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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小粟州)


“……”
曲榛宁捂着肚子,听到谈迟忍俊不禁的笑声。
谈迟不苟言笑时,确实有几分祖父所说的周正,但在曲榛宁面前,他就好像只有笑这一种表情似的。区别无非是笑的程度不一样。
曲榛宁不好意思,又有些恼羞成怒:“你笑我!”
谈迟慢悠悠地说:“笑你怎么了?”
曲榛宁几天不见谈迟,再一见他,不是受了伤要抹药就是肚子饿得咕咕叫,总是有那么些说不上来的窘迫。
“你好烦啊,有什么好笑的,我就是饿了,昨天吃的也不多……烦死人了,不许笑!”
谈迟见他真的在脸红,也很给面子地不再逗弄下去,状似随意地问道:“你昨天吃的什么?”
“蛋糕啊、零食啊,还有……我想想,啊对,还有火锅。怪不得很饿,晚上根本没吃多少,火锅也没什么心情吃。”
曲榛宁坐在餐桌上回忆,不知想到什么,忽然一拍脑门,“哎呀”了一声。
他昨天跟室友们吃火锅之前,还在楼下一个快餐店叫了份饭。后来完全把它忘了,也不知道被丢在了哪个无人问津的角落。
面对曲榛宁莫名其妙的行为,谈迟见怪不怪,也没发出疑问,只是撑着头坐在那看他,神色中带着一丝好笑。
在他看来,曲榛宁有些举动傻里傻气,像还没长大的小孩子。
或者说,曲榛宁在他这里永远都是小孩子,七岁、十岁,十五、二十……似乎也都没什么变化。
曲榛宁正在为那份饭可惜,一抬头,就看到谈迟正笑着看他。
将近三十多岁的男人,撑着头也不显得幼稚,干净利落的手臂线条以及出众的容貌,让谈迟整个人看起来十分赏心悦目。
为什么,谈迟看向他的时候总是笑着的呢?
他的小谈叔叔,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就在这么看着他的呢?
是刚才吗?
可是他觉得很久很久之前就一直是这样了。
曲榛宁又忽然安静了下来。
“又想到什么了?”谈迟问。
“想……”
曲榛宁顿了顿,不可能真的告诉他“正在想你”,就说,“在想一份饭。”
意外于这个答案,谈迟再次笑了起来,他边笑边摇着头,似是而非地说:“曲榛宁小同学,好大的胆子,你吃着我做的饭,还敢想别的饭?”
“也不是别的饭,我自己买的啊,”曲榛宁说,“结果还把它忘在商场里了。又没你做的好吃,那么小气干什么。”
他只是随口一句,却没想到谈迟的接下来的话直接拆穿了他。
“嗯,所以你昨天不仅去了你室友家,还去了商场。”
“啊?”曲榛宁愣了一下,没想到他的关注点在这里,心里隐隐生出一点不好的预感。
“你昨天化妆了吧,我猜是跟人有约,跟人有约了又在商场里打包快餐,之后还跟室友们一起去吃火锅,参加别人的生日会。”
他若有所思,“耳朵还受伤了。”
“……”
他说到这个地步,曲榛宁都不知道怎么解释和圆谎。
“感觉不像是你会干的事。”
谈迟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中的筷子,依旧笑着,却好像曲榛宁身上发生的任何事情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那什么会像我干的事?”曲榛宁忍不住问。
谈迟几乎没有犹豫地说:“据我了解,你要是化妆就是有重要约会,有重要约会就不会给自己打包快餐,因为你很注重这些,也很有礼貌,重要的场合不会请别人吃快餐。”
“如果一开始就是要跟室友吃火锅,又没必要化全妆,更没必要打包一份饭。参加小朋友的生日会就更不需要做这两件事了。”
“为什么啊?”
确实如此,曲榛宁跟室友吃火锅,去给小朋友过生日,是不会化那么精致的妆的,但他很好奇谈迟为什么也这么觉得。
“给别人过生日啊,怎么会不化妆呢?”他反问。
“因为太张扬了,”谈迟说,“榛榛喜欢好看,但是也很有原则,不会故意去抢别人风头。”
不会故意去抢别人风头……这是不是就证明,在谈迟的印象里,昨天化的那个妆真的很好看?
