把就将人拽入了怀中,邱宝珠的下巴抵在了对方的肩头,看见雨里黑色的车身,他悄悄松了一口气,还好卫樹是开车来的,要是靠双腿走下山然后走到这里,那也太青春疼痛了。
雨并没有冲淡卫樹身上的味道,抱了一会儿,邱宝珠就闻到了一股清苦的中药气味。
“你开始喝中药调理啦?”
卫樹抱得他很紧,他不止身上有药味儿,他身体里都快要被药腌入了味儿。
医生并不建议他随心所欲地与邱宝珠见面,他将这种治疗方式勉强解释为戒断,医生也说,他们当然可以见面,但需要有一个卫樹身体能接受的时限。
按照医生规定的时间,卫樹今天可以与邱宝珠见面。
于是卫樹就数着时间坐在车里,零点一过,他的车就从车库驶进大雨里。
“奶奶睡了,我带你上楼,我们声音小一点。”邱宝珠拽着卫樹,卫樹一言不发地跟在他身后。
客厅和楼梯都没开大灯,只有地上两盏照明用的,两人偷偷摸摸,磕磕绊绊回到邱宝珠的房间。
“裤子全湿了,我得去换一条。”打开灯后,邱宝珠拎着湿淋淋的裤腿说道,他说完以后,朝卫樹看过去,“你为什么不等到白天再来?晚上开车不安全。”
卫樹的眼睛都是通红的,不是脆弱伤痛的红,像被囚在笼子里的困兽拼死挣扎后的血红。
邱宝珠心头一跳。
卫樹没说话,将邱宝珠按在了房间里柱子上,两人浑身都被水汽氤氲得发凉,呼吸却滚烫地交缠。
“我见不到你,我感觉我快死了。”
卫樹很少表露出求生意志,他现在也不像是在求生,更像是在求爱。
水滴从他眉睫上滴落,还带着体温的水珠碰到邱宝珠上嘴唇,痒嗖嗖的,水珠从上嘴唇滑到唇缝里,卫樹低头吻住邱宝珠。
邱宝珠只来得及攥住卫樹两侧带着湿意的衣裳,他的头仰了起来,口腔里属于卫樹特有的清涩气息霸道地占据了每一个角落。
少年的脸被卫樹揉得微微发红,双眼也被亲吻得失神。
邱宝珠虽然不矮,也不算太瘦弱,但卫樹还是轻而易举将他搂抱了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躺到床上的,总之一片混乱。
他陷进柔软的枕头里,撞上卫樹俯视而来的目光,他喉咙一紧,发出极其艰难的呼唤,“阿樹。”
卫樹停下吻他,把食指和中指喂进了他的嘴里。
不是自己的手,邱宝珠也无所谓会不会咬到,但卫樹的指节会顶着他的牙齿,让他咬不下来,还让吞咽都变得极其困难,吞咽不及时的唾液顺着口角淌到枕头上。
卫樹冷静地看着邱宝珠,可邱宝珠甚至能看见卫樹冷静假象底下翻涌的漩涡,他的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快,知道今晚自己的屁股肯定要遭大罪了。
他当然不讨厌做这事,和喜欢的人做还会感到快乐,可卫樹有时候疯狗一样的做法,让他不得不肃然起敬。
“行了。”邱宝珠含糊不清地撇过头,选了伸头一刀。
他用膝盖蹭着卫樹,“你轻点。”
卫樹收手时,邱宝珠却在不甚清晰的光线下看见了一闪而过的孔眼,他一下支起身,“你这是什么?”
卫樹手指还湿淋淋黏糊糊的,滑进邱宝珠小腹,径直便往目的地去了。
“生病了输液,很奇怪?”
“我,我还不知道你的病是什么程度。”邱宝珠声音变哑,他倒在枕头上,无比清晰地感受着卫樹手指的长度与力道、线条与弯曲的弧度。
“不重。”卫樹手臂从邱宝珠一只膝盖下绕过去,少年身体柔韧,他折着对方的一条腿,这才贴着对方耳廓接着往下说:“你比药要管用。”
邱宝珠被可怖的深度抵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卫樹太熟悉他了,他能吞没的,能接纳的,卫樹都清楚。
邱宝珠分不清浑身沾染的是之前的雨水还是汗水了,他喉管梗着一口气不上不下,卫樹没有着急,也没有发疯,他用着手指慢条斯理,房间空旷,邱宝珠听见自己急喘的回音。
他被卫樹zhijian了。

卫樹在床上不喜欢说话,一直就不喜欢,他喜欢在做的过程中一直看着邱宝珠。
就算卫樹什么也没做,被他用那样露骨灼热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邱宝珠也经受不了。
老房子隔音不好,尽管雨声哗然,但动作里的一切声响落在邱宝珠的耳朵里仿佛被放大了百倍。
要是万银瓷半夜起夜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看出邱宝珠在担忧什么,卫樹捂住他的嘴,接着更用力地撞着他。
在挣脱不得也不知是爽还是痛的双重折磨下,邱宝珠眼睛里流出温热的眼泪。
停下来后进行第二次时,卫樹温柔了许多,但却变得磨人。
邱宝珠眼泪止住,茫然地望向卫樹,卫樹眼底的捉弄之意暴露得异常明显。
他双手攥住卫樹手臂,自己往下滑,想怎么爽就怎么爽,却又被卫樹按着胯得逞不了。
邱宝珠皱着眉。
他的眼睫被汗水和泪水一齐浇洗得亮晶晶,在床上变成了向卫樹讨要全世界的资本。
邱宝珠见卫樹不为所动,咬牙切齿,“你就不能快一点?还睡不睡了?”
“那你别叫。”
邱宝珠捂住自己的嘴巴,表示卫樹可以开始了。
卫樹将手掌垫到了邱宝珠的脑后,将他搂进自己的怀里,他这次入得很深很用力,邱宝珠眼睛瞪大,喉咙被顶出呜咽声,捂在嘴上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滑了下去。
卫樹俯首爱怜地亲吻着邱宝珠。
从四散的柔软的发梢吻到额心,在眉眼辗转流连后,又蹭了蹭湿润的鼻尖,最后才是唇、齿、舌。
他的吻明明不算深入,却缠绵暧昧得让邱宝珠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甚至产生了一种对方大概是想吃了自己的错觉。
幸好邱宝珠的房间带有自己的洗手间,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兜着一屁股卫樹的子孙后代走出房间。
卫樹买的东西质量太差了。
“要我帮你吗?”卫樹挡在洗手间门口,让邱宝珠关不上门。
邱宝珠打开花洒,用手试着水温,瞟了对方一眼。
卫樹自律,身材十年如一日的好,哪怕是上一世后来满了三十岁,卫樹的身材也没有拉胯过。
此时卫樹没有穿上衣,宽肩窄腰以及腹肌看得一清二楚,小腹底下几根蜿蜒的青筋音隐约可见,彰显着无声无息的性感。
男生头发保持着之前的长发,在床上被汗水打湿后更显出了一种冷锐的凶戾,尤其是,他眼睛本就像极了上古某种凶兽狭长的眼。
卫樹静静地看着邱宝珠,邱宝珠的内裤还没脱下来,他一直就不好意思完全光着走来走去,再怎么样也得挡住重点部位。
此刻,邱宝珠圆润挺翘的两瓣屁股之间出现一道模糊的湿痕。
尽管卫樹现在看起来似乎是平静餍足的,可被注视着的邱宝珠却能感应到在表象下暗涌的贪婪无餍。