曲榛宁脸颊有些发热,但比起夸奖,他又觉得谈迟现在的语气有点像哄小孩子,在哄他把谈迟想知道的事情说出来。
果不其然,谈迟说:“所以跟室友吃火锅之前,发生什么事了?有人欺负你?”
“没……”
“曲榛宁小朋友,还是不想跟叔叔说实话?”

曲榛宁不知道还有什么实话好说,几句话下来,他都快被谈迟看透了。
可没等他沉默多久,却听到谈迟无奈地叹了口气。
“榛榛,如果实在不想说也可以不说,知道吗?你可以拒绝我。”
曲榛宁好像没听明白,眨了眨眼睛,重复道:“可以拒绝你?”
“嗯,是,”谈迟说,“可以拒绝我。”
不想说就不说,但曲榛宁知道,谈迟是想听的。
有的父母,哪怕孩子追在身后,也不会把孩子的话当真,总是心不在焉,仿佛别的任何事都比他们的小孩重要。
但也有谈迟这样的,明明想要知道,也还是会在感受到抵触后,坦然地说“你可以拒绝我”。
大概是见曲榛宁不答话,谈迟接着说:“榛榛,你可以拒绝告诉我,但是我不一定不会知道。”
曲榛宁抬起头看着他,没大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我不可能知道有人欺负你,还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谈迟向后靠在椅背上,好像什么事都知悉。
他说,曲榛宁有礼貌,有原则,不会抢别人风头。
会说,你不想说也可以不说。
也会说,不可能知道被欺负,也装作不知道。
这让曲榛宁心里忽然泛起一股酸酸的热流,他有点心疼,也生出一些委屈。
心疼在于,这里有一个真正关心他的人,正等着他倾诉,却还要小心翼翼地照顾他的情绪。
而委屈又是,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不必压着那些难过,可以找一个人告状,而那个人无论如何总会站在自己这边。
一直以来,什么愿望都会满足,什么期待都不会落空。
谈迟就是这样对待他的。
曲榛宁忽然就产生了强烈的倾诉欲望,想要把自己受到的委屈都告诉谈迟。
“小谈叔叔,你说得没错,我昨天本来是约了人的……我、我谈恋爱了,最近。”
跟蒋尚戎的这段经历构成简单,没有多复杂的内容,从相识至今寥寥数语就可概括。
曲榛宁讲完还不够,又提到了之前在学校的两次交往,有些颓然地趴在桌子上,“我要搞不懂了,什么是恋爱啊,我以为交往在一起就算是了,大家好像都是那样,可是最后我好像并没有很喜欢他们,他们也没有真的在喜欢我。”
谈迟垂下的眼眸轻轻抬了下,状似不经意地观察曲榛宁的神情。
不过曲榛宁并没有注意到,还在说,“我昨天真的很失望,为什么要骗我啊,明明又不是真的喜欢我,为什么嘴上却能说得那么好听。”
说这些话的时候,曲榛宁是真的在抱怨,在伤心,也无疑鼓足了勇气。
他会跟谈迟分享生活分享心情,但并不真正喜欢剖析自己。
完全地敞开心扉意味着将弱点展现出来,对着最亲近的人分享不好的经历,会不会也让对方察觉到自己的缺点和不足呢?
比如很好骗,很随便,很稀里糊涂,很没有立场。
曲榛宁不想给谈迟留下这样的印象,但他又忍不住想要谈迟都知道。
好在,谈迟听得很认真。
“小谈叔叔,下次我不会再这么草率了,我会确定真的是我喜欢的人,才会跟他交往。”
闻言,沉默了很久的谈迟问:“怎么确定真的是你喜欢的人?”
仿佛谈迟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曲榛宁直言不讳:“我又不是傻子,喜欢和不喜欢我还是分得清的啊。举个例子,真正喜欢的,比如说……你啊。”
谈迟握着杯子的手神经质地抽了一下。
曲榛宁当然有点不好意思,但对谈迟表白,又不是恋爱,他说了那么多,暴露自己很多缺点,要赶紧向谈迟撒娇以挽回自己在对方心目中的形象。
这种行为不亚于小孩子做错事后跟大人撒娇耍赖,曲榛宁小时候摔碎爷爷名贵的茶壶,也是说着“最喜欢爷爷了”,来躲避责骂的。
这是他惯用的手段。
平时谈迟都看得出来,然而今天却没有笑着说“你就卖乖吧”。
曲榛宁想了想,觉得谈迟是觉得无聊了,他说的那些事实在没什么养分,对自己来说可能是个教训,但对谈迟来说什么都不是,可能还会觉得很幼稚很无趣。
他挠了挠头:“小谈叔叔,你听这些是不是很无聊,我也不是想说什么,就是反省一下自己,然后再跟你表明一下我的决心。”
“跟我表明决心?”