“不用。”水已经很热了,邱宝珠露出“请你出去再帮我带上门”的表情。
卫樹带上了门。
人却没出去。
“……”
浴室里的瓷砖还是凉的,但这是在夏天,所以后背贴上去也能很快就适应。
就跟还是湿的热的甬道含纳熟悉之物时一样,本来就还没有完全收缩回去的肌肉再度被撑开。
邱宝珠惊叫了一声,他被抱起来,靠着一处位置就嫁接在了卫樹的身体上。
花洒没有关掉,热水从两个人的头顶往下淋。
邱宝珠感觉自己即将要散架了,融化了,他手指抓着空气,抓着水,最后在卫樹的脖子上挠出了几条血痕。
最后洗澡当然就不是他自己能洗得了的了,卫樹帮他洗的。
三十岁的灵魂,十八岁的身体,只是洗澡,邱宝珠便能感觉到卫樹的身体好像又兴奋了起来。
他装睡着,靠着卫樹的臂弯,一动也不动,生怕被搂起来就是一顿c。
卫樹什么也没做,把邱宝珠搓洗得干干净净擦干后塞进了被窝,他回洗手间自己解决的。
躺在床上的邱宝珠本还想在心底腹诽卫樹一会儿,可他太累了,很快就睡着了,连卫樹什么时候走的他都不知道。
翌日,自然也没能早早地就起床,一觉直接睡到了下午。
一夜的暴雨过去,万银瓷心爱的前后院子变得一地狼藉,瓜棚都垮了,瓜藤断了好几根,上面吊着的南瓜和丝瓜摔了不少在地上,院子里的辣椒茄子和玉米杆子更是七歪八倒,惨不忍睹。
几个男生搭着梯子,在帮万银瓷修理瓜棚。
雨后的温度重新变得热辣,万银瓷切了半个冰西瓜送到院子里,还给每人都拿了饮料,插上了吸管。
“你们还会干这些?”上午吃饭时,她就提了一句到时候要请人来修瓜棚,卫宵立刻就自告奋勇说他们会,万银瓷本来还以为是小男生吹牛皮,却没想到他们是真会。
卫宵蹲在柱子上,满头大汗地用榔头猛敲着钉子,“以前家里有什么东西坏了,我们都自己修。”
万银瓷止不住地点头,又朝一旁在给辣椒扎棍子的卫樹看过去,“卫樹啊,你脖子上要不要用药膏擦一擦啊,我这儿什么药膏都有的。”
卫樹动作一顿,“不用了。”
“夏天就是蚊子多,不过咬你的这蚊子我怕是它还带了毒性,怎么咬出来这么齐整的三条。”万银瓷看了又看,见卫樹没有反应,她抬头去看二楼的某个窗户,"宝珠那个家伙怎么还没起……"
邱宝珠睡醒后又洗了个澡,他站在厨房随便吃了点东西垫了垫肚子,才走到院子里。
红日西沉,瓜棚已经修葺成原本的样子,辣椒和茄子都一株株立了起来。
“奶奶呢?”邱宝珠看了一圈,都没看见万银瓷她人。
卫宵正在往身上抹着沐浴露,他脱得只剩下一条平角裤,就着院子里的自来水管冲凉水澡。
“买菜去了,她说晚上要做蘑菇炖小鸡儿。”
“晚上买什么菜。”邱宝珠嘀咕了一句,又问,“……那卫济冬呢?”
“樹哥在家里输液呢。”
“我没问他。”
两家只有一墙之隔,邱宝珠对卫宵搓澡不感兴趣,他呆了一会儿,听见捡捡在汪汪叫,转身回了屋。
“你吃饭了吗?”邱宝揉揉头发,嘀嘀咕咕着在厨房找到捡捡的饭碗,撬开了一个罐头倒进碗里。
捡捡呼噜呼噜地吃着罐头。
“吃完了我带你出去走走。”邱宝珠从柜子里拿出一条牵引绳。
摇着尾巴,兴高采烈加完餐的捡捡,以为能沿着路边好好撒欢跑跳,还没来得及体验到,就被牵到了隔壁院子里。
门虚掩着,邱宝珠做了个敲两下门的假动作,轻轻推开门,“没有人我就进来了哦。”
屋子里被夕阳照射得一片绯红,跟邱宝珠上次登门时一样的空旷。
邱宝珠喜欢热闹,不喜欢冷清,对这个地方自然也喜欢不起来。
客厅静悄悄,没有人回应他,从高挑的落地窗望出去,杂草丛生的后院一览无余。
费力地看了半天,直到躺在沙发上的人屈起了腿,有了动作,才让邱宝珠捕捉到。
邱宝珠在门口的地垫上蹭了蹭鞋底,走到沙发边上,他不由自主仰起头,因为他看见了刚刚站在门口没看见的输液架和输液管。
药水瓶上的字体邱宝珠不认识,他看了一眼便低了下头,“你病还没好么?”