曲榛宁重重点头:“当然是跟你。”
谈迟不知道是在笑还是叹气,拿了张纸巾递到曲榛宁嘴边。
曲榛宁喝完牛奶后唇边会有两道白色的痕迹,他自己意识不到,停顿了下,谈迟就毫无迟疑地帮他擦掉了。
“还决心,曲榛宁小朋友,先把猫胡子擦了吧。”
他又叫曲榛宁小朋友。
说了这么多,曲榛宁其实有件事是很想知道的。
只是等了这么久,也没等到谈迟对自己喜欢男生这件事而有所表示,让曲榛宁感到了一些忐忑。
没记错的话,谈迟应该是直男,原来是交过女朋友的。不管是把曲榛宁当小孩子,没把他的性取向当真,还是真的用平常心对待,不问一下总是不会安心。
“小谈叔叔,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你说。”
“你会觉得喜欢男生不好吗?”
这种心理大概每个人都会有,在重要的人面前展露出不确定的那一面,像冒险,也是赌博。
有可能被当做异类、怪胎,从此心生嫌隙,但也有很小的概率会被理解。倘若是后者,那至少可以得知,自己是被接纳的,是不会因为这件事而被讨厌的。
曲榛宁没有赌/瘾,但对象是谈迟,因而有点想赌。
“还有被脚踏两条船,虽然我不是故意的,但无意中伤害了别人,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一个很令人讨厌的人?”
谈迟没有立即回答,他温和地看了曲榛宁一会,看得曲榛宁有点不敢跟他对视了,才说:“你可以不用为那个女孩儿感到抱歉,你跟她一样被人欺骗了,这不是你的错。”
“是嘛……”
“嗯,而且我也不会觉得喜欢男生不好。”
曲榛宁眨了眨眼睛,“不会觉得我是怪胎吗?”
谈迟笑了:“当然不会。”
他说:“榛榛,这个问题你不用问我。没人能决定你是什么,好的坏的,正常的不正常的,除了你自己,没人能定义你。”
“你觉得对的事就不会有错,你觉得你自己不是,那别人怎么说,你都不会是。”
曲榛宁鼻子一酸,低下头去。
他知道谈迟在安慰他,也知道谈迟说的都很对,可他忍不住问道:“可是人都有犯错的时候,不可能永远都是对的,小谈叔叔,要是我真的弄错了,做错了事怎么办?”
“那不是还有我吗?”谈迟说,“对的就是对的,等你出错了,我再纠正你,不可靠吗?”
曲榛宁可能真的是坏孩子。
明知道谈迟宠他,从不会在这种事上说重话,但他还是问了。说出来就是想确认谈迟会不会讨厌他,是不是真的在意他。
可能一开始也并没有真正期待谈迟会做出多好的反应,也清楚自己没有立场要求谈迟永远理解他,站在他这一边。
但等谈迟真的回应了,他又会为此而庆幸,他就是在等这些话,在等谈迟跟他说“你没有错”,在等哪怕他真的就是错了,谈迟也会接纳他说“你是对的”。
依赖、利用了谈迟的善良和宠溺,真的很狡猾。
但曲榛宁在这份狡猾中感受到了莫大的满足。
当天晚一点,曲榛宁收到了陈氧的来电。
大概是考虑到曲榛宁失恋之后心情不好,陈氧给他留了一些空间,不过空间有限,仅仅半天就按捺不住了。
“榛子,你怎么样了?”
曲榛宁下午没有事,躺在沙发上看动画片,正看得昏昏欲睡,被陈氧咋咋呼呼的声音吵清醒了。
“还好啊,在看动画,怎么了?”
“还有心情看动画啊,我看你是从失恋中走出来了。”
曲榛宁“昂”了一声。
“那你跟你前对象那个出差,肯定是不会去了吧?”