卫樹的脸色有些发白,显得瞳孔越发漆黑,狭长的眼睛像是在他面孔上生生撕开的两条长口子,脑袋里好的坏的想法都暴露无遗。
邱宝珠后颈凉了一下。
“你昨晚□□的时候不是还很有力气?”
卫樹定定地看着邱宝珠,看着邱宝珠闪烁不定的眼神,看着他被夕阳釉了一层红光的脸颊,看他自然上翘的嘴唇。
“你过来,我回答你。”卫樹动了动,很无力一般。
邱宝珠垂着头,狐疑地打量着卫樹,思量着对方话里的可信度。
黑色针柄被医用胶带牢牢地固定在了卫樹的手背上,药水还在从滴管里缓慢地往卫樹血管中滴入。
少年清了清嗓子,弯下了腰,“说吧。”
“就是……”卫樹启唇,吐出两个字,后面的,他另一只没有输液的手有力地攥住了少年的手腕,将对方拉得一个踉跄,跌倒在了自己的怀里。
邱宝珠还没反应过来,被拉懵了,也摔懵了,在卫樹轻嗅着他颈子时,他才回过神,奋力挣扎了两下,余光却又瞥见一旁的输液管回升了三分之一的血,他动作猛地僵住。
卫樹咬了咬邱宝珠的耳垂,埋进他的颈窝,“宝珠,我爱你,我好不了了。”
看似温顺依赖的动作底下,卫樹舌尖推开少年碍事的领口,一口一口细密地舔咬着少年的颈项,锁骨,直到两个人的味道完全地混在了一起,不分你我,卫樹心底的躁乱情绪才稍减。
一旁的捡捡,还以为邱宝珠被欺负了,跳起来冲着卫樹汪汪叫,邱宝珠伸出手去摸了摸它的脑袋。
“你会像上一世那样?”邱宝珠垂眼,轻声问道。
“不会。”卫樹抱紧了邱宝珠。
“你怎么知道你不会?”
“因为在伤害你之前,我会选择先伤害自己。”卫樹用还输着液的那只手捧住邱宝珠的脸,药水流过一遍的手比打着冷气的室温低得多,凉得邱宝珠打了个寒噤。
卫樹的吻落在邱宝珠的鼻梁上,“但是在这之前,我想问问你。”
邱宝珠屏住呼吸,“什么?”
卫樹想了想,说:“我是你的,你是我的吗?”
男生的呼吸很平缓,眼神也很平静,平到似乎邱宝珠但凡摇头,他就会死在这一刻。
卫樹就像一个饥肠辘辘的饿死鬼,把爱当食物,没有细嚼慢咽的过程,囫囵咽下去,撑得食管破裂、肠穿肚烂。
邱宝珠胸口发酸发涩,他觉得自己很可怜,卫樹也很可怜。
“我是你的。”说完后,邱宝珠撑着对方的肩膀,亲了亲对方的唇角。
卫樹眼睛变得湿润,他不知道是药物的作用还是别的什么,他感到久违的平静,平静底下却不是森然的沉郁,而是无以复加的美好感受,以及对邱宝珠满到外溢无所适从的怜与爱。
少年感觉到本来捧着自己后脑勺的那只手滑过发疯,来到了自己的后脑勺,本来只是轻轻一碰的吻被卫樹强势又隐秘地转为了深吻。
邱宝珠受不了地后仰,却被吻得更紧更深。
不知道什么时候,邱宝珠被压在了下边,沙发是只能躺下一个人的宽度,他没有分寸可以挪动的空间,眼前除了卫樹还是卫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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