“当然啊,”曲榛宁说,“我票都退了。”
“那水上乐园……”
曲榛宁接电话之前就知道陈氧肯定会为这事儿来找他。
说实话,就算跟蒋尚戎一起出差,他也肯定是要赶回来跟室友们去水上乐园的,之前那么说不过是按计划行事。
至于这个原因,现在还不能跟陈氧说。
不忍心再骗陈氧,曲榛宁说:“好啊,走呗。”
“……就是说,你都不去出差了,不去了怎么也不考虑水上乐园啊,你想想,这不还是你提出来的,肯定好玩啊,你……哎等等,榛子,你刚才说什么?”
曲榛宁被陈氧逗笑,重复:“走呗。”
通话沉默了一瞬,之后陈氧发出一阵怪叫,说自己如何如何不容易,请曲榛宁出去玩简直比登天还难,“那我这边给你准备的是两张票,你看你怎么安排?”
“我没有别的安排了,就我一个人,你呢,没有别的想叫上的同学?”
陈氧“啊”了一声:“不叫你叔叔啊?”
曲榛宁也“啊”了一声,“叫我叔叔干嘛?”
陈氧找曲榛宁之前,谈迟刚好有个电话要接。
他前几天出差是去外地谈生意,受朋友邀请,准备投资一个新项目。
谈迟毕业多年来也算子承父业,手里攥着几个命脉地段的商铺和房产,有固定可观的收入。除此之外跟朋友合伙开工作室,捣鼓了不少生意,都有他的财力作为支撑。
平时并无固定的上班时间,也经常外出,如果是假期就腾出时间带曲榛宁玩,腾不出来则十有八九会把曲榛宁带在身边。
刚巧这几天他闲着没事,打算带曲榛宁出去散散心,就收到了大学同学的邀请,组织去外地旅行。
他结束通话,返回客厅,电视上还播放着曲榛宁感兴趣的动画片,本人则没再看了,拿着手机不知道跟谁聊得起劲。
曲榛宁原本没想叫谈迟一起去水上乐园。
蒋尚戎都说那很小孩子气,那么对于年纪更大一点的谈迟来说,可能也不会玩得很愉快。
再说,去的都是曲榛宁的室友,在谈迟眼里可能都是和他一样的小孩儿,也没有别的熟识的人,谈迟应该也会觉得拘束和无聊吧。
想到这,曲榛宁是要回绝的。
可正巧谈迟走了过来,或许是听到曲榛宁提到“叔叔”的字眼,问道:“怎么了?”
曲榛宁便顺嘴一问:“水上乐园,就是咱们这儿新建的那个,小谈叔叔你想去吗?”
“跟谁?”
“我的室友们,我们六个人,有八张票,林子……就是林州均,他女朋友也去。你要是想的话也可以跟我们一起去玩。”
陈氧还在电话里说着什么,曲榛宁不能一心二用跟他说话又跟谈迟说,反正是水上乐园的事,他便点开了公放,让陈氧直接跟谈迟讲——
要是他提前预料到陈氧语出惊人,打死他也不可能开这个公放。
“……那可是水上乐园啊榛子!!你要穿什么?!泳衣!!四舍五入就是赤身裸/体、坦诚相待、心无挂碍……”
“……”
谈迟似乎愣了下,随后很快就挑着嘴角看曲榛宁,似乎在用眼神问他:你朋友在哪儿说什么呢?
四目相对,曲榛宁忽然产生一种不好的预感。
然而还不等他做什么,陈氧的话就接着传了出来。
“你说你一个人来好意思吗?叫上叔叔好吗,不兴跟你小别胜新婚的小叔叔增进一下感……”
不等陈氧说完,只听“叮”的一声,曲榛宁挂断了通话。
客厅里一片沉默。
他觉得他要死了。

水上乐园之行定在了十天后,七月十四日。
一听谈迟要来,全宿舍忽然都有了时间,此前各种推辞立马不是事儿,听得陈氧咬牙切齿。
他找曲榛宁抱怨,说了好一会儿,没等到曲榛宁的回音,只听到他窸窸窣窣走来走去的声音。
“榛子,你干嘛呢?”
“收拾行李。”
“收拾行李去哪儿啊?旅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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